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ィ也没有嘱托文玉卿照看莫素秋,转身朝自己的马走去?br /
狄远山急了,冲过去拉着莫天悚的衣服道:“少爷,你就这样丢下我自己走了?”
莫天悚轻轻刨开狄远山的手,苦笑一下,拱拱手,翻身上了马背,双腿一夹,马儿正要起步,文玉卿忽然厉声吼道:“少爷,你当我们母子是叫化子吗?”将所有的银票当作暗器打过来。 薄薄的纸片里面灌满真气,带着呼呼风声,便如一大片飞旋的蝴蝶镖,贴着地面飞过来。打的竟然不是莫天悚,而是莫天悚胯下坐骑的马腿。却原来文玉卿早听说莫天悚武功了得,又亲眼见过他用飞针射杀叠丝峒毒蜘蛛的风采,知道直接攻击他银票必定会被他的飞针破去,才用了这样一个刁钻的角度,有意为难莫天悚,想看看他真正的实力。
莫天悚叫道:“原来老夫人还没有原谅天悚和大哥,那天悚再给老夫人赔个礼。”一个鹞子翻身半空中倒翻下马背,对着文玉卿跪下,双腿双手还没有触及地面,身在空中便抖开包裹在烈煌剑外的红布,红布也是旋转着灵活地迎接上银票,像前几天喇嘛用袈裟裹住飞针一样,把文玉卿射过来的银票都包裹起来,竟然没有一张漏网。红布比袈裟小,全靠在空中自由转向寻找目标才能接住银票,莫天悚使用的手法当然和喇嘛不同,而是能控制飞针转向的九幽咒法,红布也不是当初左顿给他的那块,而是他又买的,但最后的效果倒是一样。
莫天悚伸手接住红布,正要跪下赔礼,文玉卿的龙头拐杖已经到了,直扫地面。她显然十分识货,一边打一边叫道:“少爷,好漂亮的九幽咒法,不过如此大礼老身可是不敢当,你的银子还是留着你自己花吧。”莫天悚眼见自己若是就这样跪下去,膝盖必定会被镔铁拐杖击碎,只好连鞘伸出烈煌剑在镔铁拐杖的龙头上轻轻一点,借力跃起,维持下跪的姿势不变,随便从怀里拿摸出两枚铜钱射中狄远山的膝关节。
狄远山怎么能抵挡他的攻击,扑通跪下,双手也不由自主地举起来,愕然发现手中竟然多出一个红布包裹,正是莫天悚用来接银票的红布,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骇然发现母亲的镔铁拐杖已经到了头顶,失声大叫道:“阿妈!”
文玉卿当然不可能打儿子,奈何力已用老,拐杖已经收不回来,只好朝旁边一偏,拐杖把狄远山身边的泥土击出一个土坑。文玉卿收起拐杖也不再打,摇头笑道:“少爷,好身手!”
狄远山愕然扭头,才看见莫天悚早跪在他的旁边了。就见莫天悚笑嘻嘻地抱拳道:“银票实在是替大哥赎罪的,正好可以用作你们去西藏以后的花消。天悚一人赔礼老夫人不愿意,现在天悚和大哥一起赔礼,这些银票老夫人总该收下了吧?”
文玉卿从儿子手中拿过红布打开,随便捡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收下,其余的连着红布一起还给莫天悚,搀扶起莫天悚道:“少爷心意我心领了。真要是替远山赎罪,恐怕再多的银子也是不够。客居简陋,我也不拿少爷当外人,我没有少爷阔气,这见面礼没有能拿出手的东西,也就不给少爷了。”拉着莫天悚要朝篝火旁走。
莫天悚甚是意外,这下不好多说,只有收起银票,依旧用红布把烈煌剑包裹起来,摇头道:“老夫人请体谅,我真的很着急去大研镇见南无。”
谁知道文玉卿却道:“少爷,我们刚刚才见面,少爷就要匆匆作别,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母子?”
