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
吴不庸一边走向雨山上的一座破旧的小庙,一边向闻讯赶来的一名花白发老者询问道。
“回长老,三冥桥边境方面已经被我派弟子进驻了,百里山林都设下了我们的眼线,只要发现蛛丝马迹,定会在第一时间传回消息。”
吴不庸脚下一顿,不满道:“也就是说这十几日你们毫无建树了?”
那老者浑身一颤,旋即弯下了腰不敢再抬头。
“废物。”吴不庸阴厉的怪责了一声,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小庙。
那老者无奈跟了上去,所有吴宗人都留守在庙外,小庙不大,但却应有尽有,中间用枯草垫起来的地面上架着熊熊燃烧的香鼎,香鼎燃上焚着流云松香,是修炼之人比较心仪的香料,可助清心修行。
此时的小庙里还有几个人年长的老者,个个修为不俗,但是比起风绝羽等人就相形见绌了。
吴不庸一进来便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那个名为“方友”的老者。
“风长老、周长老,请坐,此地简陋,还望见谅。”
风绝羽笑着摇了摇头,吴宗出了这么大的事,谁还在乎居住的环境,换作是周谨山或者自己,恐怕也不会埋怨对方礼数不周到了。
安排众人坐下之后,吴不庸吩咐老者道:“说说你们这几天的收获?”
那老者见风绝羽和周谨山坐在了吴不庸的身边,吴不庸还一副恭谨有礼的样子,颇为惊奇,尤其是风绝羽,他的容貌也就是二十上下,看上去极是年轻,可吴不庸却是对风绝羽万般有礼,实在让他惊奇,也不知道此人到底是哪个门派的高手,就连吴长老都谦逊有加的样子。
老者沉吟道:“弟子已经派人去三冥桥那观察过,三冥桥有数座吊桥已毁,从外迹来看,应该是有人故意毁去,是以在缆绳之下留下了剑印的痕迹,这几座吊桥是连接的是三冥悬石,地阴大阵因此而改变,三冥悬渊之下的阴气极盛,今非昔比,弟子曾经派人深入过,因为那里阴气的缘故屡次失败,并且有几名弟子已经失神发狂,是以弟子不敢冒险。”
“三冥地阴之阵有变了?”
风绝羽虽然不了解三冥桥的格局,但是周谨山等人却是对此颇为熟悉,听到方友老者的话后,众人面色骤然便是一变。
周谨山连忙道:“三冥悬石得天独厚,非三冥桥连结而不可寻,看来的确有人想阶段南境和西岭的联系,如此一来,我们想要桥上搜寻蛛丝马迹就更加困难了,不过敌人此举明显有别的企图,吴兄不可不防啊。”
吴不庸脸色阴沉道:“周兄说的不错,既然对方只毁了几座悬桥便致令三冥地阴大阵有所变化,那就说明此人对三冥地阴之阵极是了解,虽然他无法左右大阵的运转,但是通过阵法之理扰乱我们的视线就已经足够了,我怀疑,他们想通过三冥桥,同时还不想我们追过去。”
吴正勋道:“此际佛河天门也已派出大批高手在西岭边境设防阻截,为的就是怕金宝炼制之法逃出我们的视线,对方此举很明显想阻我等去路,伺机突破佛河天门的防范。”
周谨山道:“如此看来他们还是很忌惮吴宗和佛河联手的,否则只需通过三冥桥便可,用不着搞出这么多事。”
吴不庸哼了一声:“就是不知何方鼠辈如此大胆,倘若让吴某逮住定让他生不如死。”
风绝羽道:“事到如今,我等火气再大也是无补于是,不过暂时来看他们还没有离开三冥桥的范围之内,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此地的特怔?”
吴不庸道:“风长老,三冥桥的地势很简单,虽然那悬渊深不可测,但是以北至南也就十几里地,出外便是两座高山,各有我派弟子镇守,他们逃不出去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如果我料不差,这些人应该就在三冥悬渊之中。”
“还没有离开,也就是说他们的人手不足,不足以对抗佛河天门,他们在寻找机会?”周谨山道。
“怕是如此,既然如此,我们就更得快其一步赶到三冥桥了,我觉得我们应该马上起程。”风绝羽道。
吴不庸的眼中闪过感激之色:“我等连日赶路,皆是耗力不小,吴某本想让风兄、周兄歇息一晚,既然风兄有此热心,在下感激不尽了,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出发如何?”
