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花凌洋依照曾诚报出的房间号码一路找上去,敲门。 开门看见的是两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相飞的伤更惨重一些,地上还有沾着血迹的卫生纸。
花凌洋知道曾诚是跆拳道黑带,在学校里就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相飞是运动健将,肌肉能量也很大。她没有想到所谓的谈谈就是打一顿:“这就是你们俩解决问题的方法吗”
曾诚点头:“是的,这就是男人解决问题最开始要做的事情,以暴力解决一切。”
相飞跟着说:“恩,因为我理亏,所以没怎么还手,要不也不至于被打得这么惨。洋洋,你这朋友出手可够狠的。”
“可是问题解决了吗”花凌洋说。
“解决了,相飞,你先出去一下,我要和洋洋单独谈。”曾诚说。
“我不同意你们俩单独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不象话了。”相飞说“我就站在门口,洋洋,他要是非礼你,你就大声喊,我就冲进来了。”
其他俩人都没搭理他,他还不甘心地一边带上门一边说:“洋洋,我就在外面等着你。”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忽然沉寂起来了。花凌洋和曾诚相视无语。半晌,曾诚才笑着说:“洋洋,你比以前漂亮了。”花凌洋以为自己早已经忘记,忘记所有关于曾诚的种种,她以为自己是个健忘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只向前看,把所有的风花雪月都留在身后。可是她错了,再次见到曾诚,心底仍然有一种很复杂的情绪,在这个溽暑的夜晚里无限怅惘地想起。她看着曾诚,无语。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时那么冲动的打电话给他,不过也是有病乱求医,她没有想过,曾诚真的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赶过来。这样的感情,除了念旧,应该还有爱的吧。
曾诚又说:“我本来想赶过来,趁着你们毕业手续还没有办好,带你回广东的。在那里给你安排个清闲的工作,应该不是问题的。我不会像相飞那样,不给你名分就和你在一起,我也没办法娶你,但是有我在你身边,照顾你。你哭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会有个依靠”
花凌洋说:“不用了,我没有想过那么多的。”
曾诚摸摸花凌洋的脑袋:“我知道的,而且我知道,即使让你走,你也会舍不得走。”
花凌洋低下头去,她知道,所有的舍不得、离不开,并不是真的离不开,只是因为在潜意识里不想离开。她对相飞,在心底是有爱的。人说,花1分钟去爱上一个人,然后花一辈子去忘记,不无道理。可是她说不出口,她为自己舍不得离开感到惭愧。
曾诚说:“洋洋,不要为你的爱而感到惭愧和难过。如果一个人能够对自己的爱收放自如,那他就不再是人,是神了。你没有错,爱一个人怎么会是错了呢换上别的女孩子,也一定会犯你这样的错误的,也许会比你陷得更深,爱得更猛烈呢”
花凌洋这才抬起头来,曾诚很懂她。他知道怎样引导她,打开她的心结:“谢谢你,曾诚。你没有因为我是第三者而看不起我。”
曾诚笑了,那一刻花凌洋觉得自己沐浴在月光之下,很舒服:“其实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在我们这一生中,会遇见无数的人,你并不知道哪个人会是你最终停驻的地方。所以,停错了,可以原谅。但是,如果你知道你停错了,不能将错就错,放弃寻找。也许下一个还不如这个好,但至少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每次曾诚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花凌洋都是似懂非懂的,但这次她似乎明白了点儿:“可是,相飞在没有结束一段婚姻之前,就开始了另一段感情,这是不道德的。”、
曾诚说:“你还没有听我把话说完。我们没有说相飞这个人,我们说的只是一种人生态度。洋洋,我的观点是与别人不同的。我不愿意用道德和责任束缚住你,那是男人,或者已婚男人应该考虑的事情。你现在不需要想那么多,你只需要问问自己的内心:你到底爱不爱他”
花凌洋脱口而出:“爱”
“我听相飞说过他目前家里的状况,”曾诚说“像他这样的情况,在我们广东也很多。那些在外面做生意的人,对家里的老婆没什么感情的,只要老婆不离婚,他们就不会提离婚的事,但是不耽误在外面找情人,他们会对情人很好,也会给情人买车买房,甚至还在外面有了孩子。这种状况,自明清时候就有。那时候人称为两头齐大。在外面做生意的人,会在做生意的本地寻上一个家世清白,有点文化的小家碧玉做小妾,买了房子安了家。老家的妻和在外地的妾是见不上面的,所以也不用分大老婆、小老婆。这就是传说中的两头齐大。”
花凌洋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她所见到的都是原配和小三儿撕扯得死去活来的,原配争的是男人的爱情,小三儿争的是名分。男人是贪心的,有一个还想再有一个,却都罩不住。只要有了第三者的家,一向都是鸡飞狗跳的,没想到还真有和平共处的。她笑笑说:“呵呵,还真有这回事儿,要你这么说,相飞是打算把我当成他在武汉的妾了”
曾诚反问她:“在爱情和名分之间,你会选择什么”
花凌洋想了好一会儿,抉择了好久,才说:“爱情和名分我都要。”
“如果难以两全呢或者说,这个男人只能给你爱情,或者只能给你名分,你怎么办”
花凌洋说:“那我就不要这个男人了,再换一个。”
第三十二章:你有能力幸福