莫天悚一愣,回头看一眼还跪着的狄远山,苦笑道:“老夫人,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文玉卿道:“别管那个忤逆的东西,我还有话对你说。”硬拉着莫天悚回到篝火边坐下。狄远山眼看没有人肯理会自己,只有悻悻地自己爬起来,也回到篝火边在文玉卿的身边坐下,不满意地嘟囔道:“阿妈,你好偏心!”
文玉卿苍凉地笑笑,轻声道:“闻听少爷擅对,我有一个上联,请少爷对对,木鱼口内含珠,吞不入,吐不出。”
狄远山叫道:“阿妈,是你不肯吐,哪里是吐不出?”文玉卿不满意地斥责道:“闭嘴,远山。听少爷的下联。”
莫天悚略微沉吟,对道:“纸鸢肚间系线,放得去,收得来。”
文玉卿多少有些意外地感慨道:“好一个放得去,收得来。少爷真是洒脱,难怪辛苦挣下的银子一点也不心疼。只可惜纸鸢肚间的线太细,很容易断。”扭头仔细打量莫天悚,看得莫天悚十分不自在,口中却对狄远山道,“远山,你要是能对出来,我就让你和少爷一起走。”
狄远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合适的,撒赖叫道:“你们把木鱼和纸鸢都说了,我没有说的了。你换一个上联,我肯定能对出来。”
文玉卿终于把目光从莫天悚身上转移到狄远山身上,摇头莞尔道:“哪有这样的道理?远山,这可不是我不放你走,而是你自己没本事,怨不得我不让你跟着少爷。当着少爷的面,你要保证日后不自己去找少爷。”
莫天悚这下明白文玉卿何以留下自己,原来是想彻底打消狄远山离家的念头。狄远山也猜出母亲的心思,还想混赖过去,叫道:“阿妈,我小时候你又没有教过我这些,我怎么能对出来?”
文玉卿道:“不要找借口,我虽然没有教过你,但是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真真教过你不少。而且少爷也没有学过几年,还不是照样能对出来?”
狄远山急了,竟然被他想到一联:“爆竹胸中藏药,豁得出,炸得响。”
此联的意境非常不祥,文玉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莫天悚急忙道:“老夫人的上联中‘吞’和‘吐’,‘入’和‘出’都是意思正好相对的词,大哥下联中的‘豁’和‘炸’,‘出’和‘响’意思和词性都不一样,简直驴唇不对马嘴,这个下联不算。大哥,我见你的空竹玩得非常好,可以随意把空竹抛上抛下的,就帮你用空竹对一个吧,空竹腰间缠绳,下得去,上得来。”又是语带双关,分明指狄远山下人做得,少爷也该做得。
文玉卿甚是意外地又看莫天悚一眼,摇摇头,轻声道:“远山,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狄远山却是忍不住瞪莫天悚一眼,怒道:“少爷,你是故意的!”然后又对文玉卿道,“我的下联虽然不工,但也算是对出来了。阿妈,你说话可要算数。”
文玉卿忍不住长叹一声。莫天悚忽然把刚刚放进怀里的银票又陶出来,递给文玉卿道:“老夫人,我此次入滇,最主要的目的是想找一门生意来做,多赚点钱。云南产茶,而西藏缺茶,藏人又日日离不开茶,运茶入藏是一个很好的生意。最近藏族人和白族人冷战,藏人扼住入藏的咽喉,虽然还有其他入藏路线,但那里毕竟是由滇入藏的一条主线,西藏的茶叶最近必然短缺,而云南的茶叶必然堆积很多。我们若是能运一批茶叶进藏,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而这里的收购价也不会很高。我自己很忙,又找不着信得过的人,老夫人能不能勉为其难帮我做做这门生意?这些是三万两银子的银票,就拿来当作本钱吧。”
狄远山和文玉卿都觉得非常突然。狄远山忍不住叫起来:“少爷,三万两银子可是你这些年起早贪黑的全部收入。”
莫天悚笑笑道:“做买卖当然要全力以赴。大哥,老夫人年纪大了,不适宜过多操劳,你可要像以前在九龙镇的时候那样,帮我和老夫人一起照看这门生意。大哥,这并不是我临时编出来骗你的,在入滇以前我就对你提过,你可不能不帮忙。”
狄远山一愣,生气地大叫道:“少爷!”
