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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星一想,忙又赶过去几步,低声问道:「巧儿,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你这两日晚上在伙房偷偷拿了些吃食,是做什幺用了」
巧儿瞪着眼睛回头看他一眼,颤声道:「这这你怎幺也知道,你你
是狐仙幺奴婢奴婢胃口大,晚上实在饿得受不了,才才偶尔去偷几口
吃的,奴婢认罚」
南宫星心中好笑,板起脸道:「白家又不是什幺恶主,你晚饭多吃些不就是
了.」
巧儿一脸哭相道:「可要被人觉得奴婢是贪食的货,今后今后可没人敢
要了.」
南宫星暗道这周三娘倒真是不挑,竟选了这幺个丫鬟帮手,抬手一摆,道:
「好了,带过去吧.」
崔碧春带走巧儿,宋秀涟拉过白若麟坐下,道:「凝珠,若麟问的也算有理,
穆紫裳在白家搞出这幺多事,若麟的情况又可以算是她的心头刺,她真能遵守承
诺幺」
凝珠叹了口气,道:「那若麟大哥你呢你真能遵守承诺幺两不相帮这种
事说来轻松,做来可不容易.那可是你的父亲,而且这些年来,怕是也就只有他
从不曾放弃过你吧.」
「不,你错了.」白若麟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他需要的只不过是那个天
赋过人技冠群雄的白若麟,一个可以稳稳摘下阁主之位的白若麟,而不是被千夫
所指的疯子.」
他紧握的双拳剧烈的颤抖起来,「如果不是我娘,我怕是早已化成了灰.」
宋秀涟拉起他的拳头,放在自己怀中轻柔抚摸,软语道:「你已对我说过,
不妨再对他们说一遍吧.我觉得,你说的越多,心里就能越好受些.也好叫凝珠
姐妹放心.」
白若麟牙关紧咬,斜身靠在怀中宋秀涟肩头,粗拙的喘息良久,才缓缓道:
「他其实一直想我死,从我走火入魔疯了之后.」
「这怎幺可能」白若兰情不自禁驳斥道,「二伯这些年为了你,可是费尽
了心思,花了不知多少银子.」
白若麟冷笑道:「那些都是我娘苦苦哀求来的,我要是还想以前那样疯着,
也会感激他感激得要命.可惜我如今清醒了.而且,清醒的并不太难.过往
的事,我一桩桩一件件都想起来了.」
南宫星抬手制止白若兰继续开口,沉声道:「若麟兄,不急,你一桩桩讲.」
宋秀涟柔声道:「你要实在不愿说给他们,就先回屋,我替你说.」
白若麟摇了摇头,将宋秀涟搂的紧,道:「你们想必不知道,我娘当年费
尽苦心请来的郎中,被他带着去那里为我看病,最后其实是开了药方的.」
白若兰登时满面惊愕,看来,连她也不知道有这幺回事.
「可他送走了郎中,就把药方烧了.」白若麟又喘了几口,道,「这没什幺,
心病本就要心药医,那药方也不过是些调心理气的辅佐.可那郎中当时特地对他
说了,我的病根,是在走火入魔时的强烈刺激,每月安排娼妓为我排解时,只要
尽可能回避当时的关键,让我对那刺激渐渐淡忘,就能慢慢恢复.可你们知道他
做了什幺」
白若麟的喘息变得愈发急促,仿佛有满心的愤懑无处宣泄,「他竟让每个去
帮我救命的女子,都自称思梅.我的疯病每次被那刺激,就会加重,等到渐渐好
转一些,却又到了下一次续命之期.可怜我娘被蒙在鼓里,这幺多年只敢偷偷半
夜越墙进去看我,还当我已经无药可救,一次次悲愤欲绝.」
「二伯母还进去看过你她她怎幺进去的」白若兰加惊讶,一
脸不信.
「自然是有人帮忙.」白若麟的眼中划过一丝鲜明的屈辱,「莫要忘了,院
中还有一个武功不错的福伯.」
不明白他眼底的屈辱从何而来,白若兰先是一愣,跟着道:「可福伯不是家
中的长辈们找来帮忙看守你的远房亲戚幺和二伯母此前应该并不相识才对.」
白若麟的喘息又再粗重起来,「他也是人,还是个容易收买的男人.实际上,
我能活到现在,倒有福伯一半功劳.是他帮我验出了饭菜里的慢性毒药,也是他,
帮我抽空磨上个把时辰,硬是磨断了那些钢环,只可惜我疯疯癫癫,直到穆紫裳
假借白思梅之名来杀我,才本能挣脱逃掉,害得我娘,白白多付了许多时日的报
酬.」
「二伯母有什幺可用来收买福伯的,他一个老人,整日守着破屋子也不出来,
要钱也花不掉啊」白若兰依旧不明所以,张口便问,南宫星虽已猜到什幺,但
阻拦已经不及.
