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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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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阳一愣,随即回道:“是见到了,云生怎么想到问这个?你前日不是才见过她么,怎么会对她感兴趣?”

云生轻轻叹了口气,只道:“燕王殿下站得高,若想靠近她,只能努力向上爬,否则永远只能仰望!”

燕明阳强笑道:“你怎么说起这个?”

“无事,只是有感而发,明日我就要离京了,娘亲就托付给二哥和三哥了。”

“你放心,我与二哥一定好好照顾娘亲!”

十一月初十,嘉义公主动身离京,嫁往东易国,燕王殿下亲自送嫁,但因国事当前,燕王殿下只能将嘉义公主送至青州边界便赶回京城,接下来嘉义公主由八皇子代替燕王殿下送至东易国。

发表于谪仙待燕王返回宫中,已是十二月。她一到宫中便接到了二皇子燕静逼近京城的消息。京郊大营的将士一分为三,一部分赶往北关,一部分保护太子,一部分护送嘉义公主出嫁,此时京中已无军队。

皇上不堪重负,终于病重,朝中大事由燕王全权处理,她不能离开京城,只能派人通知太子,可燕静却以任何人都没料想到的速度将京城团团围住。而燕王除了稳定人心以及等待太子率兵赶到,并无其他事可做。她现在只需要时间,只要拖得几日,太子就会带着戍西军和御林军赶到。

十二月初八,腊八节,无双陪父皇用过晚膳便回淑兰殿歇息,这些日子她一直住在宫里,每日歇息得极早,倒是清静,虽然燕静的大军昨日便将京城围个水泄不通。

沐浴后的无双仅着单衣靠在榻上看书,虽是寒冬,淑兰殿却未烧地龙,也未点炉子,燕王殿下有内功护体,不惧寒冷,且这点寒气可以让她的感觉更敏锐。

“谁?”

殿外之人见已被发觉,便不再掩饰,放下脚步,不快不慢地走进殿中,竟是二皇子燕静。他仍是那副清冷的样子,淡声说道:“皇妹别来无恙!”

无双看了他一眼,又扫了他身后一眼,低下头继续看书。

燕静面露无奈,他身后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镇国侯孟将军在世时提拔的平副将,可见到自己的下属原来是别人的暗桩,无双的反应确实太过平淡。

他朝平副将点了个头,道:“你到殿外守着!”

平副将面露诧异,不赞同道:“二殿下!”

燕静面上一沉,叱道:“出去!”

平副将明知自家主子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寻找皇帝,但他知道自家主子对燕王有一种奇怪的偏执,因此只好不违背他的意思,听话地退至殿外。

燕静大步走到榻旁,看着无双。一向清雅的二皇子如今穿着盔甲,带着铁锈的味道和极淡极淡的血腥气,血的味道最为奇妙,只要你杀过人,只要盔甲上沾过血迹,无论你清洗多少遍,哪怕洗得再干净,也遮不住那股血腥气,即使已经很淡很淡,淡到绝大多数都闻不出来。但是燕王上过战场,最是清楚这种味道,因此她蹙了蹙眉。

燕静知道她好洁,也不多说,直接将盔甲褪下,仅着长衫,不客气地坐上榻,也不管无双想不想听,径自解释道:“他该算的上是我的表哥,但是很小就被送到了大燕拜师学艺,吃了不少苦,后来费劲了心思才遇到了孟将军,这才慢慢成事,一边积累实力,一边等待我长大,实在劳苦功高。”

殿外的平副将闻言不禁有些恍惚,本以为他没有放在心上,原来他一直记着。自己的身份,自己都快忘记了,在大燕拼搏了这么多年,有时候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的大燕人,可是责任让他醒了过来。

他不姓平,他姓容,乃是容国丞相容成的孙子,原名容平。

说起这位祖父,真真是个人物。他们这一族祖上并不姓容,因功绩斐然被赐皇姓,便姓容姓了百年,与容国的皇族并无亲戚关系。容成无疑是容家百年来最为出色的人物,正是他筹划了几十年,施展如此偷天换日之计。

容成年纪轻轻便身居要职,深受先帝宠信,先帝经常过府一叙,于是促成了其妹与先帝的姻缘,用不了多久,其妹便身怀龙种,诞下一女。先帝甚喜,欲将母女二人接进宫,可容成却坚决反对。先帝百思不得其解,多次询问原因,容成终于托盘而出。先帝虽然震惊,却还是同意了他的做法。于是金枝玉叶被当做庶女养在了容府,而容成的妹妹则郁郁而终。

