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而陈芷卿不去看一片哗然的群臣和从角落里冲上来的卫士,而是脸色痛苦,嘴角留着鲜血从地上挣扎着坐起来,看着被卫兵们刀架在脖子上犹在地上挣扎反抗的荀攸,目光凄婉而忧愁。
“荀伯父,芷卿对不起荀家,永远成不了您的儿媳fù了希望你不要恨我,多保重”
陈芷卿忧愁的眼神一闪即逝,她浑然不顾雪白无暇的脸上那两个夺目的血红掌印和嘴角乌青发紫出向外渗出的离离鲜血,向着瞪着眼挣扎的荀攸笑道:“奴家只是一个弱女子,比不了那些为了黎民社稷理想大意九死不悔的英雄男儿。奴家命贱又命苦,不管荀伯父如何不齿奴家,奴家也不在意了。奴家残花败柳,也无颜成为荀家的儿媳,奴家只想为自己好好地活着”
说到这里,她的眼圈一红,眼中噙着泪看了犹然震怒的荀攸,然后吸了一下鼻子转头对董卓展颜笑道:“相国想要知道这些叛逆的名字,还是让奴家到一旁小声告诉相国吧。”
董卓秦妍看着下面刚才的一幕,看着死死还要起来教训陈芷卿的荀攸心里讥讽道:“你们这些酸儒,最爱面子。如今你的儿媳份儿不仅不清不白,更为了自家性命出卖你心中的盟友。看看吧,这就是你们大族细心教养出来的人”
董卓想着,回头笑着对郑冰笑道:“怎么停了换一曲,来一首带劲儿的”
陈芷卿深深地望着台下的陈芷卿,陈芷卿的目光也投向了她。郑冰不知为何,也许是作为一个出色刺客的缘由吧,她深深地感觉到陈芷卿眼中霎时闪逝的决绝和慷慨悲凉,就像是一心赴死的勇士,绝不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苟且偷生出卖他人的卑贱女子
此刻,她的心不知为何乱了。她不知道这个同门为何会如此执着地行刺董卓,也许是跟她一样的目的,或是深深的无奈。
她已经将要进行第二次决死攻击,而自己的气贯长虹
她不由地望了望空空如也本该属于弟弟刘协的宝座,想起早晨还腻在自己怀里不愿意起来的弟弟,她的目光温和中带上了忧愁。
她若不成功,就轮到自己出手了,再也不能再拖了。
郑冰收回幽幽的目光,笑着点点头,然后纤纤欲指再次拨动之间就换成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曲风。
贾诩听了一惊:“广陵止息”
不错,就是聂政刺韩王的那首广陵止息
贾诩心中一沉,她也要出手了
望着角落里黑暗处,殿门外无法计数的西凉军精锐,贾诩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他无法救人,也不可能阻止她。那就让她去吧
董卓如今完全信了陈芷卿的话,他哈哈大笑着鼓着掌,慢慢走下台阶对陈芷卿笑道:“姑娘刚才说得对,人啊就该为自己好好地活着,不然这生活还有什么滋味可言”
陈芷卿浅笑颔首赞同,就传来荀攸恶毒的咒骂:“表子,贱人,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吗你可知道杀死他们的人是谁吗,贱人,荀攸瞎了眼荀攸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陈芷卿亮晶晶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仰望着大殿之上董卓身后那高高的御座,看着一个个指指导点旁观,都对她鄙夷唾弃的大臣们,她噙着雾气的亮晶晶的眼眸里,浅笑是那么的苦涩辛酸,最后变成了她自嘲地悄然一摇头。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才睁开眼笑道:“以前的陈芷卿死了,现在的陈芷卿就是一个贱人。骂吧,好好地骂吧。至少我敢说我要为自己活着,而你们大多人一样地自私自利,却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哈哈哈”
群臣立刻失声。
董卓满意地点点头,已经走到了陈芷卿面前,满意地说道:“陈姑娘,说吧,咱家绝对不会优待你的。”
陈芷卿在侍女的帮下艰难地起身,向董卓点点头,小声道:“相国,再近些,我只说给您一个人听。”
董卓就又靠近了些,陈芷卿就目光流转瞥着座下的众人小声说道:“其实这些人就是”
“什么太小了,听不清楚”董卓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
“这些人就是吕布”陈芷卿小声道。
