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二长老已经无法忍受了么”轻柔动人的声音仿佛一阵清风拂过所有的阴霾,让人只觉脑中也一片清爽,只是,除了二长老少女美丽的笑脸,动听的声音,与他而言却好像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他一点都不想要什么清醒冷静,此刻的他只无比期望着自己能就此失去意识,哪怕就这么疯掉,也是一种解脱。
可是,手指终于点上二长老的额头,感觉着自己无比清醒的意识,二长老深深地绝望了,心中那最后的侥幸也完全熄灭。
感到那额上一丝冰凉的触感缓缓蔓延,每一点都是那么的清晰,清晰得让人疯狂。即使并不精通阵法符术,二长老也深深地感觉到,那一点点蔓延的东西缓缓地画成了一个阵符,有什么力量在身体中如藤蔓一般,慢慢伸展、张开。事到如今,他当然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阵符,可是,他无力挣扎,就连自尽,都是遥不可及的妄想。
“封。”
轻轻地几乎飘散在风中的一声,却让那从阵法上延伸下来的力量猛地收紧,二长老只感觉到,那么庞大的力量,居然就这么束缚着那虚无缥缈的灵魂,狠狠地拉下,深深地一沉,从此,万劫不复。
闭上眼,二长老只能等待着接下来那些无法想象的折磨。
可是,许久,却没有任何动静。
疑惑地睁开眼,却在精神微微放松的刹那,
“咔,嘣”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正是在二长老不自觉微微松下精神的瞬间,月修陡然出手扭断了他的右臂。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便是有准备之时都难以承受的痛苦,更何况是这样精神松懈的不备之时,不但是精神,就连身体,在这个瞬间,也会不由自主地微微放松,正是月修从一开始便静静等待的时机。
扬起一个嗜血的笑容,“二长老怎的如此不济,本座现在已经没什么兴趣再陪着你们玩了,只想早些了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长老的这般表现却让本座愈加开心了呢呵呵”
“妖女,你等着,这次,这次是师祖正在闭关,等,等他老人家出来了,你跑不”
“啊”还未说完,却又是一声惨叫,正是月修将他的左臂生生扯了下来。
“呵呵,呵呵,师祖你是说那个隐在这座山中部那间密室的那个老怪物”
闻言,二长老却不禁瞪大了眼睛,“你,你如何知晓”
“呵呵,本座没有说过么那些结界于本座根本就是摆设,何况是那么浅薄的阵法死套阵法若你说的就是那个密室中的老怪物,你放心,他也不会好过,呵呵”
“你,你做了什么你将师祖怎么了”不敢相信,二长老根本不敢相信,那么强悍的师祖,虽然隐世不出,却很久以前就已经是绝顶的存在了。若没有师祖的存在,玉衡派也不可能稳妥地展到现在这个样子。现在,这个诡异的女孩,却可是,不论他怎么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心中却总有个声音不停不停地说着,也许是真的,这个强到不可思议的女孩。即便一开始她便使用了禁锢这样的禁药,可是,不说她的身手,能驾驭九婴灵蛇,甚至达到那样的程度的,谁还能说她不是强者。
“想知道”线条美丽的嘴角扬起一个邪魅的弧度,让二长老已经有些麻木的心猛地一颤,什么都说不出来,下意识地向后挪去,脸那剧烈的疼痛都没有顾及。
“呵呵”顺手便抓住二长老的左脚,随意地几个旋转,仿佛拧麻花一般。
“啊”痛,让人疯抓狂的空荡荡的感觉。我的腿,我的腿突然之间,仿佛灵魂陡然脱离了身体,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好像只是看着一场戏。是了,腿算什么,自己已经连死亡的权利都没有了啊
突然间,下面的少女忽然抬起了头,正看向了二长老感觉灵魂所在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章
仿佛是两汪深潭,闪着波光,挡住了所有情绪,只留无尽风华的双眼,轻轻地瞥向了二长老。仿佛是两把软剑,柔和的光芒却好似直射人的心底,一层一层,破去了所有的防范,让一切都无处可藏,那种裸地暴露的恐慌,令二长老几乎要崩溃。
“是本座疏忽了,竟让二长老的灵魂几乎离了体”说着,纤手在那额上的血阵中央轻轻一点。
“啊”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沉重,入巨石一般压在二长老的身上,一股股尖锐的刺痛,仿佛针直直地扎在了灵魂上。一道巨力的拉扯之下,短暂的晕眩之后,二长老再看清面前时,一切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心仿佛也随着灵魂的回归而重重地落下,再不复刚刚的迷茫不可置信,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绝望与无力。在那样的实力与凶残之前,二长老愿意放弃所有卑微地乞求一个痛快的死亡,可是,没有任何机会。
突然,缓缓将尖利仿若野兽般的指甲一点一点插入二长老骨肉中的人猛地一顿,下一刻,便连带着手中生生撕扯下来的血肉迅闪至了一旁。
“轰。”的巨响,少女原先所在的地方只剩了一个巨大的坑,所有的东西,不管是花草,还是那个可怜的二长老,全都化为了飞灰,脸渣都不剩。
强力攻击而起的烟尘还未完全散去,一道人影已经以几乎肉眼不可见的度袭向了月修。
