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中弹的士兵以极不自然的姿势倒卧在地上死去,挥手的军官被机枪弹钉死
在铁丝网上彷彿昆虫标本,每一声爆炸都可见到多的残肢断臂在空中飞舞.
怒吼、尖叫、枪砲声不断.
我军坚决地守着阵地,间或有一两个逃出火海的济军冲到壕沟前,也被弟
兄们用刺刀收拾.
亮晃晃的刺刀拔出身体时是如此地真实,无声的望远镜画面中似乎可听到
动脉血喷出时勃勃的声音.
黑色的怒涛逐渐缓慢下来,少数还能动的黑影开始转头向远方移动,我军
干部高喊的停止射击口令连山顶上的我们都清晰可闻,坚定的观测士仍不
断报出延伸射击座标,要将每个想逃走的济军士兵一一索命.
「打了几群了」我看看手錶问道.四点五十八分──短短不到20分钟
时间这地球上又消失了上千条生命.
「报告打了29群」计算兵回报道.
「通知迫击砲停止射击」我令道:「传令兵」
「有」
「信号弹五发红绿黄黄红準备好待命发射」
「报告是」传令兵们迅速备便信号弹高声喊道:「信号弹五发红绿
黄黄红好」
我举起手腕盯着錶面秒针数道:「七秒六秒五秒四三
二一放」
碰碰碰碰碰五发信号弹缓缓滑过接近终昏的天空,发
出啪啦啪啦的燃烧声.
沉闷的等待一秒一秒过去,信号弹燃烧的火药味夹杂浓重的血腥味不断飘
入指挥所.
终于,在遥远的天际线上浮起三颗白色的芒星.
「要冲出去吗」常耀东询道.
「等等,不急」我回答道:「敌人现在还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幺事,等
李德邻得手、敌人开始动摇,再追击也不迟.」
远方响起微弱的枪声,不一会阵阵低沉的爆炸声如雷鸣般传来.
「呵呵,看来是打上了」我朝常耀东道:「济军没有电话机,传令兵从
白沙镇那边跑步过来最快也要二三十分钟,叫弟兄们沉住气」
「是」常耀东答应道.
天色渐渐转暗,白沙镇方向枪砲声从稀疏到浓密,慢慢又淡了下来,最后
只剩零零星星枪响.
「济军指挥所位置定出来了没有」我昂声问道.
「报告甲两四洞」观测士道.
「何以见得」我故意质问道.
「报告甲两四栋独立家屋门口有卫兵二员,一旁小树林内有军马约20
匹,并有士兵看守」观测士道:「而且两分钟前有两人从白沙镇方向沿道路跑
步而来,经独立家屋门口卫兵指引进入家屋,所以推测该独立家屋为敌军指挥
所.」
「贵官计画如何处置」我问观测士道.
他似乎被我说的贵官两字吓到,一时意会不过来,停了半晌道:「报
告砲兵营砲一连、砲二连,座标甲两四洞,榴弹,三群」
我暗忖──两连各四个砲排、共16门砲,三群48发应该够了──道:
「同意準备好放」
「各连注意座标甲两四洞,榴弹,三群,準备好放」观测士转向话务
士道.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各砲排迅速回应射击指令.砲弹
安静地在空中画着弧线,几秒后在目标独立家屋炸出一朵朵香菇般尘云.
小树林颓倒了,马匹成了一团团猩红的肉块;马伕与卫兵不见了,只见到一摊
摊鲜血与破碎的制服.一枚砲弹炸开了独立家屋屋顶,不到两秒钟另一枚砲弹
接着钻入炸翻了土墙.
看不到的弹片四处纷飞,交叉着、嘶吼着要夺取四週围人们的性命.
尘埃落定,良久终于看到破散成土堆的屋中出现晃动人影.三四个倖存的
小兵挣扎地在瓦砾堆中翻找,拖出一具身着华服的粗壮躯体,接着牵来马匹将
该受伤的壮硕男子抬上马俯趴鞍上慌忙离开.
「您看是不是打到龙济光了」常耀东向我询道:「是否再追击几砲做个
了断」
「嗯是不是龙济光不知道,但不救别人先救他,肯定是个重要人物,先
把他交给李德邻的人去收拾」我持续紧盯着望远镜道:「观测士变换座标
预备火力追击,位置--我军第一线壕沟至蟾蜍岭间,滚动弹幕,计算完成后
报好」
观测士带领小组迅速作业,数分钟后高声报好.
白沙镇方向枪砲声持续不停,渐渐暗下的天色中隐约可见火光沖天.
「现在动手吗」常耀东请示道.
「再等等.」
暮色中传令兵模样的人影匆忙来回,聚集第一线壕沟中的济军开始三三两
两爬出壕沟向后跑,起初干部们还努力嚐试阻止,但不一会就如洪水决堤般全
线崩溃.
「好,耀东,接下来交给你指挥」我从望远镜退开道:「追击实施以白
沙镇至河流一线为界,没有我进一步命令不准渡河,战场清扫时要特别注意伤
兵收容与尸体掩埋.」
「报告是」常耀东回答道,立即率领幕僚草拟追击和清扫战场的作战命
令.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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