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够一击击倒怀草诗,他甚至预料到了怀草诗能够避开自己隐藏着的第二击,所以他的大脑里根本没有经过思考这个过程,直接凭借着直觉和本能,左膝猛然抬起,顶向对方的大腿内侧,同时刚刚荡起的右臂自肩后横甩,避开对方的右臂,砸向怀草诗的额角!
怀草诗倒下了,在她光彩夺目的不败战斗生涯中第一次倒下。
在最后生死将分或者说同归手尽的那瞬间,她的左臂强行转移了攻击角度,砸在了许乐阴险的右膝边缘,然后不可思议地闪电般抬起,将许乐的右臂挡在了腋下,然而却无法阻止对方那狂暴的力量,将她并不异于常人,同样粗细的肋骨击断了不知道多少根…………
她的身体重重摔倒在地面的那个坑中,闷响震起几缕并不显眼的灰尘,却强横地马上撑住身体,保持着坐姿,唇角渗着鲜血,用前所未有的警惕和杀意盯着不远处那个联邦男人。
那个联邦男人也倒下了,看模样伤的并不比她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绮在墙边不停咳血的家伙,怀草诗人生第一次感到了可怕这个词的真实含义。
不仅仅因为他原本就相当强大,如今神奇的更加强大的实力,而是因为在这短暂和凶险的战斗中,这个联邦男人所透出来的那种对生死蛮不在乎的凛冽感。
第四十四章小院钟声
汗乐不停咳嗽。咳着血。带着欢愉的笑意咳着他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震落了那些水泥塑胶表层,露出下面冰冷的合金材拜
他不停咳着鲜血,捂着痛楚到快要麻木的小腹,毫不雅观地双腿分开,靠墙坐在地面,盯着坑中怀草诗,眼瞳里却没有什么警惧,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明亮,明亮之中带着怎样也抑之不住的快活。
消耗了他极大精力才布置好的一个机会,确实难得地重伤了怀草诗。然而怀草诗的强大依然超出了他的想像,他没有想到在最后那瞬间。怀草诗的左臂居然能够如此短的时间碎片内,先拦住自己的膝击,再将自己的致命一拳夹在了腋下,,
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右臂击中怀草诗肋。在那等样剧烈的痛楚下,对方居然强悍到将自己的右臂夹了瞬间,就在这失去控制的瞬间,怀草诗一直像钉子般钉在地面的腿抬了起来,踹上了他的腹!
他受伤也很重,可是那又如何?怀草诗,这个在青春期便震惊宇雷的战斗天才,从未失败过的帝**方偶像,不一样还是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下去,狼狈不堪地跌进了自己砸出来的坑里?
浮强大的敌人,终究也只是一个人。她原来也会脸色苍白,也会吐血。原来她的肋骨也会断,就连断裂的声音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确认这一点,对许乐来说有很大的意义,正面的能够让他笑的意义。
“其实,咳咳,刚才,,咳。”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沉重的喘息数声,望着坑中脸色苍白,唇角渗血的怀草诗,双眼微眯说道:“刚才我真正想说的是”你凭什么杀死我?”
许乐敢和打遍联邦无敌手的李疯子正面对上而不眨一下眼睛,敢拿着一堆枪便往麦德林的大楼里冲,敢单人单枪闯帝国防线去启动宪章光辉,说起心性之坚毅,胆魄之强悍。还有那些深藏在寻常面容下的自信。寻常骨头里的傲,绝对不用怀疑。
也只有这样的他才会在钟瘦虎死后看似疯癫的从联邦追到帝国,进行那场从早到晚的小人报仇,当他和老东西配合着杀入帝国舰队,刺死屠夫卡顿郡王时,他的人生在那瞬间终于绽放了最夺目的光彩。
然而正如席勒很多纠结文艺的剧本。刚刚准备要荡气回肠的宇宙英雄史,突兀地终结于一台桃痒机甲和那个强大女人的手里,自那之后。面对着那个帝国女子,他再也找到绝对而娶定的信心,更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念。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就像是**被人强行打断,花朵勃而未发布痛入骨髓的蔫了,就像他此时小腹处不停传来的感受。
直到此时此玄,那个强大恐怖的帝国殿下终于像普通人一样惨然倒下,许乐才终于将胸中那口闷气吐了出来,将浊气吐成那句看似平静,实际上却充满狠厉意味的问话:你凭什么杀死我?你有杀死我的能力?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用足够开放的心态来确定你的战斗能力,但今天看来,我依然低估了你怀草诗缓缓抹去唇边淌下的血水,声音微微沙哑:“不过难道你以为通了经脉,学了一下真气外放的皮毛,便能是我的对手?”
