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缜顿时又起了不名之气:敢情这呆子当真是在她耳边这样叫这样唤,才致使自己不能趁势大睡一场的“呆子,过来”
“娘子喔”之心黑眸瞠得大而圆,望着睡了好几日终于又能拿一对美眸瞪他的娘子,小心翼翼贴近来,“娘子,你不睡了吗”
罗缜左手捏起这呆子送上门来的耳垂,“有你在旁边吵闹,我如何睡”
“小姐,您这可冤枉姑爷了。姑爷这几天除了一步都不肯离开您外,没有吵也没有闹,一直静静地在旁边望着您。还有,您也劝劝姑爷,多少吃点东西,您昏睡的这七八日,姑爷只喝过几口水,连范程买来的素肉粥都不吃呢。”
“当真”罗缜沉下秀颜,“为何不吃”
之心薄唇弯弯,像是欲哭但强忍了回去,“珍儿痛,之心也痛,珍儿好多血,之心好痛好痛,之心不想吃。”
这呆子,怎瘦成这个模样以往散着美玉般色泽的脸颜,削去了两圈不止,嫣红薄唇也泛成淡白之色,一对尤显大黑的眸儿下,是浓浓青晕哎,罗缜浅啄了他额上一记,“现在,我好了,是不是该吃东西了呢”
“嗯,娘子也吃喔。”
罗缜眸投另外两人,“之行说,我可以进食吗”
“可以吃些素淡的粥品。正好,今儿个早上给姑爷买的素肉粥还在小厨房煨着呢,奴婢给您端来。”纨素喜不自胜地去了。
第九章恋君难醒2
“娘子,之心抱抱娘子好不好”
“嗯”
“就是轻轻地抱抱啦”他要知道,娘子还是温温软软的娘子,娘子没有走,没有撇下之心去投胎。
“好,脱了鞋,坐上床来。”
“喔”之心依言,而后将娘子的身子轻轻靠在自己身上,万般小心,“还疼不疼”
“不疼了咦”说也奇怪,方醒来时,明明感觉一阵剧痛,但也就一下子。此时竟然只有厚厚的绷带带来的不适,痛感全无“我当真只睡了七八日”那伤虽然自己未亲眼看见,但那足以击碎骨头的力道,却是着着实实感受到了,伤筋动骨呢,怎可能七八日就醒了呢
“好久好久啦,之心好急,之心对风爷爷说,若娘子醒不过来,之心再不理他,风爷爷说娘子不会走,之心还是好急好急”
“好疼哦疼哦。”罗缜苦皱了脸:这呆子,太多话,吓你一吓
果然,之心变了面色,“娘子疼了喔之心给娘子呼呼,呼呼娘子就不疼了”
“傻瓜,骗你的。”罗缜莞尔,“这些日子,哭了没有”
“哭一点点喔。”之心赧然地垂眸,“之心长大了,之心要保护娘子,之心不哭了啦。”
“不哭还是哭了”
“之心好痛,珍儿不醒,之心痛得受不住”
傻相公,痴相公。罗缜用鬓上的蹭磨他的颈,惹来呆子咯咯笑声,“娘子,痒啦”说着痒,却扬高了颈任娘子来蹭,笑得恁是开心
罗缎望着那旁若无人的亲昵景象,直谓难以置信。
姐姐昏迷的这七八日,她曾寻机扯住良之行脖襟,问他当初为何冒名骗婚,以致姐姐嫁了痴男为妻。良之行甩了她手,冷冷道:“大嫂受伤,是为了大哥收养的弃犬,你以为,有谁会为自己不爱的人做这样的事”
当时,良之行正在为姐姐煎药,她无法细问,又抓了纨素逼问:“姐姐受骗嫁了一个傻子,你怎不言不语良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纨素小脸板肃,“二小姐,您不能如此说姑爷啦,小姐若晓得了,定然会骂您。小姐没有受骗,而是总之,小姐醒了,您问小姐就好,奴婢要看着那两个奴才畜生别逃了,不陪您说话了”
她等,她等姐姐醒来。她要问个究竟,然后,决定如何为姐姐出这口恶气。罗家的女儿何曾受过这等的欺负纵是那个该杀千刀的江北鸿,在事前对姐姐也是百般呵宠。这一棍之痛,一棍之辱,她一定要为姐姐讨回来
但姐姐醒来,怎会是如此“姐姐,您没事罢”
“缎儿”罗缜自之心肩上仰起螓,嫣然一笑,“相公,这是我的二妹缎儿,你们见过了吗缎儿,还不叫姐夫”
“姐夫”
之心咧出憨笑,“缎儿,你很好看喔,但没有之心的娘子好看。”
“这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罗缜迎着妹子惊疑眸光,莞尔,“所有事,等我痊愈了我会一一告诉你,但在这之前,你必须向我保证,不向爹娘吐露一字。”
第九章恋君难醒3
“外面在吵闹什么”罗缜正喝着骨汤,听到窗外的吵嚷声,颇感意外。这多时日,为了让她养伤,整个院里一直都是安安静静。除了呆子会在床前与自己厮缠外,就连缎儿也会尽力避出当然,缎儿的“避”,亦有心结未解的缘故。
纨素手里熨着衣赏,信口答道:“是姑爷要把那些猫猫狗狗送走罢奴婢好像听姑爷念叨好几日了。”
呃罗缜一怔,“为何要送走”
“姑爷说阿黄阿黑害小姐受伤,他不要小姐再受伤了。”
“把姑爷请进来。”
纨素忙行到窗前,“娉儿,少夫人请姑爷”
“珍儿,珍儿”纨素的话音还在那里打转,某人已冲了进来,“珍儿找之心”娘子的脸颊红红的,好好看,是不是说,娘子已经不痛痛啦
“为什么要送走阿黄阿黑阿白它们”
之心美脸一正,噘嘴道:“它们害娘子受伤,它们不听话,到处乱跑,之心不要它们了”
“送走它们,你不难过吗”
“难过啊好难过”
“那还要送”
“可是,娘子受伤,之心更难过,好痛,梦里都痛”
“相公。”罗缜伸了素手,“过来。”
“珍儿。”之心坐到床沿,轻轻搂住娘子,“之心不让娘子再痛痛”
“它们不听话,教训它们就好了,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