“呵呵,对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曾诚笑了“洋洋还是很聪明的么,不象有些花痴女人,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最缺的就是聪明女人。”
“那你还问我,爱不爱相飞干什么”花凌洋小声地反驳着:“要是换一个男人那么容易,就是收放自如,就不是爱情,咱们又回到原点了。”
“傻丫头,我刚才给你讲的是做女人的底线。就是说,实在这个男人得不到了,你可以换一个男人重新开始。人生可不是百米短跑,它是个漫长的马拉松过程。不用那么急于知道结果是什么,要攒足了力气,把好的东西都留给以后。”
“这有是什么意思”花凌洋的脑子又转不过弯了。
“我的意思是,当你知道做女人的底线,就不会在害怕付出,也没必要那么在意得到。不要去管那些所谓的原则,原则不过是用来束缚那些没有自我的人。洋洋,你要告诉你自己,你有能力,有资格得到爱情,得到最完美的东西,只要你有耐心。“
“你喊了半天口号,需要我慢慢消化。你的意思是说,让我离开相飞是吗”花凌洋不解地问。
“并不完全是这样,我是想告诉你,要有自己的主见,要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要有强大的内心,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幸福”曾诚总结道。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花凌洋说。
“这个,还得由你自己决定。我和相飞聊过,他的确是个好男人,也不能说没有责任感,他只需要一个推力。但推动事情发展的人,不应该是你。”
一头雾水的花凌洋说:“还是跟我说点实际的吧。”
曾诚说:“首先,你必须明白,你已经不能住在相飞那里了,你必须有自己的房子,有独立的经济基础,才有独立的人格。对了,洋洋,如果让你现在买个小户型,首付够不够的不够的话我先替你付。”
曾诚知道花凌洋跟着王院长做助理那两三年,会有一些积蓄,才会这样问。花凌洋飞快地想了一下自己存折上的数字,答道:“买个小标间,付首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我已经跟相飞谈好,在他没有离婚前,他不会像昨天和今天这样缠着你了。你自己搬出去住,要有你自己的生活。”
花凌洋点头。
“其次,你可以交异性朋友,可以尝试和别的男孩子接触。不要以为跟定一个男人就从一而终了,只有多接触男人,才能知道自己最适合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这个,我也和相飞谈好了,他不会以你是他女朋友为理由阻止你和别人交往,但希望你有分寸。多观察,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你爱的并不是他。也许他离婚了,你们在一起。总之不要草木皆兵,不要那么紧张地和道德挂钩。我相信,而且永远相信,洋洋是个好女孩儿。”
“会吗“
“怎么不会呢人的一辈子是个螺旋式的过程,谁知道以后会遇见谁,又有怎样的生活呢所以,尽量放松心态,来,洋洋,你看着我。”曾诚拉着花凌洋的手说:“你要相信你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
刚说到这,就听到相飞咚咚地敲门:“你们在里面已经说了很久了,曾诚,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了,还想怎样”
“我明天就要回广东了,那边的生意很忙,洋洋,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记得在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
看相飞在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曾诚弯下身去,轻轻地在花凌洋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直起身来去开门曾诚倚在门边,看着相飞,很客气地说:“拜托你了,不要伤害她。否则我们还有架要打。,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相飞也笑笑说:“放心,我会的。”
那是两个男人的约定,花凌洋一直到最后,也不知道两个人到底约定了什么。每次问曾诚或者是相飞,他们都笑而不答。
和曾诚道了别,相飞兴高采烈地拉着花凌洋下楼,把车开到她身边,很体贴地打开车门,花凌洋才抬脚进去。就当相飞打算把车驶向自己家时,花凌洋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地说了一句:“送我去墨佳那里去吧。”
“不要去墨佳那里,好不好我答应你,绝对不纠缠你,你再回家住一夜吧。”
“不”花凌洋坚定地说:“你既然已经和曾诚谈好了,就不要再纠缠了吧,没有意义的。这事情我得仔细想想该怎么办。”
“那好吧。”相飞迟疑了一下,调转车头向墨佳的家开去。
这个时候,墨佳还没有回家,花凌洋掏出鲍思语在的时候拿到的钥匙打开门,却发现有人在墨佳那里。听到开门声,那人从房间里走出来,花凌洋定睛一看,是安雅。
几个月没见安雅,她看起来圆润了很多。安雅见开门的是花凌洋:“你怎么来了呀”
花凌洋说:“来看看墨佳,好几天没见了,顺便把钥匙还给她,前几天我一朋友在这里借住来着”
“哦,我是回来拿点儿东西,一会儿就走了。”安雅说。平时两个人见面话也不多的,可这次安雅见到花凌洋却没有要走开的意思。花凌洋也不好就钻进墨佳的房间里去,只好停下来,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看看安雅到底想要说什么。
“他对你好吗”花凌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