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铁钎竟然直直刺向面前的幕状剑气屏障,而落点却正是九品高手的喉咙要害。
至于对于身后的长剑,“他”只是将身子略略扭动,确保对方一剑要不了他的命,然后便
任由长剑刺入他的胸膛。
长剑自他的后背肩下刺入,正好从他的胸肺间的器官罅隙间出过,透了他的胸。
“他”却不恍若未觉,而是专心得专注于自己手上铁钎的一刺。
铁钎的末端在顷刻间抖动三下,然后终于戳穿了灰衣人胸前长剑而成的屏障。
对方并没有太大的担心,因为他知道楚君凡下一刻必定会收手,若不然他的右手恐怕要被他的长剑削断了。
知道他感到喉头一痛,似乎有什么液体流出来,他才不敢相信得看着对方右手臂小臂被长剑削得凄惨的模样。
对方竟然真得使得出如此“同归于尽”的招式
灰衣人大睁着双眼,仰天倒去。
“他”甫一出现,便一招毙敌,解了围攻之势,但情况却依旧没有更大的改观。
因为“他”的伤势也更加的重。
昨日与风将一战的伤,昨日与黑衣人一战的伤,昨晚与这两位杀手不住追亡之中的伤,还有刚才那穿胸一剑
当身后的人因为觉察到前面的变故队友的死亡而凶狠得想要拔出插入楚君凡体内的长剑之时,“他”的眉毛终于忍不住得抖了抖。
一半是以为铁剑在身体内与无数肌肉、内脏、乃至骨骼相互摩擦的那种痛到极致。一半是因为即使厉害如“他”,还是小瞧了刚才右手硬闯对方剑气之时的伤势。
“他”的厉害之处,不在于“他”有多么厉害的招式。
而在于“他”最理智的决策,最冷静的头脑,最准确的动作,最简单的杀意。
然后此时此刻,因为右手肌肉受损过多,“他”发现“他”右手得动作有点不那么自然和自如。这让厉害如“他”,也不敢说必定能够杀死身后的人。
“他”在对方长剑离体之后,顷刻间转身,挥动铁钎,封死了对方五次的此剑方向,终究还是漏掉了一剑,左腰处又被刺进了半寸。
不是“他”没反应过来,而是“他”的右手跟不上“他”的意识。
再三招,“他”的肋下又中了一记。
形势越来越不妙起来。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在俩人旁边响了起来:“两位请问,这里是不是快要到京都了啊”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俩位正在战斗中的人都大吃一惊,因为他们都未曾觉察到此时自己的身边竟然有人
不约而同的,俩人都侧头看了新出现的人一眼,是一个女人,看起来很是年轻的,略显瘦弱的女人。
无论是那个女人出现在此处,对“他”都不会有什么影响。“他”正想着找什么机会,继续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收获一点点优势哪,却不像他的敌人忽然不见了
本来跟楚君凡战斗的九品杀手看到新出现的女人之后,竟然急忙脱下战圈,然后蹲下身子,跪在她的面前
“属下天十二,见过宫主”
“他”一时之间没有了对手,也只好转过来仔细看了看新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嗯,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身穿黄裙的女人,如果只凭样貌上看,算是一个很漂亮的二十几岁的女人,但实际上她的年纪的确是很难说清楚的。
“他”银白的双眼凝视了新到来的女人一会,跟她探寻过来的目光相互对视了两秒。
她的双眼很是明亮,应该是一个很高的高手,自己应该不是她的对手,“他”在心里暗自评估着。
然后在下一刻,“他”敏锐的注意到她的眼神发现了变化,似乎一下子充满了激动、忐忑、兴奋等等多种交织在一起难以言明的东西。
“你......”女人的声音在这一时刻竟然颤抖起来,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是君凡么”
“他”的眉头皱了皱,确认自己却是不认识她。
女人似乎对“他”的性情十分了解,只是看了看“他”此时的样子,心里的怜惜、疼爱以及愤怒再难压抑。
“别怕我既然来了,你便没事了。”女人向着楚君凡慢慢走去,一边走一边向着楚君凡走了过去。
“他”本能般的握紧了手中的铁钎,想要刺向那个女人,但“他”却发现“他”竟然再也无法移动。
双眼的银白竟然在顷刻间开始涣散,“他”终于知道了她究竟是谁
他再次掌控了身体的全部权利,然后因为剧烈的疼痛,身体的严重伤势,而禁不住的向地上倒去。
一个柔软的怀抱稳稳接住了他。
“你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你醒来再说吧。”女人抱着他的动作充满了小心翼翼和虔诚,仿佛手里抱着一个弱不禁风的婴儿。
这句话似有某种神秘的力量,抚平了楚君凡的所有不安,和伤痛,然后在下一刻,他便真的安然入眠。
女人的头再次抬起,看着正跪在她面前,神色因为看出宫主似乎跟楚君凡有交情的原因和惶惶不安的下属,冷冷说道。
