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矿?”张生和李生忍不住惊呼出声,脸上全是震惊。
萧敖眸孔紧收,眸光幽暗深不见底,如浸入冰潭般冷澈刺骨,俊朗刚毅的脸也为玄夜最后的两个字僵硬了瞬间,紧抿的薄唇更显刚毅冷冽。
“对,就金矿。”玄夜也看出了他们的震惊,再次肯定的道,“那金矿才开采不久,但里里外外戒备森严,显然是早就精心策划过的,就连那些监管矿民的小头目都是训练有素。那里头目就有50多人,轮流的监督着矿民不分昼夜的开采,劳累致死之人就弃尸野外或让野狗吞食,除了头目,矿区里里外外都有高手把守着每个通山的要道,具体人数,不低于百人,属下无能,没能打听到这背后之人,还请爷降罪!”
玄夜说完,就要下地请罪,被萧敖单手拦住。
“可清楚进矿区之路?”
“属下和玄月被抓去时都是被蒙着双眼,但今日属下拼命逃脱时已记住了路道。”
“玄月何在?”
“回爷,玄月他……他为了掩护属下,被人杀了……”玄夜说完,眼眸低垂的掩饰住涌现出来的凌厉的光泽,却也没有失态,脸上依旧严肃冷峻,只是暗哑的嗓音里掩饰不住心中的悲切。
从跟着主子的那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尽管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可一想到同伴为了救自己,被插入满身的利剑,那惨烈的场景这辈子他都不会忘却。
张生和李生闻言,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将面上的悲痛释放出来,放在身侧的双手都颤抖着紧握住,似是不敢相信就这么少了一个并肩作战的同伴,也不敢相信那些人尽会如此的残忍至极。
玄夜身上的伤清晰可见,让人触目惊心,那些数不清的鞭伤流着脓水,滴着血水,皮开肉绽的惨不忍睹,连他们这些铁铮铮见过鲜血的汉子,都倍感心颤。
可见那些人手段之狠、之毒!那背后之人更是可恨的哪怕遭千刀万剐也不够泄恨!
玄夜是习武之人尚且如此,那那些平民百姓又将如何的撑得下去?
萧敖阴沉着脸,眼底的狠厉之色像是无数把利剑,会瞬间破空而出。
“张生,速带本王手谕回京,传本王令,即刻扣押左相冷浦成,九族内,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王爷,那大主子那……”张生躬身问道。事情来的太突然,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抓左相,回去又该如何向皇上说明?虽然两个主子都一个鼻孔出气,很多事不需要商量就可以擅自决定,但也得有个交代才行。
“如大主子问起,就说本王有冷浦成和县令刘知安的往来书信。”
“是,属下明白。”
得到了答案,张生不敢耽误,旋即走去书房取来纸墨笔砚,待萧敖写好手谕,小心的揣进怀中,又做了一番乔装打扮,然后召集了几个暗卫,趁夜悄然离开。
“李生,加派暗卫将这里护住,你速带玄夜离开这里另寻他处养伤,然后带本王信物召集三万精奇士兵前往虎阳山,欲阻拦者,杀无赦!”
“爷,那您……”李生紧张的问道。
此处已经不是安全之地,主子让暗卫守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吸引对方的视线,让人误以为他们还未离开,好拖延时间,可把人都调走了,主子一个人怎么办?
“照本王说的去做,其他的勿需多问。”
萧敖冷眼扫了李生一眼,将对方担忧之色收进眼中,却也没解释他自己要做何事。
玄夜的逃离,怕已是暴露了目标,而那女人想必也不会被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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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被绑了
金矿?
好大的胆子,简直是豺狼野心!容你们高官厚禄竟然还不知足,竟妄想窥窃这父王留下的半壁江山,灭他们兄弟俩取而代之。
这一次绝对不会再纵容下去!
