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乔刚甚至怀疑宋远是否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林显在昏迷五天后终于醒了过来,林母趴在林显身上又哭了一场,这几天她的眼泪就根本没停过。
情绪激动的林妈妈一边摸着他脸,一边叫着心肝宝贝你受苦了云云,林将军一向刚硬的性格也忍不住在那时抹了把眼泪。
然后,林显的一句话在一片沉默后,闹得病房里鸡飞狗跳
「那个请问您是哪位」
然后医生被急匆匆请来,检查完身体问了几个问题后,说这是脑部受到损伤后的后遗症,现在还不清楚这种失忆是永久的还是暂时性的,需要继续观察。
林母伤心地看着儿子,不管怎么说,人能醒过来就是好事,以后仔细调养着,说不定还能慢慢好起来。
林显的失忆症让他对以前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了。好在身体恢复得还不错,在医院疗养了两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在医院期间,医生针对他的失忆做了很多治疗,现他对乔刚的记忆保留是最多的,而且他对于乔刚有种特殊的依赖,甚至连自己的父母也不太理睬。对这种情况,林父林母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拜托乔刚多多照顾。
乔刚也应医生的要求,常常跟他说起有关以前的事情,希望他能想起昏迷前生的事情,可惜效果不佳,林显多想一下头就疼得厉害。
林妈妈想让他出院后回到家里让她照顾,但遭到了林显的反对。他执意要搬回自己的住处。
出院的那一天,乔刚让林显坐在一边,自己收拾着东西。林将军前两天接到命令,与夫人交代了他们几句话,就搭当晚的飞机走了。
「对了,这段时间我总是有种朦胧的感觉,我觉得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乔刚把冬天的加厚衬衫迭起来放在一起,林显放下了手上的画笔,因为医生要求他多活动手的缘故,他最近画了许多画。乔刚看到都是些杯子啊花瓶之类的东西,手法很是拙劣。
「是的,这种感觉很玄妙,我最近也没有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你说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林显把画放在一边,很是不解地看着他。
乔刚还没有跟他说过宋远的事,刚醒来的林显就像一只刚出壳的小鸡,纯洁又脆弱。而且现在这只小鸡还把他当妈妈看,这样的纯洁让人很想好好呵护。
那些沾染了血腥的事情,乔刚暂时不想告诉他。
「好了,收拾好了,我们走吧。」
乔刚背了一个大包在肩上,一手拉起了林显。
「我们要去哪里」
「回我们的家啊,唔准确地说是你的家。」
「你也会住在那里吗」
「当然,我现在可没有出去租房子的钱。」
「我晚上想吃红烧鸡翅。」
「你别想要老子帮你做。」
关上了门,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远,间歇夹杂着笑声。
一阵风从敞开的窗口吹来,放在床上的画纸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那是一幅素描,上面的花瓶和今天病房里的那个一样,里面插着娇嫩的白色玫瑰。
又是一阵风吹来,几办花瓣飘然落下,落在了画上,其中一片花瓣恰好盖在了画的右下方。
那里有一个像字母s一样蛇形的记号。
全文完
番外一:回忆与遗忘
男人起来时,刚好是早上七点。以往的这个时候,他还在睡梦里。
不过他想,他就快要适应了。
男人走进了浴室,对现在的他来说,淋浴无疑是让自己清醒最有效的手段。
男人赤裸地站在水下,比亚洲人稍白一些的肌肤在水流下,有着如珠玉般莹润的光泽。 男人的身材很好,身体比例是黄金分割的最好体现。
肌肉均匀地分布在身体各处,将力量以优雅内敛的方式表现在外。
冲洗完后,男人裹了条毛巾在腰间,对着镜子开始刮胡子。
镜子里出现的脸,轮廓深刻,接近褐色的头滴着水贴在颈上,仔细看他的眸色,是比常人浅的茶色。
这是一张出色的脸。他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脸,给出了评价。
对自己的新面孔,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走出了浴室,换好衣服出来后,同时也闻到了煎蛋的香味。
这是乔刚做出的评价最好的东西。
男人看着系着围裙,拿着锅铲的乔刚,嘴角跟着上扬几度。
接过了他手上的盘子,男人顺手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回头便看见乔刚奇怪的眼神,男人笑了一下问:「怎么了」
「你以前不喝豆浆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他想了想又说:「我现在觉得它味道不错。」
乔刚头上青筋有着跳动的迹象,「我想说的是那杯是我的。」
男人眨眨眼,「好吧,还给你。」
乔刚看着只剩一半的杯子,很快地说:「不用了,待会儿你的火腿肠分我一根。」
男人点头同意,乔刚满意地玻起眼綼br >
男人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吃完饭我要出去一趟,你有什么要去的地方,我先送你过去。」
男人从医院出来后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身体已好了很多,但手术后的恢复是个极漫长的过程,从开始的连筷子都拿不稳,到现在能不需他人搀扶地走动,乔刚已经很满意了。
「你要去哪里」
乔刚沉默了一会儿道:「青园。」
青园,是本市城西的一座墓园。
那是死者的安息之所,里面已经埋葬了数以万计的魂灵,以后还会有更多人住进里面。
人的躯体就如同一所房子,搬出去的灵魂们总要再找个容身的地方。
男人也沉默了下来,喝完最后一口豆浆,说:「我跟你一起去。」
乔刚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夹起盘子里的那根香肠。
早饭过后,两人一起下了楼,乔刚带了个黑色的包。
上车后,男人坐在副驾驶座上,乔刚侧过了身子给他系上安全带。
闻着对方身上和自己一样的沐浴乳香味,男人浅褐的眼里漾起了一抹笑。
乔刚专注地开车,表情认真,目不斜视。
男人不方便开车,平日里男人想去哪里,都是乔刚开车载他去。
乔刚本就喜欢车,能够拿别人的车来试驾,他当然不会拒绝。
到了青园,站在简夏坟前,看着照片上那张青春飞扬的生动面孔,乔刚静静站了很久。
从踏进墓园的那一刻,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沉默地从带着的包里拿出了一把小扫帚,把墓前的灰尘落叶扫净了,再沉默地拿一包香烛纸钱。上香,烧纸。
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遮住了照片上男人灿烂微笑的脸。
乔刚扔了包烟进去,他说:「他平日里最喜欢两件事,一是泡妞,另一件便是抽烟,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牌子。」
男人只是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他。
「他这个人外表轻佻,做事没个正经样,但却是个好人。」
乔刚看着火堆里烧得泛白的纸灰,以有些平淡的语气,说起此刻正睡在地下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