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气得很,但莫天悚刚刚走到门口,他又冲出去一把拉住莫天悚,低声哀求道:“那我能不能换一种东西偷?偷那种东西,万一传出去,我今后还怎么做人?”
莫天悚正色道:“你不去我绝对不勉强,这就回去睡觉。”
莫桃一咬牙,跌足道:“好,我去!偷完衣服怎么处理?”
莫天悚得意洋洋地笑道:“偷完你交给在凌辰即可,凌辰会处理。记住,你要把她脱在床边的衣服都偷了,必须偷到她的亵衣,不然没有用处。”
莫桃怒火又盛:“你究竟想干什么?干脆叫我直接去采花得了!关姑娘睡觉也不见得会脱亵衣。”
莫天悚憋着笑道:“你倒是了解得清楚,和几个女人睡过了?关姑娘不会只有一件亵衣,你把她的衣箱打开,摸着小件的衣服都裹出来就行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必须拿到一件她的亵衣。”
莫桃气得要命,莫天悚却施施然哼着小曲走了。等在房门口的凌辰进来问:“二爷,我们去不去?去的话,我好帮你拿夜行衣。”莫桃咬牙切齿道:“去!要是天悚撮合不成这段姻缘,我劈了那个王八蛋!”
凌辰把手里早就拿着的一件鲜红色的衣服披在莫桃身上,服侍他权且充当夜行衣穿好,失笑道:“我赞成,到时候你可别下不去手!三爷说了,花蝴蝶是你杀的,你不继承他的遗志,没人能继承。”莫桃怒吼:“给我闭嘴!”
第二天天刚亮,莫桃就冲进莫天悚的房间,听着莫天悚的呼吸声,一拳头打过去。莫天悚大叫道:“翩然闪开!”莫桃一愣停下,拳头离莫天悚只有一寸远,紧接着就反应过来他没有打错人,气道:“我们出去比划一下!你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莫天悚没事人一样轻轻推开莫桃,回头冲梅翩然媚笑道:“看看,桃子有多维护你!舍得打我都不舍得打你!”
梅翩然疑惑地问:“你昨夜干嘛了?怎么把桃子气成这样?”扶着莫桃在桌子边坐下来,递上一片西瓜道,“吃点水果败败火气。”
莫桃推开梅翩然,气哼哼地道:“这家伙昨夜让我去扶醉归偷东西。等我把东西偷出来刚交给凌辰,凌辰居然装好人故意嚷起来。弄得屈庄的人都来追我。他还欺负我看不见,故意拿一件颜色鲜艳的衣服给我穿。我好不容易才摆脱追兵回来。”
莫天悚笑嘻嘻拱手道:“恭喜恭喜,看来你的听声辨位是大成了,居然能自己摆脱追兵回来。”
气得莫桃又站起来,怒道:“你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明明知道全靠谷大哥接应我才没被他们追上。”
莫天悚悠然笑道:“所以瞎子终究有不方便的地方!谁让你不肯治病呢!”气得莫桃浑身直哆嗦,大吼道:“你……你……王八蛋!”举起拳头又想揍人。
梅翩然又好气有好笑,瞪眼阻止莫天悚接着说下去,拉着莫桃又坐下来,低声道:“没看出他是成心想气你报仇吗?别上当!既然是天悚让你去偷东西的,你就该和红崖会说清楚,何必被他们追着逃。”
莫天悚幸灾乐祸鼓掌道:“对啊,对啊,翩然说得对!莫桃莫桃,不要逃跑也!我真不该叫谷大哥去接应你!”
梅翩然嗔道:“天悚,你能不能不出声?桃子,别理那个混蛋!”
莫桃手撑在桌子上又站起来,恨恨地道:“你知道天悚让我偷什么吗?是亵衣!我就是有八百张嘴和红崖会的人也说不清楚。天悚,你给我记住,不管你再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招,我也不会去碰乌昙跋罗花!我是没办法再对你下手,但你如果再逼我,我惹不起你,我离开你远远的,我躲着你还不行吗?”推开梅翩然又冲出去。
梅翩然失笑摇头,莞尔道:“桃子比以前稳重多了,气成这样居然还没和你打!你也太心急了!想出这样的损招去逼他。”
莫天悚摇摇头,轻声道:“他是心疼兄弟,怕我输了又生气,舍不得打而已。”说完忽然也火起来,“妈的,他不过偶然赢我一招,还就认定我只能输给他?气死我了,他也是故意的!”