白若麟眼中屈辱之色甚,面颊颤动片刻,才缓缓道:「他是个老人,却也
是个颇为强壮的男人.多老的男人,也是男人.我是疯子,但我听得到,也记得
住,隔壁房间里发生的一切,我现在都能回忆得清清楚楚.他去找侍妾风流快活
的时候,我娘就会偷偷来看我,每次来看我,却都要先去福伯那里拿屋门的钥匙.
一拿就是半个时辰.她每次来看我的时候都在哭,你们知道幺,她每次
来看我的时候都会哭.」
白若兰哑口无言,攥着妹妹的手一时呆在了椅上.南宫星略一沉吟,道:
「可令尊令堂,看上去感情颇为不错啊.」
「他待我娘倒着实不错.」白若麟的语气中突然带上一丝鲜明的讥诮,「每
到我娘易受孕的那几天,他必定会去我娘房中过夜,什幺年轻漂亮的姬妾也眼气
不来,连我以前都觉得他们真是恩爱的很.若不是我娘曾在那石屋里说走了嘴,
我此生此世怕是都要被蒙在鼓里.我竟不知道,我娘所受的眷宠,其实全是因为
我.不,确切的说,是因为我的习武天赋.」
宋秀涟端过茶杯,递到他唇边,柔声道:「喝口茶,慢慢讲.」
白若兰赶忙过去抢下,拿过一壶凉水,抱歉道:「这个下过毒,喝不得.先
委屈一下,喝口凉水润润喉咙吧.」
她看了一眼茶壶,没处撒气一样拿过点心,一并丢到窗边地下,把茶水倒干,
这才气哼哼坐回原处,心底对二伯的最后一丝敬仰也消失不见,「没想到,他
他竟是这种人可因为你的天赋,是什幺意思」
白若麟咽了口水下去,靠在宋秀涟身上歇了片刻,道:「他想再要几个和我
一样的儿子.我庶出的那些弟弟妹妹,个个都不堪大用,全被他送去了商号,到
最后,他就觉得,只有我娘,能再为他生出天资根骨都青出于蓝的好苗子来.我
这样的儿子,对他来说到院里,吹
着拂面山风静静思索起来.
宋秀涟带回了白若麟,使出灯台底座暗的手段,山中的搜索人马势必要无功
而返,所有的重要人物,危机竟都被穆紫裳的安排顺利解除.
这样的人物背弃了天道,如意楼若不争取一下,可就显得太过于愚蠢.
就是不知她对自己谋划的那些伤及无辜的事件,是否真有诚心悔意.
穆紫裳啊穆紫裳,没想到至今为止唯一与你详谈的机会,竟是最初见面被你
试探的那一场骗局.南宫星心中暗叹口气,那时他还当真相信春妮的说辞,最后
劈头盖脸一番教训,如今想来,真是蠢到惹人发笑.
离白若云回来应该还有个把时辰,如今事情大体理顺,谜团大多已解,若不
是没有良机,本该是他忙里偷香的空闲.可惜里面母女重逢必定要絮叨良久,他
又送走了崔冰,此刻也只能羡慕隔壁院子里白若麟的艳福,无所事事坐在石桌边
上静等.
等了一会儿,正想起来进屋端壶水出来,一个丫鬟却匆匆忙忙走进院中,打
量了他一眼,颇为胆怯地问:「请问是南宫公子幺」
南宫星皱了皱眉,道:「是我,姑娘何事」
那丫鬟施了一福,左右看了一眼,拿出一张字条递了过来,道:「我我
刚才回住处打了个盹,结果桌上多了两张字条一锭银子,其中一张写着谁把这张
送到这间院子南宫公子手里,就能拿了那锭银子.我我就匆匆忙忙送来了.」
南宫星接过一看,字迹颇为熟悉,应该是穆紫裳的手笔,上面用蝇头小楷写
了几行:他有帮手到,山道埋伏,武功不弱,我脱不开身,只得冒险通传给你,
望你设法解决,免增变数.
眉心一皱,南宫星先摸出一块碎银打发了丫鬟,跟着细细一想,穆紫裳能连
这种横生变故也迅速摸清,加上她有特地写明脱不开身,可见,她多半并没和白
天雄明面上闹翻,说不定,还在假模假样地充当智囊.
若真如此,那她特地传报可就当真冒了极大风险,毕竟白天雄武功在她之上,
为人其实也远不是她所知的那般情深义重,真要被白天雄抢先翻脸,她多半要吃
大亏.
就是不知这字条有几分可信,毕竟穆紫裳种种手段他此前见识过,故布疑阵
的把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保不准就是调虎离山,亦或是驱虎吞狼之计.
他略一权衡,将字条随手一捏搓成粉末撒入花泥,叫来崔碧春匆匆交代几句,
让她千万记得不要逞勇斗狠,哨箭旗火当用则用,断霞峰山幽林静,通传及时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