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哦!对,对,对!没错,师哥,你去看看是不是她!她好漂亮啊!”
听了他们这话,我撒腿就往那个酒吧跑。
身后,听到那个女孩怒问“你刚才说谁很漂亮了”,随后传来天强的叫声“啊哟!轻点你!师哥,你可害死我了!”……
来到学校东南角的这个小酒吧里,我一眼就看到高菲菲在窗边坐着。
她拿着一杯红酒,眼睛望着窗外水池里的霓虹。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走过去,坐到高菲菲的旁边。
“谢天谢地,我在一个小时内找到了你。”我看着高菲菲,发现她脸上的泪痕。
高菲菲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扭着头盯着窗外。
“对不起。”我有点手足无措。
“别再说对不起!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想做什么没人能够拦你,没必要说对不起。”高菲菲终于把目光放到了桌子上。
“哦。你怎么到这里来喝酒?”我想了岔开话题,消除一下尴尬,却不由自主地问了一个这样蠢的问题。
“呵呵,为什么来这里?!我也不知道。鬼使神差般的就来了。”高菲菲喝了一口红酒,自嘲般地笑了一下说。
我给服务生要了一个酒杯,倒上酒。
“这杯酒,我干了,向你道歉。”我端着酒轻轻碰了一下高菲菲的酒杯。
“你知道,我在这里想什么吗?我想我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所以我到这校园里寻找他影子。这里有他最美的青春年少,在这里我离他会最近,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高菲菲说着说着,泪水又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男人。”我轻轻搂住她的肩,她靠在我的肩上,我用唇亲吻着她散发着香味的秀发。
“夏宇,你知道吗?我多想和你是这个学校的同学,那样别的女孩就没有机会走进你的世界了……”高菲菲拿着酒杯还想喝,我拦住了。
“菲菲,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你是一个好女孩,真的。”我把她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其实,我知道你心中也很苦。所以,我一直想用我的真心感动你。我害怕失去你,特别是这两个星期……”高菲菲握住我的手说。
“嗯,我明白。只是我不懂得珍惜,我也一直很恨自己。”
“你也没有错,夏宇。人在感情面前都是不理智的,我也是。这些天中,我也下定无数个决心要彻底离开你,但最终都没这个勇气。刚才看到你的短信,我建立起的堤防立刻就崩塌了。”高菲菲脸色平静了许多。
“你这个个傻丫头!这样一个不负责的男人,老让你受委屈的男人,你还想着他干吗?”我把她搂得更紧了。
“谁知道呢?我是鬼迷心窍吧!”高菲菲抱着我的腰,把头埋进我的怀里。
窗外,夜色阑珊,我亲爱的母校沉浸在柔和的光里。
我和高菲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我也开始习惯一个人住在这个陌生的小区里。有时候,高菲菲会过来,偶尔她会炒几个菜,我会解解馋。
日子像流水一样,不经意地过着……
这一天下班,我正在路上开着车,手机响了,我带上耳机,接电话。
“叔叔!叔叔,你是叔叔吗?”是小宝的声音。
“小宝,是叔叔!你还好吗?”真的好快啊,自从那天把钥匙还给嫂子,我都一个月没见到小家伙了。
“叔叔,小宝不好!我想叔叔!我想叔叔……妈妈不让给叔叔打电话……”小宝在那头哭起来。
“那你现用谁的手机打呢?”我的心揪得很疼。
“用保姆阿姨的手机。叔叔,你不要小宝了,你不小宝了……叔叔,你回来吧!我不喜欢那个吕叔叔,你回来吧。他给我买的冲锋枪我扔了……”小家伙说着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小宝,你不要说了,叔叔的眼泪已经哗哗地往下流呢。
“你好,我是陈姐家的保姆。”
“哦,你好。”我擦擦眼泪,定了定神。
“自从我来陈姐家,小宝就每天求着我给你打电话。我今天收拾你住过的屋子,发现一个笔记本,扉页上有你的手机号码……”
“谢谢你!请你好好照看小宝,一定要好好照看他。”
“我会的。不过,我想你应该投时间过来看看他!这孩子太想你了,他太可怜了……”
挂了手机,我在车里放声地大哭起来。
我可以放下一切,但我怎么能放下这个小家伙!这孩子天生就招人疼爱,尤其喜欢粘我。他一个月没见着我,他会忍受多少煎熬啊!小宝,对不起,原谅叔叔吧。叔叔不是不想见你,是叔叔不能再去你家。
我开着车,居然不知不觉来到我曾经住过的这个小区。天啊!我什么?!