公主长大成|人,正值大燕新帝继位,于是公主被当做美姬献给了大燕皇帝,虽然出身不高,但大燕皇帝为了两国邦交,还是给了名分。没过几年,公主便有了皇子。容成此时已经贵为丞相,听闻皇子出生,甚为高兴,积极培养势力将来协助皇子。

而皇子因血统不纯,一直被众人遗忘了。等到力量积蓄足够,便是成就大业的时候。只要皇子继承了大燕的皇位,那么大燕便与容国合为一体,变成一个强大的容国。因此有了军中动乱,有了今日燕静的进宫。

其实先帝驾崩之前便劝说容相放弃当初的计划,可容相心比天高,怎肯将多年心血白费?新君继位后也极为敬重惧怕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于是计划继续执行。

无双挑了挑眉,道:“二皇兄能一声不响地进来,想必是得了人指引。”

“你既已知晓,又何须我多言。”燕静淡声笑道。

无双仍在看书,似乎懒得分一眼给他,他靠近一看,原来无双读的是《兵论》,不禁笑道:“你自小就爱读它,读了十几年了,还没读够呢?”

无双抬眸瞧了他一眼,道:“一本《兵论》,可知天下道理。”

燕静温柔笑道:“你说得是,你的喜好向来与人不同。”说罢,拿走无双手中的书合上。

也不管无双不悦的眼神,他从身后将无双抱住,被寒气冻得冰凉的脸贴上无双的后颈,却并未感到温暖,方记起她的体温是偏凉的。有些担忧地问道:“为何不点炉子?”

无双也不推开他,只看着一个方向,淡声道:“习惯凉些。”

“你呀,总是与人不一样。”即使看不到燕静的神情,也该从语气猜出是多么无奈。

“无双儿,若有来世,你想做什么?”燕静突然问道。

若是旁的女子定会给出许多答案,可无双顿了一下,只说了三个字:“没想过。”

燕静已经拿她无可奈何,继续说道:“还想生在帝王之家么?”

无双终于思考了一下,答案却还是三个字:“不知道。”

“下辈子我们不做兄妹。”燕静正色道,虽然无双看不到他的表情。

“做什么?”无双漫不经心地问道。

“做夫妻!”燕静语出惊人。

无双终于动了动脸上的皮,撇了撇嘴,相当的不以为然。

燕静轻笑,呼出的气拂过无双的后颈,大概有些痒。

“你瞧,我们是多少相像,一样偏凉的体温,一样孤僻的性子,一样冷寂的心,我们身在这红尘之中,心却在红尘之外,我们是如此相似的两个半圆,应该合为一体,变成一个整圆!”

若是江夫子在,他势必要说一句:二皇子,请你不要自说自话。一如无双对他说的那样。

此时,平副将突然听到隐隐的脚步声和厮杀声,猜想是城外的士兵等不及杀了进来,可他并没有放信号弹,那些士兵怎敢违令?他连忙唤道:“二殿下!”

燕静充耳未闻,无双可有可无地问了句:“不走?”

燕静摇头,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自我到父皇寝宫扑了个空儿,我便知道这是一个局,可是我不想逃了……”

人人都以为京城无兵,人人都以为燕王等着太子相救,人人都道此时是攻下京城的好时机,可是人人都没想到燕王留了五万人藏在京中。五万人,不是个小数目,谁也不知燕王是如何掩人耳目的。

平副将闻言惊呼:“二殿下!”

燕静并未理会,张口咬上无双的后颈,想狠狠咬一口,却又舍不得,最终还是松了口,微凉的双唇轻轻地摩梭着无双的后颈。

“你总是让人又爱又恨!”

听着厮杀声越来越明显,平副将知已无挽回余地,连忙喊道:“二殿下,杀了她!她中了毒,手无缚鸡之力,您不能错过良机,杀了她!”

没想到触角竟已伸到了乾仪宫,无双的确中了毒,于是她早早就上了榻,静候某人,方才也未推开厚颜无耻的某人,因为中了毒。毒是下在腊八粥里的,父皇也喝了,不过父皇身边有姚太医,想必不会有事。

燕静轻轻笑了几声,道:“罢了,既然输了,就输得体面些。即便杀了她,我也留不下这条命,何必呢?”

