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看耶”
范颖得意一笑,“要的就是你难看”
“就因为我没有听你话炼丹,你一回来便欺负我你讲不讲理,放开我啦”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不欺负你你长不大,不欺负你我很不快活”
“喂,你”
“臭小子,把头乖乖低着”范颖又利落地甩了一巴掌,“你还说我处处留情,想不到你也有春心泛滥的时候。你不是总说女人刁钻又麻烦,恶毒又无聊,绝不近女人一尺之内吗对你亲姐姐我恶声恶气,从来没有好脸色,倒是说说,你对那只丸丸是怎样一副恶心嘴脸”
“哼。”虽居劣势,范程仍是反唇相讥,“你在吃醋”
“什么”
“我对你没有好脸,对别的女人却很温柔,你嫉妒,你吃醋了是不是”
“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说中你痛处了哈哈”
“臭小子”
六王爷杭念雁踏进铺子后面的小院门扉,就见那个乱了自己心思一连多日的丑女人正将一个男人踏在脚底的悚目景面。“丑女人,你你好好好过分”身为女子,怎敢如此对待男子
这女人,长了一张不够贤淑不够妇德的脸还不够,竟还敢如此胆大妄为她还要惊世骇俗到什么地步“丑女人,容貌丑陋上天所赐,人力弗逮,所以你貌丑无可厚非,若是心地刁钻、行为乖张,便是咎由自取,不可救药”
范家姐弟微惊:这人进来时,他们为何毫无所觉
“丑女人,还不收敛行为,反省自身”
这迂腐论调,范颖懒得听,这个人,她也不喜见,是以翩然玉立,准备闪开了去。而一个鲤鱼打挺由地下翻身而起的范程见他更无好气,“你是哪只笨鸟,也不通报一声就跑进来,懂不懂规矩识不识礼仪”
“本王乃良少夫人的弟子,又是此间绣坊的画师,自然可以自由出入,你又是谁”那女人真是轻浮,在玉夏国与晋王眉来眼去,回了此地还与一个年轻哥儿纠缠,真是“你去哪里”这女人不是最爱气他讥他的吗怎一见他来,一字未吐,就要走
范颖淡睨这突然挡在身前的男人,“你有事”
“有事”
“何事”
“本王来了,你尚未见礼”
范颖从善如流,施以万福:“民女失礼,望王爷大人大量,不计俗礼,民女告退。”
“你”一股闷气自胸腔泛起:这女人总是如此,若不是她先来招惹他,他何必何必杭念雁愈想愈恼,见她又径自踅足,“你站住”
这人当他是谁范颖脚下生风,走得愈急。被人忽略的杭念雁一恼成怒,大步去拦。范程看着生气,伸臂去抓这个害得自己姐姐几百年不得安生的罪魁祸,但指尖才沾这厮衣衫,一股剧痛如水流,顺指蹿进臂膀。猝不及防之下,他痛叫一声,跌了出去。
“范程”范颖大惊,疾身掠来将他扶起,“怎么了”
范程悚瞪杭念雁,“你身上带了什么”
杭念雁恍然悟道:“原来你和她一样。”
“什么意思”范颖胸际忽生不祥。
“我身上带的是国师加持过的避妖神珠,对常人毫无危害,除非是”
范家姐弟色变。尤其范颖,美颜瞬间毫无血色。恍惚忆起,眼前此人,前世乍知她乃一只狐狸时,跌跌撞撞逃离他们的恩爱甜蜜之所。几日后归来,身上便带了高僧加持过的避妖符囊这个男人已轮回几世,为何,这残酷也一再轮回上演
第二十二章为君伤神4
避妖神珠伤不了范颖,但携带避妖神珠的人,伤得了范颖。
他不必再说什么,做什么,单是带着这颗防她的物什在身之举,已经伤她入骨。
她记得,那一世,她被他身上的避妖符囊弹出时,一瞬间,心和身痛不可当,只得如他所愿远远避离但耐不住相思难熬,跑了来,只想再看他一眼。但看过一眼,便舍不得放弃第二眼、第三眼频频的探访,招他厌烦,他一句“人妖殊途”将她又推出千里。但,犹不能死心啊,于是,不听爹的训戒,枉顾娘的苦劝,又一次回探望情郎,等待她的,却是高僧的法坛,道士的祭台。她被捆妖绳缚了全身,身下,炼妖火起。她哭嚎之际,娘亲赶至。娘亲花去三千年的道行救她脱险,自己却被炼火灼伤,魂魄四散。爹爹将娘装进千年冰玉棺,花五百年光阴将娘的三魂七魄找回体内,如今,还需苦炼灵珠唤娘醒来
是她的执迷不悟害了至亲之人,是他的负心薄幸使她岁月难熬。如今,他竟然又怀揣避妖之物前来,他是不是欺人太甚
“国师已经察觉万苑城内天有异象。国师是得道高僧,少则十日,至多十日,便能知你行踪。你快些离开此处,去你该去的地方”杭念雁面露焦灼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这句话,她同样不陌生。那一世,他指着她,一次次将这话吼进她耳中。范颖面复淡然,问:“你如何知道是我你怎知道我是”
“你将我塞在床底那些时日,我听到了你和良少夫人的密谈。我晓得了你不是常人,就连那个良之心”
“这怎么可能我定了你的身,等于封了你心神,你怎可能还有听觉难道”范颖骤然想起,这个人自遇见自己那世之后,每世均以童子之身归土,到上一世,他已是六世童身。加之经年茹素修炼,得上苍赐丹,将归仙籍,是她偷了他的长生不老丸使他无功折返难道,因着如此,他仍有半仙之躯所以,她的定身术折了效果
“你别管那等的杂事了,你快走了方为上策”
范颖听他咆声,凝他焦色,凝眉不解,“我是走是留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你这个人你怎仍是如此以前你冥顽不灵,现在则顽劣成性,你”
“以前”范颖丽颜一窒,“你说的是什么以前你说”
“我记得一些事不是,也不该称为记得,是梦境里。虽然仿似在看别人的故事,但我知道,那人是我。在梦里,你便总是不听我的话,处处与我作对,而且,我每一世,都受尽了你戏弄。我是欠你的,还是怎着”杭念雁皱眉苦鬓,恼恼念道。
“欠我的”范颖冷笑,“你怎会欠我的呢你只不过请了高僧,请了道士,用了捆妖绳,燃了炼妖火,想让我魂飞魄散永失轮回之机而已,你怎会欠我的呢你只不过在火外看着我被烧得皮开肉绽凄厉嚎叫无动于衷而已,你怎会欠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