风绝羽笑了笑,看来这个吴不庸挺明白事理的,他知道大家都不轻松,准备安排众人休息,能在这么个关键的时刻还有这份心思,真挺不容易的。
风绝羽道:“好,反正此地距离三冥桥不远,就马上出发吧。”
说罢,吴不庸开始安排人手,倾巢而出,赶往三冥桥
第1175章 三冥之意
隔绝了南境和西岭的三冥桥就在吴国的边境之内,雨山飞去要翻过至少四条山脉,再穿越吴国境内的一整行省才能到达,对于凡人来说,路途遥远,但对于风绝羽这等顶尖高手,也就是三天两夜的功夫,如果众人全力施为,两日可到。
先前铁翼鹰劳苦功高累的没有飞行的能力至少需要两日时间来恢复,于是此次众人不再需要飞行的灵兽,全凭个人修为全力赶赴事发地便要辛苦许多了。
不过这是针对大多数人来说的,对于风绝羽却丝毫没有半点影响,毕竟他用的是翻仙云。
翻仙云可不是飞行灵兽,只需一点点神力便可驾驭,且不会感觉到疲惫,如此一来更叫人羡慕嫉妒恨,就连周谨山也死皮赖脸的蹭着坐了一会儿,风绝羽见他那老神在在的样子,颇为无奈。
这翻仙云好是好,关键是地方不够大,也许是金宝灵性不足,炼制时候只够一人稳坐而已,再多人就得并肩站着了,结果风绝羽是被挤着了,满心不情愿的看了看跟着飞来的一行数十人,就连吴宗的几个凌虚境也没说累到哪去,风绝羽颇为郁闷的问:“周长老,你累吗?”
周谨山叹了口气,一副幽怨的样子像被人甩了的小媳妇,道:“老胳膊老腿了,飞不动了。”
真不要脸。
众人一阵恶寒,要不是他的身份,八成于茂庭和寒广陵都得损他一番,而且众人的脸色相当的难看,不过周谨山倒是没所谓,站的标杆似的笔直,那道骨仙风别提多风马蚤了。
风绝羽也懒得跟他计较,这就不是在云剑天门。如果是在自己的地盘,谅他周谨山也不敢坐上七师祖的法器。
就让他臭屁一会儿吧。
翻仙云成为了这次助臂之行的小插曲,没过多久便被遗忘众人的脑后,而这个时候。三冥桥已然临近了。
最初发现三冥桥的是吴正勋。他以旋照境的修为率领着一众入尘高手位列前阵、打头而行,恰恰在数千米开外便率先到达到了有着南境、西岭天隔之称的三冥桥。
“到了。”
吴正勋虽然话不多。但好歹也是门内顶尖高手之一,他这一摆手,其身后十余入尘皆是停下了身形,站在一排遥遥望向那赫赫有名的魂桥之群。
恰在此时。风绝羽等人也赶了过来,眼前一望无垠的云层中,偶有竖起的石峰尖拔的挺立在天地之间,那袅袅云深之处,蒸腾着与人心惊胆战的寒冷阴气,天空中仿佛布着一层厚厚的黑云,将明媚的阳光拦在万里之外。云层之下,怪石嶙峋、万里无光,宛若一处暗无天色的深渊幽谷,到处都充斥着一股股潮湿而又阴冷的气味。
只不过这所谓的幽谷却是大的有些可怕。极目远眺间根本望不到头,南数数十里、北望数十里,皆是被那阴冷的寒气所笼罩了起来,就好像天神将自己的怒气和怨气尽数留在了人间一样,让高大的树目变成了狰狞的爪牙、让奇峰与怪石成为了驻守阴间的恶将,天魂涌动、地魂回荡,数十近百里奇川间透着别样阴冷幽闭的气息。
更为壮观的是,从南境东属直望西岭西川的两大峰崖间,有着无法悬于青空中的石头,这些石头小则若磨盘、大则宛若天峰之顶,由于空间与灵气的特殊缘故,稳而不坠的悬在万渊之上,与那尖锐拔地而起的青峰遥遥相视……
