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你这样,我很为难”她说。
“今天是乐乐打电话给我的,她说她很怕,先前打雷,我认为作为一个母亲,应该首先把孩子照顾好,其他的钱什么的都没有孩子重要”
“乐乐很懂事,也很独立,我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说。
“你说”我再次说。
“你不要这样好吗”她带着无奈继续说:“我们根本不合适的,民生,你要清楚地认识到这些,你真的不能这样了,你这样很傻,你应该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因为这个事情毁了自己的前程,我们以后”她说:“不要再见面了,你走吧”
我听了这个,走到她面前,对她一笑说:“我想你误会了,今天的确不是我要来的,就是为了乐乐,还有,我想跟你说一句话,这是心里话,我其实爱的是”我低头笑了下说:“我爱的不是现在的你,我爱的是那个摆地摊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曾经有着很多钱的女人”
“你就这么点出息吗”她教训我说:“那你就要去摆地摊然后希望再认识一个那样的女人就这么点出息吗”
我见她这样,也不甘示弱地说:“不是每个人的追求都一样的,你知道吗我完全找不到那个玲玲了,再也找不到了,那个女人就这样没有了,那是我最心痛,最失望的事情那比失恋可怕多了,失恋了,至少我还可以继续去争取,继续去追求她,但是现在那个人都没有了现在在我面前的你,我一点都不认识,你就算有亿万家产,做了南城最有钱的女人,我也不会爱上现在的你,所以,请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的,我只是爱那个女人,那不是你”
她猛地说:“我就算做了南城最有钱的女人,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爱”
“是啊,你们有钱人自然跟有钱人在一起,我们不是一路人,不过我告诉你一句话,以前那个玲玲比你好看一百倍,你现在真的不好看而且有点难看,你看你穿这身衣服,颜色搭配的一点都不好,太土气了”
她被我的话说的,前后动了下,然后说:“你,你好,好的,好那你继续去喜欢那个摆地摊的女人,我从来都没有说我是要一辈子摆地摊的我本来就是玩玩的”
“是的,因为你现在不同了,你现在有人帮你,你有机会重新振兴自己的纺织厂然后可以无限风光”
她猛地说:“这些,你是听谁说的你有朋友认识我吗”
我才想到,我去通海找她,她是并不知道的,我也没有机会跟她说过。
“这不重要,对于如何风光,或者即将如何风光的你,我一点都不在意,所以,请你放心,我对现在的你没有任何想法”
她猛地抬起头说:“你什么意思”
我说:“我没有什么意思,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好,是的,你说的没有错,人各有志,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放心了,你不要以为我是在乎你,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是怕你沉沦,堕落而已”
我冷冷一笑说:“你认为爱上一个比他大七岁的女人是沉沦,堕落吗”
“对于一个传统的女人来说就是,这简直荒唐可笑,太,太”她猛地说:“你不是不爱这个女人了吗你怎么又说这些,你赶紧走吧,走吧走啊”她突然想到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很刺激她,自己竟然温和地跟我说话,这太不可以了,于是迅速大发雷霆。
我说:“我走不走,不要你赶我,是乐乐让我来的,你凭什么赶我”我皱起眉头说。
“我有赶你吗我意思是我这么讨厌,对你来说,你喜欢的是曾经那个女人,那你还留在这里干嘛啊,我又想见到你吗真是的”她喘息着说:“我也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很大了,其实在我眼里,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懂事的傻瓜,一个小孩子,小笨蛋,小,小”她找不到词了。
两个人差点吵起架来。
我自然不会跟女人一般见识,我点着头说:“好,是的,那我最后说句不该说的,别为了赚钱把孩子身体弄坏了,有再多的钱,你也会不幸福”我猛地转身往摩托车旁走。
我跨上了车,发动起车子,愣了会,然后把车子开了起来。
我似乎听到后面传来一句声音:“你混蛋”
但是那声音很模糊,我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她真的在后面骂我。我想那应该是我的幻觉吧。
接下来,我们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面。
乐乐没有再给我电话,我打过小丫头的电话,停机了,我开始没有打过关玲的电话,但是有一天,我去她那个小区送快递,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我去了她住的地方,其实已经是不应该去找她的,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我说不爱的不是她,可那人又的确是她,很矛盾。
我看到了那个门上贴了一个“招租”的字样,我知道她已经走了,她已经不在这里住了。
就是在那个夜晚过后,我们彼此争吵,彼此挖苦过后,她就走了,就这样走了,她这次是真的走了,她去了哪里,我不知道,再次去打她的电话,她的手机也是停机的。
那天,我坐在摩托车上,车停在那里静静地在那里,那滋味特别奇怪,说是特别难过,不是,说是不难过,也不是,如果我不知道她后来的身世,我也许会无比疯狂地想她,可是知道后来的事情后,那也并不会有太多的痛苦,因为我知道,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去过她的幸福生活了,她需要我吗她不再需要我了,其实早已不再需要,我担心她又有何用我对她的表白早已被她判了死刑,而我又不能帮她东山再起,我对她来说有什么意义。
