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我曾明里暗里观察过这几个丫鬟,想看看有没有被宁致远附身的可能,当初做鬼魂的时候偷窥无限制,现在有了身体一时没习惯,结果到后来那几个丫鬟都有些防着我,想问点儿事情也不理不睬,到最后,我连救命恩人是谁都不知晓。
如此躺了大半个月,我终于能够下床行走,在院里由丫鬟搀扶着练了几日走路之后,我便央着她们给我做了根拐杖,准备去当初的事地点寻宁致远的魂魄,即便寻不到,也给他做个牌位上柱香。
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躺在泰州城外的农田里,半个身子埋在土中,浑身都是伤。此番回到事地点,我杵着拐杖站在田坎边,仰头望着面前陡峭的山壁,头顶上碧空如洗,高空中有飞鸟盘旋,龙脊岭上云雾笼罩,宁致远便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然后消失不见。
我掏出先前准备的香点燃,将拐杖扔到身侧之后缓缓跪下,对着绝壁磕了三个头。就在此时,一头土黄色的小狗朝我飞奔过来,径直扑到我怀中,它卷着尾巴朝我吐舌头,湿漉漉的眼睛把我盯着,像是要同我说话一般。
我心头一抖,难不成宁致远附身到了这小狗身上
我震惊了。
我结巴道:“宁致远”
小狗汪了一声,然后用尾巴尖扫了一下我的手。
“真是宁致远”我心头虽然震惊却不慌乱,而是指着小狗道:“若你是宁致远,就用爪子写个字在地上瞧瞧”
小狗没有动静,而是绕着我转圈。
这么看来又不像,我撑着拐杖站起来之后准备离开,没走几步回头,就现那小狗在田坎边站着,眼睛还粘在我身上,见我回头,又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我从小都不讨动物喜欢,当然,我也不喜欢它们,我只喜欢吃它们。往年招摇山上的小动物见到我基本都要口吐白沫,现如今这小狗如此反常,我觉得十分可疑。
我迟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那小狗,它已经跟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我。
此时此地此狗,我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莫非真的是宁致远他摔伤了脑袋并附身到了小狗身上于是见着我才觉得亲切,却又写不出字来虽然这般想法十分牵强,不过既然他都能附身到我身上,为何不能附身到狗身上呢我转过身,冲着小狗又道了一声,“你是宁致远的话就汪一声”
小狗:“汪,汪,汪。”
我默默地扯了下嘴角,慢慢走回去将宁致远抱到了怀中。
世事难料,没曾想,宁致远也会变成一条狗,我摸着他毛茸茸地耳朵道:“现在知道当初我的身体有多好了吧”
宁致远又汪了一声,然后它舔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顿时将手一缩,使劲拍了一下它的头,“竟敢调戏我”
宁致远委屈地呜咽了两声,我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不过看他可怜的样子,我想了想便安慰他道,“放心,我去给你找个昏迷将死的人,没准你能重新附身到人身上。”
宁致远:“汪。”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进展缓慢木有奸情。。。
不过作者表示死不悔改。 。。
这真的不是耽美文。不是男穿女然后那啥的。。。
、第14章
我本来把宁致远抱着,但因为手脚不是很利索,没走几步便累得不行,略一思量之后我把他扔到地上,冲他瞪了瞪眼睛道:“自己跟上”
宁致远果然跟了上来,我走得很慢,他偶尔过我,还很得意地冲我摇尾巴,那截黄色的尾巴在我面前扫来扫去,我心中一动,便伸脚踩了上去,他哀嚎一声蹦出老远,回头委屈地看着我,我以往在招摇山经常欺负小动物,所以刚刚有所动作完全是习惯,等到反应过来这小狗里装的是宁致远的灵魂,顿时有所愧疚,正不晓得说什么才好的时候,就看到他慢腾腾地过来,趴在了我的脚边
我半蹲子,颇为犹豫地问他,“你真的是宁致远么”
小狗不答,用头蹭了蹭我的脚。
如果是宁致远,估计也是摔傻了的宁致远吧
我杵着拐杖慢慢往回走,宁致远一直跟在我身后,偶尔回头现他不见了,稍等片刻就会看到他从小摊底下、桥洞里、树背后钻出来,让人哭笑不得。
上次在龙脊岭上观泰州,泰州城交通便利,街道宽敞可供两辆豪华马车一起通行,整个城被四条大街贯穿成井,而我先前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在井字的右下方,此处行人稀少,四周有高大的树木,秋日整树整树枯黄的叶子,将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就像是铺了一层地毯。
然而此番我回到这里,顿觉自己走错了路。
前方的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我垫着脚尖也看不见前面情形,若是平时还能挤进去,现在我算半个瘸子,实在不敢去拼命,只能转弯从另外一边绕过去,不过回头的时候我拉着旁边一个小贩问,“这位小哥,前面出了什么事”
依稀可见前面有士兵,难不成是出了重大交通事故
那小哥神神秘秘地凑过头,“南夏国的军队,把前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一圈。”
我顿时愣住,既然围了一圈,那我岂不是绕路都无法通行。于是我懊恼道:“是什么事啊”
“围着神医的别院,当然是求医了。”
“求医还这么大阵势前面那么宽都被围了,莫神医的别院是哪一个”我嘀咕了两声,那小哥顿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些可是南夏的常胜军,常胜军开道,自然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千万别乱说。”说完之后他眉毛还抖了抖,“莫神医仙踪难觅,此番得知他在此处,不知道多少人想来求医,我都想去讨点儿长生不老的丹药,可惜现在被围得跟个铁桶一样,想进去,难哦”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回不去了。我幽幽地叹了口气,“那我怎么回去呢”
“回哪”旁边有人问道。
我随手指了前面不远处的那两棵青松前的宅院道,“就那里”
话音刚落,我的手瞬时被人钳住,疼得我吸了口凉气,“你做什么”我转头喝斥,却见拉着我的人弯腰骑在马上,他身穿铠甲,头戴铁盔,单单是这一身行头,便让我心头抖了两抖。
“你是青松别院里的人”他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我被他捏得生疼,下意识地点了下头,那人眼睛一亮,我顿时结巴地补充,“我只是在里面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