梅翩然哑然失笑,为这对古怪兄弟打与不打都古怪的理由。
屈宜勖先轻轻敲敲敞开的房门,才走进屋子,困惑地道:“二爷的脸色好难看,见人也不搭理,究竟怎么了?”
莫天悚的气还没消下去,悻悻地道:“那家伙不可理喻,以后你别搭理他。我让你写的信你写好没有?”
屈宜勖讨好地道:“早写好了!但昨夜好像又出事了。今早爷爷不准我离开屈庄一步,我根本没办法对爷爷说,更没办法去扶醉归,好容易才摆脱下人偷偷来的你这里。要不你帮我把东西和信送过去吧!”
莫天悚笑道:“要我送也行,把你的信先给我过目,看达到要求没有,行不行?”
屈宜勖居然脸红了,迟疑道:“三爷,你还要看啊?”莫天悚一本正经点头,伸出手去。屈宜勖更是为难,犹豫半天才把信递给莫天悚,期期艾艾的还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梅翩然失笑道:“天悚,屈公子脸嫩,你就别逗了!要干什么趁早。我也正好想去找林姑娘聊聊,我们一起走吧。”
快中午了,扶醉归依然是大门紧闭,静悄悄没有一丝人类活动的迹象。挟翼在扶醉归的门口停下,莫天悚回头灿烂地笑道:“看来昨夜你们非常成功。”
凌辰下马去敲门,苦笑道:“成功不成功的我不敢肯定,但今早我真的没敢和二爷碰面,就怕他一怒之下也给我一刀。”
莫天悚亲自拿着屈宜勖的信来到门口,等片刻门还没有开,不耐烦地大声嚷道:“快开门,再不开门出人命了!”
关晓冰打开门,冷冷地打量莫天悚,沉着脸道:“是你?走开,我们今天不做生意!”
莫天悚到有些佩服她处变不惊,没学寻常女子寻死觅活的,还能出来见人,嬉皮笑脸地道:“我今天不是来喝酒的,而是受人之托来跑腿的。”毕恭毕敬地递上屈宜勖的信。
关晓冰刚看见封皮上的字迹就神色大变,叫道:“拿走!我不看这个人的信!”
莫天悚淡淡道:“关姑娘为何不看这个人的信?知道这是一封什么信吗?昨夜发生那种事情,只有屈公子不嫌弃你,你别把自己唯一的活路给堵了!”收回信,朝格茸挥挥手。
格茸上前,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个漂亮的大锦盒。关晓冰冷然道:“拿走,我不要你们的东西!”格茸也不勉强,恭恭敬敬地把东西放在地上,躬身退回去。关晓冰抬腿就朝锦盒踢去。
莫天悚伸烈煌剑拦住,弯腰捡起锦盒打开,指着里面东西笑嘻嘻着道:“昨夜的事情暂时还只有屈庄屈老太爷知道,你既然不愿意去屈庄,我送你三条路走。看见没有?这是当初虞姬刎别楚霸王用的宝剑,这是杨玉环在马嵬坡缢别唐明皇用的白绫,这是曹令女割鼻用的小刀。这几样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我费不少力气才收集到的。你不愿意要还正好,那就拿着这个吧,你家的楼虽然比别家都矮一截,但酒幌子高。你爬上酒幌子,跳下来还是一样的。不好意思,在下的字没你的漂亮,你只能将就看看。”盖上锦盒,又递上一张薛涛笺。
关晓冰没接,但还是看见薛涛笺上写着:“百年离别在高楼,一旦红颜为君尽。”是绿珠坠楼的典故。不禁勃然大怒,一把抢过薛涛笺撕得粉碎,脸都气白了,冷冷地道:“昨夜的事情是不是你们做的?”
莫天悚淡淡道:“是我们做的又如何?你在路边卖酒,遇见此类事情能保护自己吗?我们只要把你的那些衣服拿到城门上挂起来,保证你酒肆的生意立刻就能好起来。哪个男人不愿意来看看亵衣的主人?你娘正大光明的改嫁你都容不下,你自己失贞,还有脸苟活于世吗?”