捏着手上从县衙带回来的书信,萧敖冷冽的双眼划过一抹嘲讽和狠厉,阴沉的俊脸更增一分决绝。
叶莎走在街上,朦胧的月光,陌生的环境,孑然一人,彷徨和无力都争先恐后的袭上心头,摸摸怀中剩余的银子,吸了吸泛着水的鼻子,她朝着前面一家还掌着灯笼的客栈走去。
还好,那个男人只是拿了她的两样东西,并没有拿她的银票和散碎的银子去。
要不然她恐怕真的会流落街头,到最后死了都只能做个孤魂野鬼落不到脚。
算算看,总共还有两百五十两,也够她最后一个月的花销了。
250?她现在才觉得自己从头至今,过的人生仿佛真的就是个250。
自嘲的扬了扬嘴角,压抑住涌上心头的苦涩感,叶莎走进了客栈。
要了一间靠边的房间,她连水都没让店小二打就和衣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无神的望着头顶的纱帐,思绪万千,却不知从何梳理。身处的社会太离奇,犹如隔世般的传奇和不可思议,遇到的人又太不可理喻,一想到那个冷酷得无法看透的男人,她就难以心安。
尽管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催眠自己做事要冷静要冷静,这一切都只是梦,或许在哪一天又会突然梦醒,然后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可每一次对上那个男人,被催眠的心湖都要被莫名的打破,扰的她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眼下丢了自己的东西不说,连自己的命都快弄丢了,却连要死的理由都找不到。
不怪老天对她的玩弄,不怪那男人太过强势和冷酷,不怪现实太悲催,要怪只能怪她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干脆点,要不就见死不救,要不就直接帮他补一刀……
寂静的夜晚,几道身影如鬼魅般悄然进入客栈内,无声无息的只见几道在地上拉长的影子有序的晃动到一处房门外。
细长的竹管无声的捅破薄薄的窗油纸,窗内几不可查的从竹管内冒出袅袅黑烟,瞬间溶入了黑色之中,伴随着房间的黑暗,渐渐的在空气中晕散开来,越来越浓,而夜,似乎更黑了……
一盏茶后,门“吱呀”被人从外向里轻轻的推开,只见三个影子迅速的窜了进去,不一会儿,烛火瞬间点亮又瞬间熄灭,屋子里再次进入黑暗状态。
“是她,就是这个女的!”其中的一道黑影突然轻声的肯定道。
“能确定?”另外一个声音传来。
“是她,没错,去哪也找不出比她还黑的女人。”先前出声的人影再次肯定道。不会弄错的,那晚从他们眼皮下逃走的就是这个女人,跟个怪物一样,黑得来让人都只想倒胃口。
抓她回去,肯定能知道之前的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在哪!
……
叶莎一醒来就发现不对,眼前漆黑一片不说,勉强的睁开眼皮,刺眼的疼痛就狠狠的传来,顿时心中大叫不好。
记忆中的一幕快速的闪现在脑中,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被人绑架的情景,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惊恐无措,眼前的黑暗仿佛自己被黑色吞噬了一般。但还能蠕动的嘴唇陡然提醒了她,现在并不是时光倒流,而是再次被人绑架了。
因为现在没有那种被透明胶封住嘴巴的窒息感,她还能顺畅的呼吸,反剪在背后的手腕上不是麻绳,而是被布条捆绑在了一根木桩上。
时过境迁,场景再现,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沉着,不要慌,不要害怕,没有轰鸣的雷雨交加,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她?
曾经是因为绑匪跟父亲有仇,那时绑架她去一是为了钱,二是为了报复她那个没心没肺的父亲。但这一次绑匪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初来乍到,没名没分,绑她来做什么?
要钱?她身上就250两银子,只是要钱的话既然可以弄晕她绑起来,那自然是有办法拿走她身上的钱了,还需要绑着她吗?
劫色?t谁这么不长眼、没品味。她记得睡觉前已经重新给自己涂抹了和着水粉的锅底灰了,就现在自己这德性,连自己都不忍心看,还有人会有胃口来劫她的色?
甭说她现在这张脸讨不讨人喜,要真有那么重口味的人,恐怕就是吃了她,也会落个终身噩梦,永生不举。
尼玛的,这倒霉日子还真是没玩没了了……
不会是那个喜欢摆死人脸,又冷酷无常又霸道的无理的男人吧?
正当叶莎皱着眉头满心疑惑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她抿着唇,不动声色的扭动了一下背后木桩后面的手腕。死结!
幸好只是布条,而不是铁链,如今的她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什么本事都没有,只知道任人宰割的小丫头了。
就这点小伎俩就想捆住她?
做梦。
她想知道对方绑他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果然,来者在她面前,静默不语站了片刻,久等不到她反抗的声音,率先按捺不住的说话了。
“姑娘好面生,想必不是黄荆沟镇的人吧?”
