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脸色都十分怪异,想来对我的行为不解,不过此时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头扎进了营帐之中,并命令他们三人将营帐内所有人赶了出去。
“七皇子安危干系重大,若他出了什么意外,两国必将交战,民不聊生。”看着床上的宁致远,我有些腿软,却只能握着拳头与三隐卫交谈,“我当初在招摇山学了一点儿医术皮毛,或许能够将其救回来,不过此等秘法不能有旁人在侧,你们在帐外替我护法,万万不许任何人进来,否则不光是他,我也有性命之忧。”
三个隐卫互相对视一眼之后领命出去,守在了营帐门口。
我松了口气,随后跑到宁致远面前,捏了捏他的脸。
不是说快死的时候他会进入我的身体,而我会灵魂出窍么所以他现在应该不是很严重吧虽然如此想,但看到他惨白的脸色我还是有些心惊,随后从头上取下一根朱钗,对着手掌狠狠地划了下去。
我将自己的血一点一点儿挤入了他口中。
师叔说我的血能解白毒,上次那个死干尸都能救回,这次救下宁致远应该也没问题吧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突然从我脑海里闪现。
南夏,四马拉棺,商将军,干尸,唤小黄宁致远时商将军的表情,种种细节联系到一起,我终于明白,原来宁致远的本尊就是当初的那个干枯瘦肉如同僵尸一样的人。
难怪他从前会说,虽然是个女人,却是健康的。
难怪他从前只会纸上谈兵,有那么一幅身体,他怎么可能有实际经验呢
难怪他后来一直没有来找我,是因为身体太差一直在调养吧,他肯定是身体稍微好了一些便赶去了西齐。
我一直晓得他体质弱,也听他说过他中过毒,却不知道他一直余毒未消,不好好养着身体,反倒去当什么修罗将军,还把自己给晒黑了。我一边挤着手心,j将血滴入他口中,一边揪着他的脸颊,嘴里骂道:“让你不好好休息,让你逞强,让你当俘虏,让你”
念叨至此,不知为何眼睛有些酸,我眨了眨眼睛,便看见一滴泪珠滚落,恰好落在了他脸颊上。
他忽然咳嗽一声,嘴角鲜血溢出,不晓得是我的还是他的,于是我手忙脚乱地捂住他的嘴,正要出去找刀子割手腕放血的时候,就听他呻吟出声。
“你醒了”我惊喜地看着他道。
“我没昏迷。”他说。
我:“”
我顿时戳着他的肩膀骂道,“没昏你装什么装,找死啊你。”
他本来面无血色,见我骂他不以为耻反倒没脸没皮地笑了一下,我恨不得扯他的脸,就在这时,他居然伸出舌头在我手心里舔了一下,我顿时缩回手,气急败坏地瞪着他。
“小七,你的血味道不错。”
“哼。”
“我体内余毒未消,须得饮你血三月。”他轻声道,说完之后,嘴角笑意更浓,“否则,我会死。”
“哼”
“若是我身体彻底死了,没准就得赖在你身体里不走了。”
“想得美。”我翻了个白眼,“等到每月月事那几天,想要多少血就有多少血,你慢慢”说到这里,我觉得有些恶心,故而将喝字省掉,还放低了声音,“慢慢解毒。”
他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良久无语。
因为外面一直有人等着,待宁致远气色稍微好了些我便让他们进来,见到宁致远转危为安众人皆松了口气,便是王辰安也走到我面前行了大礼。
见到王辰安,我便想起他先前求我的事。
只是我现在心情不算太好,又有些担心宁致远,所以不愿前往,便命杀前去城主那里说明情况,即当时是顾惜然一不小心扭到脚,结果因为本能反应拉住了我,纯属意外,并非对我不利,杀自然黑了脸,不过在我坚持之下还是去了。
王辰安一直站在帐中不动,营帐内点了数盏油灯,使得里面亮如白昼。王辰安面沉如水,眸中可见油灯的火光飘忽,更显得他心事重重。我伸手揉了揉眉心,“你去牢里提顾惜然吧。”
他没有回答,反而盯着我的手看,“你的手”
我握起了拳头,将手心的伤口遮住,“无妨,此乃治病救人的秘术。”
“我先送你回府。”王辰安忽然出声,我正欲回答就听身后的宁致远异常揪心的咳嗽起来。
“多谢公主救命之恩。”
我转过头便看到宁致远一脸诚恳地给我道谢,态度端正得让我以为他要以身相许。
“公主刚刚说我还未渡过危险,今夜需要彻夜守护在侧,以免生出意外”说完之后他咳嗽了一声,结果嘴角还渗出了血丝,让我眼皮一跳。
“恩恩。”我点了点头,“七皇子命悬一线,要死也得明天回去了再死,今夜我必须守着。”
宁致远咳得愈加撕心裂肺了。
“公主,万万不可。”隐卫潜道。
我摆出了一幅忧国忧民的神色,“此事兹事体大,万万不能掉以轻心,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西齐自然理亏,不仅要承受南夏的怒火,或许还要承受天下人的指责,毕竟我们答应谈和,却让他死在这里,堂堂大国,不能失信于人。”
王辰安紧紧地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看出朵花来,想当年偷鸡摸狗之时,我早锻炼了死皮赖脸临危不乱的本事,此时被他这么瞧着自然不会心虚,对视许久之后,宁致远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水。”
王辰安眼神闪了闪,转身告退。
隐卫潜权衡了一下,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守在了门口。
杀去见城主了,剩下的两个隐卫一人休息,一人值夜,均守在了营帐外。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