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山德鲁大哥”光头骑士明达文沉默半晌,突然脸色凝重,对半老骑士道:“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山德鲁道:“什么事情”
“其实女王陛下的身体越来越差,她她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明达文微微犹豫,终于说了心事。
山德鲁叹了口气,并不答话。
明达文复道:“现今撒发尼国内的情况,大哥,你也是知道的,阿鲁妮科娃陛下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过不了明年,她她就会”
“住口明达文,你怎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山德鲁大怒,打断明达文道。
光头明达文嘿嘿一笑,道:“大哥,你不要那么迂腐吗,嘿嘿你想想,赶明年阿鲁妮科娃殿下因病驾崩,这撒发尼王国的玉座,却是由谁来坐”
山德鲁微微一愕,怒道:“你不要胡说,女王陛下身体康泰,怎会突然驾崩”
“大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明达文笑道:“你先仔细想想,再回答我的问题,这女王归天之后,她的王位,却是由谁来继承”
“你哼”山德鲁道:“即便万中之一发生了这种情况,那撒发尼的王位,自然归拉姆扎殿下继承哼这种问题,还用想么”
“哈哈哈哈非也非也”明达文得意大笑,道:“大哥,难道你不知道么,此刻撒发尼国内,嘿嘿六成以上的军队,全部都掌握在女王陛下的堂弟,埃迪马特公爵大人手中”
“那那又怎样”山德鲁瞪圆虎目,怒视自己的弟弟。
“我说大哥啊”明达文道:“拉姆扎殿下的品性,您也是知道的,嘿嘿如果让那种个小混蛋成为国王的话,撒发尼王国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所以,大哥你想想,只要拉姆扎殿下发生个什么意外,突然死去,或者突然失踪什么的,那么,将来有资格登上王位的,便只有埃迪马特殿下了。”
山德鲁心下大惊,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大哥”明达文提起篝火上的铜壶,到了杯热酒,递到山德鲁面前:“好吧今天,我就把实话都跟你说了吧其实埃迪马特殿下,早就与我还有三弟约定好了,只要我们找到机会除去拉姆扎那个小混蛋,嘿嘿他日埃迪马特殿下如果登上王位,我们兄弟三人,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山德鲁接过明达文手中酒杯,老手发颤,艰难的喝了一口。
“唉现在,犹大三弟不幸遇难,还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大哥,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从三弟尸身的手心里找到了什么东西”说着,明达文从怀里取出一个物事,摊开手掌,只见他掌心处,是一颗黄金的纽扣。
山德鲁叹了口气,道:“是拉姆扎殿下的纽扣”
“不错就是那个小混蛋是他杀了我们的亲弟弟犹大”明达文怒吼起来。
“明达文我不许你对拉姆扎殿下无礼”山德鲁沉着脸,良久良久,道:“开始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拉姆扎殿下,会对三弟痛下毒手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明达文道:“你明白什么了”
山德鲁道:“哼哼现在想来,那天夜晚,也是三弟背叛在先对不对三弟意图对拉姆扎殿下不轨,结果,拉姆扎殿下无奈自卫,失手之下取了三弟的性命,对不对三弟图谋不轨在先,死有余辜”
“你你说什么”明达文脸色一阵阵发白。
“二弟啊”山德鲁怒气忡忡的瞪着明达文,良久良久,这位老骑士深深叹了口气,道:“我们家族,世代受斯布雷家族的恩惠,阿鲁妮科娃陛下,更是对我们兄弟三人器重有加唉,二弟啊,你和三弟怎能作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呢,你们,你们真是好胡涂”
“胡涂”明达文一愣。
山德鲁伸出手去,握住明达文的手掌,语重心长的道:“二弟啊你切不可一错再错,走我们这就返回天原城去,向女王陛下认罪,然后协力铲除叛党,将来我们辅助拉姆扎殿下荣登大宝,这才不负斯布雷龙骑士的忠义之名”
“大哥你你”明达文先是一呆,随即哈哈大笑,道:“大哥你真是迂腐不化,埃迪马特埃迪马特大人曾亲口许诺给我,只要我们除去拉姆扎那个小子,来日来日埃迪马特大人登上王位,便授你我伯爵之衔大哥啊,你你切不可冥顽不灵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富贵啊”
眼见自己亲弟弟一张猥亵无耻的嘴脸,山德鲁怒火攻心,他拔出长剑,架在明达文的脖子上,道:“明达文你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你有胆再说一遍,我我宁可亲手把你斩于剑下,也不愿见你变成一叛国弒君的奸贼”