对方声音缓慢中带着几分自得,粗噶的嗓音即便故意又轻有缓又有耐心,却还是让人觉得刺耳如兽语,不禁让叶莎心中倍感厌恶。
听得出来,是个男人,而且应该是个上了些年纪,或许还其貌不扬的老男人。不过再怎么不喜,现在也不是她发火的时候。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老家是外地的,根本不认识你。行行好,快放了我吧。”软软的声音,带着哀求的味道从叶莎嘴里传了出来。
她听得出来,面前不止一人,加上面前说话嗓音难听的人,应该有三个人。
“我自然知道你不是本地人氏,我只想知道姑娘老家是哪的?”
粗噶的声音再次响起,对方仿佛一点要怜悯的意思都没有,比起刚才故意做出的又轻又缓慢的语气,这一次夹杂了一声冷哼。
第二十一章诡异的获救
这是他管辖的范围,自然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是本土人氏,先前听说有个黑女人在虎阳山闹事,他就已经查过,她根本就是才搬迁至此不久的。
而最可疑的就是跟她一起出现过的男子,到底是谁,必须要知道。
老家在哪?
叶莎心中默念,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再次开口,带着哭腔的哀诉道:
“小女子原本家住京城郊外,因爹娘重病去世,留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所以就只身来到了黄荆沟镇,想寻一处安静的地方过点安稳的生活。”
他大爷的,难不成她还能说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好在她还在京城郊外住过一段时日,那里的住所还没卖,小青还留在那里,如果要去打听,也算是事实。
感觉到手腕上的布条松了一些,叶莎不等对方说话,又继续苦着脸哀求道:
“求求你,行行好,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你抓我来到底要干什么,我在这里没有亲人,只有爹娘留下的几百两银子,如果不嫌弃,小女子愿意送给你,只求你放过我。”
“老爷,你别听她胡说,那晚属下明明看见她跟那男子是一伙的,而且她并非什么都不懂,身手好着呢,还杀了我们一个兄弟。”旁边本来静站不语的一个穿着夜行衣、脸上有道疤痕的男人突然站出来,反驳了叶莎的话,有些戒备的看着她,尽职尽责的提醒身前挺着个大肚腩的中年人。
叶莎闻言,双眉微微蹙起,原来他们就是平时巡山的那些人,也是那晚想要杀她的人。
看来装可怜起不到作用。
大肚腩的中年人听手下这么一提醒,扬了扬嘴角,一脸的嘲讽和厌恶。先前听手下说抓到那晚的女子,他还兴致勃勃的想来看看,哪曾想竟然长的如此不堪入目,黑鬼一样的脸,还算是个人样吗?
原本打算问出点事情,然后好好玩玩,反正都是不能留的人,有美人,不玩白不玩,家里的十七个女人早都让他烦腻了。
虽说那身段的确妖娆玲珑,可一想到那身衣裙下是一副黑如墨碳的颜色,就让他内心忍不住作呕。
“放过你可以,但你必须说出那天晚上跟你在一起的男人是谁,现在在哪?”大肚腩突然一改先前的慢条斯理,口气有些不善的道。
这么丑的女人,多看两眼晚上恐怕都会做噩梦,早点问完早点解决了好。
叶莎听出了对方话中威胁的意味,也觉察到了对方的不耐,垂着头佯装思考的摸样。感觉到手腕一松,她才委屈怜怜的抬起头,一副我怕怕的摸样,装作不相信的小声问道:
“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吗?”
“那是自然。”大肚腩嘴上回答的很果断干脆,可嘴角却扬起一抹嘲讽般的冷笑。
“那你能过来点吗?我不敢讲太大声,要是被那个人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忍忍忍,她现在一定要忍住,管他是谁,敢绑她,她一定要让他尝尝“夺命追魂踢”的厉害。
大肚腩闻言,瞪着叶莎,狭长的眼眸里充满了厌恶,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肥厚的足足三层的下巴,再看看对方被捆绑在木桩上不能动弹的样子,也没疑她,甩了甩宽大的广袖,挺着肚子大步的向前走了两步。
“说,是谁?在哪里?”