关晓冰瞪眼,忽然转身进房。片刻后拿着一把菜刀出来,不管不顾地劈下去。莫天悚也不闪避,任由菜刀砍在胸膛。关晓冰没多大力气,菜刀遇见婴鸮背心,自然砍不进去,却将后面还骑在马背是的屈士逸急坏了,跳下马赶过来,急道:“关小姐,不可这样!”
关晓冰一看更气,反手就朝自己脖子上抹去。莫天悚伸出两个指头夹住刀刃,还是笑嘻嘻地道:“至于吗,关小姐?昨夜去你房间里的是莫桃,让他看他也看不见。”
关晓冰用尽全身力气,却挣不过莫天悚的两根手指头,大怒放开菜刀,气道:“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你们要这样逼我?昨夜我做什么,需要不死就毁容?”
屈士逸过来,将手里的包裹递给莫天悚,嘴角也有笑意。
莫天悚觉得有些古怪,打开包裹一看,里面居然是一面没有完成的酒幌子,愕然道:“桃子昨夜费那么大劲就偷的这个?”
屈士逸点头,莞尔道:“这是关小姐心爱之物,想必是收藏在衣箱里。二爷终究是吃了眼睛不便的亏。老夫本来以为又是俞堂主做的,正诧异俞堂主忽然变高明了,直到刚才三爷来找我才明白。三爷行事不拘一格,老夫甚是钦佩,好意心领,然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关小姐,是我们屈家没有福气。这个请小姐收下,权当是三爷向你赔礼。”也递上一个没有封口的信封。
关晓冰犹豫片刻,不好太驳一个老人的面子,还是接过信封。屈士逸拉莫天悚一把,一起告辞了。关晓冰目送他们远去,还是气得很。昨夜她发现失盗,盗贼偷的不过是她绣了一半尚未完功的酒幌子,也知道来的不是普通盗贼。想起生意本来就不算好,最近俞力闹一阵,莫天悚又搅和一阵,都是她惹不起的人,再闹下去酒肆不关门也关门了,今天便没有开门,只想暂时避一避。刚才莫天悚的话却让她听出问题,不免也是后怕。关上大门还是思潮起伏,打开信封,本来以为里面不过是些银票,岂料里面居然是他们家原来在城里酒楼的房契。她自从知道城外的风水不仅不比城里好,还比城里更糟糕以后就想回去,可惜生意不好,房子又是卖了的,没有力量买回来,不禁感动,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又传来敲门声。关晓冰总算是回过神来,却不想开门,然而外面敲个不停,她也只好再次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是梅翩然和林冰雁。关晓冰低头道:“怎么是你们?我知道三爷和二爷都是好意,没生他们的气了。”
梅翩然笑道:“以后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天悚是个王八蛋,满脑袋馊主意。要不是老太爷高明,他才没脸见人了呢!不过我手里的这封信你不看可是要后悔的哟!”又把屈宜勖的信递上去。
关晓冰犹豫片刻,终于接过信,让开门口道:“你们进来坐。”
梅翩然熟落得很,进门后笑道:“关姑娘,你看信吧,不用招呼我们。”拉着林冰雁去了后面的厨房。片刻后端着三盏茶出来,关晓冰刚刚看完信,被里面热辣辣的言语烧得脸通红。
林冰雁落寞地笑道:“关姑娘,你真好福气。像这样的公公,天底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梅翩然啐道:“瞧你说的,好像关姑娘是嫁给公公不是嫁给相公。不过屈老太爷的确是不错,答应你日后还是开酒楼,还是去城里开呢!但你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始终不方便,最好是物色一个掌柜的。”
关晓冰又羞又急,道:“谁说我同意了!”