“怎么可能”董卓心头大惊失色,但就在这时,陈芷卿困得结结实实的双手的绳索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断裂,然后陈芷卿浅笑忧愁的目光登时变得异常的冰冷可怕,一声娇叱,一刀寒光,她袖中的利刃应声而出
董卓大惊,惊叫一声就要把剑抵挡,但太近了,陈芷卿怀着必杀之心而来,速度奇快非常,董卓已经无法躲避
映着广陵止息最后的迭起悲壮的高堂一刺,
“噗哧”一声,陈芷卿的利刃划开董卓外边华贵的衣衫,里面的贴身,最后捅进里面的féi肉
“啊”董卓惨叫一声,手中的宝剑应声出鞘
陈芷卿一惊,惊呼道:“里面有贴身软甲”
她已经没有再出手的机会了。 因为她的短剑已经深深灌入,加上董卓巨大体形的一转,利刃就脱手而出
她自知根本没有机会逃走,也就不去做无谓的挣扎,而是转身对着宫殿外大喝一声:“吕布,还等什么还不快些动手,取了董贼狗命”
而这次董卓愤怒的一剑已经呼啸而来,深深地刺入她的腰腹,然后锋利的宝剑透体而过,从陈芷卿柔弱的纤腰那边显露了鲜血淋漓的剑尖
董卓吸着凉气,看了一眼疼痛彻骨的胸口,看着被自己连体刺穿,鲜血染红了衣衫,又染红了脚下石板的陈芷卿,怒喝一声:“去死吧”
然后他狠狠地抽出宝剑,陈芷卿就痛苦地哼了一声,无力地倒在地上,不断地吐着鲜血抽搐着身体。
所有人都惊呆了,看着嘴角溢出了鲜血却带着浅浅笑容的陈芷卿。
此刻她的目光纯澈而动人,就像是天幕上的织女星一样。
当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时,不知为何,他们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不知是为刚才对她的鄙夷的后悔,还是对自己从来不敢正视的董卓一个弱女子却敢殒身不恤血溅五步的羞愧。
当陈芷卿的目光定在荀攸的脸上时,完全惊呆的荀攸看着她歉意的一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及,化为了滚滚而下的泪水和心中无尽的自责和懊悔。
相比于这个自称卑贱的女子所为,他荀攸自认为是最顽强的仁人义士又做了什么荀攸,你这个魂蛋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陈芷卿没有再去看荀攸悔恨的目光,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殿门外,穿透过潮水般涌入的卫士,似乎看到了正焦急地怒吼的高顺,她的嘴角划过忧愁的一笑。
就当董卓再要踏前上来,举剑再刺的时候,一曲激昂悲壮的广陵止息就戛然而止,同时高台之上坐于琴座旁的雪衣浮动,一声铿锵有力的拨动,琴弦根根应声而断,缀在琴弦末端的暗器被启动,就像飞针一样嗖嗖嗖地飞向了董卓的后背,同时“噌”一声,临行前张扬亲身动手帮她藏在琴腹中的鱼肠短剑呼啸而出,随着她衣袂飘飘,从高台之上就如百步飞剑一样的呼啸飞出。她冰冷的目光,冰寒的剑气,如雪彻骨的娇叱,在冬眠了这么久以后,终究发出了她惊天动地的一刺
气贯长虹,红颜绝杀
第六十九章 诀别诗上
第二卷喋血轩辕关第六十九章诀别诗
第六十九章诀别诗
黄昏残阳,夕阳如血。
没有风,回春的原野没有一丝的冷意。苍茫大地一片和煦和宁静,天地间灰烟如柱。飞鸟在最后的宁静安宁的苍穹上自由地振翅翱翔,俯瞰着大地上那数不清的蘑菇一样的帐篷,看着硝烟弥漫处与金色连成一片的巍峨皇城。
张扬静静地靠在栏杆上,双手枕着胳膊看夕阳,望着来来往往从身边过的士兵,心情轻松而怯意。
“又一个人发呆。”吴颖这时脱下了厚重的盔甲,挽上青丝用头巾装束而起,换上青衫,不施粉黛嫣然一笑,就如这美丽的夕阳。
张扬舒服地向她一笑:“看夕阳呢,一块儿来看吧,从徐州出来就一只不停地厮杀,不知道下一刻又要面临怎样的生死险地,这么久还真的没有好好地看一回落日。”
吴颖嘴上说着:“这日头有什么好看的”但脚步却一部不停地挪向了了他,在他身边的位置上靠着栏杆,跟他并肩而立望着一天中最美的时光。
“你看,那是什么。就像是马一样,像我的追风”吴颖好奇地指着西面金红色的天幕上欢喜地叫道。
张扬笑道:“那是火烧云。也就小时候看过,一晃好多年都忙忙碌碌,忘了身边这每个落日黄昏都有的美景再也没看过喽,而当年一起陪我看火烧云的伙伴们也都长大chéng人,为了生存活计,也都各奔东西,难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