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没人爱我,我也没爱的人。
我一昂头,大声道:“我才是南夏宝珠公主”
顾惜然一脸愕然地看着我,包括旁边那些被俘的士兵同样抬起了头。
我高高地扬起了下巴:“你们要抓的是我放了他们”
这都是屁话。刚刚他们在外面吼的是,交出公主,留你们全尸。现在我站出来兴许还不会死,留下来的这些,却是铁定必死无疑,师傅从小就教育我要能屈能伸,而我早已青出于蓝。
而就在此时,天空中陡然炸开了一道红光。
与此同时,所有南夏将士包括顾惜然都趴到了地上,唯有我愣在当场。
“有毒烟”血修罗厉声道。
我迷糊地望了一眼四周,那些西齐士兵一个接一个地软了下去。
血修罗顺势将我掳上了马他策马狂奔,逃了出去。
我捶胸顿足,恨不得自戳双目。
他将我死死地按在马背上。
我微微扬起头,看到身后烟尘滚滚,南夏将士追了上来。领先那人骑一匹汗血宝马,正是王辰安。
我觉得他只是做做样子,毕竟我是公主,还是他的妻子。
就在此时,血修罗猛地转身,弯弓搭箭,竟然射中了王辰安。
我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这是不是搞颠倒了
难道不应该是追兵射箭将他斩于马下么他中了毒烟竟然还勇猛如斯我打了个颤。
“怎么,心疼了”他闷哼一声道。
“没有,你刚刚拿的长矛,我只是好奇你的弓箭藏在哪里的”
血修罗:
我被掳到了西齐军营地。
血修罗中了毒,大夫找不出解毒之法,最后想出了个歹毒的办法。
他们要放我的血。
当时我与他一道站着,既然他中毒而我无事,自然说明我事先服用了解药,没准血液还能解毒。
其实他们猜对了一半。
我的血液确实可以解毒,却不是因为事先服了解药。
那红光应该是信号,所以其余人能够马上做出反应,然而没人告诉我,他们不管我死活。
当年我跟随师傅走南闯北偷鸡摸狗,误食了一枚避毒丹。
至于为什么说是误食,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东西价值黄金万两。我一直后悔不已。
不过自那以后,我师傅就当起了江湖郎中,专治各种中毒。小毒放血一勺,大毒放血一碗。
那大夫拿了把大刀在我面前比划,我瞄了一眼床上的血修罗。
他此时面具已经摘下,脸色蜡黄,头冒虚汗。姑且算个中等毒吧
我从头上摸了个朱钗拿到手中。
一个将士吼道:“别让她自杀”
我身手不凡,脚步虚晃一下,便从他们手底挣脱,然后当着他们的面,在手上划了一道。
他们俱都目瞪口呆。
我招呼那大夫拿碗来接住,眼看血液满了碗底,就从长裙上扯下块布条,将伤口利索缠上。
那大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我朝他笑了一下,“相信我,够解毒了”
说起来,西齐跟南夏这一场仗,倒是王辰安挑起来的。
上次来南夏的使者,是西齐的九皇女。九皇女自诩才华横溢巾帼不让须眉,女扮男装跑来当什么狗屁使者,结果挑衅不成反倒输得里子面子都没了,回去跟皇帝一哭诉,天天闹着投湖,人家爹爹就兵南下了。
人比人,气死人。
听到这里,我再次肯定了,我不是什么公主。
此时恐怕父皇已经宣布,宝珠公主身娇体弱,在出征途中病死了。想到此处,我心微微疼了一下。
“其实我不是宝珠公主,你放了我吧”我哀求血修罗。
他眉毛一挑,“不是”
“自然”我微微耸肩,“一国公主会像我这样粗鄙”我伸出手,将掌心放到他眼前,“你看,有这么深的刀痕,指腹全是粗茧。其实当日我只是想掩护公主,那个一头青丝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宝珠公主”
他沉默不语。
我另一只手偷偷掐了一下大腿。
“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当时情势所迫,我护主心切”我拼了老命挤出几滴辛酸泪。
“宝珠公主,少时流落民间,性纯朴,通音律,尤擅武”他将手中的书卷放下,“我瞧那日那女子身子羸弱,不像是会武功,倒是你身手不凡,手上有厚茧,应是长年习武所至。”
我猛地缩回手,一时哭笑不得,索性就地打滚撒泼:“你抓我干嘛,我爹爹不疼姥姥不爱,嫁个男人也不喜欢我,你若是想用我威胁南夏,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不如放了我,我回去就给你供个长生牌位,日日为你烧香祈福。”
“你这么可怜”
“当然”我嚯地一下站起来,将手扔到他面前,“你看,这是新伤,新婚之夜我那驸马嫌我无颜不肯碰我,还将我割伤”
他忽然笑了一下。
我一时摸不透他心思,故而默不作声细细打量。
“既然如此,我娶你为妻好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其实你身上也有可取之处,譬如说这双眼睛,倒是机灵动人。”
那是自然,我挺了一下胸脯,从小就偷鸡摸狗,眼睛肯定比别人机灵些,否则被抓到不被打折了腿。
哎呀,我想什么呢
“你说你要娶我为什么”
“真话还是假话”
我没有吭声,他哑然失笑,片刻之后继续道:“假话是我喜欢你,真话是我身中慢性剧毒。”
我:
假的够假,真的可怕。
我乃堂堂南夏公主,怎么能被人当猪圈养。
养猪是为了吃肉,养我是为了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