许乐蹙眉看着自己开始肿胀的腹部,浓眉渐蹙,下意识里想到,如果刚才那一脚躲的再慢一丝,或许自己此时已经死了。
然后他的眼瞳剧烈一缩。
因为余光里清晰地看到,前一刻用手支撑着摇摇欲坠身躯的怀草诗,,此刻竟是缓缓地站了起来!
他很清楚她的肋骨究竟断了多少根,他也清楚那种剧烈的疼痛绝对无法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可是她偏偏再次站了起来。
“或许我们需要再试一下,我究竟能不能杀死你
怀草诗的脸色确实有些苍白。但沙哑的声音却格外平缓,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身体上的重伤影响。
人类的身体是第一序列机器。可终究不可能是机器,许乐看着这个不可思议的画面,想到大叔当年说过的话。
他用最短的时间平伏下内心的震撼。扶着冰冷的合金墙缓缓地站了起来,强行将精神从小腹部离开,不去思考那些剧烈的痛楚究竟代表自己的肠子断了没有,轻轻活动了一下略微有些骨裂的右手腕。
“再来。”
怀草诗微微仰脸,面无表情看着囚室内的天花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份似乎只有她独有的天下无双的气概再次回到她的体内,所有的伤势痛楚愤怒都不见了。
有的,只有强大。
许乐没有回答,只是眯着眼睛,再次握紧了拳头。
“根据听到的声音计算了一下,房间里那两个人应该已经打了三场。你猜谁占优势?我那位无表情外甥女?不不不,心岳个宇宙都知道她的强大,可那位许乐中校毕童是纳斯子。如果他能有纳斯里三分之一的智慧及无耻,再加上他原有的实力,小诗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他原来有多少实力?我不清楚。不过按照他全身瘫疾之后恢复的速度,应该走过了传说中的那一关。谁也不知道将来他能走到那个层面上。毕竟按照家族的远古记载,开创家族的那个伟大先祖似乎也没有突破这一关,,嗯,那很痛瑰”
“既然还一直在打,那应该差不多是平手?可按照这两个家伙的恐怖战斗力,应该已经受了很重的伤,怎么还打的动?也不知道最后这两个家伙身上的骨头还有没有好的。”
穿着一身轻薄白袍的帝国大师范,端正茶碗,叉开两条**无毛的光滑大腿,半躺在竹椅上看着合金囚室的方向,那间全封密的囚室不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墙壁上的浮灰簌簌落下,似乎那些厚重的合金墙在里面二人的身躯撞击下,都快要摇动起来。
看似轻松随意地评点囚室内发生的战斗,然而大师范眼眸果的焦虑却是掩之不住,他清楚每一次沉重的撞击,都代表着怎样的危险。
迸!迸!迸!
沉闷而令人心惊胆颤的撞击声,从囚室内不停响起,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结束的时候那两个人还有没有人能活着。
大师范确实是个疯狂的人,却不是嗜血的人,尤其在他看来,囚室内那两今年轻人,不仅仅是关系到日后宇宙和平的重要人物,也是他的亲人。
大师范低头看着杯中不停荡漆的茶汤,久久沉默不语。
“老爷,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打下去吧?如果他们真的死了,您的大理想可没办法实现,而且”陛下肯定顾不得什么血誓,会直接,”派部队来把院子平了。”
“怕什么?”大师范那张美丽雍容至极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恚意,似乎不想让忠诚的管家看出自己的焦虑,将茶碗重重放在身边,大声说道:“我着急的是着不到里面究竟在发生什么!”