文玉卿沉吟道:“听说藏族和白族之所以打仗就是因为藏族把持了入藏咽喉虎跳峡,强行向过路马帮征收巨额银子,马帮就算是把茶叶运到藏地,也没有赚头了。恰好白族土司的弟弟有几个大马帮,也被勒索去很多银子,两边才打起来的。我们即便是组织起马帮,也无法把茶叶运进西藏。”
莫天悚浑不在意地道:“这个老夫人不用担心。南无此次的任务就是帮白族土司艾玉解决藏族土司多吉旺丹的。多吉旺丹不过是一个小土司,地方一点点大,手下能有什么人才,等你们组织好马帮,我肯定已经把他解决了。”
狄远山皱眉道:“少爷,你难道真的要为曹横卖命,去帮南无暗杀多吉旺丹?”
莫天悚轻轻抚摸烈煌剑,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笑着淡淡道:“我虽然用剑,但我不是剑客。我是刺客,专门在暗夜中刺杀他人以博得财物的杀手,以前只是没机会而已。我现在去刺杀多吉旺丹乃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就不说我和东流、西天的私交都不错,没道理知道他们被关也不去救他们,单说是南无用黑玉簪招我去大研,我不帮忙,多半也得不到任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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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是谁
更新时间2011…8…2420:35:09字数:5846
狄远山听见莫天悚的说法很吃惊,文玉卿却忍不住再次深深地凝视他,问:“少爷,你打算要一次运多少茶叶入藏?在什么地方收集茶叶?在什么地方设立总店?除茶叶以外还运不运别的货物?马帮的规模组织多大?路上由谁来负责?出了问题怎么办?到了以后由谁负责销售?谁来管帐?回来的时候运什么货物?”
狄远山忍不住又叫起来:“阿妈,你从来也没有做过生意,年纪又这样大了,还真的要做马帮生意啊?”
莫天悚不甚在意地笑着道:“天悚才拙,只能是当一个甩手掌柜。我既然把这门生意交给老夫人,这些具体问题当然由老夫人来考虑。我只负责替老夫人扫清路上的障碍。生意没做过不要紧,如果赔了,从头再来就是。”
这与莫天悚以前的作风完全不同,非常了解他的狄远山忍不住再次叫起来:“少爷,你到底想干什么?”
莫天悚笑而不答,只是看着文玉卿。文玉卿轻声叹息,看看越来越不满意的狄远山,忽然将话题岔回去,惆怅地道:“老身又想到一个上联,请少爷对对,天近山头,行到山顶天又远。”
莫天悚莞尔道:“老夫人何必灰心,所谓事在人为,只要有决心,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月浮水面,舀干水底月还沉?”
文玉卿一愣,看着莫天悚有些发呆。狄远山鼓掌笑道:“好一个‘舀干水底月还沉’!阿妈,水底舀干,那月亮也就被舀进瓢中了!看飞翼宫还有何可怕,你还是不让我跟着少爷吗?”
莫天悚的下联其实乃是指狄远山回家之事,却被狄远山扯到飞翼宫的事情上去,不满意地摇头道:“大哥,说了让你帮我管理生意,月亮在哪里都和你不相干。”
狄远山忍无可忍地指着莫天悚怒道:“少爷,你今天一定要给我端少爷的架子是不是?那我也要给你端端大哥的架子!”
文玉卿苦笑道:“你们不要吵!一池塘的水,你们要如何舀干?”
