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琇瞧眼前这阵势,恨得牙痒痒。
想她自打进了太子府,就备受宠爱,虽然太子妃偶尔白眼,但看在太子的面上,也不敢做什么。如今,区区一个东陵小国的郡主竟然敢对她这般欺辱,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去
但她也不是笨蛋,知道自己身份不如郡主高贵。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里是西朝的地盘,她还怕收拾不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郡主吗
想着,凌琇也镇定下来,双手撑着地面就要起来,并用那阴阳怪气的声音道:“郡主怕是有所不知,你口中的这位涵涵,是本妃娘家的小姐,行三。本妃排在她后头,叫她一声三姐姐是自然的事儿。至于她为何被恪王抢走,这事儿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郡主没到京中,可能尚未听闻,若得了空,郡主想听,本妃可以一点一点的告诉郡主,家姐与恪王的那些事儿”
说着,她别有深意的瞧了眼凌姿涵,那目光中充满了鄙夷。
但凌姿涵也不是吃素的主,不等夏夏说话,依旧瞧着亭外的风景,淡淡道:“侧妃这声三姐姐,我当不起。”
没等凌琇得意一下,凌姿涵的下一句话,就将凌琇得意的嘴脸彻底击垮,让她脸色大变,煞白煞白的,好似被人痛抽了一顿似的:“侧妃在送入太子府前,是凌家罪妾之女,入不得族谱的,所以我自然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她的声音很淡,淡的好似只是在陈述一件和刚才吃了什么一样的事儿。
轻描淡写,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凌姿涵浅笑着转头,瑰丽的唇角弯着,桃花妖眸闪烁着淡淡的光辉。但因为逆着光线,看不出那其中藏匿的任何情绪,只觉得那双眸子邪恶的可怕,在那阴影中更显深沉。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般,低笑了声道:“侧妃,对郡主强调我是被恪王抢走的,有何深意还望赐教”
凌琇其实并不算什么强劲对手,甚至,凌姿涵从未把她放在过眼中。现下,她给可甜枣,打一巴掌,在送一个可以奚落她的机会,还怕凌琇不自己个儿咬着鱼钩怒吗
果不其然,凌琇还是上当了。
“赐教呵呵,不敢当姐姐既然不怕揭家丑,那就别怪妹妹我揭姐姐疮疤了。”
冷笑着呃,凌琇就和打了鸡血似的,突然来了精神。只见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推开想要阻拦的完颜夏夏,和冲锋陷阵似的来到了凌姿涵身前,伸手就去扯凌姿涵的衣袖。
还得意洋洋的说:“姐姐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若有胆子给我们大家也看看,就都清楚了”
一瞬,凌琇捕捉到一丝怪异,但因为有着十足把握,倒也没在意,就直接捋起了凌姿涵的衣袖,看着那雪白的胳膊,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却没去想,若不是凌姿涵的默许,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掀开凌姿涵的袖子
真真是个草包
“侧妃这是何意”凌姿涵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问了句。
就听凌琇用那尖细的声音说:“哟,姐姐,您瞧您这胳膊,这叫一个雪白啊恪王一定是爱急了吧,只是,我怎么没见着守宫砂啊,难道是”
她可以强调守宫砂三个字,有连带着提了恪王会喜爱。
这一番话下来,外头站着的宫女,丫鬟婆子,哪一个能不明白敢情,这恪王妃是婚前失贞了
一双双不安分的眼睛朝这边瞟过来,然后互相交换着眼神。
暧昧、讥诮、轻蔑
但这时,在凌琇看来,会恼羞成怒,或者羞愧的无地自容的凌姿涵,却露出微带嘲弄的微笑,仿佛胜利者那般的看着她。不经意的轻嗤,纯粹邪恶的眸光从众人身上掠过,凌姿涵缓缓撩起另一边的袖子管,雪白的肌肤上,一抹比朱砂更艳的圆点就在臂弯上,是那样的鲜艳刺目。
“侧妃说的是这个吗”
“怎么会,你”凌琇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诧异,转即变为厉色。
她不甘心,真想伸手去戳那抹守宫砂,就听凌姿涵透着丝丝凉气的声音传来,仿佛嘲讽,又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是那样的不以为然:“侧妃不会以为我这东西是假的吧,呵呵。也好,让你看清楚了,不然你睡得不安”
说着,凌姿涵就直接拿着手上那颗还没吃的葡萄,将葡萄汁捏了出来,滴在守宫砂上,揉了揉道:“侧妃不用在伸脑袋了,你再怎么看,我这东西都是水洗不掉的,如假包换。可不像侧妃你,两臂雪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这玩意儿在你身上出现了。”
凌琇等着凌姿涵,她想不通,明明皇后的消息准确,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
那个邪王,居然居然没碰她
怎么可能
“不可能”一不小心,她把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
“侧妃如何就这般肯定,嗯”尾音微扬,透着一股森然的威严,让凌琇打了个寒颤。
她依旧不愿相信,作势就扑了上去,她要亲自验一验。
可没等她疯的扑过去,只觉屁股上突然一痛,好似被谁踹了一脚。她的身子就整个朝前冲了过去,腰探出了栏杆去,双膝紧跟着撞在了凉亭的石台座上。
“啊”一声尖锐刺耳的哀鸣,她就直接翻过栏杆,摔在了亭子下头。
四周突然静了,除了夏风、蝉鸣,再无其他。
而亭子中,夏夏清脆嚣张的声音就更显突兀:“哼,区区一个妾,居然敢推本郡主,还诋毁涵涵清白,简直大逆不道。若不是本郡主今儿心情好,你脑袋就不是埋在草丛里了,现下都该备棺材了”
“夏夏,对这种人劳动玉足,不觉得累脚吗”凌姿涵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刺激的低下还没翻过身来的凌琇,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但两旁惊叫的丫鬟婆子却都会过了神,忙不迭的绕到亭子后方,去找他们的主子。
而跟着凌姿涵他们的宫女,则静立一旁,一言不。
“嘿,你别说,好像还真有点累。”完颜夏夏猴儿般的窜上了石台,翘着脚坐在凌姿涵对面,学着她的模样靠着石柱,兴味十足的瞧着凌姿涵道:“在遇见你以前,我以为我已经够横的了,现下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横也可以像你这样的。”
她完颜夏夏横,横的要劳动体力,但凌姿涵的横,只要只言片语,再一比较,就立马有了高低。
“你这是损我吧”凌姿涵打了哈欠,转脸朝一旁看去,却见一行人正在花园中慢步,似乎瞧见了这边的动静,快步向着这里走来。
看清为的四人,凌姿涵几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眼底却划过一抹讥诮。
转向夏夏,她淡淡地说了句,“今儿的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