渊空之下,沙石以一种怪异的轨迹缓缓游离,仿佛游走在世间枉死的冤魂、积怨深至不想离开尘世……
石沙慢旋,时而在声声如同恶鬼哭嚎般的风声中卷走,白雾再或掺夹其中,更好像白无常勾起了冤魂鬼……
而在无数悬石、峰尖之间,不计其数的石板青琐吊桥首尾相连,从渊底到青空,层层叠叠、密集如麻,放眼望去,却是足有数百上千之多。
那悬吊之桥古老破旧,有很多都形同朽木长满了青苔,骤风乍响、恶鬼嚎间,青琐便会发出哗郎朗哗郎朗的声响传荡而来,鬼音魔链,宛若勾魂之音、慑鬼之曲阴沉的回荡着……
恰是这副波澜壮阔又死气沉沉的场面让众人临来之际所见与所闻皆是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之感,此般心情好像瘟疫一般在所有人的心里不断的传播起来,于此之际,无论顶尖的旋照境高手,还是那修为弱小的凌虚境都如出一辙的往后退去数步,皆有一种如临大敌之感。
三冥之桥,索阴之气……
目观此一幕,号称胆大的风绝羽都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的魔岭恶所,这是真正的天地造化,与生俱天的天地之威将阴魂之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别说他一个旋照入门了,此时此刻,便是冲阳在际、位列圆满之为的高人恐怕也不会淡定幽闲的处之。
三冥之桥,果然不同凡响。
不知不觉间,包括风绝羽在内的所有人被这般恐怖的场面震慑住了,足足一炷香也没有人说出哪怕半个字,好像无论是谁发生哪怕半点声音都会被三冥之桥下的冤魂盯住一样,人人自危、惶恐不安……
真难为吴宗历来与佛河天门南西两地交往了,按此地的阴魂之气,恐怕就算长年行走在奇川两侧的苦行者,也会吓的胆肠寸断、神智全失吧。
一炷香过后,吴不庸方才收敛内心的惊惧与胆怯,冥冥中一股怨气横生而出。
他低冷的哼了一声,用着洪亮而高阔的声音喝道:“三冥之桥,万鬼从生,此地三冥地阴之阵,乃与天地之威相融,各位入渊之际尚且小心。”
这时,周谨山飞了过去,高声道:“相传此地有一歌诀,吴兄,旦不知此歌怎奏。”
吴不庸歪了歪嘴,头顶着氤氲顿起,仿佛亡魂皆冒般咬着牙道:“这正是在下想要提醒大家的,三冥之桥因三冥鬼歌而得名,此地地阴之阵极其可怕,应天时与地利,偶会发出如鬼颂歌之间,其音尖厉非常,可摄魄夺魂,时常往走来去间必要警惕此音的迫害,往常先祖留歌,得传宏图,便有三句……”
“哪三句。”
“一冥百鬼泣、二冥千鬼动、三冥万魂失……”他顿了一下,周围众人鸡皮疙瘩都激了起来。
吴不庸道:“一冥百鬼泣,说的是当地阴之阵因天时地利而发动之际,便会有如百鬼恸哭之声,其音之强,直慑心魄,行走间若不能及时退出三冥桥,切要谨记,以神识之力固守三魂七魄,莫要等到二冥声起时措手不及……”
风绝羽凝重道:“那二冥千鬼动是为何意?”
吴不庸看了他一眼,道:“二冥千鬼动,乃是在第一冥之基础上出现千鬼之魂,如游离于天地的恶灵腐鬼,在此地便是一团又一团堪比本源的阴气,此阴气可夺神力、夺真气,遇生灵者,莫不吞噬待尽誓不罢休,各位倘若听到哭声,必须马上守住自己的心神,方才有余力对抗那千鬼魂动……”
“那三冥万魂失呢?”