轻描淡写地单手架住对方的攻击,月修好似毫不在意地随着对方的力道轻飘飘向后退去,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谦和有礼,“见过前辈”
“哼。”来者一声冷哼,脚下微微踉跄,却不动声色地掩去,悠悠落在了地上。
略略一眼,已将周遭所有的景象扫入眼中,来者脸色几不可查地变了变,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你是何人,敢来我玉衡派撒野”费力地强忍着体内的伤势,来人知道,当前的情势绝不简单,怎么也不能再输了气势。
“前辈这话错了,”月修轻笑,“晚辈何曾来这玉衡派撒野,不过是来泄那心中怨愤呵呵”
“你”对面人死死握了握拳头,却还是强忍下怒气,他知道,此刻的他身有重伤,而能将玉衡派毁灭的人,断是不会好相与的。“姑娘与我玉衡派到底有何过节,要下如此杀手,姑娘不怕受天谴么”
“天谴”月修歪了歪头,有些好笑,“似乎最近总有人这样对本座说呢真是讨厌啊,自己做坏事的时候就从来不曾顾及过什么天谴,可是面对别人的报复是,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却摆得比谁都正便是这样,我似乎也没看到什么人受过天谴,那这天谴又怎会死盯着我不放呢”
“而且,”甜甜的声音直接打断对方想要说的话,“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与天夺寿,也是该受天谴的呢,更何况是您这种到达了一定的程度却始终滞留的修者,这一点,你,不知道么”
“你这妖女,休要转移话题。”被点破要害,对方一甩袖,更有些气急败坏。
“妖女啊既然知道我是妖女,那杀人正是再正常不过了,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地问这么些废话呢本座今日来就是要杀人的,不杀尽这玉衡派决不罢休,既然这玉衡派负我哥哥良多,那我便要将它从这世间彻彻底底地抹去。很公平,不是么哈哈,如何,本座今日便就是要这整个玉衡派来为我哥哥陪葬哈哈哈”
“你哥哥”始终不敢轻举妄动,来者盯着月修飘摇不定的身形,听着少女这样说,也有些疑惑。
“我哥哥啊”月修随意地晃晃荡荡,闪身便落到了清风子身边,一把揪住对方的头仿佛拎一个娃娃一般将人拎了起来,“他叫轩辕慕天,不知您这玉衡派的老祖宗可曾听过”
“轩辕慕天”轻轻地念叨着,有些耳熟,忽的,他想了起来,“就是那个嗜杀恩师,叛出门派,堕入魔道的弟子”那个弟子,他还有些映像,记得那个弟子似乎本是天资极高的人,不过可惜后来不知怎的误入歧途,门派中对他似乎也有些遮掩,可是他久不问派中之事,当初听过,虽有些疑惑,却也不曾深究,即便他对这事印象颇深,但左右不是太重要的人,那么多年了,这样的事从来都不少见。
“恩”听着来者的话,月修似笑非笑地瞥了眼手中连挣扎都已无力的人,“看来这些后辈对您也瞒得紧呢呵呵不过,那么单纯可笑的说辞,你居然也信,还是,你根本就当做个故事笑料来听听了”轻笑着,伸手便向着手中人的脸上抓去,直抓去了几乎有半张脸,露着森森白骨,残忍可怖。
“啊”低哑的惨叫。诡异恐怖的画面骇得来者一个激灵,几乎要抑制不住地向后退去,却又恍然惊醒,怒喝道,
“你在干什么”
“恩我在干什么似乎并没有做任何的隐瞒呢,前辈难道看不见”
“你,你小小年纪,怎可如此残忍”
“我残忍”少女冷笑,“哈哈,真真可笑,我残忍”
重新望向来者,“那是您根本不曾看过自己的这些后辈做过些什么事吧真真奇怪了,我还以为那么经典的做法风格是你们这里的传统呢,却不想你居然这样就怒斥我残忍还是,你只是想护着自己的门人,看不得别人残忍”
“你到底要说什么”
“哈哈,我要说什么你更该关心的,恐怕应该是我为何而来”手轻轻一挥。
来人面前立时出现了一面水镜,里面,一个人被绑缚在十字架上,其实,也许那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一眼看去,几乎就只是一个诡异的骨架。只是脖颈以上还完好,头颅无力地垂着,长长的有些散落在前面,却挡不住那绝美的容颜,只是更添了些魅惑妖异。除了皮肤过于苍白,那脖颈之上,完好得与下面成了堪称鲜明的对比。银白的骨架,一看就知道是长久修炼之人才有的,干干净净,间或挂着些筋条肉屑,偶尔清晰的牙印,一下变说明了这个人经过怎样恐怖的对待。
“这,这是”来者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我最后见到哥哥时他的样子”少女淡淡地诉说着,只是,隐隐地手上青筋暴起,三根手指不经意地便狠狠抠进了手下人的眼中,“噗,噗”的声音也是淡淡的,不响,却让人格外得毛骨悚然。而少女却毫不在意,继续地说着,“我得知他被那些所谓的正道抓获,千辛万苦地找到那座山谷中,好不容易冲进去,见到的,就是这幅影像。你可知,他到底是经过了什么样的过程,才变成这样”
“我”看着少女手下的人,来者抬起手想要阻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鞭笞毒打便不说了,”少女手中不停,似乎是要将手下人的脑子真正地搅成浆糊,“他曾经深深爱过后来背叛他的爱人玉衡派灵秋仙子过去找过他,几乎是前一脚的后一脚,灵秋仙子现在的丈夫玉衡派二长老高徒华珵后一脚便带着数个凡间的腌臜男人进了关押他的囚室,”少女淡淡地一瞥脸色铁青的人,“你应该也知道吧,轩辕慕天,是月罗族。生了什么事,我想你应该不难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