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一点的水。 格茸抬头道:“好了,封起来!”上面的人犹豫道:“队长,真的要封吗?”格茸怒道:“封起来!等小姐平静下来就带小姐回去。”上面的人点点头,神色凄然地朝下面看看,果真拿着一块铁板盖上陷阱口。陷阱里一下子变得黑漆漆的。
莫天悚摸出荷包里的夜明珠挂在胸前,仔细打量陷阱,整个陷阱不大,仅仅三尺左右,方不方,圆不圆的,四周全是土壁,高也不算很高,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叹道:“格茸,你干嘛?这样恨我?你们官寨我都上去了,这里我会出不去?”
格茸道:“要不是怕你有办法出去,我还不陪着你了呢!带着一具尸体,我看你怎么出去?”
莫天悚大惊道:“尸体?你什么意思?”抓起格茸的手腕,摸上他的脉搏,更是吃惊,忙摸出一颗解毒丹来递给格茸,气道:“你干嘛?真就这样恨我?你吃的是什么药?”
格茸一掌将解毒丹打进水里,扭头道:“是砒霜,你解不开的。”说着嘴角鼻子耳朵都朝外开始流血,人也有些站不住,缓缓朝下倒去。
莫天悚急忙抱住他,又拿出一颗丹药硬塞进他的嘴里,皱眉道:“有你这么傻的人吗?你吃的绝对不仅仅是砒霜,告诉我,还有些什么。”
格茸不肯再出声。莫天悚喃喃再次道:“你干嘛?真就这样恨我?”格茸还是不肯出声。莫天悚长叹一声,低声道:“听着,你真要死了,我带着剑呢,一剑剁下你的手我就出去了。配合一点。坐下!”格茸一愣,也顾不得下面全是水,只好坐下,还有些不明白地回头朝莫天悚看看,喃喃道:“为什么救我?”
莫天悚瞪他一眼,动手脱下他的衣服,想丢地下,看看地下全是水,又把衣服全部披在自己身上。道:“忍着点!”摸出一包银针,正要动手,手上的链子嘀哩郎当的,还连着格茸的衣袖,非常碍事,又摸出一枚钢针来开锁。他开锁的技术还是在孤云庄学的,谈不上好,半天连点动静也没有。着急起来,不禁可惜身上带的不是烈煌。否则一剑下去,链子肯定得断。
格茸七窍的血越流越多,人也摇摇欲坠的坐都不大坐得稳,还是哈哈大笑,有气无力地道:“你打不开。我找谷正中试过,他都打不开。这不是左顿大师设计的那根,是你大哥设计的。链子是玄铁打造的,即便是你有幽煌剑在手上也砍不断,何况你没有幽煌剑。要不是为了找这玄铁,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
莫天悚气道:“你准备得可是够充分的!”还剑入鞘,咬咬牙,左手拿起银针一根根扎在格茸身上。格茸的七窍几乎立刻就停止流血,但格茸也迅速软下去,全靠莫天悚扶着他才没倒在水里。这方法乃是蕊须夫人上次给莫天悚拔毒的方法,被莫天悚学会。不过莫天悚随身携带银针数量不够,能扎的穴道有限之极,也没办法洗药浴,毒拔出得一点也不干净。且莫天悚也知道此法急攻硬泄,极损人精气,穴道全部都扎完,格茸也禁受不住,看看差不多就拿出三颗归一丹塞在格茸嘴里:“快点吃下去。”然后才把银针一根根取下来。松一口气,忍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膝盖一软,也坐到水里去。
格茸还是没有一点力气,却挣扎着想去扶莫天悚。莫天悚直摆手,半天才停止咳嗽,喘息道:“省省吧你,别拖累我就可以了。自己把衣服穿上。”站起来朝上看去,沉吟问:“上面锁死没有?”