“比起你死……”燕静低声说道:“我更希望死的是我!”

一句说完,他便顺着无双的肩膀滑落,无双连忙转身抱住他,他满足的喟叹:“无双……”

鲜血染红了无双的单衣与榻上的床被,燕静腹上狰狞的伤口此时看在无双眼中是莫大的讽刺。她中的毒极为霸道,正如平副将所言,现在手无缚鸡之力,因而燕静何时将匕首刺进他自己的身体中她竟不知道。血腥气越来越重,但无双仍然抱着被鲜血染了半身的燕静,双眸卷起了风暴。

待平副将觉得不对劲跑进殿里的时候,他只看到自己为之活了半辈子的二皇子毫无声息地躺在燕王殿下的怀里,鲜血染了两人全身,两人皆如谪仙一般的容颜此时看来多么相似,但都身处红色的炼狱之中,似成了魔,凄美得令人心疼。

平副将大吼一声,拔剑自刎。

二皇子说得对,既然败了,就败得体面些。

失去淑兰殿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忽闻有人冷笑几声,嘲讽道:“燕王也有今天?”

无双抱着燕静的头,一动不动地坐着,闻言只冷声说道:“唐尚书还没死心么?”

“哼!你不死怎能消我心头之恨?”唐奇走进殿中,满脸的狰狞之色。

“本王有些不解,本王与唐尚书并无过节,何以使得唐尚书对本王如此怨恨?”无双头也未抬,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倒是隐在唐奇身后的一人开了口:“唐尚书姓唐,先帝的皇后可不就是姓唐么?”

“不巧的是,唐尚书正是燕中的舅舅。”无双接着说道。

“此前你在朝中碍了燕中的路,又命李晏杀了燕中,唐尚书自然对你恨之入骨!”那人笑道。

“苏长空,本王只问你,当年太子遇刺是不是你下的手?”

文帝十三年,太子在回京途中遇刺,无双当时还在襁褓之中,更未亲临现场,但她与苏长空多次交手,曾见到他双手虎口皆有厚茧,这绝对不是拿剑拿出来的。

“人人都说太子是被刀剑所伤,可依本王所见,那伤口分明是巨斧所伤。”

黑夜之中,当年的侍卫并未瞧清兵器,太子更没有看见,可那一刀威力太大,太子即使身穿软甲也受了伤,更受了些内伤,姚太医根据伤口猜测出不是刀剑所伤,只是并未对外公开,仅几人知晓罢了。

“殿下果然聪慧过人!”苏长空赞道,自身后取出两把巨斧。

那巨斧打造得果真精致,上面每一个纹路都张显戾气,握在苏长空手中,杀气逼人。

唐奇催促道:“苏长空,快杀了她!她已经中了毒,不能动弹,杀了她!”

苏长空却未听令行事。

唐奇怒道:“你竟敢不听宁王的命令!”

宁王虽然改为支持太子,却要除去燕王,不为其他,太子登基之后,燕王便是宁家最大的阻碍。

苏长空笑道:“难得燕王有兴致,苏某怎能不相陪?”

唐奇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难道你看不出来?”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苏某可是起了兴致。”苏长空不以为然道。

“苏长空,你不仅是宁王的人!”无双淡色说道。

但这一句使得苏长空敛了笑,眼中杀气聚起,“燕王殿下,你太聪明了!苏某即便想与你陪你聊会天都不能了!”

他一语说罢,握紧手中巨斧便向无双砍去,那凌厉的锐气几欲将人劈成两半。无双依旧头也未抬,似乎认命了。然那巨斧劈到跟前,一个人影突然窜出,挡住了巨斧。那一身温和的气息,那张让江夫子嫉妒不已的年轻的面容,赫然正是药师云起,只是此时他用了真容。

苏长空显然是认识他的,上次在乾仪宫中便是他为燕王挡了一刀。

苏长空冷笑一声:“果然对燕王情深意重,明明已形同陌路,却还是赶来救她一命!”

苏长空所言非虚,云起正是因担心无双而来。燕静的动作或许瞒得了京城上下,却瞒不了花楼。两国相逼,军队全部调去边关,云生郡主无奈远嫁,这一切都说明无双受制。即使明白聪慧如无双,必定会留有后路,他还是放心不下,终于还是来了京城。今日发觉燕静由唐奇引着入了宫,他心中大骇,连忙赶到宫中,却见已是这副情景。他尊贵无比的殿下中了毒,动弹不得,任人宰杀,他如何躲得下去?