肥头大耳的脑袋刚刚往前,下一秒,原本幽静的树林中突然传来杀猪一般的嚎叫,称不上震耳欲聋,但绝对可以说是神嚎鬼泣。
不等他捂着下身倒地,叶莎快速的抓住他欲捂住下盘的手臂,狠狠的往后一扭,只听“咔”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狼嚎鬼叫的声音再次响起,响彻清凉的夜空,既阴森又幽怨的在树林中回荡。
一切转变得太突然,让两个黑衣人惊诧了片刻,随即抽出刀剑准备上前。
“站住,都别动!否则我掐死他!”冷厉的声音下,叶莎仇视着欲上前的两个黑衣人,纤细的手指掐住了大肚腩粗肥的脖子上的喉结,指关节泛着青白,几乎是要拼劲了所有的力气。
该死的胖子,没事长这么肥做什么,害得她手都快捏不住了。
要是叶莎知道大肚腩没见到她之前对她有那种龌龊的想法的话,现在恐怕不止是踢他老二一脚这么简单,恐怕会是直接把他老二给连根拔起吧。
不知是因为被叶莎的手掐住了男人的致命弱点,还是刚才被她狠狠的踢的那一脚,此刻的大肚腩已是冷汗涔涔,脸上的肥肉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迹,肥厚的嘴唇更是颤抖个不停。
跪倒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全身上下仿佛都能看透那身肥膘在衣袍下颤抖摇晃,让叶莎顿时胃中隐隐冒着酸水。
两个黑衣人被喝住,想起那天晚上面前女人的狠厉,还有那舔血邪魅的一瞬,脸色都微变,握着刀剑相视了一眼,双目都暗藏着寒光。
这县老爷好歹是主子的远方亲戚,主子把矿区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可想而知还是挺看重他的,可是这县老爷实在太蠢,跟头猪一样,这下中了别人的计,害的他们兄弟两左右为难。
色字头上一把刀,家里妻妾一群了,竟然还不知足,连这么个黑不溜秋的丑女人都看的上眼,真是死了都活该。
这女的可是他们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要是跑了,主子怪下来他们也担当不起。
叶莎见两人踌躇不定,心里一阵冷哼,竖着耳朵静静的聆听起四周的动静。
她敢保证,这树林之中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三人,眼下要想办法逃走才是,刚才这肥猪一叫,恐怕已经是惊动了对方的人手,再这么僵直下去,自己才是凶多吉少。
心中正当想着、计划着,空中传来一声尖细的破空声,划过她耳际,她敏捷的侧身躲过,来不及缓口气,就听见“啊”的痛苦声从脚下传来。
只见大肚腩口吐鲜血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停止了颤抖,一双狭小的眼睛睁得仿佛只能看见眸孔中的白色,而不见眼珠,明显的死不瞑目。
那圆柱一般的脖子上郝然插着一把飞刀,直破喉管。
遭了,现在她的人质都没有了!
叶莎脑海中只有这么一句话,很快反应过来的她见两个黑衣人同样也面露惊讶的愣在原地,她正准备快速的想进攻。突然间,又一道破空的声音响在耳边,这回不等她来得及躲避,只见自己的腰间猛然被一根身子缠住,还来不及想怎么回事,就感觉绳子的一头传来一股强大的拉力,紧接着,她嗖的随着绳子脱离了地面……
第二十二章服软
这一切只不过是几秒钟内的事,快的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更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应对的方法。
叶莎眼一闭,心里暗骂着,该不会是离了狼窝又进虎窝吧?
下一瞬,腰间上猛然多了一条粗壮结实的如生铁一样的东西,让她震惊的一睁眼,眼前放大的冷酷俊脸,顷刻间让她只想喷血狂溅当场。
尼玛,真是阴魂不散,这男人到底要干嘛?