“第三冥,万魂洗渊,到了三冥时,各位就各安天命吧,那万魂失足以让人发疯到找不到去路,倘若不能守住神识,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疯子。”
说到此处,吴不庸转过身来,道:“不瞒各位,在下曾经听闻有人独过三冥桥,以此阵锻炼自身之定力,可惜,这些人等到第三冥之后,皆是发疯发狂,幸运的死在渊底之下就已经不错了,而最可怕是那些失去了魂魄的人回到内围之后,逢人便杀、遇兽便斩,杀机狂盛、饮血食肉、便连骨头也不会放过,更有甚者,连自己的皮肉鲜血也会吃喝,极端的可怕……”
听完吴不庸的讲述,风绝羽真的是被吓的脸色苍白起来。
如果说这番话由道听途说而来,他到不会完全相信,可是这番话从吴不庸的嘴里说出来,那么可信度就相当的高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相当可怕的地方,远远不是荒渊鬼林可比,三冥因此而得名,千古以来,一直没有人可以逃出这三冥之音,相必有其独到之处。
吴不庸说过之后,又是轻轻一笑道:“不过大家不要担心,此地之阵法已破损了千百年,莫说第三冥,便是第二冥也不是十分常见,况且我辈修炼者对神识之力皆有着独到的锻炼,只要小心一些,也不至于到达那种非人似鬼的地步。”
说到此处,吴不庸松了口气,扬声道:“基本情况各位已经了解了,这三冥之地夜间阴气极盛,列位又远来疲劳,今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吴某已经让门内弟子在此悬崖边际投放了绳索,以备明日大家深入渊底搜索时容易找回来路所用,明晨之际,我等在此汇合。”
这崖底极深,难保其间不会出现什么差错,为了防止有些人受到重伤或者不容易再攀登上来,看来吴不庸早就作好了万全的准备,他的准备功夫作的充足,风绝羽等人也不再担心,便各自找到避风之所休息去了……
第1176章 风声走漏
是夜,风乍起,愁云布空,满里皆无光……
三冥桥畔多出了无数临时搭建起来的简陋帐篷,这些帐篷都是由吴宗之人所提供,绵延了几十里地,看上去格外的壮观。
这般场面是风绝羽在夜间才发现的,如果不是吴宗的人在晚上纷纷出现,他还不知道吴宗此次为了寻找金宝炼制之法居然出动了上万人,虽然不是每个人都有顶尖的实力,不过却也是有着不凡的修为,并且这些人轮班值守,就守在那山崖边际,犹如一个个守山之石神般岿然不动,由此可以看出吴宗对此次事件有多重视了。
云剑天门被安排紧靠着悬崖边际的山道上就地扎营,半夜风起,帐外阴风阵阵,犹如恶鬼的嚎哭,虽然地阴之气不会散播到三冥桥外,但是听到这哭声也是让人心情沉重狂燥的感觉,风绝羽自诩见惯了大场面,可还是有种惊惧之感。
别说他,周谨山、于茂庭等人亦是如此,几个人凑在一个帐篷里各自打坐,却怎么也无法守住心神,周谨山掀开了帐帘,众人凑过去往看一看,好家伙,山风颇大不假,可是那浓云锁雾伸手不见五指的一幕却是令人心悸的很,而且在冥冥中,随着山风而起的还有疾风飘摇的鬼火。
这鬼火由何而来众人是不知道,但是鼎鼎大名的三冥桥向众人展现出来阴森恐怖的一面却是深入人心了。
周谨山看的暗暗咋舌,当下便有些懊悔的念头道:“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吴不庸的要求,老朽怎么有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
这话说的风绝羽颇是无语,他道:“谨山,你以前难道没有来过三冥桥?”
周谨山回答道:“七师祖啊,此时凶险异常。以往老朽也只是听说,哪敢来这,就算现在有这般实力可入内一观,却也没有机会。看来这些年我等在宗门之内安逸的久了。连外界的凶险都给忘记了。”
他的话像是触动了众人的心事,于茂庭叹道:“周长老所言不虚。我等只认为修行苦坐、渡以虚日便可将修为助长,却忘记了游历大世也是一种修行,这些年实力提高了,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胆子风绝羽是从来不缺的。他这个苦情人物向来都是被别人追杀的过程中活下来的,可以说他活的这些年,比起在场的几位近百年都要精彩,不过现在在三冥桥边,风绝羽亦是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关键就是因为这三冥桥实在太可怕了……
外面阴风阵阵,就好像航海至大洋核心。偶遇到暴风雨一样,众人的心就像暴风雨下飘扬的小船,随着都是舟翻人亡的危险。
这么可怕的是地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简直逆天了。
风绝羽如此这般的想到。
随后他说:“依我看,我等必须小心行事了,虽然此行乃是让两派情谊更加稳固,但小命至上,别得不偿失才好。”
众人相继点头。
风绝羽突然道:“你们当中,有谁对三冥桥更加了解,不妨此时说出来,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数。”
这一问,差点就让三人哑口无言了,寒广陵道:“不瞒七师祖,我等也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三冥桥,说实话,我们被吓倒了。”
能让寒广陵说出这番话,可见三冥桥的危险程度已经高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