我停在小区门口,仰望嫂子家的窗户,我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下去,跑到她家,去抱小宝,和他一起再做游戏……可我不能,我不能再这么唐突了,我必须把握住自己,我不要再见到她!我绝对不能让努力前功尽弃!
我的心再疼,我也得要紧牙挺着。小宝,你也要坚强起来!
我抽着烟,开着音乐,内心的无助与烟灰一起在车窗外的寒风里飞扬。
小宝,你快长大吧!你长大了,妈妈就不会再这么苦,叔叔也不会再这么担心你……
突然,我发现嫂子的车从对面驶过来。我把头低到方向盘上,我没有勇气去抬头看,急忙启动车,逃亡似的跑掉了。
【18】
公司承办的一台大型晚会终于落下帷幕,晚会明星闪耀,节目叠彩纷呈,特别是舞台设计极尽现代与时尚,彩幕、彩帘、水概念等新兴舞台要素被有机纳入晚会之中,演出效果绝对震撼全场。为这台晚会,公司整整准备了两个月的时间。特别是从这周一到周五连续5天,我和周嵩忙得四脚朝天,每天晚上12之前没能回过家。尽管很累,但这台晚会对我们公司的业务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因此我俩都拼命地干。周六上午,别人都没上班,我到公司加班,对这台晚会进行工作总结。
中午12点多,我的工作处理的差不多了,我倒上一杯浓浓的绿茶,翘着二郎腿,享受着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轻松。
突然,我听到外边办公室有人走动,我急忙起身到外面去看,居然是周嵩的老婆胖嫂。
“嫂子你怎么来了?”
“夏宇就你一个人在吗?周嵩不在吗?”胖嫂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
“他没来过,上午一直是我自己在。怎么你找他?”
“嗯。”胖嫂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神情落寂。
我赶忙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拿过去一口气就喝完了。
“你没打他的手机吗?”
“打了,打了一上午!手机关机了!”胖嫂递给我杯子,意思是还想喝水。
“那一定是没电了,就半天功夫不见人,嫂子你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我有点调侃的味道。
“夏宇,昨天晚上你们几点回家的?”
“晚会10点结束的,我和周嵩大概11点的时候就撤了……”我突然觉得胖嫂的话不对劲,“难道周嵩他昨晚没……”
“嗯,到现在一直没回家!我还以为你们忙得太晚,住到宾馆里了呢。呜——”胖嫂说着就哭了起来。
“嫂子你别哭。”说着,我拨通了周嵩的手机,果然还是关机状态。
“昨天晚上,我看着他开车走的啊!”
“夏宇,你说这不急死人吗!他一个大男人,再怎么恨我也不至于玩失踪吧……”胖嫂一边抽泣一边说。
“嘿,周嵩不是这种人啊!你们这几天吵架了?”
“嗯。3天前吵的。”胖嫂用纸巾擦着眼泪。
“周嵩也和你吵架?这小子劝我的时候还一套一套的呢。你们怎么回事啊?”
“唉,你也知道夏宇,周嵩娶了我是委屈了他,我这外表我自己还不清楚。她娶我是为了事业,我爸不是能给他投钱吗!可我想,我嫁给他,只要我对他好,日子也能过下去。谁让我喜欢他呢!可自从结婚后我就发现,两个人一起生活没想象的那么简单。”胖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
“我还以为你们生活得很幸福……周嵩是个很好的男人……”面对胖嫂突如其来的哭诉,我却不知说什么好。
我把胖嫂劝回家,我答应她找到周嵩后马上给她打电话。
想不到周嵩这样一个对朋友赤胆忠心、对下属体贴入微的男人,他的后院一点也不太平。难道真得像别人说的那样,周嵩是为了钱才娶的胖嫂?我怎么想也不太可能,因为周嵩的为人我清楚,他绝对不是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也许胖嫂说的是对的——为了事业,这个公司没有她老爸一千万的风险投资是不可能做到现在这种规模的,而周嵩的确把事业看得比他的命都重要。我记得他对我说过,男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不能没有事业;可以没有爱情的甜蜜,但不能没有事业的成功。难道这小子早做好这种准备了?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周嵩终于打开手机了。
“靠!你在哪呢?你知道不知道嫂子都快急死了!”我劈头盖脸地问周嵩。
“我在宾馆呢。”周嵩若无其事的回答。
“你们两口子吵架,你也不能彻夜不归玩失踪啊。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再找不到你,嫂子就要报警了。”
“我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我就是太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周嵩口气轻松。
“你说得倒轻巧,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能不急吗?你给嫂子发个短信也好啊。”
“你放心吧,我马上就回去了。”
“哥,不是我说你啊。你和嫂子吵架你也不能去住宾馆啊。你这样嫂子她怎么想?”