“欲杀他者,皆可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别扭的母子相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别扭的母子相见
九品的灰衣杀手,天下第一杀手组织“他们”中三组的首领,天机宫中以天为姓十二为名的人看着自己眼前的宫主,听着她跟今日刺杀目标的对话,心中却越来越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他直觉他和他的手下,甚至整个“他们”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他在心中回想着这次任务的特殊来历,以及其中牵涉到四方城圣子,背后隐隐有大长老的身影,在看着宫主此时的蕴雷霆于眉间,沉得下一刻便要杀人的神态,再联想到四方城中隐隐然的权利斗争,还有天机宫独特的规矩,他的身子逐渐在颤抖,越来越接近了某个事实。
“属下......有罪”他的心里充满了不甘,但此时却只能这么简单的认罪。
“这件任务是谁接的为什么我不知道这件事你们可知道你们在杀的人究竟是谁么”此刻揽着楚君凡在怀里的刘豆豆脸色难看之极。
她从来不是一个好的母亲,甚至可以说,也一直不懂得做好一个母亲。
这些年来,虽然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自从楚君凡出生之后,母子便分离,双方各据一地,甚至十七年来,她除了出生之时,只见过他三次
一次是宣德五年,他五岁的时候。一次是今天,在此地,他命垂一线的时候。还有一次,是昔年她曾因思念过甚,悄悄去探望过楚君凡一次。
但这丝毫不说明她不爱他。
在楚君凡离开楚府的十二年内,每隔一段时间,她总会收到关于楚君凡的最新消息,比如他又做了什么样的事情,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学会了那些武功......很多跟他相关的点点滴滴都会被人写下来,然后通过隐蔽的消息渠道送到四方城中城主府的城主手中。
她爱他,天下间哪有不爱自己儿子的母亲,毕竟那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正因为如此,她此时才会更加愤怒。
因为今天若不是她和楚君凡够幸运,差点母子俩便会从此阴阳相隔,再无相见。
而更令人讽刺的是,楚君凡还差点死在她自己的人手下。
天机宫于四方城不同,城主的权利尚且有八大长老作为牵制,但天机宫向来是处在宫主的绝对控制之下的
虽然说她偶尔偷懒,对于一些具体细务有很多时候懒得处理或者根本处理不过来,无论是四方城的事情还是天机宫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依靠他们早已养成的体制来处理问题。
但是今日却没想到差点出了一个天大的纰漏
想到这里,刘豆豆很恨自己,也更加恨某些隐藏幕后的人
“属......下......有......罪”
灰衣人知道,若眼前那位楚君凡的真实身份,真如自己猜想的那样,那无论他说什么也难以熄灭宫主心中的怒火。
何况有的事情,他便真得能说出来么
他是从天三那里领到的任务,他知道这件事后面隐隐然有圣子的插手在里面,虽然说天机宫本来只能受命于宫主一人,但在四方城,即使是最独立最神秘的天机宫,又哪里能完全摆脱创始者“天机老人”的印迹,又有谁能真得不受天机老人后裔的丝毫影响
但他却真得不能说,因为他知道,他若说不好,四方城和天机宫中便顿时生出血雨猩风来,那将是很多条人命才能满足的人心啊
他只是口称无罪,希望能够暂解雷霆之怒。
“你不说也罢,其实我也能猜到是谁,或跟谁有关。这些年无论在四方城中,我总是想着凡事不为己甚,对某些人的动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没想到我最倚重的天机宫,也能够被人直接操控,看来,我还是心肠太软了些哪”
“有的事情,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逼你我只想知道,今日杀我儿子这件事,天机宫中究竟过了谁的手”
灰衣人听到“我儿子”这三个字,心中的丝许侥幸再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眉头上的汗珠更加细密,那是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天啊,他都做了什么他竟然带着人来刺杀下一任天机宫主
刘豆豆没有等到口中想要的答案,厉声说道。
“怎么天机宫中的事务现在也有我不能知道的么”
灰衣人再次惶恐,“属下不敢属下知道这件事跟老二和老八有关系”
所谓老二,老八就是天二,天八
“哼”刘豆豆心中杀意顿起。
听完天十二的话,她再无反应。抱起怀里的楚君凡,然后向着京都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