格茸低头道:“当然锁死了。我知道你有霹雳弹,叫人用了三根钢条卡在上面,还堆了很多东西,用霹雳弹也炸不开,你绝对出不去。此刻小姐多半正在和尉雅芝打架,南无他们一定在劝架,没空来救你。就算是他们会来,也找不着这里。”
莫天悚摇头叹气道:“反正我也出不去了,告诉我,谁教你的?”格茸低头道:“我自己想出来的。”莫天悚不屑地道:“就你那脑袋瓜子,想十年也未必能想出来。算了,问你也白搭,不问你。我自己出去找答案。”拉着格茸来到边上,扶着格茸靠土壁坐下,自己却拔出匕首开始挖土。
格茸发晕,迟疑道:“你想靠匕首挖出去?”莫天悚没好气地道:“是啊!挖个十天十夜,挖出一条通向上面的地道,我们肯定能出去。”
“≡”裂开以后,下面是一个丈许见方的房间。四周密密麻麻得贴着符?,有新有旧,重重叠叠的不知道有多少。天花板上水光滢滢却没有一滴落下来,“≡”符号发出蒙蒙白光,使得这里的光线就像阳光下一样好。莫桃四处看看,周围一共八道门,抓头道:“现在我们走哪里?”没听见薛牧野的声音,扭头一看,薛牧野如痴如醉地看着墙壁上的符?出神,忙过去捅他一下,大声道,“喂,你发什么神经?我们走哪边?”
薛牧野终于回神,喃喃道:“不愧为天下玄门正宗,高明,实在是高明!二爷,你爹当初一定就是到的这里,不知道他揭了多少符?下去,真可惜。”说着又凑到墙壁上去仔细查看。
莫桃也朝墙壁上的符?看去,只觉得乱七八糟的,看不出个明堂,叫道:“薛牧野,你不是想在这里一直看下去吧?我们该走哪道门?”
薛牧野舍不得得很,道:“你再让我看一会儿。要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窥见正一道的奥秘。你看看,这里的符?全部是以‘鬼’字为符座,符脚则各个不同。”
莫桃凝神望去,对符?上朱砂画的花纹一样的东西还是胡涂,皱眉问:“符不是一个字吗?还分符座和符脚?”
薛牧野失笑道:“我可实在不明白张天师怎么会要你下来。每一道符都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即符座,符脚,符窍。一般而言,上下结构者,上为符座,下为符脚;左右结构者,左为符座,右为符脚。三部之中又尤以符窍最为紧要。窍者,玄窍也。人天一体,符法同源,一道符的功用灵验与否,关键在于有无‘玄窍’。天有窍则鼓舞万物,地有窍则洞海归源,人身窍则动静神灵,‘玄窍’总天地之玄关,合阴阳之至道。你看,这几道新的符?一定是张天师画的。所谓‘画符容易通灵难,丹凝神聚为真功’,张天师的功力可也深厚得很呐。你看见这么多符?,照着画画试试,看有没有用处。唉!只可惜我也没看出这些符是怎么运用符窍的,看来修为还是差啊!你知道张天师多少岁吗,他已年过花甲,看起来不过四十许。”一说三晃,感叹不已。
莫桃的头又听大了,气道:“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可是要走了!”气哼哼地随便选了一道门就想打开。
薛牧野一把拉住他,吼道:“你疯了!那是惊门,你不要命了?”
莫桃抓抓头,愕然道:“原来这八道门就是奇门遁甲里的休、死、伤、杜、开、惊、生、景八门。那我们该走生门了?”辨别方向,朝生门走去。他只从书上看过奇门遁甲,从来没有见过实物,刚开始还没认出来,被薛牧野一点,却已经明白。
不想薛牧野又一把拉住他,啼笑皆非地道:“我们是来找刑天的。刑天是什么人?被黄帝砍头的人,能在生门里面吗?走死门才对。”
莫桃下镇妖井以后就晕头转向的,忍不住嘟囔道:“死门?别我们进去就再也出不来!”拔出无声刀握在手里,壮壮胆才朝死门走去。
薛牧野推开门,和莫桃一起走进去,笑道:“我可还从来也没见你怕过呢!桃子,告诉我,你这么急跳下来,是不是想躲着林姑娘?”
死门后面是一条寻常之极的地道,几团绿色的鬼火在地道中飘来飘去,显得有些阴森森的,却什么危险也没有。莫桃松一口气,还是不敢放下大刀,戒备着缓缓朝前走,喃喃道:“这就是死门吗?连符?都没有一张。”
薛牧野道:“符?都在刚才那个房间里呢。喂,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问题呢!我够义气陪着你出生入死,你未必连几句真话都不告诉我?”
