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蒋云澹出门以后,碧云收拾了一下带着人去了听雨院。
华滋一头头全都散落开来,身前围了块布。茜云站在华滋身后,捞起华滋的头,语带可惜地说道:“总是烫头,尾都枯了。”
华滋嘻嘻一笑:“这才要你剪掉。”
茜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要全部剪掉”
“剪吧。”
蜷曲的头一丝丝落在布上,又滑落在地面上。没多久,地上就堆了千丝万缕的一片。
“小姐,蒋夫人过来了。”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
华滋没动,只是对茜云叹道:“他们要是少关心点我,我想我会轻松得多。”说完,华滋才对小丫鬟说道:“请吧。”
碧云走进来的时候,华滋已经将头简单束起,而茜云拿了扫帚在扫头。
华滋对着碧云浅浅一笑,想着碧云大约一晚没能睡好,这笑容也就真心了几分。
“昨日匆忙没来得及细细欣赏这院子,方才一路走来,池中清香扑鼻,微风拂面,真是个逍遥所在。”碧云赶在华滋答话之前,接着说道:“昨晚云澹一回来就跟我说来看过你了,”说着,碧云作势擦了擦眼睛:“他跟我说,你已经不再介怀,原谅我们了。听了这话,我马上就要过来看你,云澹说夜深了,把我拉住。今天一早,我就急急过来了。”
碧云的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虽然蒋云澹私下来见了你,可是回去后就一五一十跟我说了,你们私下见面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一件小事,而我和云澹之间毫无秘密。
华滋自然听到了这一层意思,心里堵得慌,本想故意给蒋云澹和碧云间制造点嫌隙,没想到两人感情这般深厚,这倒是让华滋受了不小打击,如同偷鸡不成蚀把米。殊不知碧云也只是搭了个花架子而已。
看着碧云一张无辜的脸,华滋恨不得撕了她那无邪的画皮。华滋收敛心神,若是再让碧云看破自己的心思,那就更落在下风。
华滋端起茶,轻轻扯出一个笑容:“过去的事情到底都过去了。”虽然决定跟蒋云澹交好,但是心底里的骄傲像狐狸尾巴一样窜出来,华滋到底不能完全放下身段,也做不来完全违背心意的事情:“我不念旧怨,自然也不再念旧情。往后你是蒋夫人,我依然是孟小姐。这一点还请蒋夫人明晓。”说完后,华滋抿了一口茶,动作轻柔,雪白手指覆在墨兰茶杯上。
“这结局我早已猜到,当初我选择了云澹,就知道今生跟你再无和解可能。”碧云索性把话挑明。
华滋放下茶杯,打量了碧云一样,冷冷说道:“你既明白,何必惺惺作态。”
碧云倒是真笑了:“若不会惺惺作态,怎获取男人怜爱”停了一下,碧云又接着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跟云澹之间情深似海,不会因你动摇。话说得深一些,云澹既然已经选择了我,我跟云澹才是一家,你早已没有插足的余地。若你们能生点什么,早已经生,怎会等到现在我自然不会因为你而吃错。”
华滋面容冷峻,以前倒真是小看了碧云,想着就冲她曾经能够帮自己挡椅子,也不是个只会一味娇弱的人。华滋没有正面答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看来昨晚蒋公子与我私下会面,你真是介意得紧,不然何用说这些话来宽慰你自己。”
两个人的言谈正锋利,茜云突然跑了进来,在华滋耳边低低说了一句:“司令和蒋公子过来了。”
碧云没有听见茜云说了什么,狐疑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就听见门外响起重一些的脚步声,猜测着可能是司令过来了,也许还有云澹。
碧云没有回头,语带哽咽,娇娇弱弱说了一句:“华滋,我真心待你,你怎能如此伤我”
司令和蒋云澹都分明听到了这句话,两人走进来,正看见碧云一张脸如梨花带雨。而华滋坐在一旁,一脸冷峻。
、勾引
华滋一面在心里给了碧云一个白眼,一面快思索如何化解眼前局面。于是故意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与云澹之间当真是清清白白,过去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昨晚我们不过闲话了几句而已,并无逾矩之处。”
说完,华滋抬头,做出一副刚看见江承临和蒋云澹的模样,收住吃惊的表情,又低声对碧云说:“不如你私下再问云澹比较妥当。”
江承临的目光在蒋云澹身上转了一圈。蒋云澹先是惊讶,然后了然,又变得有些灰暗的表情全都落入了华滋的眼中。
碧云背对着江承临和蒋云澹,听完华滋的话后收了眼泪,似笑非笑瞥了华滋一眼。她一直知道华滋有急智,几年没见,倒是一点没退步。
“原来菱歌也在这里。”这是江承临的声音。闻言,华滋和碧云都起身问了好。
江承临一副没有听到之前对话的样子,做出一个看上去有些温暖的笑容,说道:“菱歌对府中各处都熟悉,日后华滋的生活麻烦你照料一些。”说完又关切地慰问了一番华滋的生活琐事:“我叫了裁缝来给你做衣裳,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告诉我。”
华滋冲江承临冷冷一笑,没有答话。
江承临不理会略微冷掉的气氛,径自往椅子上一座,也招呼蒋云澹坐下。江承临看着茜云说:“不给我们上杯茶么”
茜云看向华滋,华滋点了点头。
江承临看着华滋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得逞了的表情,又端正了姿态,以长辈的口气问到:“你可会些女红”
华滋正想说与你何干,却被江承临打断:“你一天无所事事也不行。云澹和菱歌成亲我没有送过礼,不如你绣一副锦被代我送给他们吧。”
江承临又转头问蒋云澹和碧云:“你们可有钟意的花样”
蒋云澹马上回答到:“司令太客气了,我与菱歌成亲已久,实在不用。再说也太劳烦华滋。”
“胡说,我知道你们当年成亲成得匆忙。我一直想着要给你们补一场仪式。华滋先绣着,我找人看看日子,咱们热闹一回。”
茜云的茶送到了,江承临端起来抿了一口,在茶杯后扫视了三人一眼。他要让华滋认清这个事实。另外三人各怀心事,沉默不语。
傍晚时,华滋的一把头都浸在荷花水里,闭着眼睛。茜云一下一下帮华滋梳头。一想起白天江承临说的那些话,华滋就怒火中烧。自己给蒋云澹和碧云绣喜被,大红锦缎上鸳鸯戏水。若华滋真要绣,也只会绣劳燕双飞。这倒是不打紧,到时候真需要,为了做戏,华滋还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