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求你这一遭,”她紧抱着他的腿不放,“你千万别说去我的亲人,我这是为不放你走,一时心急,胡诌八扯说出口,我可没有别的心啊你看在夫妻脸上,饶我这回吧,饶了我吧”
江仲亭见她有悔改之心,想到夫妻的恩爱,同时说出去也惹人家笑话,于是厉声喝道:“起来吧以后可得好好改改你身上还有点人味吗哪够个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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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俊英爬起来,连忙说:“我改,我改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收拾。你走后我在家好好过日子”
想起昨夜的事,孙俊英现在还寒心,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倒没有悔改之意,反而越恨起江水山来。不是他,哪会有这等事生不过这时她倒希望丈夫快点走了,她怕他把自己的丑事告诉党支部。晚上,仲亭下地迟迟未归,孙俊英心惊肉跳,担心他去找曹振德。那样,她的名声就臭了。脚步声。江仲亭回来了。她以紧张担心的目光看着他,探询地问:“干活到这时候”
“回来时振德叔和我说会话。”仲亭说着坐在饭桌前。“有什么事吗”她有点心跳。
仲亭漫不经心地回答:“没有事,拿饭吃吧。”其实是有事
江仲亭扛着犁走到村西头时,碰到在那里等他的曹振德。
“仲亭,有个事和你对证一下。”曹振德严肃地说。“什么事”
“昨晚上,水山打过你吗”
“这是谁说的”仲亭有些吃惊,心里奇怪:谁告诉他的急忙否定:“没有,没有的事。”
振德追一句:“真没有吗”
“没有就是没有”仲亭矢口否认,“指导员,我自己挨了打,还不知道痛吗”
“那末没打人的人,会说自己打了人吗”振德含着笑,又认真地说,“仲亭,你这种态度对组织不对头。水山打人犯了错误,应当处理。你不能为私人情面不向组织说实话。”仲亭低下头,喃喃地说:“可是,指导员,水山打得对,是我该打呀”
“这里面的细情我也了解啦。不论为什么,打自己人总是不对的。”
“你要处分水山”仲亭担心地问。
“要处分。”
仲亭急忙分辩:“不行,党支书他自己很难过。我俩也和好啦,大叔,我们是弟兄,弟兄之间打架是家常便饭。再说,我也愿挨。不该处分他”
振德的声音很轻,可很有分量:“弟兄间为私事打架,两人和好就算啦。可是你俩是为参军的事,党支部委员、民兵队长打了你,打一个荣誉军人,非受处分不可”
仲亭不知怎的,心里一热,泪水立时满上眼眶。他激动地说:“支书我要求别太难为水山。”
振德安慰他道:“你放心吧,水山主动检讨了错误,我们准备要他在党小组会上做检查,支部提出批评就行啦”
看着振德转身过去,仲亭嘴张了两下才叫出声:“指导员”
“你还有事”振德回过身。
“我家里的”仲亭口吃了一下,本想说出老婆诬蔑水山的事,可又顾到面子,想着老婆以后在村里的处境,尤其是和水山的关系,又咽了回去,改口道:“我家里的很落后,不够格当支委。”
振德听说过孙俊英为丈夫参军哭闹过的事,联系到她以往的表现,感到是个严重问题;但她已经转变了态度,说明她还是能改过的。他安慰仲亭说:“人免不了犯错误。俊英是有些地方不大好,我们要她联系到这次的事情做检查。你放心上前线吧,我们会帮助她进步”孙俊英坐在一旁,看着吃饭的江仲亭,想找出他是否揭了自己的答案。可是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仲亭瞪她一眼,说:“我看你还是把支委让给别人当吧,自己去要求。”
“好吧。”她顺从地答道,“我什么也不够格,干部、党员也让出去好啦。”
“照你那德行就该这样”仲亭生气地说,“可是你要有出息,不是为当干部,是为革命多出力。党员这称呼比自己的生命还贵重,你自知不够,该加劲补上才对”孙俊英心灰意懒地答道:“好吧,再干”
江水山大步迈进来。孙俊英忙亲热地起身招呼:“大兄弟,快坐下吃饭吧”
江水山脸上流露着喜悦的光彩,兴奋地对她说:“我刚吃过饭。嫂子,你思想通啦好,这就好应该”孙俊英自愧得脸烧,苦笑了一下。
水山又激动地说:“我来告诉你,妇救会长明天准备欢送参军的。嘿报名的人有五六十,过任务好几倍。到底是咱们老解放区叫反动派看看吧,天下的穷人有的是,不把他们连根拔,就不叫革命啦”
孙俊英垂着眼皮答道:“我的身子不大好,叫青妇队长去办吧。”
“对啦,我还没告诉你们”水山眉飞色舞,扬了一下右臂,“青妇队长,嘿,春玲这才称得起共产党员她到底把咱村有名的顽固堡垒攻破啦老东山的家门口,也要挂军属光荣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