他激动地挥舞着手臂三“不败的帝国公主对上骁勇的联邦军神接班人。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正在发生的历史,而我”作为唯一的旁观者,有良心的中年历史学家。居然没有办法做第一手记录,这是难以容忍的失败!”
“许乐中校把所有监控设备全部清除了,技术部门没有想到,这个,联邦人居然在这方面如此了不起。”
“废话,不要忘记他是纳斯里的儿子,,的设计者。”大师范微垂眼帘,停顿片刻后说道:“再等会儿。如果里面那两个小疯子没有互殴而死,把单向通道开着。我要对他们说些话。”
白发苍苍的管家畏惧而无奈地看了一眼白色院落四周安静的街道。听着远处隐隐传来的战机轰鸣声。装甲车履带碾压声,黯然说道:“我们能等,却不知道外面的部队和宫里的陛下能不能等。”
“只要不能确定小诗的死活。皇帝不会发疯。”疯狂的大师范此玄冷静的像一位侦探,说道:“权衡利弊是皇帝这种畸形生物最擅长做的事情。”
“可问题是房间里那二位,看样子根本不可能按照您的计刮发展一段相亲相爱的故事,可真真算的上是打的舍生忘死,就这么关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你懂什么?”大师范微挑眉毛,嘲弄说道:“打是亲,骂是爱,我族先祖当年据说靠这一招征服过不少强大的女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许乐进入大师范府已经过去了两天一夜。距离怀草诗进入大师范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帝国方面终于确认了发生了什么,整今天京星的上层都陷入了惶恐不安之中,他们不明白那座白色院落里的大人物,为什么要将帝国最可信赖与依靠的公主殿下囚禁起来,更想不明白他是怎样做到的。
无数帝国精锐部队紧急调动进入都城,沉默而肃杀地直扑贫民区,沉重巨大的工程机甲毫不客气地将周边数平方公里之内的建筑全部扫平。百余台狼牙机甲和密密麻麻的装甲战车,就在那些破落民房的废墟中紧张待命,将那座白色的院落重重包围。
在没有陛下的亲自命令之前,没有人敢进攻这座院落,帝**方只能焦虑地注视着那处,用精密的仪器监控着宅院里的一切,他们不知道那间房间里正在发生什么,只知道那处不时传来令人心惊胆寒的沉重撞击声,像钟声,声声催人慌。
(暗室纪事这个章节名我不想继续用了,因为想让情节走的快些。而且我不想二,最近已经够二的了”,今儿第三章大概在三点左右。)()
第四十五章囚室论道德
慕大信奉宗教的苦修者们最欢喜敲钟这种调调儿,但脚敌什虔诚的苦修者也没有足够的毅力和体力将这项工作整整持续一个昼夜轮回。白色大师范府囚室中的许乐和怀草诗,在没有任何旁观者的幽暗环境中,强悍地持续了一日一夜的战斗。也终于停了下来,那些令院落外帝**人们心惊胆寒的钟声就此告一段落,并且再未响起。
站在彼此阵营立场上的两个人,不可能如那位疯狂的大师范所言只一对方便化能携手并肩成为友人。更不可能成为伴侣,但必须承认,在战斗方面他们一直都有某种默契,无论是去年那场桑树海中的大逃杀。还是今天的困室斗,都是如此。
当时,被震动击打的酥软的墙壁外皮有一块毫不引人注意地落了下来。在遍是残砾的地面上发出了一声轻响,凶险肃然搏命中的两个人几乎同时放缓了手中的节奏,警惧地注视着对方身体每个微小的动作,缓慢地退回两边的墙壁坐下。
这是默契,也是无可奈何,此时的许乐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右臂完全耷拉在腰畔,软绵绵地似乎骨头全部碎了,至于脸上和腹部更是青肿一片,惨不忍睹,而怀草诗的脸颊一如往常那般漠然不沾尘,然而从军装肋部渗出的血水,因为乏力而不停颤抖的指尖,退后途中惨然拖行的右腿,都充分说明她也受了极重的伤势。
谁也不知道在这个幽闭的房间先前的战斗激烈到什么程度,他们所受的这些重伤如果放在别的人集上。只怕那人早就死了,也只有许乐怀草诗这两今生命力顽强到令人恐惧然后赞叹的家伙,才能一直支撑着并且一直战斗着。