莫桃冷哼道:“别说得那么好听!你是来看人家正一道奥秘的。刚才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薛牧野莞尔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你是在嫉妒罗天。哈哈!看你平时闷声不响的,原来这么会嫉妒人!”
莫桃沉默片刻,惆怅地道:“你知道也无所谓。冰冰刚跟我那两天还不错,第三天就开始为罗天担心。我实在是不明白她,在罗天身边的时候,她总是来找我,我还以为她心里就只有我呢;可是她和我在一起,每天至少要念上罗天的名字五六次。那天我带冰冰一起回泰峰,无论如何她也不该看都不去看泰峰一眼,丢下我就跟罗天走。”
薛牧野愕然,低声道:“可是那天林姑娘的爹千里迢迢地找来了,她不回上清镇也说不过去啊!”
莫桃摇摇头道:“我也没说不要她回去。她完全可以先跟我去泰峰,把行李都放在泰峰,然后叫我陪她一起去上清镇。难道我还不陪她吗?最少她也不该和罗天一起回去。看见罗天那副嘴脸我就气,她还和罗天那么好!”
薛牧野轻叹道:“罗天的确是对林姑娘很好,你硬要林姑娘忘记罗天是不现实的。我觉得林姑娘说得不错,她没有逼你和三爷划清界限,你也不该逼她和她的朋友划清界限。”
莫桃怒道:“你也曾经听见过的,在山洞里的时候是她自己说她不在乎背叛师门,可是一旦让她动真的,她又那样为难!现在我没有逼她,我受不了,我只能选择放手,她还来找我干什么?”
薛牧野皱眉道:“桃子,你不用把别人说的每句话都计较得如此清楚吧?这世界不仅仅只有黑和白两种颜色,还有深深浅浅的灰色。你干嘛?不管什么都是这样黑白分明的?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好的时候大街上也能搂在一起,可说分手就分手,话也不能说两句。你当真就如此潇洒?”
莫桃被薛牧野说恼了,瞪眼吼道:“那你说我怎么办?”
薛牧野忙道:“别发火。前面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呢,心浮气躁可是没有一点好处,说不定会把我们两人的命都搭上。”
莫桃长叹一声,朝前面看去,咕哝道:“这条地道真长,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到头。喂,你以后别叫我二爷,就叫桃子好不好?”
薛牧野点头笑道:“那你也别叫我薛兄,也叫名字吧。我小名叫阿曼。阿曼是畏兀儿语平安的意思。”
莫桃笑笑,忽然问:“阿曼,你有没有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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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脱困
更新时间2011…8…2511:50:16字数:5389
薛牧野陶醉地笑着道:“有,当然有。她的名字叫做阿依古丽,是畏兀儿人。在畏兀儿语里,古丽是花朵的意思,阿依是月亮的意思。她就是一朵月亮之花。我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她正在月光下的一堵矮墙后面收晾好的葡萄干。带着红色面纱,穿着艾德莱丝(一种绸子布料)制成的裙子。本来畏兀儿的姑娘在没出嫁以前是不会随便揭开面纱的。那天也是老天爷帮忙,忽然刮起一阵大风,居然把阿依古丽的面纱给吹掉了,正好就掉在我的手中。你知道吗,她的眼睛又大又亮,比天上的星星还璀璨。我当时就看傻了。她大概觉得我傻傻的样子很好笑,忍不住笑一笑,又被我看见她扁贝一样的洁白牙齿。我就这样完蛋了,魂儿立刻被她给勾走,到现在都还留在她身边没能回来。唉,当时我可真不想把面纱还给她。”
莫桃失笑道:“真是浪漫啊!你怎么不和她一起来中原?”
薛牧野稍微犹豫一下,低声道:“她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也不太想让她知道。从她家乡到京城要走半年多时间,我自己过来半个月的时间都不用。”
莫桃迟疑道:“听你的语气,她好像也来了,只不过还在路上而已?”
薛牧野点头苦笑道:“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哈实哈儿的公主。也就是倪可小姐要嫁的那个人的妹妹。她是跟着哥哥阿不拉江一起来迎亲的。”
莫桃瞪大眼睛失声道:“怎么这么巧?”
薛牧野轻叹道:“我第一次知道三爷是去找细君公主的时候,也简直不敢相信。谁知道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巧。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不愿意离开你的一个重要原因。”
莫桃笑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说?害得罗夫人和梅姑娘都猜疑你!”