“行了。你小子把你的事搞顺溜就不错了,还劝我?我心里有数。”周嵩有点不耐烦。
我没再说什么,因为我根本不擅长劝两口子打架,况且我在周嵩面前一直像个弟弟,我劝他我也说不出话啊。希望周嵩能把握好自己的婚姻,别像我把感情搞得很糟糕,我也认为他肯定能调整好,因为我相信他也有这样的能力。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懒洋洋地睡着懒觉,手机的铃声把我吵醒,是高菲菲的电话。
“夏宇,咱们中午去吃湘菜吧?”那丫头很兴奋地说。
“你不是不爱吃辣的吗?”
“那是以前,怕吃辣的长痘。”
“现在就不长了?”
“现在长也没什么关系了。”
“怎么呢?”
“我不都名花有主了吗?就是长了痘你能说不要我?”
“切!脸上长痘,亲着恶心——”
“你满嘴的烟味才恶心呢!你赶快把烟给我戒了。现在还有几个男人抽烟的?”
“这又转移话题了哦。你不是说去吃湘菜吗?去哪吃?”
“去传媒大学北门吧。我每天下班的时候看到那附近有几个湘菜馆,都特火……”
“换个地方吧。那里的湘菜馆都比较小,我知道东直门附近有一个……”
“就去那边吧。那边学生多,今天我特想回忆一下大学时代的生活!”
“那咱们去北外学生食堂吃多好啊!”
“北外太远了,就去传媒大学北门吧。”这丫头态度坚决。
没办法,我只能答应她了。我说过,小事我一定要依着她。用她自己的原话说是,好男人不能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和女人计较。
我的确不想去那里吃,因为那里有我太多的回忆,有些尘封的记忆我不想再去触碰它。这点高菲菲恐怕也知道,但她执意要去,肯定有她的想法。女人想得就是比男人多,而且随时动着自己的小心眼。在感情上,女人更是一种不理智的动物,再事业型的女人也一样。
传媒大学北门,我读本科时候这还是矿业大学的煤炭管理干部学院的正门,后来被广播学院合并,就成了传媒大学的北门。这个大门的对面,也就是朝阳路的北侧,有3家湘菜馆,生意都很火爆。
高菲菲问我,以前经常在哪家吃。我说那家店好像已经搬到西门口去了。这丫头就要求我开车前面带路,来到西门的湘菜馆。
老板居然还能认出我,他极为热情,和我寒暄了好半天。
“看来你上学的时候经常光顾他的店啊!你说你一个东北人,怎么这么爱吃湖南菜呢?”落座后,高菲菲对我发着感慨。
“我同学中湖南人多呗,老跟他们出来吃。 ”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现在你是不是一顿不吃辣的就特难受?”
“还真是这样!”
“哦!可我就不是太能吃辣……”高菲菲若有所思地说。
我突然明白了一点什么。
“你喜欢吃清淡的,我知道。这也没问题啊,你点几个青菜,不放辣椒的。”
“不行,我还是学会吃辣吧!”
我感觉高菲菲比以前心思重了。
“你崇拜毛泽东吗?”高菲菲看着饭馆墙上的毛泽东挂像问我。
“一般吧。我最崇拜周恩来。”我一边吃着菜一边说。
“为什么更崇拜总理呢?”
“我喜欢他办事的作风和人品,而且他能坚守爱情,始终不变……”
“哦!这样的男人是挺难得的,一辈子都爱着一个人……”
“别发感慨了!快吃菜,你不想锻炼吃辣吗?来,快吃。”我给高菲菲夹了一块肉,放在她口中。
高菲菲是不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可能我太敏感吧。
【19】
下班后,周嵩叫我和他一起去打网球,正好我也有几天没去健身房了,于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周嵩的网球技艺和我踢足球的水平一样高,我对这个运动不是太在行。周嵩一边打一边骂我手臭,我跟他说你有种跟我踢足球去啊,我的功夫全在脚上了。我能看得出今天周嵩打球是在发泄一种心情,他疯狂地跑来跑去,嘴里还不时发出“嗨嗨”的吼叫声,这叫声仿佛在心底积淤了很久猛然爆发出来。
半个小时后,我的体力就跟不上了,这小子打得太猛。我干脆不跟他玩了,退下场,坐到椅子上喝饮料。
“你丫真没劲!这才多大会儿你就累了?你丫在床上也这么两下子啊?”周嵩撩起上衣擦着满头的热汗很鄙夷地对我说。
“操!我肯定不如大哥你,你不能折腾也得行啊,你看看嫂子……”我本想也恶心他一下,但突然发现这话不应该说,“你也喝点水!”我把一瓶农夫山扔给他。
周嵩瞟了我一眼,很暴力地拧开瓶盖,“咕咚咕咚”把一瓶水喝得一干二净。
“你也坐会儿吧。”我看周嵩其实比我累,他喘得很厉害。
周嵩坐下来,从包里摸索出一盒“中华”,掏出一支烟就想点。
“哎,这是室内体育场,禁止吸烟!”我提醒他。
“哦,还真忘了,操!”周嵩把烟插进烟盒,添着嘴唇,不吸烟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不对。和嫂子还没和好?”