只是战斗至此时,依然没有谁能够杀死谁,他们身体里的力量却已经快要消失殆尽,再也难以负荷高强度的战斗。
或许。
只是或许。
此亥分别坐在两面残墙下的他们体内还隐藏着最后的火焰,时亥等待着喷薄而出,烧死对面那个最强大。似乎也永远无法躲开的敌人,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动,没有将最后的生命力量全部爆发出来,大抵是因为这间囚室给他们一种奇异的感觉,他们和真实的世界只隔了并不厚的一堵墙,随时有可能破墙而出,投身于需要他们的亲人友人之中,而不应该把生命赌在此间。
墙皮还在时不时的簌簌落下,他们两个人却没有去看一眼,按照各自习惯的姿式盘膝坐在墙边,抓紧一切时间尽快地恢复体力。
清水洒在满是灰尘石砾的地面上,混着血水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囚室内没有任何灯光。幽暗的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两个强大的年轻人像野兽一般藏在自己的领地中舔纸着伤口,积蓄着力量,等待着下一次的战斗,只是他们的领地相隔的似乎太近了些,近到能够听到对方的呼吸,感受到对方心中在想些什么。
没有人说话,黑暗的房间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安静的环境内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然而无论是怀草诗还是许乐,都非常肯定,大师范府的外面此剪一定非常热闹,整个帝,国想必都已经陷入了疯狂之中。
不知道这份疯狂最后爆炸时的焰火会是怎样的形状。
许乐卷着身躯剧烈的咳嗽起来。不停地抹着唇边淌下的血水,带着一丝黯然想道,就算没有死在怀草诗的手中,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么可能在帝**队的包围中逃出去?
“陛下!我们强烈建议进攻!”
帝国皇宫之内,几名:十岁左右的军官双膝跪地,满脸激动地望着那位至高无上存在的背苛,额头上满是鲜血,其中一名军官带着悲愤的声音叫说道:“陛下,谁也不知道殿下在里面是否安全,大师范府并没有重火力,只要您下令,我的部队只需要三分钟,就能解决战斗,把殿下救出来!”
“陛下,请您早下决断,军队不能没有殿下啊!”
几名军官再次重重跪到在地,用力叩首,直至额上的伤口再次迸裂,流下新鲜的血液。
帝国皇帝怀夫差一直没有转过身来。他的脸上也一直没有什么表情。关于这几名胆大包天胆敢催促自己的军官,他的心中没有什么负面的看法,那个令他感到骄傲的女儿,在军中拥有怎样的威望。他比谁都清楚
“大师范是你们殿下的亲舅舅,难道他还会伤害她?为什么要进攻?。皇帝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如果真走出了问题,她自己都没办法出来,你以为你们真的只需要三分钟时间就能成功?”
“我们集结了一个机甲大队和三个重毒团。”军官们的后背帛已经被冷汗涂湿,他们咬着牙坚持自己的意见,“一次集群进攻,就能解决问题。”
皇帝不再与这些忠诚于自己女儿的热血军官交谈,有些疲惫地挥挥…旧今部赶出了皇宫。而他则是来到了栏边,看着面前丹临洲天边的那抹白,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很长时间之后,这位宇宙中真正最有权力的男人喃喃自言自语道:“天才的家族,原来果然容易出疯子和白痴,只是如果这个问题这么容易解决,几百年前那座院子就已经被解决拜。
远处夜色笼罩下的贫民区有光明渗出,将那座白色的院落照的异常清晰,帝国皇帝微微蹙眉望着彼处。想要说服自己不用太过担心令自己骄傲的女儿,可是总觉得有阴影不停旋终于心头。