薛牧野低头道:“是不是好事可难说得很。照我看细君公主可并不愿意嫁给阿不拉江,而阿不拉江其实也不愿意娶细君公主。阿不拉江早有自己的心上人。那姑娘名字叫做玛依努尔,是哈实哈儿丞相的女儿,和阿布拉**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阿布拉江并不愿意娶一个中原人做老婆。若是寻常女人也就罢了,一个公主又是他不能得罪的人。他要是冷落了公主,不是给哈实哈儿找祸害吗?阿依古丽也不赞成哥哥娶一个不了解的女人回家。这次会和哥哥一起来,一方面是看看这里的风俗和细君公主,二来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免掉这场婚姻。”
莫桃听傻了,愕然道:“怎么又会是这样?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干脆取消这场婚礼好了!”
薛牧野摇头道:“你也说得太容易了,国与国之间的联姻说取消就能取消?阿布拉江不乐意,可是他老爹还是很喜欢的;细君公主不乐意,她老哥看来也是很喜欢的。”
莫桃喃喃道:“所以淑太妃要说,愿今后生生世世都不生在帝王家。”
薛牧野又犹豫片刻,小声道:“还有你更想不到的。梅姑娘的母亲绿珠化名古丽尼莎,在王宫中做女佣,曾经照料了阿依古丽多年。我其实是追查她去的哈实哈儿。梅姑娘很熟悉阿依古丽,还曾经绑架过阿依古丽。万一让阿依古丽见着梅姑娘,尴尬还是小事,说不定又得打起来。”
莫桃听得心烦意乱,叫道:“别说了!我以后不再问你任何问题。你也是,既然瞒了我那么久,又说出来干什么?”
薛牧野笑笑道:“要是三爷在这里,听我说了这些,不问个水落石出是不会罢休的。你真是洒脱。”
莫桃叹息道:“我要真洒脱,就不会和你来走这条总也没有尽头的地道了!”
薛牧野一醒,皱眉道:“不对啊!我们下来都小半个时辰了,怎么这条地道还没有走完?”
莫桃很不确定地道:“莫非这就是有名的鬼打墙?可是我怎么没察觉半个鬼影?”
薛牧野拿出翡翠葫芦,道:“管他是不是的,试试用这个葫芦收一收再说。”手上掐一个诀,念咒道:“功德金色光,微微?幽暗。华池流真香,莲盖随云浮。千灵重元和,常居十二楼。急宣灵宝旨,自在天堂?。”但见一个绿色的光点飞进葫芦之中,原本看起来没有尽头的地道忽然之间便只有一点点长。前面是一道大门,门上浮现出腾蛇图像。
莫桃瞪眼嚷道:“喂!你会抓鬼,上次在梅庄外面,你怎么不动手?看着我又沐浴又斋戒地弄一滩子事情,然后还跳半天才找着罗天的那个小鬼。”
薛牧野失笑道:“那可是三爷告诉你的办法。再说你又没有说要我动手。我当时可是在和梅姑娘找唐士侠和章柘呢,察觉你有事,立刻飞回来看你,给你保驾护航,你还不满意?”
莫桃蛮横地道:“就不满意,怎样?我怎么觉得我被你当大傻瓜玩了?”