莫天悚扬眉淡笑道:“在我看来,最多也不过就是一桶水,哪里来的大池塘?真要是个池塘,我挖一条沟渠出来,那水也就干了。”
文玉卿先是长叹一声,却又笑了笑,摇头道:“其实这上联原本是我在沛清临走的时候出给沛清的,乃是劝他不要去的意思,你们知道沛清当时对的下联是什么吗?”
狄远山好奇地问:“看阿妈的表情,阿爸当年对的一定和少爷对的很像,是什么?阿妈快说来听听。”
文玉卿爱怜地看看莫天悚,惆怅地道:“天悚,你真的很像当年的沛清,但气魄比他大多了。他也是用月亮来对的,记得他对的是,月浮水中,拨开水面月还深。最后的结果竟然真是‘拨开水面月还深’,他到底也没有找出对付飞翼宫的办法来。”将银票又塞给莫天悚,道,“算了,我能留下远山的人,总归是留不下他的心。 少爷,你就带着远山和你一起走吧。以前所有的文家人都是单独去的飞翼宫,所以都失败了,但愿你们一起联手,真能‘舀干水底’。”
莫天悚很是意外,又将银票塞还给文玉卿,急忙道:“老夫人,我是真的想做生意,不信你问大哥!这些银票你拿着,让大哥帮你。飞翼宫躲是躲不开的,你们其实不用担心飞翼宫,干脆回去接了真娘,一起去昆明。一边照顾庄主,一边找一间好铺面,先收购茶叶,买马找人。等我处理完南无的事情,我就来昆明找你们。”
文玉卿摇头道:“做生意无非也就是为了银子。我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要了银子也没有用,还做什么生意?等你们到了我这样的年纪就知道了,百年只刹那,说什么荣华富贵,皆为云散。”又要将银票还给莫天悚。
莫天悚不接银票,笑道:“万古同此刻,丢不开子孙儿女,甘做雨润。老夫人就帮帮我吧,和大哥、嫂子一起经营马帮。”
文玉卿莞尔,莫天悚还真的开始挖起沟渠来,对他好感大增,失笑道:“少爷的嘴巴真是会说。那好吧,我回去找真真,但远山你还是带走,能让他时时回来看看,我也就满足了。”
莫天悚皱眉道:“老夫人。”狄远山大喜,抱住母亲猛地亲一口,嚷道:“阿妈真好。”
文玉卿用手指点点狄远山的额头,感触良深地摇头道:“少爷,你看看,他和他阿爸一样,十年如一日,似这样夫妻儿女,切莫雷同。”
莫天悚不好评说,笑一笑,不痛不痒地道:“老夫人的文采真好,随口又对一个下联出来。”
文玉卿失笑道:“少爷才是出口成章呢。”
狄远山忽然嚷道:“阿妈一天到晚就只会骂我,见着少爷就一个劲的夸,干脆你让少爷当你的儿子好了!反正你已经收了小姐做女儿,再收小姐的哥哥做儿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莫天悚这些年来一直孤军奋战,心里很是渴望能有一个人来倚靠,知道文玉卿给狄远山吃迷药的事情,不仅不觉得过分,还十分羡慕,所以才一心帮着文玉卿想把狄远山留下;后来文玉卿一定要狄远山跟着他,他甚是感动,也感受到文玉卿对自己的爱护;文玉卿觉得他像文沛清,他也在文玉卿身上发现很多与莫少疏相象的地方,由于文玉卿和莫少疏的特殊关系,他内心深处也渴望文玉卿是真心爱护他,而不是要利用算计他,一听狄远山说完,忍不住就去看文玉卿的表情,迟疑道:“就不知天悚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对比儿子,文武全才细心体贴的莫天悚也早赢得文玉卿的好感,不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儿子继续跟着莫天悚,立刻道:“我还怕我没有这样的资格呢。”
莫天悚哪里还肯迟疑,再次跪下,恭恭敬敬地又磕三个头,喜滋滋地响亮叫道:“阿妈。”
文玉卿也很是激动,搀扶起莫天悚,一叠声地道:“好好好!这下日后远山还回不回来都没有关系了。”
狄远山失声大叫道:“不是吧,阿妈,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看来我是失算了,以后是没人疼了!”