林冰雁幽幽地道:“打铁要趁热,凉了就打不动了。”关晓冰略微诧异,迟疑道:“林姑娘,二爷对你不好吗?”林冰雁苦笑道:“好,怎么不好?可惜我没趁热打铁,这时候早打不动了!”关晓冰更是诧异,把自己的烦恼也忘记了。
梅翩然也不隐瞒,倒像她不是来劝说关晓冰的,坐下来说些自己的烦恼,再说些林冰雁的烦恼,全是女人间的悄悄话,关晓冰也是动情,几个人越说越投机。直到夜幕低垂,梅翩然才和林冰雁一起告辞。
屈宜勖眼看天色越来越黑,早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坐卧不宁。莫天悚没好气地道:“你安静地坐一会儿行不行?晃得我头晕眼花的!”屈宜勖道:“三爷,是你说一定行的,可是爷爷不准我再去扶醉归了。”
莫天悚瞪眼之时梅翩然终于回来,微笑道:“成了!屈公子,选个好日子让人上门去下聘吧!不过你要答应她,成亲之后还让她经营酒楼,当然不是她自己出面,而是请一个掌柜的;还有,你们第一个儿子姓屈,第二个儿子要姓关,继承关家的香火,日后长大以后接着经营酒楼不给人看风水。”
屈宜勖猛劲点头,又担心地问:“不知道爷爷会不会答应。”
莫天悚失笑道:“我去帮你说。关小姐确有远见卓识,是匹值得骑一骑千里母马驹!”屈宜勖听得别扭,又不好出声。
梅翩然抿嘴好笑地道:“不用你去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见过屈老爷子,不然哪里敢说下聘的话?屈公子,趁着下聘这段时间你不适合再见关小姐,就跟着俞堂主进京走一趟吧!俞堂主那里林姑娘也去说好了,明天就出发。”
屈宜勖有些不舍得地道:“这么急?”
梅翩然道:“不急不行。昨天俞堂主又去找关小姐是因为他收到京里的信,万家的老爷子已经咽气了。你快回房去收拾收拾,你爷爷也在你房里等着你,有话对你说。”
屈宜勖急忙走了。莫天悚从背后抱住梅翩然,笑道:“还是娘子能干!不像桃子,只偷回一个酒幌子,还有脸跑我这里来吵!这回书就叫做莫天悚弄巧成拙;梅翩然力挽狂澜。”
梅翩然失笑道:“才不是呢,这回书应该叫做痴情公子终破关矣;倔强小姐诚抱屈呼?”
莫天悚喝彩道:“‘破关’‘抱屈’,绝句妙对佳词也!等他们成亲就用这副对子做贺礼,比什么都贴切,能省不少银子呢!”
梅翩然笑道:“贺礼的银子你都想省?太财迷了吧?”
莫天悚不服气地嚷道:“我财迷?今天送给关姑娘的房契都是我买回来送给屈老太爷做好人的,买得太急,最少多花两成银子!少送一份贺礼,好歹是点补偿!”
梅翩然摇头失笑道:“屈公子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拿着一叠银票的,房子算你买的吗?”
莫桃忽然闯进来,急得满头大汗,道:“天悚,你去帮我劝劝冰冰,她说明天要自己离开,正收拾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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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八章异族
更新时间2011…8…2618:35:14字数:5828
看见梅翩然进来,和戎松一口气,急忙溜出去。林冰雁还忙着收拾衣服,笑一笑道:“梅姑娘,这么晚了你还不歇着?”
梅翩然也去给林冰雁帮忙,微笑道:“刚才桃子去我们那里了,天悚不方便,所以我过来看看。时间的确是不早了,我们姐妹也不用客气。干脆你直接告诉我,桃子又哪里惹你不痛快了?我叫他改!”
林冰雁迟疑片刻,放下东西在床边坐下,轻声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桃子其实满细心的。你不觉得他有点自惭形秽吗?”
梅翩然不相信地道:“不会吧?他失明以后一点也没有颓废情绪,发狠练习听声辨位,没事情就练功,就连平时走路都用指风探路,等于也在练功。武功又比以前提高很多,打得天悚招架乏力。”
林冰雁低头道:“正因为他不愿意被三爷比下去,他才发狠练武。桃子不喜欢暗器,没失明的时候暗器并不好,失明以后反而练出一手百发百中的暗器手法,不就为证明他能行吗?听阿山说,桃子暗器练得相当苦,他们陪着练的人都累了,他还不肯休息。他的病情已经稳定,有三爷照顾,我不在也没关系。几天前我就想离开,不过没机会而已。”
梅翩然恍然道:“你是故意和龙跃出去玩气桃子的?可是他没说你什么啊!”
林冰雁苦笑道:“他要是说我,大家痛快地吵一架,我倒是简单了!我不要他这样,我最讨厌他这样。最开始他就是因为认定自己是要妖精总躲着我。我想治好他的眼睛。我和罗天、中乙道长都满熟悉的,准备去一趟三玄岛。梅姑娘,这事你告诉三爷可以,但千万别告诉桃子。”
梅翩然吃惊地问:“你想自己去找丹果?”
