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百联本来车都开走了好几百米,最後在镜头里看著他的大6,方向盘一转,车一倒,就把大6接到了车上。
他知道,大6年纪大了,少相处一天就少一天,它想呆在他身边,他哪能真拒绝它
上了车的大6嗅了嗅它的主人的气味後,就趴在位置上睡了过去。
而许百联则心情有点低落了起来大6这几天太恋主之余又太能睡,他不得不去想最坏的结果。
一路开到省城,已是下午五点,冬天的晚上天色这时候已经黑了下来,大6睡了一路,车停下的时候它睁开了黑黝黝的眼睛,安静地看著许百联。
许百联抿著唇下了车,看到苏高阳的时候,穿著纯黑薄羊毛恤,身下同色系休闲裤的酷帅男人并没有让他多看他一眼,他心不在焉地在帮他拉开车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的脸上亲了一下,就去打开副座的门。
大6慢吞吞地跳了下来,朝著许百联叫了两声,大大的黑眼此时犀利地看了苏高阳一眼,脚步非常轻快地往房子里跑去了
许百联一看它精神百振的样子心情一下子就轻松了不少,回过身看向了苏高阳,同时手也捋向了他的衣服
寒风中,捋高的衣服下面是绑著绷带,肌肉分明的身躯许百联扬了下眉,把衣服放下,手顺势地揽住了苏高阳的腰往里走,淡淡地问:“怎麽受伤了”
苏高阳笑,也伸出了手覆过了他的手也搂住了他的腰,只不过一眼,这个人就知道他受了伤,还真不知道哪露出的破绽。
“小伤,过几天就好。”苏高阳淡淡地说,在他们进了屋後随手关上了门然後在下一秒里,他的眼睛看向了前方那条嘴里咬著东西在摇著尾巴的狗。
许百联看著他家大6嘴里叼著的枪套哭笑不得,弯腰拿过它嘴里的枪套,蹲下身体抱著它亲了它的好几下,叹惜著说:“没事,他不会用这个伤害我。”
大6瞅著他,看清楚他眼里的意思後,慢慢地半跪了下来,在许百联怀里呜咽了好几下
许百联黯然地抱起了它,大6这几天种种向他告别的行为真的挺让他伤心的生老病死总是不可避免的,狗也如是,他以为自己能看透,只是还是很伤心。
他本不想来苏高阳这里的,只想跟大6好好安静度过属於他们最後的时光,只是他知道苏高阳让他来必有他的道理人哪有真正的自在能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至少他现在不能,所以他只好带著大6来这里。
在周围所有人都在拼了命似的为春夏镇的安宁,他父亲的前途奔波时,他无法放任自己让他和大6过他们的单纯生活
只好委屈你了,让你在走之前还得为我费心许百联在心里叹著气默默地对大6说著话,同时走向沙想把它放上去休息。
“它怎麽了”背後的男人淡淡地问了一句。
“年纪大了”许百联把大6放到了沙上,又摸了摸它的身体,沈默了几秒之後才淡淡地接著说:“这几天可能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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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百联有些累,洗完澡出来就躺在趴著大6的沙上,陪它坐了一会,才提起点力气去吃饭
他神情有些疲乏,苏高阳一直都没有说什麽话。
两人躺到床上时都很安静,许百联半闭著眼睛不睡也没开口,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麽。
到了九点时,许百联快要睡著的时候,他手机响了。
那头是他妈的电话,许百联默默听著她说完话,把苏高阳的手从他的腰上拉了起来,走到地上去穿衣服。
“要走”
“嗯”
“不是说有时间吗”
许百联却再也没理他,穿好衣服,脸上看不出喜怒地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从沙上抱起了大6大6没有挣扎,按平时,它哪会让许百联去抱它,对跟了许百联这麽久的它,没有什麽时候以为主人添负担为荣过。
其实车子开到半路,大6就没气了。
许百联那刻有点茫然为自己折腾的这一翻时间有些好笑。
苏高阳送他车子走时的那张沈默的脸也就模糊了起来,感情对於他们这种人来说,毕竟太奢侈了。
一来一去的,他也没得到什麽,倒是得到了大6的死和
和他外公的死。
外祖父是在没人看住时去摘树架上的冬瓜,然後摔在了地上,磕著了脑袋就那麽走了的许百联听到他妈说这事保持了缄默,觉得这不是真的,但又觉得它真实得可怕。
他外公,爷那辈人,天生的劳碌命,好像停下一刻就会要掉他们的命似的这麽大岁数了本应不要到处走动,偏偏老人家不让他干活就生气闹绝食。
这下可好,他倒是真什麽事都干了,他那些舅舅们不用别人说都得自己哭诉自己不孝了
许百联的车子半夜开到镇口时,春夏镇一片死沈的静没带著海气的寒风放肆地吹著,透过没有挡上的玻璃吹在他脸上时,眼泪从许百联脸上流了下来。
而大6静静地趴躺在副驾上,一声都没有叫。
它以前最爱与他一道从这里离开,然後再回来,每次都要因为兴奋而狂叫不嚣
可这些,终究是过去了。
到了外公家时,尽管已经半夜,但连大门外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