文玉卿被狄远山逗得笑起来,忍不住拍他一下,掉头对莫天悚道:“天悚,本来你的事情是没有我置喙之处的,但你既然叫我一声阿妈,有一句话我不得不对你说。你听后别不高兴。”
莫天悚急忙道:“不会的,阿妈你尽管说。”
文玉卿指着莫天悚手里的烈煌剑,缓缓道:“这把剑杀气非常重,用多了不好,有违天合。天悚,虽然叠丝峒的人的确不是好货色,但你那天手起剑落,就那样把他们杀了也是不好。这次你和远山去大研镇,目的仅仅是打通滇藏通道,最好也不要动杀机,用一些平和的手段也可以达到同样的目的。”
莫天悚一愣,看文玉卿对付狄远山的手段,她也应该是一个很极端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一点也不极端的话来。狄远山看莫天悚不说话,还以为他是不高兴,忙拉他一把道:“少爷,我阿妈是为你好。”
文玉卿却猜着莫天悚奇怪的原因,笑着道:“不用奇怪,这番话其实我是根据沛清的话润色的。天悚,不管沛清最开始收养你的目的是什么,到后来他的确是将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次我去见他,他就提到会把文家世代相传的幽煌剑传给你,并让我如果有机会就提醒你一下。”
莫天悚又是一愣,喃喃问:“爹真的嘱咐过你?他知道我日后会见着阿妈?”
文玉卿听莫天悚立刻恢复叫爹甚是欣慰,点头道:“日久生情。天悚,你开始不也很提防远山吗?可现在你还提防他吗?对沛清来说,你们都是他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肯定我们一定能见面,但他肯定我们如果见面必定会很亲密。你看,他的推测果然不错。”
莫天悚心头一热,又恢复嬉皮笑脸的本色,笑道:“大哥,幸好你对阿妈说过我会对对子,不然阿妈只是拿着龙头拐杖来招呼我,我肯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少了一个阿妈不说,还很可能少一个大哥。”
文玉卿摇头道:“此事和远山无关,我是听翠儿说你会对对子的。天悚,飞翼宫的人显然也很了解你。”
莫天悚愕然,他在家的时候实际上是没有对过对子的,忍不住要想翠儿是不是从梅翩然那里了解情况的。
莫素秋这时候伸着懒腰从马车中钻出来,看见莫天悚就大叫道:“少爷,你怎么来了?”原来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文玉卿打着哈欠道:“既然我们不必再逃避飞翼宫,那也不用着急赶路,我可是没有精神了,要去睡一会儿。”
莫桃清醒的时候又到了夜晚,睁眼便看见自己正好好地躺在一张床上。房间中一灯如豆,却没有一个人。他的头还是很沉,身上也很软,肚子上的伤口比前几天都要疼,感觉很不舒服,一边坐起来,一边习惯性地大声叫道:“红叶,帮我倒杯茶来。”叫完以后才想起自己已经逃出来,似乎还昏倒在路上,感觉甚是迷惑。
门响,一个衣饰华丽,肤色白皙,身材瘦弱,拿着扇子,表情却凶巴巴的青年男子走进来,拿起桌子上早准备好的一颗药丸和一杯水递给莫桃,气乎乎地道:“你以为你是少爷啊?一醒过来就使唤人!你现在不能喝茶,先把药吃了!”
莫天悚甚是莫名其妙,自然也不可能吃来历不明的药丸,随手把药丸和水杯都放在一边,坐起来想下床。青年男子立刻不客气地推他一把,道:“你给爷爷老实一点躺着,不许随便乱动。”
莫桃大怒,右手闪电般拍出,一掌印上青年男子的胸膛,冷哼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我面前要吆三喝四的?”