“如若不想死,就闭嘴。”
兴许是料到她接下来会有的反应,头顶低沉冷冽的嗓音传来,叶莎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来救自己的,还算识相的憋回了欲出口的话,不等她主动抓住他,腰上如铁般禁锢她的手臂又狠狠的收紧了几分,转瞬间,风声飘过耳际,带着树叶沙沙的作响声,经过的所有事物都像流星般从身边擦过,一瞬就消,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无法顾暇,只能在急速清冷的风声中默默的感受着他萦绕在自己身上的冷冽阳刚的男性气息。
“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谢你。”
叶莎没想到他带着她又重新回到了之前他们来过的石洞中,落地的那瞬间,她迫不及待的挣开那陌生的让她心生烦躁的怀抱,独自走到一处石壁边坐了下来,冷眼斜睨着男人,话语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和鄙视。
“不怕死?”萧敖状似没看到她的反应,仿佛是饶有兴致的问道,深邃的眸子幽深得不见底,一身墨黑的紧身夜行衣将他昂藏的健硕身躯衬托得更加冷冽和挺拔,浓墨般的黑发高高的束在头顶,只用一只骨簪贯穿墨发中,立体深邃的五官更加显得刚毅俊朗,加上不苟言笑的冷酷摸样,让他本就浑然天成的冷傲气质更加魄人心神,冷酷得有些不像凡人,连远观似乎都要拿出毕生的胆量。
可有人似乎生来就是忤逆的性格,或许生来就是故意要挑战他的底线,不但没有收回自己鄙视的眼神,反而直直的对上那双如黑曜石般璀璨又深不可测的眸子,嘴边更是嚼着显而易见的嘲讽,毫不回避的讥讽道:
“现在怕死,难道一个月以后就不用死?”他以为他救了自己,自己就该感激涕零,三扣九拜的对他说谢谢?
给她毒药的仇她没有忘记,也不敢忘记,就是这么卑鄙霸道的人不光用无耻下三滥的手段想剥夺自己的生命,更是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麻烦。
那些人,明显就是想取他的性命,可现在倒好,自己莫名其妙的就被卷入了这场危机之中。
要生,生不起,因为她敢保证自今晚以后那些人不会放过她。
要死,死不起,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压根就不会让她这么便宜的去死。
这种要生不能安生,要死不能果决死去的滋味,她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
都说最难以忍受的是生不如死的滋味,可惜她现在连生不如死都不如。
高大的身影欺近,瞬间遮住了洞门外所有的光线,强势的男性气息充斥着自己四周的空气,叶莎只觉得下巴一痛,双目狠厉得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冷眸。
“名字?”
叶莎僵硬着身体,随时防备着他下一步无法预测的举动,突然听到他薄唇中轻吐出来的两个字,有些回不过味来。
她姓猪姓狗跟他有关系吗?
见她不为所动,捏在她尖细的下巴上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叶莎暗暗的有些吃痛,恨不得直接给他一耳光,可一想到这山洞是在半山腰,上下都是陡峭的沙石,想要攀爬根本不可能,山洞最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如果不利用他,自己根本无法离开这里。
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把我的东西先还给我。”
该是自己的东西就一定要争取拿回来,面前的男人强势的不可理喻,但她也有必要赌一赌。
萧敖深邃冷冽的眼眸中快速的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对上她倔强坚定的星眸,从她眼神里没有发现一丝胆怯和退缩,抿唇顿了片刻,从怀中拿出一个粗布制成的简陋布袋,递到她面前。
叶莎见状,顿时挥开了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大手,一把抢过布袋,翻出里面的东西,见都完好无损后,当着男人的面,毫不避讳的掀起拖在地上的裙摆,将布袋系在自己亵裤上的腰带上。
妥善的做完这一切,她斜睨了一眼摆着冷脸的男人,学起他惜字如金,淡漠的吐出两个字,“叶莎。”
萧敖眼波微动,蹙眉,冷冷睥睨着她黑如乌鸦的脸,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特意掩饰的肌肤,语气不似刚才那般的强硬,但也并不见多少温和。
“谁让你抹的?”
女子不都爱美吗?
“要你——”管字还没说出来,就被叶莎卡在口中,一想到这尊阴霾难懂的大佛会用到的招式,刚想爆发的火气就被她活生生的逼压了下去,口气猛然一转变,是难能可贵的温柔动人。
“我说王爷大人,您到底想要做什么就只管说,小女子先在这里谢过了。要是有什么得罪王爷您的地方,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女子就一乡野村姑,不值得您计较。像王爷您高贵如神,英明气魄,非凡卓越的人,对小女子这么百般”照顾“,让小女子内心实在惶恐不安。王爷大人您就行行好,放过小女子吧。”
这男人太过强势,既然硬的对付不了,那只能用软的了,除此方法,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为了摆脱这卑鄙冷酷的扫把星,她忍!
