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不会死
“算是吧。 ”慕林点头,“司马逸开始往邵家军插入亲信,顾相曾出言制止,说不可断然行事。司马逸过于心急,频频派大将掌分散兵力,想就此将邵家军据为己有。邵将军自是察觉不对,开始自保。一年征战下来,司马逸的亲信并未曾真正权掌邵家军,而此时晨王却有所动作,暗中勾敌判国并捏造事实诬陷邵将军。此事被司马逸得知,他并未制止这场阴谋,反而想借此得鱼滃之利。一场阴谋最后导致邵将军惨死沙场,尸骨仍未有所下落。”
邵瑕脚一软,失神瘫坐在地。
“司马逸不听顾相劝阻,一心想将五十万邵家军收入嚢中,却未曾想过此事会掀起惊天巨浪。邵家军全军上下万众一心要求天子彻查此事,却是一年多未果,而朝庭派来接掌邵家军的将臣却是一拔紧接一拔。邵家军愤怒昏君无能,恐生军变,家父唯有宣誓只认帅印不认人,同时率师北上据山养兵。晨王屯兵十万,是位高权重的番王,司马逸断不会为洗清邵将军冤情而引内乱。逼于无奈,他只得让顾相出面处理此事,才有了设计活擒晨王之事。可也正是因为在邵家军之事的意见不合,一路并肩作战的两人初次有了隔阂。顾相明白,他已经开始了伴君如伴虎的朝政之路。”
果不其然,再后来便生了苏柔心进宫,邵瑕嫁顾子喻为妻之事。
邵瑕蹲在地上,痛苦的抱头。娘奶说,她这辈子只有傻了,才活的安全,真相却是如此。
司马逸知道一切,相公知道一切,唯独她不知不是不知,而是不信,因为她傻傻的幸福着笑着,所以不信了。
慕林望着地上苦苦挣扎的邵瑕,第一次觉的,姐姐的死,似乎并不是她的错。最起码是值了吧
只是,这一切都还不够
他蹲,在邵瑕耳边缓声道:“邵将军的死,是司马逸造成的。他是你的仇人,他害的你没了亲人没了家,害的你人不人鬼不鬼痴傻活了十几年。”
“不要再说了。”邵瑕捂住耳朵,声音尖锐起来。
慕林手一伸,将她揪了起来,严厉道:“邵将军死了,成千上万的邵家军也死了,你却还安然无恙的活着。你吃的,睡的安吗”
“放开我,放开我。”邵瑕拼命挣扎,下意识的想逃。是,司马逸害了爹,害了众多邵军家,可是可是相公相公怎么办
慕林冷笑道:“不想面对,怕伤了顾相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何要问原因”
“我不问了,不问了。”邵瑕摇头,直想躲。
无救可药的人。
慕林手一松,任由邵瑕跌在地上。他转身就走,没再看一眼她
邵瑕坐在地上,良久久到残阳如血,才慢慢挣扎起来,拖着灌铅的腿离去。
压倒,华丽丽的分割线
入夜,顾子喻匆匆自宫中回府,意外现寝室居然黑灯瞎火。进门点灯,他诧异的现床上竟然空无一人,被褥折叠整齐,没动过的痕迹。
怀疑的将整间房看了遍,连浴池也是清冷无一物。顾子喻唤来丫环问道:“少夫人呢”
“这个”丫环很是犹豫,眼神下意识的躲闪。
顾子喻眼神一敛,严峻的望向丫环。自早上起,小东西就有些怪异,现在还不知躲到哪个角落蹲着去了。
少女怀春时节,事事乱想,她跟他赌气赌的妙名其妙。
丫环低着头诺道:“少夫人在在后院鸡鸡棚边。”
“大半夜的,她怎跑到那里去了”顾子喻责备道,眉毛疙瘩拧成一团。
丫环缩了躯,颤声道:“奴婢想陪在少夫人身边,可少夫人将奴婢赶了出来,不允许任何人留在鸡棚。”
少爷对下人一向温和,从没有过如此怒气。可是少爷也会有脾气的一天。
“奴婢去请少夫人回来。”奴婢慌然转身想出房请邵瑕。
“算了,你先下了吧。”顾子喻唤住丫环,自己走向后院。小东西的固执,不知又在绕甚花花肠子,丫环只怕是请不动她。
后院黑暗,只有一盏灯笼挂在屋檐下,灯笼随着冷风飘摆,清冷寂静。估计丫环怕邵瑕黑,才将留下照明。
视眼而望,顾子喻并没有寻着邵瑕的踪影。他抬步走向鸡棚,弯腰一看,鸡棚内空空如也,别说公鸡,连根鸡毛也没,只有股难闻的味道袭来。
顾子喻难堪的屏住呼吸,继而走向黑暗的背光墙角。
果不其然,小东西窝在墙角内,缩成一团,怀中紧接那只公鸡。
“咕咕咕咕”咕咕不安的叫着。
顾子喻站在小身影面前,睹住了唯一的光线。
他望着她,等她开口说话,等她抬头惊喜道:相公
邵瑕一直低头,死死抱住那只公鸡。
“回去吧。”拗气不过邵瑕,顾子喻终先开口。
邵瑕不言,沉默,只是身体缩的更紧了。
“生什么事了”顾子喻好脾气的蹲体,手摸向她的脑袋,想安抚着。
邵瑕撇开头,顾子喻的手错开在空中。
“邵瑕”顾子喻的声音沉了下来。他难得生气,可这次真生气了。
自小到大,她做任何离谱之事,他全忍了下来。可这说来就来,莫名其妙的脾气还真还伺候。
邵瑕抬头,泪流满面。
顾子喻心中一顿,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状况。
她到底生了何事
43欠东风
顾子喻伸手去擦拭邵瑕的眼泪,不料她再次撇头避开。
吸气极力冷静,顾子喻忍下所有的不悦,缓声道:“我惹你不快了”
邵瑕含泪郑重点头,哀怨的望着他,煞有其事。
顾子喻极怒反笑,试图清醒道:“因为生我气,所以独自躲在鸡棚边”让所有的人都担心
还真是她不安宁,得让所有的人都不安宁啊
“我不想见到相公。”邵瑕直言不讳。见到相公,就会想起慕林所说之事。爹死了十几年,至今尸骨仍流落异地无处可寻,全是司马逸的错,可是相公他他是司马逸的左右手,况且当年的事,相公虽然不知情,可是反正他也有间接的关系。
她睡在相公身边十来载,却是不知情。娘要是知道了此事,说不定会死不瞑目的从棺材中爬出来。
罪魁祸晨王已死,邵瑕自然而然将司马逸当成杀父仇人。而顾子喻虽然很冤,却也是难脱关系。
十多载忍辱负重,到头来真相却是如此不堪。任其邵瑕再坚持,亦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她没有办法接受,父亲一片忠诚之心换来天子的猜忌,直至死葬沙场尸骨无所寻。
好一句我不想见到相公,顾子喻起身冷静道:“你何时想见我了,再来找我吧。”
宠坏了,无法无天了,皮又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