薛牧野好笑,岔开指着前面的门道:“看见那道门没有?这叫做腾蛇会死门,无奇大晴,有奇云掩斗口二日得雨。有天蓬星至,得术士,是贤人。主上下相合,举动皆利,进退不难。怪不得张天师一定要你下来。原来你是贤人,我还真没有想到。”领着莫桃朝前走去。
莫桃可是又听晕了,朝门上的图案看看,道:“这个图案画在这里,任何人来了不都是贤人。”
薛牧野摇摇头,兴奋地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道:“这道门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对应天盘,暗藏八诈直符、腾蛇、太阴、六合、勾陈、朱雀(白虎、玄武)、九地、九天和九星蓬、芮、冲、辅、禽、心、柱、任、英。我是妖,天盘不可能感应到我,门上的腾蛇只能是感应到你而出现的。
“这道门可高明得很。知道奇门遁甲的起源吗?想当初轩辕黄帝在涿鹿大战蚩尤。蚩尤身高七尺,铁头铜身刀枪不入,会呼风唤雨,在战场上制造迷雾,使得黄帝的部队迷失方向。黄帝得玄女授长九寸阔八寸的玉匣一个,匣中有一本天篆文册龙甲神章。黄帝根据书里面的记载制造指南车终於打败了蚩尤。并将龙甲神章演译成兵法十三章,孤虚法十二章,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
“后来经过周朝姜太公,汉代黄石老人再传张良,张良精简之后就变成现在我们看到的奇门遁甲。
“我这次真是大开眼界,以前几辈子也看不到的东西,这一会儿时间就看全了。这里说不定是黄帝建造的呢!我估计张天师平常最多也就能到刚才那个房间中,绝对不敢随便来这里。门上显示出腾蛇,表示我们举动皆利,进退不难。这后面应该没有危险。”边说边推开门。
莫天悚一边咳嗽一边挖土,辛苦自不必说,好在没遇见岩石一类的阻挡,他的速度很快,没多长时间就在土壁上挖出一个可供两个人蹲着的猫耳洞来。拉着格茸一起躲进去,自己挡在格茸的前面,抓出一颗霹雳弹朝对面丢去。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两人都是天旋地转的。格茸一呆,暗忖莫天悚还真是智计百出,上面的盖子只有一点点大,多炸两次,盖子就塌陷下来,土堆又正好当楼梯,恐怕还真能自己出去!缩在角落中,心情复杂之极。半天都没有觉察出莫天悚动一动,不知怎么的便担心起来,用力推一推莫天悚。莫天悚还是没有反应。格茸大惊,更加用力地去推莫天悚,高声叫道:“三爷、三爷,你醒一醒!”莫天悚居然依然没有反应。格茸更惊,只可惜他毒后无力,怎么用力也推不开莫天悚,只急得六神无主,突然仰头大叫道:“来人啊!救命啊!”
“你喊什么喊?”莫天悚却突然醒了,费力咳嗽一阵,跳下猫耳洞,抖抖身上的泥土,回头道,“有力气吗?陪我过去看看战果。”
格茸松一口气道:“我以为你被炸着了呢!”也费力地跳下猫耳洞。借着夜明珠的微光,看见对面的土壁被炸开好大一块。很多泥土掉下来,使得原来的水池变成泥塘。
莫天悚的确是又被爆炸波震伤了,捂着心口咳得更加厉害,只能和格茸相互支撑,高一脚低一脚地去对面查看,嘴里依然不忘冷冰冰地道:“你好像也关心我嘛!我被震死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喊什么救命?”
格茸低头道:“我现在又不想你死了!”
莫天悚甚是诧异地看看他,没再出声。两人一起来到炸开的地方查看。霹雳弹的威力极大,这里被炸开一个足足五尺的圆洞。就在莫天悚查看的时候,上面一大块被炸松的泥土掉下来。莫天悚扭头就跑,可惜伤后无力,他站着的地方又被炸得陷下去两尺深,一跳没跳上来,还是被泥土埋在下面。
格茸吓懵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用力刨土。幸好莫天悚也没被埋多深,不久就被格茸刨出来。莫天悚一屁股坐在泥塘中,又咳嗽一阵子才喘过气来,泄气地道:“我今年命犯太岁。不对,是这两年都命犯太岁。这才多长时间,两回变泥人了。出去以后必须改行去当农夫!”
格茸也喘得不行,还是被他逗笑了:“让阿山扶犁,凌辰用钢丝挖地,再让十八卫拿着宝剑去种地?你可真能扯!”
莫天悚叹道:“我去种地,至少能让央宗死心。你也不用这么费劲总想除掉我。”
格茸黯然摇头道:“不管你干什么,小姐心里就只有你。还有十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你知道小姐这两天在忙什么吗?她叫人去买了好多烟花回来,说是要给你庆贺生日。昨天那些烟花已经运到成都。今天小姐亲自带人去选择放烟花的地方去了。是我给她出主意去散花楼,肯定能遇见尉雅芝。依照小姐的脾气,那场面一定热闹得很。”
莫天悚头疼地道:“你们小姐发什么神经啊?”一边说一边费力地站起来,拉着格茸又朝炸出来的耳洞走。
格茸愕然道:“你伤得很不够重吗?又想干什么?”