“哪有?!我不挺好的吗?”周嵩故作潇洒地耸耸肩。
“得了吧。别人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呀!你心里肯定有事,就是不想说。我跟你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不了解你。”我说的不容置疑。
“你了解个屁呀!”周嵩拿起脚下的一个网球使劲地投向场地的另一端。
“你哪点都好,就这点不好。我有什么事都对你说,你有事就喜欢一个人憋着。你把我当兄弟吗?”我想用激将法,因为我想,什么烦恼说出来就会好受些,即使别人并不能帮什么忙。
“你别婆婆妈妈的了!”周嵩用手向后使劲地捋着自己的头发,他不耐烦的时候就喜欢说这句话。
“操,你劝我的时候,我可没嫌你烦过!”这次我也没让他。
“你什么都不懂,瞎劝个什么呀!”
“你什么都不说,我能懂什么呀!你就一个人郁闷着吧!”我站起身,拿起球拍,“还打吗?我非得把你打个落花流水,我看得瑟的你不行!”我向周嵩挑战。
“就你夏宇?你这样的两个一块打我,都不是我的对手!”周嵩拍了拍我肩,很不屑地对我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这哥们儿高兴起来,他想打球,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晚上,我回到家,倒在沙发上,骨头像是散了架。周嵩这小子也真够没人性的,心里明明不痛快、郁闷着,但就是死不认账,他自己想用这种自残的方式发泄也就罢了,干吗连我一起折磨啊!唉,谁让我跟他是朋友呢。朋友是什么,他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得陪着。
在沙发上,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漫山遍野盛开着粉红色的桃花,宛如华丽的锦缎向天边蔓延,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地上的青草像绒毯一样松软,暖暖的阳光洒在花树上,闪着金光……我和嫂子一人牵着小宝的一只小手,在无边无际的桃林里轻轻漫步。
嫂子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笑意,比桃花还要美。小宝挣脱了我们的手,快乐地向前跑去,他边跑边回头喊“妈妈,叔叔,你们快追我呀”。
突然,我发现前面的桃花林戛然而止……
“啊——”小宝跌落悬崖。
“小宝——小宝——”我和嫂子拼命地往前跑,拼命地叫。
……
漫山遍野盛开着粉红色的桃花,宛如华丽的锦缎向天边蔓延,成群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地上的青草像绒毯一样松软,暖暖的阳光洒在花树上,闪着金光……我和嫂子一人牵着小宝的一只小手,在无边无际的桃林里轻轻漫步。
嫂子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笑意,比桃花还要美。小宝挣脱了我们的手,快乐地向前跑去,他边跑边回头喊“妈妈,叔叔,你们快追我呀”。
突然,我发现前面的桃花林戛然而止……
“啊——”小宝跌落悬崖。
“小宝——小宝——”我和嫂子拼命地往前跑,拼命地叫。
……
我惊惶地从沙发上坐起来,额头上冒着冷汗。
噢,只是一场梦。
我站起身,惊魂未定,我使劲地揉了揉两个太阳穴。
小宝?小宝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想到这个,我又紧张起来。我顾不得太多,跑出去,开车直奔嫂子家。
外面居然开始下雪了。
车在三环路上飞奔,我看到雪花映着灯光狂乱的飞舞。
车停到小区门口,我匆匆忙忙地下车,飞快地往她家跑去。
我没有一点犹豫,按响了门铃。
好半天的功夫,门开了。
“夏宇?怎么是你?”嫂子站在门口,一脸的诧异。她后边站着一个女孩,应该是她家新来的那个保姆。
“嗯。小宝呢?小宝他还好吧?”我幽幽地问道。
“他已经睡了。——噢,你进来吧。”嫂子给我让开路。
我迈着有点沉重的步伐,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
小保姆端上一杯热气腾腾的水,放到我面前。我盯着那升腾的热气,眼睛变得模糊……
“你怎么了?”她问我。
“哦,刚才我在家做了一个梦,梦到小宝他……我去看看小宝吧。”
我来到楼上的卧室,小宝在床上正憨憨地睡着,他睡得很甜,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是笑意。
我俯下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小手从被子里出来,揉了柔额头,可能我弄痒他了吧。
我的心踏实了,像波涛汹涌的大海刹那间归于平静,而且有月光恬淡地照在海面上,没有一点杂音。
“那我走了……”下楼,我对她说。
“哦。怎么总是像个小孩儿,做梦你还信?”她说着拿过来一件大衣给我,“穿上吧,外边不在下雪吗?”
