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是,千万不能让她得知顾子喻已死的消息。
54。小兵的悲哀
鹅毛大雪纷飞,天色阴沉。邵瑕被众士兵回营的喧吵声给惊醒,才现天色已晚。匆匆从臭哄哄的硬板床上蹦了起来,她快地套上军服戴上盔甲往马棚飞奔而去。
“筒子哥,我一不小心睡过头了。”邵瑕歉意地笑,搓着手呵暖气。
“小楼子,你老是睡过头,我都快冻成冰柱了。”冷得直哆嗦的筒子很是不满。
邵瑕嘿嘿陪笑。
“天冷,小黑小毛小虫生病了,吃得少,你的晚上多给它们添些草料。东棚南棚的马粪没来得及清理,你打理一下。慕元帅的马可千万要看好了,要是出了点事,你吃不了兜着走。对了,南棚的小熊熊今天极有可能产崽,我之前教你接生的技巧都记得吧。”
邵瑕点头,“记得记得。”
筒子参军已有三年,一直在马棚养马。他养过的马不下五万匹,接生喂食更是不在话下。只是这三年来,亲手养的马被一批批送走,马夫来了又去,而他却一直呆在马棚养马。
如此算来,筒子倒也是马棚元老级人物。只是人都有通病,混久了,就成了一根油条。三年,筒子没有了当初的雄心壮志,整天唠叨不断,抱怨不停。
楼雨的到来,筒子总算有了个兵,不再是光杆司令。机会难得,他毫不客气地舀鸡毛当令箭,整天对着楼雨呼来喝去,累活脏活全让楼雨干。
或是刚来的缘故,楼雨的话很少,整天崩着个脸不说话。筒子让他给马喂草料,他便连水也喂了;筒子让他梳理马毛,他连马粪一并给清理了。
筒子刚开始以为楼雨想拍马屁,于是很满意地指挥他做事,可相处久了,他现楼雨沉默寡言,一天下来话不到三句,便知他是天生木讷老实之人。
再后来,筒子指挥楼雨做事已是理所当然。
换岗后,筒子奔回营帐休息。邵瑕先是看了即将分娩的母马小熊熊。
“南十三,很疼吗”邵瑕摸着小熊熊的硕大肚子,安慰它暴燥不安的情绪。
小熊熊是筒子给它取的名字,十三是邵瑕给取的名字。闲来无聊时,筒子喜欢给马取名,且都喜欢带个“小”字。邵瑕却喜欢按着顺序来取名,十三住在南棚第十三个马棚,故取名南十三。
邵瑕不是记忆力不好,而是马棚的马太多,她没有办法像筒子那样,能记得上万匹马的名字,于是给它们取了懒名。
马腹内胎儿的律动很快,可十三却在棚内蹭着蹄子不安地动着。邵瑕凭着筒子平日所教,判断十三可能再过一二个时辰才能分娩。她往马棚中加了些稻草,来回摸着它的头,待它的性子稳下来后才离去。
邵瑕撩起袖子添加马料,对东南马棚开始清理打扫。待完事后已是凌晨,可南十三依旧没有分娩,她坐在棚前地上呆,任由夜空的雪飘落在脚上。
京城也下雪了吧不知相公收到她的信没有
“原来你是如此站岗的”不知何时,邵瑕身边站了道身影。
邵瑕起身,当即立正行军礼,嘹亮道:“元帅。”
“在干什么”慕林冷眼望向邵瑕。
“等南十三分娩。”邵瑕如实禀告。
“南十三”慕林蹙眉,“生了吗”
“禀元帅,还没生。”
“那是什么”慕林转身望向马棚。
邵瑕一看,却见南十三身边有头三尺多高的小马崽,正歪头控向它的肚子想喝母奶。
“报告元帅,属下失职,愿受军罚。”
邵瑕说这话时,眼未曾眨过,似乎要受罚之人并非自己而是另有其人。
“脑子里装了什么”慕林喝道:“连匹马都照顾不好,还想上战场杀敌明天到自领十大军棍。”
“是”
“我的马呢”见邵瑕平淡如水,慕林没好气地问道。
邵瑕笃定道:“请元帅放心,我一个时辰前给它顺毛、喂食,现在它正在闭目养神,随时恭候元帅的驾驭。”
“给我带路。”慕林铁着脸命令道。
邵瑕服从命令,带着慕林前往南棚三百号。站在马棚前,邵瑕命令道:“南三百,给我睁开眼睛,你的主人来看你了。”
南三百慕林的眉毛抽搐,满脸黑线。
南三百听到邵瑕的声音,慢悠悠地睁开那高傲的马眼,扬蹄向前半步,鼻子喷出的白气吐在邵瑕脸上。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畜生邵瑕早已习惯,见怪不怪。
慕林见马槽内草料充足,棚内干净无异味,倒也算满意。只是邵瑕身上溢着淡淡的异味,想来是清理马粪时沾了臭气。
见他嫌弃地蹙眉,邵瑕后退三步淡声道:“天色已晚,元帅若是检查完毕,还请早些回帐歇息。”
“驯马的事办得如何”除了当场捉到她在马棚呆,他暂时还挑不出她的毛病。
“请元帅放心,半个月之内属下肯定能将新送来的马驯成合格的战马。”邵瑕这话说的是信誓旦旦,吐字锵有力。
“”慕林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吐字,只是眼中多了丝难掩的诧异。
他转身踏雪离去,没有回头。
邵瑕紧攒双手,目送他的离去,刺红的血珠自指点滑落。深吸口气,拐身往马棚走向,不料脚下踩到一软绵绵的物体,邵瑕低头一下,竟然是本黄皮书。
“元帅”欲叫住慕林,却见他消失在马棚大门外,犹豫一会,邵瑕退脚弯腰捡起那
封面没有写名字,书页黄破损。邵瑕翻开书一看,很是诧异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