凌晨时分,夜色依然深沉,京都贫民区里却是一片灯火透明,以军事演习名义肃然杀进贫民区的机械部队。在被碾平的废墟上紧张待命,反射着金属光芒的狼牙机甲像幽灵一样穿梭于探照灯光线的边缘,时刻准备发起对那座白色院落的突袭。
生活在这里的贫民和贱民们被警察部门和安全部门远远地拦在了安全线外,这些整日为生存奔忙的下层民众,满脸惊恐地望着那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其中很多人看着变成废墟的家园,忍不住开始低声哭泣。
在其中一个街口,一个身形肥胖的中年妇女正挤在人群中向着那边张望,时不时凶狠地与旁边争位置的民众对骂几句,又或是蛮横地推开挡在面前的高个子,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浓郁的担忧和不安。
“妈,我们回去吧。”保罗满头大汗地挤了过来,紧张地注视了一下四周,扯了扯母亲身上那件廉价的衣裳,压低声音说道:“不可能是哥”就算哥是被通缉的贵族,也不可能引起这么大的骚动,被包围的那座白色院子可不是一般地方。
苏珊大妈没有理会儿子的劝说。没有转身离开,只是忧郁地望着远处快要看不清楚的那间院子,沉默很长时间后忽然开口说道:“那个孩子已经两天多时间没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他肯定就在那里面。”
“虽然知道你是纳斯里的儿子。或许有避开芯片监控的能力,可我还是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能的在帝国搜捕下躲了这么长时间,我很好奇。这大半年的时间,你究竟躲在哪里。”
黑暗不见一丝光亮的囚室内,忽然响起了怀草诗沙哑而疲惫的声音。
许乐有些意外她会开口说话,沉默片方后说道:“还记得在飞船上我们打的赌吗?我说过,我能逃出去。不过我不会告蒋你我是怎样做到的
房间内再次回复死寂一般的安静。只有地面那些水混碎砾的轻微流
声。
“看来治安署和情报署对贫民区的掌控力度果然非常差,这些阴暗污秽的区域里藏着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贱民们早已习惯了应对帝国的意志,你在这里躲着,确实是个非常好的选择
许乐微微一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猜到了一些什么,自然不肯接话,但听着她话语中那抹自然流露的居高临下和轻蔑味道,想起亲爱的苏珊大妈和保罗,他忍不住摇头说道:“在我看来,你所说的阴暗污秽是真正的温良宽仁,至于你口中的贱民更拥有你们贵族无法比拟的高贵情操。”
“那个愚蠢被你欺骗的妇人叫什么名字?苏珊?好像是位低层贵族之后,看来她对你果然不错。”
怀草诗眯着的双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不像宝石,而像一把出鞘的剑。
许乐的眼瞳骤然一缩,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惊和那抹隐藏极深的恐惧。沉声说道:“你不可能查到她们。”
“你低估了帝国的能力
许乐沉默了很长时间,疲惫伤重的身躯此刻显得那样的无力,他沙声缓慢说道:“说吧,你的条件。”
怀草诗眯眼如弯刀,透过黑暗的空间望着对面墙下的许乐,半晌后浓郁嘲讽说道:“这里是帝国,日后是我的国度,那个苏珊是我的臣民。要我用自己的臣民去威胁一个联邦敌人,这是对我的羞辱。”
“我很了解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思维习惯,事后你要惩治苏珊大妈,必然合乎法规,可事实上”,你这就是在要胁我。”
怀草诗弯弯的眼眸浓郁的怒意一闪而逝,沉默片刻后淡漠说道:“我不在意你的理鼻,如果是要胁,你又能答应我什么条件?就如同你自以为理解我的思维习惯,我也很理解你们这些道德贩子的思维习惯,虚伪就是你们的标签,负疚感是你们获得快感的最大来源”如果我要你自杀,你会同意吗?”