林冰雁点点头道:“除丹果以外,三玄岛还有很多其他灵药。《仁心仁术》上记载有一种叫做肉芫的药应该也可以帮桃子。成功了,我就回来找你们;不成功,我和桃子硬凑在一起也没意思。”
梅翩然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桃子在乎你,傻子都能看出来。”
林冰雁道:“但是他永远也不会对我开口,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陪着他一直耗下去。梅姑娘,你帮我向三爷解释。还有,别让他把和戎赶走。三爷事多,又到底是男人,没女人细心。”
梅翩然默然片刻道:“桃子不说,你为何不主动说?”
林冰雁的眼泪忽然掉下来,哽咽道:“我都主动说好几次了!他是座冰山,很多时候都是装的。只要我一开口,背着人他就不理我。”
梅翩然愕然,轻叹道:“那你走吧,我没有理由拦着你。放心,我会与和戎一起照顾他。”
林冰雁走了,莫桃不肯再乘车,他们行进的速度快不少。奇怪的是,莫桃居然把酒戒了,且说到做到,果真是滴酒不沾。和戎奇怪得不行。莫天悚背着人就叹气。
屈士逸惦记着龙穴,也好奇传说中的幽煌剑,不顾年老和莫天悚一起前往灵宝,还带着屈八斗。莫天悚来红崖村后就想问问屈八斗,一直没有机会,终于见到屈八斗甚喜,本打算仔细问问他,屈士逸却找借口把莫天悚拉走了。一路上都叫家丁把屈八斗牢牢看住,莫天悚竟然找不着机会和屈八斗答话。
灵宝位于河南西部,毗邻陕西潼关。从函谷关以西直到华阴,三百里夸父山桃林茂盛。屈士逸带领众人直奔龙穴。这里东峰似玉柱擎立,直插云天;西峰奇秀,似斧劈而成;北峰巍峨雄峻,气势磅礴;南峰高耸,如临九霄之上;站在中峰极顶,伸手可触苍穹,袖拂星月。五座山峰像五条巨龙守护着中间的龙穴。所谓龙穴其实是山脚的一个扁平的凹陷。凹陷的底部有一个小山洞,入口极小,只能侧身前进。前行大约三丈后,洞内豁然开朗,可容百人。
莫天悚高举火把,四处打量,只觉得周围都是峥嵘的岩石,也没有特别的,更没有看见出路。屈士逸领头继续朝前走,在洞底一块倒垂着的椭圆形石头前停下,道:“刚才我们进来的山洞叫做十二重楼,这里才是龙穴入口。这块石头叫做幽门。打开这快石头,才能进入龙穴内部。”
幽门足足有两丈高,一丈多宽,表面比起其他地方光滑,但年代久远,已经和周围的山石浑然一体,看不出来是不是人工堵上的。屈士逸的介绍龙穴图上实际都有,不过那张图画的大多是外面的地形,范围很宽,把附近的山脉全部囊括,但细部却画得不仔细,找到里面后就没多大用处了,对打开幽门更是没有丝毫帮助。
莫天悚怀疑地打量一番,把火把递给凌辰拿着,上前去用力一掀,大石头不用说也是纹丝不动的。谷正中不甘落后,甚是心急地跑来帮忙。格茸见了,也捋起袖子上前去一起用力,十八卫纷纷行动,将大石头团团围住,还是不能撼动分毫。
和戎嚷道:“这根本是连在一起的,你们怎么推得动?”莫桃莞尔道:“别嚷!天悚听见不服气,说不定在这里埋上十颗八颗霹雳弹,炸个干净。”
莫天悚放开岩石,拍拍手上的泥土,道:“别说风凉话,有本事,你把这里打开!”
莫桃笑道:“‘疎惰一半开’,别客气,还是你来。”
莫天悚嘟囔道:“谁和你客气?问题是这块大石头幽门没有长着耳朵,没听过这句至关重要的话。”
屈士逸失笑道:“三爷,你该把母匙和子匙拿出来试试。”
莫天悚一本正经地点头道:“还是屈老太爷英明。谷大哥,现在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你什么锁都能开,帮帮忙先把钥匙孔找出来。”
谷正中因幽煌剑而家破人亡,多年来孑然一身,四海为家,进山洞就很激动,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心情,四处打量,沉吟道:“屈老爷,你说的咒语在哪里?你们又是从什么地方得到龙穴图的?”