她走了,除了留给我那个摆地摊的姐姐无限的记忆,除了那个我叫她玲玲,她哭笑不得的表情,除了那个叫我生子叫的那么好听的姐姐,除了那喜欢我摸我短短的头发的纤细凉爽的手,除了那个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出不该看的地方诱惑我的女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我想说,不管她是摆地摊的女人,还是那个曾经有着亿万身家的女人,我想我都是爱她的,我的心里有两个她,一个她给我最原始的动力,一个她让我可以继续想念,因为可以让我想念的她是存在的,真实的,虽然并不是我最爱的。
大概都到了那年的冬天,一月份了,我攒了三万块钱,六个多月的时间没有休息一天,每天做三份工作,送快递,摆地摊,还有去崇明港卸货。
我在十字街开了一家礼品店,我送快递和卸货的工作不做了,但还是会去去店外不远处的路口摆地摊,不过她曾经摆地摊的地方离我的店很近,我坐在店里就能够望到那个地方,我几乎经常坐在店里对着电脑,听着网络歌曲,看着那个地方,有时候会不自然地就傻笑出来,或者皱起眉头,有着无尽的忧伤。
店里有个小丫头,我不在店里的时候,是需要一个丫头来卖东西的,她叫小月,一个很老实的女孩子,安海人,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她叫我哥,我并不把她当作员工,只是一个妹妹而已。
“哥,你傻笑什么啊”她问我。
我猛地说:“我有吗”
“当然有啊,你天天望着外面时不时地就傻笑,你找嫂子了啊”
我只是一笑,
我想,没有人知道我心里的故事,我曾经做过一个小城管,然后我认识一个摆地摊的女人,她大我七岁,而后我爱上了她,我向她表白,她拒绝了我,后来我知道,她竟然曾经是有着亿万身家的女人。
再后来,她消失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圣诞节前后,店里的生意特别好,我们每天都很忙,那天外面下着大雪,南城以前很少下雪,但是随着全球气候变化,大概就从那年开始,雪下的特别大。
突然有个女孩子对我就叫着说:“好啊你,你快还我钱”
我听到这个后猛地回过头去,然后一个女孩子迅速地把我抓住了。
“表姐,你快进来看看啊,就是他,快进来”那个女孩子大叫着。
我猛地就望向了外面,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第二十四节:必定是优雅美丽的售货员
我猛地躲开她,然后跑了出去,她的身体被我带的踉跄了下。
站在门口,我左右望去,然后就看到一个女人穿着一身呢子风衣高挑的身材站在那里,脚上是一双黑色的靴子,头发是纨起来的,后面一个很大的发卡。旁边还有一个可爱的小丫头。
外面还在飘雪,雪花落在我的身上,她们正在隔壁的店门口躲雪。她牵着她闺女的手,小丫头的指头在玻璃上划着,没有望过来,而她猛地就转了过来,似乎有了预感。
她皱起了眉头,就那样僵硬地站在那里,望向我。
我喘息着,看着她。
“臭小子,你想跑吗你给我站住”那个丫头从后面抓住我的肩膀,我回头看了下她,她大叫着说:“表姐啊,你快过来啊,就是因为他,我们被罚了一千块,就是他,小,小城管啊,他想跑呢快”
我一动不动,小月跑了出来,看着我们。
她慢慢地走了过来,我依旧在看着她。
突然乐乐看到了我,她眨了眨眼睛,跑了过来说:“叔叔,叔叔,是你吗是你吗”乐乐跟她妈妈站到了一起,用那种急切和不确定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小丫头穿了件黄色的羽绒服,下面是条小健美裤,脚上是个圣诞风格的小靴子,在那里跳着,屁股扭来扭去,然后双手抬起来挥舞着对我说:“叔叔,马尔代夫啊,马尔代夫啊”
我对她笑了,我说:“乐乐,是我”
旁边那个丫头大叫着说:“什么,你们认识乐乐,你认识他吗”
关玲的情绪有点不好,似乎略微地变了些,比起以前的活泼来,显得宁静,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犹如冬日里开在风中的一朵百合花,她那白皙的皮肤,特别乌黑的眼睛,嘴里哈出的雾气,映衬着她,就像电影安娜卡列尼娜里的苏菲玛索一般。
有一次我看到小月在看一个电影,我急忙问她说这个女演员叫什么,她告诉我是苏菲玛索,我惊讶了老半天,她真的与这个女演员好像,因此后来,我就喜欢上了这个法国女演员,然后就在网上看了她几乎所有的电影。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她那一回头,她那眼神,茫然,不安,镇静,坦然,焦灼,等等,很难形容她的眼神,她看了我下然后就对那个丫头说:“婷婷,你把手放开”
婷婷慢慢地放开手,说了句:“表姐,你后来跟他有过联系吗乐乐怎么也认识他的啊哦天呢,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吧”
乐乐神气地说:“叔叔还给我们做过饭吃呢”
婷婷更加惊讶地说:“表,表姐,你还让他去家里了你你不会”她仰起头大叫着说:“天呢,你可真够时髦的啊,你竟然对这么小的一个小混蛋感兴趣”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哪那么多话呢”她教训婷婷说。
“哦,我知道了”婷婷对她表姐做了个鬼脸。然后她就拉着乐乐走到一边说:“乐乐,我们去一边玩啊”
剩下我跟她,虽然我曾经被那丫头打到鼻子流血,但是我还是挺感谢这丫头能够如此懂事的。
“你还好吗”我微微一笑问她。
“还,挺好的,你呢”她转过来看我,也是对我微微地笑了。
我感到有些自豪,我回头看着这家小店说:“这是我开的”
她愣了下,看了看小店,慢慢地回过头来说:“挺好的”
虽然她只有这三个字,但是我的内心已经非常激动,就犹如考了第一名的孩子拿着奖状去见父母一样。
她没有太多的表情,就回头看了下乐乐和婷婷,然后转头对我说:“哦,不好意思啊,我要走了”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