“不”冰刃及肤,明达文惊得寒毛倒竖,腾得一声跪在地上,道:“不要大哥,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我我知道错了”
“那好你这就跟我返回天原城去,向女王陛下当面认罪。”山德鲁怒气稍歇,正要收剑入鞘,突然,光头明达文一个突然纵起,撞入山德鲁怀里,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剑,剑刃,已深深的刺入山德鲁小腹。
山德鲁闷哼一声,下腹鲜血直流,他踉跄便到。明达文偷袭得手,再站起身时,已拔出长剑,剑尖直指山德鲁咽喉。
“明达文,你”山德鲁腹下剧痛,粗喘不已。
“大哥从小到大,你总是那么迂腐,哼哼贫穷的日子,我明达文早就过惯了,嘿嘿现在犹大也死了,哼哼,我再也忍耐不住了”明达文突然抓狂一般,叫道:“大哥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一道,去杀拉姆扎那小崽子”
山德鲁坚定摇头。
“那好,大哥就当作弟弟的对你不住了”明达文咬咬牙,举起长剑,正要砍下,然而就在此时,明达文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雌吼:“住手”
其时,山德鲁兄弟露宿荒郊野外,料不到附近还有其它人在,此刻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雌吼,自把场中二人吓了大跳。
明达文大吃一惊,回过头去,却见一位蓝衣女郎策着一花白大马,手持一金色长剑,疾驰而来。
那马奔行急速,奔至近前时,马上女郎递出手中长剑,金色的剑刃划出一道圆弧,直劈向明达文面目。
明达文刚刚刺伤自己的兄长,已然做了大大的亏心事,此刻被那女郎突然抢攻,心绪不宁,数合之下已然节节败退。
那女郎逼退明达文,一双水汪汪的凤目,瞥了地上满身是血的山德鲁一眼,秀眉一皱,怒问明达文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对他下此毒手。”
明达文心里发虚,正要言语,突然瞥见那女郎身后,一个长着巨大黑翼的身影缓缓落下,却是一只长着蓝色头发的有翼人。
明达文心中更惊,当下狼狈逃去。
那有翼人冷哼一声,振动翅膀,只待追将上去,却被那蓝衣女郎喊住:“算了,席法,救人要紧”
“是,阿蒂娜依小姐”有翼人恭恭敬敬的应了声,身子落到地面。
山德鲁伤得不轻,所幸那女郎包扎伤口的手法,竟是十分熟练,又有席法远远飞去,采了些疗伤草药给山德鲁敷上,大概折腾了半夜之久,山德鲁这才脱离危险。
第二日,阿蒂娜依与席法,带着重伤的山德鲁,来到附近一个小镇,接下来静养数日,山德鲁才渐渐恢复元气。
这日,双方互道姓名,阿蒂娜依听闻山德鲁是斯布雷家的武官、拉姆扎殿下身边的近卫骑士之时,女人那颗本就微起波澜的芳心,此刻,益发的激荡起来。
于是,阿蒂娜依向山德鲁打听拉姆扎的近况,并问起拉姆扎的行踪,山德鲁感激阿蒂娜依的救命之恩,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时,阿蒂娜依离开故乡,不远千里去寻找拉姆扎的下落,为的,便是要报那被污之仇,此刻,想到那玷污自己清白,贻误自己终身的小恶人就在左近,阿蒂娜依不禁娇躯剧震,心情激动不平。
其实近一年来,阿蒂娜依避居乡下,开始的时候,她时时思念利夫,平日里所思所想,却是自伤身世的居多,可是几个月后,女人的心思开始了转变,她开始不平,她开始怨恨,怨恨那个以卑鄙诡计夺去自己红丸的恶棍,她越恨越想,越想越恨,于是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女人心底深处,绝大部分时间想着恨着的,却是那个银发少年。
待到终于下定决心出门寻仇,阿蒂娜依在草原上与席法相遇,席法妄图找到金剑泊米纽卡的主人,是以二人结伴南下,这日半夜赶路,却目睹了明达文暗算山德鲁的一幕。结果,本性仁慈的阿蒂娜依出手相助,却救了山德鲁一命。
阿蒂娜依固然急于想手刃仇人,山德鲁更是担心王子惨遭明达文毒手,于是,根据山德鲁的错误讯息,阿蒂娜依、席法与山德鲁三人,却往东北方向寻找王子殿下的踪迹,如此一经耽搁,便是数月。
那山德鲁得知埃迪马特公爵的勃勃野心,立时写信,托人千里急告天原城内。而此时,撒发尼国内得形势,已是错综复杂。
天原城,斯布雷皇宫。
金雕玉琢的床桅,天鹅绒的褥子里一脸病容的阿鲁妮科娃辛苦的查阅四处官吏呈上来的奏折。
“女王陛下”门口的女官轻轻呼道。
“什么事”阿鲁妮科娃无力说道。
“蜜将军出征恩马克,已经凯旋归来正在宫外候旨”
“快请她进来”女王病白的脸上,显出一丝喜色道。
未几,一身钢铁女式铠甲的美丽狐女将军,来到了女王的卧室。
秀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纤臂上还缠着绷带,似乎受了些轻伤,当美丽的狐女来到女王面前的时候,女王终于笑了起来。
“你你受伤了么蜜儿”科娃女王关切的看着狐女的伤臂。
“一点轻伤,”狐女微微笑着,坐到科娃床上,握住女王的双手,道:“怎么姐姐的老毛病又范了么手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