(今日更新完毕,还是那句话。网重新开始,如果写的差了些,请大家多担待。)()
第四十六章疯狗、死亡、大自私
母亲和妻子同时落河,轨道两边分别站着一个无错误的小孩子和一大群顽劣的小孩儿,刑具上面捆着你挚爱的亲人,再加上怀草诗此时嘲讽轻蔑说出的这句话,是人世间最常见的问题,这些问题可能会令很多人感到挣扎,从内到外,从发根到脚趾头都痛苦不已,然而对于许乐来说,这些问题只是一些混帐无聊到了极点的假设。
“不用急着拿那些似是而非的逻辑来反驳我。对于道德家来说,只有在不伤害到他们核心利益的时候,道德才是有用的,一旦威胁到你们的核心利益,你们会毫不犹豫地开始扮演哭泣的受害者家属,不愿意舍弃一丝肉,却还要抢占道德的高地。”
怀草诗冷漠地挥了挥手,手里握着那个贫民区妇女的生命要许乐自己去死,在她看来本来就是一个玩笑话,只是这种玩笑有些恶毒,直指那些道德贩子的本心。
许乐安静听着,然后如常缓缓开口回答道:“不,我当然不会自杀,但我也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关于这一点……不解释。”
他目光明亮灼人,没有任何情绪盯着对面黑暗破墙下的怀草诗,说道:“任何人试图伤害无辜的大妈,包括你在内,我所能做出的反应,只能是用尽一切方法和力量去扑杀对方,然后去救他们。”
扑杀?像一只野兽般扑杀自己还有整个帝国的钢铁机构?怀草诗双眼微眯,淡嘲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在笑什么,笑我的不自量力,笑我的异想天开。”许乐声音沙哑回答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真逼着我发疯了,我会变成一条狗,一条恶狠狠流着口水,盯着你小腿骨,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扑上去狠狠咬几口,咬的你浑身伤口,流胳不止,把我的病毒传到你的身上。”
“不要逼我。”
“我真的会变成一条狗,一条疯狗。”
“你是在威胁我?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能够威胁到我?”怀草诗蹙着眉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感慨气息说道。
殿下的感慨来自于许乐那番自我陈述,她没有想到,对面那个在联邦以沉稳隐忍著称的年轻男人,居然能如此平静地述说一条疯狗的诞生,而且……真的让她感到了一丝寒意。
明明这个男人已经陷入绝境,他凭什么还敢威胁自己?
“如果那个叫苏珊的妇人死了,你又能做些什么?就算你逃出去,你又能做些什么?”
“在这个宇宙里,除了陛下,我没有真正在乎的人,你再怎样杀戮也不会让我有丝毫伤感和后悔。”
“或者说你将在帝国本土上不停杀人?像一个暴戾而低智的恐怖分子不停地暗杀贵族或军官?”
“也许。”
许乐望着对面墙的目光依然明亮甚至滚烫。
贫民区里那座温暖的小院,那对以人世间最大善意对待自己的母子,此刻正陷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如果苏珊母子真的出了意外,他不能接受。
“不是也许,是一定。”
“如果大妈母子出了任何问题,这次又让我逃了出去,我将用整整后半生的时间,不惜一切代价杀死我能找到的帝国贵族,那几十年的时间,你的国土上将游荡着一只足够冷静隐忍的疯狗,我打赌你没有办法再抓住我,事实上如果没有外面那个混蛋的漂亮中年男人,你这次也没有办法抓住我。
“抓不住我,天京星就会不停流血。”
“因为愤怒而处死一对没有任何危险的母子,从而逼着我变成一条疯狗,对你,对你们的皇帝,对你们帝国,应该都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这句话,许乐停止了自己的话语,黑暗的囚室回复安静,只有两个人悠长而沉稳的绵绵呼吸声,此起彼伏响起。
“哪怕你要杀的那些人,从普遍的道德判断上看是无辜的,你也会杀?”
“不错。”
“这并不符合你的道德观。”
许乐沉默。
怀草诗同样沉默。
“虽然我并不认为你能逃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愿意答应你的要求,放你那位大妈一次。”怀草诗面无表情说道:“按照先前的说法,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当然,这个条件与你我双方之间的战争没有任何关系。”
“好。”许乐语速极快地回答道,背上的汗水早已湿透全身,在伤口上横流刺痛无比。
“我看过很多次你的档案,知道你在联邦里扮演过怎样的角色,你并不是一个天生嗜血的狂暴派军人,更像一个把道义顶在脑袋上的无趣正义派青年……这次为了两名帝国子民,你居然会违逆自己的人生准则……看来你真的很怕。”
怀草诗眯着眼睛,淡漠说道:“一个从不怕死的家伙,居然会怕成这样,实在难得。”
许乐沉默无言,自确定苏珊大妈随时可能死亡之后,那份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便占据了他的全身,因为这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