这是哥以前的那件大衣,我读大学的那两年冬天他一直穿着的。
我接过大衣,默默地走出房门。
“路上滑,你开车小心点夏宇。”我刚跨出房门的那一刻,她在后边叮嘱一句。
我下了楼,回到车上。
车里很冷,我发动车,打开暖风。车内的温度迅速回升,我的身体感觉到暖意。
我没有开车,在车里坐着。
其实,我打个电话问一下就可以,可我为什么还要跑过来?也许我一直还在梦中。
车窗外,雪下得正大,没有风,大片大片的雪花自由地在空中飘落,它们那样的无拘无束、那样的惬意、悠然。
夜,变得更加安谧,甚至我能听到树枝裂动的声音。眼前的高楼大厦似乎在漫无边际的雪花中低吟浅唱,和着汽车的行驶,那旋律能穿透夜晚不眠人的灵魂……
【20】曾经的怨恨烟消云散
“今晚那个宴会你去参加吧夏宇。”我正在办公室看宣传方案,周嵩推门进来。
“不是说好了你去吗?”我头都没抬,因为我不喜欢去那种场合应酬。
“我不去了,你去吧!晚上7点,凯宾斯基酒店……”还没等我说话,这小子撂下这句就出去了。
看来周嵩是真不想去,也是,这种场合除了喝酒,就是像演戏一样陪着笑脸,的确很无聊。但为了工作,又必须这样,那只有我去了。
下班后,我开车直奔凯宾斯基酒店。
今晚是中天传媒做东,宴请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大堂里,中天传媒的老总已经在迎候大家。我过去,和他寒暄几句,由服务生引导来到电梯门口。
“稍等一下!”我进了电梯,门正在缓缓关闭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喊,于是我用手挡了一下。
一个女人跑了进来。
“谢谢啊。”
啊?是她,是葛婕!我曾经的初恋情人,跟我一起度过近两年美好时光的女孩,最后为了“追求事业”毫不犹豫地把我给蹬了、嫁给隆盛集团老总儿子的那个女人!我们从广院毕业后,再也没见过。我也从来不打听过她的消息,因为我的心被她伤透了,她的所作所为让一个男人无地自容!
能看得出,她过着她先前所设想的那种高贵生活。一套华丽的晚装,肯定价格不菲,她手里那个lv的皮包也抵得上北京工薪阶层一年的工资。她好像没注意到我,因为电梯里有五、六个人。我绝对不想和她说话,也许是男人的尊严注定让我对她耿耿于怀!我不是圣人,对一个刚刚和我在床上缠绵、然后对我说她要和别的男人马上结婚的女人,我不可能不恨她!近两年的时间,我付出的最纯真的爱抵不过铜臭味的诱惑,此事深深刺痛了我高贵的自尊……
“噢,夏宇,怎么在这碰到你了?”那个女人还是认出了我,她不可能认不出。
“您好。”我的话冷得像从万年冰窟中提炼出的一样。
“呵,你怎么还这么客气。”她妩媚地笑着,那笑容让我有点恶心。
“真是巧啊!好多年都不见了。”她说话的语气极为平静,好像我们之间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那两年轰轰烈烈、卿卿我我的爱似乎根本没发生过。
说着话,电梯停到了三楼。我和她不约而同地出了电梯。
“你是不是也来参加中天的宴会?”葛婕问。
“是。”
“是呀?我也是。呵呵,没想到我们还能共餐晚餐。”我认为这个女人的笑容有点轻浮。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宾客们纷纷落座。主人先发表了一番祝酒辞,而后大家就开始动筷子。
葛婕和我坐在一桌,就在我对面的那个位置。她眉飞色舞地和一桌子的人聊着,能看得出她对这样的应酬挥洒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