云起不答,只顾拆招,苏长空见他招式凌厉,便知他动了杀心,当下嘲弄道:“哟!动杀心了?”

云起仍然不答,苏长空也不怒,只笑吟吟地,轻而易举地将云起的攻势一一化解。云起是药师,精通药理,或者可以说毒,武功虽上乘却不算顶尖,因而稍逊苏长空一筹,且他心中或多或少有些担忧无双,自然做不到心如止水,心一乱便会给人可趁之机,所以苏长空毫不费力地在云起的身上割出数道口子。

无双见云起落了下乘,并未开口,只抿紧了双唇。

苏长空啧啧奇道:“燕王殿下好狠的心,他为你受伤如此,你竟一字不言。”

无双仍然不言,说什么?让他住手,不要管她,护住自己要紧?还是让他坚持到最后,为她挡住苏长空?无论哪一句她都说不出,况且即便让他先走,他恐怕也是不听的,那么便无需说出口。

一旁的唐奇虽心急想要除掉燕王,却被二人兵器上的利气挡住了,稍微靠近便喘不过气来,脸上顿时多了几道刀割一样的伤口,只好静观其变。

云起躲过苏长空的巨斧,趁巨斧还未回招之时,一针刺向苏长空的膻中|岤,苏长空气息一窒,一把巨斧脱手,劈入殿内的柱子。云起心中一松,谁料苏长空冷笑一声,松了巨斧的右手起势,运足十成工力力,一掌拍向云起的胸膛,云起不妨,被拍个正着,当即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墙上,再重重落地。

膻中|岤乃人体要|岤,击中后,轻者内气漫散,重者神志不清。苏长空不为膻中|岤所阻的瞬间,云起便知他的武工力为何进步如此之快,他早已打通各大要|岤,恐怕还用药辅佐,然那一掌用了他全部的功力,云起心脉俱断,已然无法将这些说出口。

此时的苏长空全身笼罩着杀气,连唐奇都不禁后退了好几步,他朝无双走近几步,忽然“咦”了一声,转身看向云起的方向,不是错觉,云起的确还没有死,苏长空有些诧异,更多的是愤怒,他全力想杀的人竟然没有死,他不能接受这样的败笔,于是转而向云起走去,正欲补上一掌,却见一人飞快掠过,一掌拍向苏长空。

苏长空闪躲不及,中了一掌,随即与那人又交手数招,那人武工力极高,路数诡异,竟连苏长空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百招,竟口吐鲜血,受伤严重。苏长空冷冷地看向没了气息的云起,冷笑一声,转身便走,想来是放弃了杀害燕王。

那突然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花楼楼主,他一路尾随云起到京城,今夜遍寻不着云起,便知宫中出事,连忙赶进宫,却还是迟了一步。他一把抱起云起,看也不看无双一眼,只道:“你知道他在,故意将他引出来便是要看着他在你面前死去么?不过死了也好,死了便与你两不相干。”

说罢,他便飞快地离去,独留无双与唐奇对峙。

无双依旧一动不动,谁也没有看见她的手试图抓住云起。楼主说得不错,她知道云起在,即使已经中毒,她也敏锐地感觉到他在,所以才出言激苏长空出手,引他出来。但她并非要他死。

“燕王,现在没人会救你了,燕静虽然死在你手中,但他的大军已经将皇宫完全包围了起来。燕王,你的死期到了!”唐奇笑得猖狂。

无双丝毫不理会他,愚蠢的人哪,还不知如今的形势。唐奇还未动手,便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人喊道:“臣护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正是被派去北关的路翎。

唐奇惊道:“你没有去北关?”

路翎不语,径自走进殿内,挡在无双身前。

唐奇有些莫名,“杀了她!路翎,杀了她!”

然路翎纹丝不动。

唐奇怒道:“你听到老夫的话了吗?杀了燕无双!”

路翎不动,无双却是笑了:“本王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连名带姓地称呼本王。”

唐奇颤抖着指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难以置信:“难道……难道你是皇上的人?”

路翎不答,却已是默认。

唐奇失神道:“老夫以为你是宁王的人,才极力拉拢,悉心培养,谁料……人算不如天算,人算不如天算啊?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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