哪怕恶心死自己也要拼了。
“擦掉!”看到她一改之前的粗鲁和无礼,一幅小心翼翼的温柔娇态,用着温婉动人堪比黄莺还动听的娇柔嗓音说话,萧敖冷眼划过一丝诧异,英挺的剑眉几不可查的挑了挑,转而用不容反驳的语气冷冷的命令道。
擦掉?擦你老母!叶莎只想捶胸跺脚暴走,胸口的鲜血又暗暗的喷了几丈。
尼玛,软硬不吃是不是?
看来还得加点作料……
第二十三章有点热而已
“王爷您何必为难小女子呢,小女子这般摸样也是身不由己,小女子自幼孤苦一人,从小没有庇佑,有好多次都差点落入歹人手中,成为别人的玩物,不得已,小女子才想到以这副妆容见人,就是不想让自己再让歹人起歹心……呜呜呜……王爷您就行行好,放过小女子吧。小女子来生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这辈子都会吃斋念佛,让菩萨保佑您长命百岁……”
恶心死她了。
这真的是自己说的话吗?
文绉绉娇滴滴的真的是自己吗?
还大恩大德?真亏自己说的出来,没骂他倒霉扫把星就是对的了。
长命百岁?原来自己还有这等演戏的天赋,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自己这样的优点呢?要早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潜在资质,就就不会被人耍的团团转,到最后一无所有了。
没诅咒他早死早超生已经算是口下积德了,长命百岁,做他的春秋大梦。
看着面前说话楚楚动人,本来还凶恶不善的眼眸此刻泪珠连连,如果不是因为那黑色的妆容,眼前的女子定是一副梨花带雨的娇柔摸样,特别是她低泣陈述着自己悲切悯人的身世,听到她口中说的那些对她不怀好意的歹人,让萧敖冷清的心砰然像是被硬物狠狠的撞了一下,莫名的怒火油然而生。
刚才看到她也是这么一副娇柔可怜的向刘知安求情,可转眼就狠厉的毁了对方的要害。明知道她突然的转变定没安多少真心,但他却莫名的觉得内心深处有一处地方软榻了下来。
粗鲁如她,蛮横如她,傲慢如她,无礼如她,狡猾如她,却惟独没见过她此刻楚楚可怜的样子……
到底她身上还有多少不让人知晓的?
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这么不经意间入了自己的眼,甚至让人琢磨不透。
手臂一伸,握住那只在脸上胡乱擦拭泪珠的小手,用力的往上一带,就将人固定在自己怀中,冷峻的面上依旧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但从薄唇中传来的声音明显少了那么一份冷冽,多了一分柔和,少了一分霸道,多了一分无措。
“不许哭。”
一手紧紧的圈住她不赢一握的腰肢,萧敖从怀中摸出一张锦娟,或许是因为看见她脸上亮闪闪的泪液而心生厌烦,又或许是因为看到她那张黑漆漆的脸而倍感碍眼,明明是一副动人心弦的画面,却被他笨拙和粗鲁的动作大大的破坏了美感。
叶莎咬了咬舌头,波光粼粼的眼眶中闪过一丝诧异,对方突然温柔的态度让她瞬间僵直了身体,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瞪着他的一举一动大脑一片空白。
丫的,这戏是不是太过火了?
明明她只是想装装可怜,扮扮柔弱,好博取他的同情放过自己,不要再继续缠着她了。
怎么一下变成了“情深深雨蒙蒙”的场景了?
丝绢耶……一个大老爷们,阳刚冷酷的快暴的男人竟然怀里揣着女人才有的丝绢,要不要怎么恶心啊?
这爹坑得她是不是在梦游?
不过他大爷的,擦就擦嘛,她脸上长的是人皮,不是罩的铁皮,用得着这么用力吗?
再这样被他擦下去,别说皮被擦掉,搞不好肉都要少几两……
“我……我还是自己来吧……”
抢过他手中的丝绢,叶莎不着痕迹的侧过身体,一边快速的将脸上人人都觉得碍眼的黑色抹去,一边暗暗的狠咬银牙,磨得嚯嚯作响。
真难为自己了,竟然能忍受得下去,为了尽快的摆脱这给她带煞星的男人,加油……
余光打量了一下身侧的男人,见他仍然冷漠无边的看着自己,圈在她腰上的手丝毫都没有放松的意思,整个人犹如一座庞大的冰山似的矗立在她身旁,想反抗,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况且还需要他带自己离开这里。
就是不知道这男人抽哪门子风要把她带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