屈士逸道:“图是在外面的凹陷上的同心洞找到的。至于咒语老夫也不清楚。当年我是按照图上的指示进到这里,出去后一点事也没有,后来我听说这里有咒语,还很惊奇。”
莫天悚终于抓住机会道:“凌辰,好好问问屈八斗。屈老太爷,你带我去当初你们发现图的地方看看。”屈士逸稍微犹豫,还是走出去。
发现图的地方叫做同心洞,是凹陷顶部两个比拳头略大的并列石洞,里面是通的,距离地面足足有三丈高,轻功差一点都上不去。莫天悚跃上去伸手进去够了够,手臂伸完也够不着底,似乎里面还相当深,落下地面甚是诧异地问:“屈老太爷,当初你们怎么会想到上那上面去?”
屈士逸回忆道:“要说那天发生的事情到现在我也忘不掉。记得那天正好是立夏,天气热得很,我和八斗走累了在这里歇脚。刚坐下就觉得阳光刺眼,抬头一看,光线居然是从同心洞里射出来的。石头是不会发光的,但是又正好是正午,太阳直射,也照不到同心洞的位置。我非常惊奇,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在发光。于是就和八斗一起上去。谁刚到洞口就从里面钻出一条巨蟒。巨蟒看见我和八斗好像也害怕,立刻又缩回洞中。我叫八斗去找了好些雄黄回来,和野草一燃朝洞里熏。费不少力气擦把巨蟒熏出来。又费不少力气终于杀死它。龙穴图就在巨蟒的肚子里,外面裹着一层油布还没有坏,看起来像是刚被巨蟒吞下去不久。后来我们听当地人说,每年夏至正午,同心洞都会放光,但从来没有任何人在里面发现过宝贝。不过老夫以为,龙穴图就是宝贝,已经到了老夫手里。”
莫桃忽然问:“你们杀死的那条巨蟒是不是黄色的?后来还有人在夏至看见同心洞射出光芒吗?”
屈士逸点头道:“是黄色的。二爷怎么知道?同心洞每年夏至午时依然还是会发光,从前还有人专门等到那天来这里观赏。不过平常的时候若是有人单独来这里,很可能失踪,怎么找也找不着尸体。后来龙穴里有咒语能咒死人的传说传播开,就没什么人再来这里了!”
莫天悚苦笑道:“夸父耳朵上挂的蛇是黄色的。”朝上面看看,不甘心,又跃上去,一支手臂攀着岩石,一支手臂又伸进洞里去够。
谷正中看着着急,也跃上去,拿着兵器铁钩朝洞里用力挖,还真觉得铁钩碰着一个东西,顿时激动地嚷起来。可惜铁钩一碰,不仅没有将东西钩出来,还捅得更进去了。
莫桃这时候也着急了,仰头道:“谷大哥,你下来让我试试!”
谷正中甚是怀疑地朝下看一眼,无论如何不相信一个盲人能试出名堂。
莫天悚表面嘻嘻哈哈的,心里何尝不急?一声不出,劈手夺下谷正中的铁钩,运起御物术来控制铁钩,可惜洞里太窄小,他的御物术控制铁钩那么大的东西又异常吃力,还是没够出来,且把东西弄得更进去了。
莫桃也跃起来,紧紧抓住石壁,一个劲地问:“出来没有?是什么东西?”就连和戎也在下面又跳又叫的。
梅翩然看不下去了,皱眉道:“天悚,你们几个冷静一点,都别那么激动。说不定里面不过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莫天悚最先冷静下来,先把铁钩还给谷正中,然后摸出夜明珠抛进洞里,终于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是个古旧的木匣。正好和洞差不多大,四周只有极小的缝隙,用铁钩肯定是够不出来的。谷正中顿时又激动地嚷起来:“三爷,用你的银簪子一定能抓出来!”
莫桃拉着莫天悚一起落回地面,沉声道:“不,天悚,试试天罗结!记得吗,爹在最后时刻还一直惦记着让你学会结天罗结!”
莫天悚怎么可能忘?按捺下心里的激动,一时找不着合适的绳子,便将外衣撕下一幅撕成布条连结起来。第三次跃上石壁,控制布条灵蛇一样钻过木匣于洞壁的空隙,缠上木匣,用力一拉,果然将木匣拉出。立刻看见木匣上面还贴着一张完整的封条,写的正是‘疎惰一半开’,不禁又万分?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