莫天悚没好气地道:“什么也不干,难道等死吗?万一央宗真和尉雅芝打起来,伤着谁都不好办。我们得动作快一点。”
格茸嘟囔道:“我看再炸一回,你还没出去,先就被炸死了,到不如歇一歇!”
莫天悚突然发火道:“歇你妈个头!你喜欢央宗是不是?喜欢你又没本事把她拴在你身边,闹出这么多事来!你这主意是不是莫离教你的?不出去和她算算账,老子心里不舒服!”
格茸失声道:“你怎么可能猜出是莫离?”
莫天悚冷冰冰地道:“你也没有去太多的地方,在成都又不认识几个人。而且这个计策不了解我的人根本想不出来。我身边就只有她一个人想我死,不是她还有谁?难道是大哥吗?难道是南无吗?难道是凌辰和阿山吗?又难道是你们家那个只会缠着我的土司小姐?”硬拉着格茸又躲进耳洞中,又一颗霹雳弹朝对面炸塌陷的地方上方投去。不想霹雳弹却没有爆炸。莫天悚神色大变,靠在土壁上再没有一点力气。
格茸被莫天悚训晕了,半天才察觉出情况不对,想了想,还是推莫天悚一把,迟疑道:“三爷,你又怎么了?”
莫天悚颓然道:“这回我们真的出不去了。我没力气引爆霹雳弹。”原来为防止霹雳弹太容易爆炸误伤人,霹雳弹的外壳是用陶土做的,很结实,扔出去的手劲必须足够大才能爆炸。莫天悚本来伤病就没完全好,累半天,加上又伤一次,已经没力气引爆霹雳弹。不过让他情绪沮丧的却是他小气的个性又发作,拿不定主意要不要服食冷香丸,是自己一个人吃,还是也给格茸一颗。想到冷香丸剩下不多了,此刻也没到最后关头,他还是没舍得吃。
这个陷阱本来是格茸设置的,不知道怎的,他听莫天悚一说,也变得沮丧起来,一心只想能出去,同样绝望得很,呆呆的坐着也不出声。
良久,莫天悚碰他一下,轻声问:“喂,你这时候是不是在想你们小姐呢?你是不是非常非常喜欢她?以前我还真没觉察出来。”
格茸犹豫一下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她,只是看见她伤心我就生气。三爷,其实我阿哥的事情我早就不怪你了,但是你干嘛总要让小姐为你伤心?”
莫天悚幽幽地道:“你以为我想让她伤心吗?我也不想啊!你没看我最近一直顺着她吗?”
格茸气哼哼地道:“你不想让她生气,那你为什么还去见尉雅芝?又为什么对梅翩然那个妖精始终都比对小姐好?”
莫天悚又火了,怒道:“你们主仆一个调调!都不可理喻!”
格茸也生气得很,吼道:“我们不可理喻?是你自己太花心,女人一个又一个的!”
莫天悚怒不可遏,叫道:“什么一个又一个?我也不想,是她们自己贴上来。就像你们家央宗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她现在可还没过门呢,就胆敢管起我来了,等她真过门,还不定怎么样呢!”
简直把格茸气坏了,伸手就去拔刀。莫天悚叫道:“哟呵!你还想和我打架是怎么的?”“哐啷”一声,也把宝剑拔出来。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头顶“哗啦”一声,天光大亮,晃得习惯黑暗的莫天悚和格茸都睁不开眼睛。一个一身素白的女人冷笑道:“哎哟,这不是眼高于顶的莫三爷吗?怎么成泥猴了?”
莫天悚费力睁开眼睛朝上一看,上面当中站着的赫然是尉雅芝,左边是三多帮的人,右边却是漕帮的路英和周炽。莫天悚直叫晦气,怎么会被这些人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路英道:“快别说废话!拿绳子来。”
立刻有人递上绳子。路英和周炽一起,亲自下来把莫天悚和格茸救上去。见两人的衣服都湿淋淋的,莫天悚又咳得厉害,张罗着给他们换衣服。尉雅芝捏着鼻子站在旁边,就等着看笑话的样子。莫天悚心里可气得很,摆手道:“不用,先出去再说。”
周炽朝尉雅芝看看,亲自过来扶着莫天悚朝外走,低声道:“三爷,别和女人一般见识。今天要不是尉帮主,我们还不知道三爷被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