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福一番周折,才取来一套宫中乐师的宫服。看着我紧皱的眉头,兆福战战兢兢身似抖树,说,
“奴才寻遍了皇上的衣服,不是有龙图,就是明黄色的衣裳。总不能让皇上万金之躯穿奴才之宦官之衫吧不得而为之,请皇上委屈一下吧。”
大街小巷车水马龙千种繁荣,亭台楼榭虽难比宫中的富丽堂皇,却是那样的朴素悦目,叫卖各物的货郎、杂耍戏猴的艺人、风味独特的民间小吃
策马于繁华的长街中,深深吸一口宫外的空气,此刻,才觉我是自己的主人,而非一傀儡。
我不断地在留连着,不知不觉来到了城郊的沈园。
沈园,是皇叔祖的一手经营的一座别苑。
门口,有一块碑:
城上斜阳画角衣,
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想必当年的皇叔祖,一定有过什么伤心的过往。全是出自6游的名篇沈园,句句皆是悲戚离人字句兆福,你在门外守着,朕要一人入园看看。”
皇后侗秋水:
“秋水秋水”
是母亲,是母亲在昏迷中的耳语。是她在梦境中思念的真情流露。
“秋水不要太担心了母亲已经退了热,只是刚才服过药后睡了。”
父亲,在短短数日中竟变得如斯苍老、憔悴。虽然,他仍在极尽所有能地,安慰着我。
但,能听得出,谁都能听得出,声音中藏着心碎的无奈。
我侧目转身,那裂肺的痛楚正在噬食着心,一颗根本已经是孤寂脆弱的心,但,我还要,歇力掩饰带着。
义母,一早已经察觉了。
在回廊,我,一向不轻易落泪的我,哭倒在义母的怀中。
“秋水,难为你了”
义母轻轻地抚着我的秀,心仿佛回到了儿时。
太珍贵了,此刻。
是的,对于一个久居冷宫无人怜、孤独寂寞交困无助、时常向人强作欢笑背人垂泪的皇后我,再没有比此更宝贵的了。
“都是秋水的错是秋水不孝才致母亲担虑旧患复的”
我的泪无声地落下,我的心丝丝地溢着血。
“秋水姐姐,你何必一定要将所有责任都往身上背负。到底,你谁都没有亏欠。你才是自己的主人啊”
道出此言的是段宸。
“我想,姐姐的母亲,她最大的愿望是希望,姐姐你,你可以快乐、无忧地活着。”
段宸,炯炯的眼神充满了亲人般的真挚。
“不可能不可能在那个人间地狱,我几乎连自保都无法做到,更别说是救铁家于水火。你说,我又如何能快乐、如何能无忧”
压抑过久的情绪,一如缺堤之坝,排山倒海地泄着、泄着。
段宸,听后也难过地低着头。
“放心吧相信我,转机将临,一定会的”
不久,自信的微笑再展在他少年俊朗的脸上,坚定的口吻让人听到了许多希望,以及生机。
“我赠与秋水姐姐七个字:百炼成钢绕指柔。望对姐姐有用”
心释然,独自来到,儿时义母常带我游玩的,沈园。
这儿,是我见过最美的山水丹青,那一刹那,仿佛忘我,忘却了许多新旧伤痛,忘了一切的一切。
光阴荏苒,沈园依旧四季欣然。
芙蓉碧泽、高树千秋、莺飞草长、雪茶怒放、滴雨芭蕉。
一切美丽,一切如旧。
一入沈园,我先是急步,渐然小跑,继而快奔。
我沉溺于这短暂久违的欢乐中,一朵,一朵,又是一朵映雪茶花汇成一个花冠。带着这最美丽的花冠,我在花丛徊旋着,
“啊”
原来,触及了恋花的蝴蝶,无数的各色的蝴蝶向我飞来,飘浮而过。看着,这些可爱的生灵,它们正在午后阳光翩跹起翅。
我更开怀了,下牵着素色的宫服,和着蝴蝶飞着、跳着、舞着。
逐着,提着鞋子,我追入了梧桐林。
一阵清凉的秋风送爽,梧桐落叶、缤纷彩蝶。
景醉了,我醉了。
一下躺在了落叶堆中,看着看着,竟梦回儿时闭上了涩倦的双目。
淑妃琅懿: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一个女人在世上的三个阶段必须依靠三位男性,然而在三者中,儿子是最为重要的,他是一个女子后半生所有的唯一。
上至位极人世荣华的后妃,下及民间妇女。
母凭子贵。
这是经久不衰的至理明言。
“好吧孙儿明日早朝时再将立储此事交由宗人府议吧”
我的儿子段鼎入主东宫之日不远了。
未回到寝宫,我几乎失态狂笑。平步青云,权势、宠爱、荣华、富贵,全在我掌中。不久,我即将皇后而代之,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不对着梳妆的铜镜,我好想忘了一件事。
对了我,要,再会会她们,冷宫中的岌岌可危的侗皇后,还是,那个自命清高的商穆。
我要,一雪前耻;我要,让太和殿的狗奴才见识未来国母的凤仪风采;我要,在羞辱侗秋水并将她像蝼蚁一样践在脚下,我要,看着东宫摇尾乞怜中觅到真正胜利的痛快。
不要以为宫中,只有琅皇太后,而我,琅懿,只会是一个青出蓝胜于蓝的名字。
此刻,镜中的我,如花笑妍,傲然自信。
再次,将太和殿大红的地毯踩在脚下的时候。
我的心实在快被一莫名的幸福淹没了。
因为,在不久的之将来,皇后那套尊贵的正宫朝服,凤凰于飞的帝后头冠,无上比拟国后之位,还有,还有气派宏伟的太和殿,统统都是我的。
“淑妃娘娘吉祥”
商穆依旧心高气傲,尽管其他所有的宫人已经纷纷下跪接驾。而她,只是轻轻地作了一个辑。
我举起玉臂,正欲朝着商穆那自作清高的脸孔狠狠地扇去。
可惜,柔夷在半空中,被商穆一手握住,固固地。
“敢问淑妃娘娘,商穆,何罪之有,要劳娘娘大动肝心。”
“好你个商穆你也知道,本宫被册为淑妃,为何不下跪行礼。淑妃乃是宫中从二品,无论如何足已经让你这个正三品不识大体的狗奴才屈膝吧”
我的声音理直,且气壮。
但,我依旧无法削减,半分,商穆脸上的骄傲。
手,被她硬硬地压了下来。
“难怪啊原来,淑妃娘娘还未知晓昨天,微臣已经升为内宫礼部总管。不多不少,官阶,正二品。其实,我应该早些告知娘娘的,免得您肝火伤身。罪过啊娘娘请保重啊你产后体虚急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