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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可是小傻子的人设是不会写字。
他真的记不住!
所以他经常挨板子。
祁镇有一天踱到西苑附近,听到小傻子的哀嚎,“嬷嬷!肿了!肿了!宴宴不能拿筷子吃饭了!宴宴要饿死了!”
祁镇蹙眉,他不曾让先生如此严苛。
他给徐福全递了一个眼神,徐福全以太子查问规矩学习进度为借口,看了看小傻子的手,是有点肿,但并不影响吃饭。嚎得倒是响亮。
徐福全把实话说了,“打得不重,就是太子妃似乎格外的怕疼。”
祁镇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等到晚间天色沉下来,祁镇忽然说:“街上是不是有灯会?”
“是了,今日腊八。”
“套个车,叫上林守宴。”
徐福全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这是要带太子妃出去玩。
林守宴很兴奋。
他还没亲眼看过古时候的灯会。而且,能出去,就意味着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他可以趁乱跑掉,然后随便拉一个顺眼的睡一觉。
任务就能完成了!
所以他特别高兴,眼睛里都闪星星,一会儿问祁镇这个是什么,一会儿问祁镇那边能不能去?挤不过去,还生气,问祁镇能不能骑马来玩?
祁镇说:“长街不可纵马。你规矩怎么学的?”
小傻子只好作罢。
人潮拥挤,街道喧嚣。
祁镇本来和他肩并肩,看他乱窜,怕这个傻子走丢了,就攥住了他的手。
“老实些。”
小傻子老实了一点点,但还是东张西望得兴奋,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好玩。直到,看到了卖零嘴儿的。
祁镇断他零嘴好几日了。
林守宴苦零嘴久矣。
他没钱。
只能期期艾艾得看着祁镇,“哥哥……”
祁镇掏了钱,买了一份。
结果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林守宴没吃过的东西,他都想吃一遍。
祁镇倒也不在乎那点钱,主要是,今日临时兴起出来的,想带他玩一玩。怕惊动人,面具都戴上了,带的人自然也不多。
眼下身后两个人的手都占满了,小傻子还要买。
“不许买了。”
“可是……我想尝尝。”
“下次。”
“……”
没有下次了。
小傻子鼓起勇气,讨价还价,“那最后,要个糖葫芦。”
祁镇看了他一眼,掏钱买了一串递给他。没有被面具掩住的下半张脸,立马绽放出笑容,欣喜万分的接过糖葫芦,忍耐得吞了一口口水,先把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哥哥,你先吃。”
祁镇还没说话,小傻子就把糖葫芦收走了。
“不对不对,要宴宴先吃,万一有毒,太子哥哥吃了怎么办?”
说完自己咬了一个。
祁镇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小傻子吃了一个,才把糖葫芦递到祁镇唇边,“哥哥,吃。”
祁镇抬手。
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才缓缓触上他的唇。
很软。
祁镇拭去他嘴角沾上的糖霜。
“林守宴,回去以后,孤给你写和离书。你走吧,别让孤再看到你。”
这话根本没过祁镇脑子,说完了,祁镇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面色有点沉。
林守宴震惊。
这咋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的。
“为什么?是因为太子哥哥不吃糖葫芦吗?太子哥哥,你又生气了吗?宴宴有好好学规矩啊……”
“没有为什么。”
祁镇往前走,还松开了他的手。
小傻子赶紧跟上,“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总要给宴宴一个理由吧?哥哥是嫌弃宴宴吃得多了?那这些宴宴都不要了,不要了……”
小傻子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丢。
祁镇回头,低声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林守宴。”
林守宴赶紧把丢在地上的都捡起来,交给了身后的随从,由他们去丢掉。
小傻子可怜兮兮的,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小狗,看起来快要哭了。
祁镇有点烦躁。
平直抿起的嘴角昭示着不悦的情绪。
“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呢?你常常十天半个月都不见我一回。原来是早就腻烦宴宴了是吗?可是,在山里的那一天,哥哥你也是和宴宴有了夫妻之实的。”
祁镇皱眉,正要开口。
林守宴忽然扑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祁镇一时哑然失声。
“哥哥……你是不想对宴宴负责是吗?怕宴宴缠着你……宴宴不会的,让哥哥不高兴的事情,宴宴不会做的……”
祁镇深深呼吸着,闭了闭眼。
“掉一滴眼泪,你今天就站在这哭好再回去。”
林守宴心里一喜。
那敢情好啊!
正中下怀!
一滴泪立马掉下来。
祁镇握拳,转身毫无留恋得离开。
不过迈出三步,又回过头。
额角和脖颈上都崩起了青筋,看起来像是要杀人,可怖得很。
林守宴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在飙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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