青年男子踉跄着后退,撞上房间中间的桌子才一屁股坐在地上,使得桌子上的茶杯茶盏西里哗啦地掉了一地,摔坏了很多杯子不说,茶壶中的茶水还洒了一地。
莫桃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自己穿起来,捂着肚子,伸脚慢吞吞地去穿鞋子。青年男子跳起来冲到莫桃的身前,比划拳头还想打。莫桃挑眉看他一眼,觉得他实在是太不禁他,便没有理会他,低头继续穿鞋。青年男子气得直喘气,拳头举得高高的,却也知道自己和莫桃实在是差得太远,到底是没敢落下去。
莫桃冷冷地看他一眼,扶着床框艰难地站起来,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的,似乎是病得不轻,不禁皱皱眉,但想自己也不可能待在这里,还是摇摇晃晃地朝门口走去。刚走一步,腿实在是发软,又坐回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喘气。这回是青年男子幸灾乐祸地冷哼一声,举起来的拳头也放了下来。
这时候门又被推开,一个容貌清丽秀美的妙龄少女走进来,看见房间中的情况就不满意地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才出去一会儿,你们就瞎胡闹!”语气亲昵,神态娇憨,如同长姐责备幼弟,但她的年纪最多不过十七八岁,走过来自然而然地扶着莫桃,嗔道:“你这人呢,看着也不小了,怎么连自己也不会照顾,生病了不好好躺着,起来干什么?”莫桃还有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在莫桃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皱眉道:“哎呀,你看看你,又发烧了不是?快躺下。”拉开被子,不由分说把莫桃推到床上去躺下,还顺手把莫桃的外衣也给拉下来,又随手给他盖上被子。说也奇怪,她的力气并不大,莫桃却像是中了魔法一般,不由自主地任她摆布。
少女扭过头又看见莫桃刚才没有吃的药丸,板着脸道:“你为什么不吃药?”拿起药丸哄小孩一般地又道,“张嘴!乖乖地吃下去,等一会儿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莫桃愕然,也不觉得药丸可疑了,下意识地张嘴含住药丸,接过少女递过来的水杯喝一口吞下。少女随手又接过空杯子放在一边,满意地笑道:“你们男人怎么个个都是这样,挨刀子不怕,扎针却怕;刀山火海敢闯,却害怕吃药。真是笑死人了!”
莫桃终于找到一个说话的机会,问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男子在一边昂头道:“你连大名鼎鼎的春姑娘林冰雁都不知道,难怪会病倒在路边没人理会!”
莫桃搜索脑海中的记忆,的确是不认识一个叫林冰雁的女人,皱皱眉又问:“这样说来林小姐是一位着手成春的女郎中了?那么这位英雄的大名又是什么呢?”
林冰雁惊叫道:“咦?你满聪明的嘛,没以为我是名字中有个春字才被称呼做春姑娘的。”
莫桃没出声,暗忖我已经知道你叫林冰雁了,还会认为你名字中有个“春”字,那也太笨了!觉得林冰雁喳喳呼呼的很有意思。
林冰雁扭头看青年男子一眼,一点也没拿莫桃当外人,捂着嘴巴笑道:“我不过略通歧黄,说不上是着手成春。要说起他的名字,可真是吓人一跳呢,他就是威震八方名扬宇内,脚踢北海蛟龙,拳打南山猛虎的无影神拳程荣武是也。”说完大概是自己觉得好笑,笑得花枝乱颤的,不过程荣武的表情就不怎么好了。林冰雁还不罢休,又接着道:“他爹是昆仑派掌门,他自然是昆仑派的太子爷,以前有师兄师姐护着,威震八方虽然谈不上,但名扬宇内还是做到了的。”俯身凑近莫桃,压低声音道,“在昆仑派,人人都叫他炮打四门。你以后也可以这样叫他,但别被他听见。知道什么是炮打四门吗?”
莫桃立刻想起霍家兄弟就是昆仑派的,一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冷冷地看着床边的两个人没有出声。林冰雁并没有察觉他的神色不对,还想详细解说的样子,程荣武忍无可忍地叫道:“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