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有太后老佛爷的兰心慧解,将陛下的口味品了来,董皇后心里想着,狂跳的心脏又慢慢正常了。只要捋顺了陛下的毛,董皇后指捏兰花,将一绺吹乱的额发挑到耳后,斜斜瞥了一眼太子,浅浅一笑。
祁连日将她那一脸的意味深长尽收眼底,还来不及做出感想,众星拱卫下的父皇突然乱没形象的大呼小叫,“小日,小月,小星,快来快来,都坐我身边来,要开始了开始了……”
九天里的一声惊雷咣当一下砸到眼么前,董皇后那一脸意味深长的得意还来不及沉到皮相下,就被轰成了龟裂的墙皮渣。祁连日制敌机先,一左一右把月和星的手腕攥紧,于是祁连月只好僵硬着身体努力从同样僵硬的脑髓里榨出回应来。莫名其妙攀上了高枝的八喜动作极快,一左两右的将三位殿下安置在若修然身畔,马上束手退回了报国身边,若修然身后。
幸好外交辞令在祁连月的反应力已经成了根深蒂固的一部分,譬如打个呵欠吹口气那么的流畅自然,于是三兄弟的落座除了星有点直挺挺,其他人倒也算流畅自如。若修然吃不来也不吃这一套,他只要知道儿子坐在自己个儿的身边就心满意足心花怒放了,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牢了水榭,两手也不消停,一边一个,将月和星习惯性垂在身侧的手臂抓个结实,爪下使力连手带人的拉到身侧,“你们三个看仔细啊,一会可要看好哪个好,哪个顺眼……”若修然已经兴奋的语无伦次了。
两兄弟对上一眼,异口异声——
“呃——”
“好的,父——皇——”
祁连日字字咬音的郑重其事,让祁连月一下子忘记了被讨厌的父皇握牢了手臂的事实。但随即传来的锐痛,让他一下子醒神。
董皇后策划的,别出心裁的宫女选秀戏之第一幕,才艺展示,开始了!
卷四 误甄佳境 075
好戏开锣,若修然全神贯注盯“T台”,祁连月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手臂,咝咝抽气忍疼的档,还得咬牙切齿的提醒自己克制将那只爪子掀掉的冲动——很简单,如果抓在哥哥祁连日手臂上的那只爪子是青筋暴起的,那么没道理他会忍不住。
鼓乐声疾风骤雨的连成片的时候,若修然的手指已经捏到关节发白指肚泛酸了,千呼万唤的美人们终于一字排开的在水榭上亮相了。
若修然的精气神立刻高度紧张到一个新的台阶。
啊啊啊啊,这个长发飘飘的腰好细,个子够高……若修然狠狠握一下右手,小月站他身边一定很般配——啊啊啊啊啊
呀呀呀呀,那个水袖足有五丈长啊十五米啊,胳膊好有肉啊,好强壮,配小日会不会太彪悍了?
咦咦咦咦,这个这个板脸板面的好严肃,星小子那么跳豆会不会闷出毛病……
哦哦哦哦,那个那个笑得好甜啊,解语花啊好气质啊,和小日秉烛夜谈研究奏章也不会枯燥啊无聊啊,三尺七寸的剑花挽得风雨不透还可以兼任贴身保镖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嗷嗷嗷嗷,一举三四五六七得啊……太划算了,一定要定下来重点培养!
若修然脸上笑开一朵花,握拳再握拳,祁连月面罩黑气咬牙苦忍,抽气再抽气
哇呀呀哇……若修然两手一起攥,太魁梧了,太强壮了,太鬼畜……了,这个,这个一定是文武兼修,瞧那胸肌,瞧那……咦?若修然上下三路的瞄,瞄来瞄去,这个胸肌……很发达,可是可是,为什么臀肌也这么发达?!好大个**哦哦哦!!!
若修然把从开场就粘到水阁对面去的眼珠子扯回来,洗干净抛光打蜡再装回去,对焦对焦……胸肌……胸肌……胸——肌——啊?!啊啊啊!!!
喉……喉结呢?
呀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
若修然蓦地跳起身,涨得通红的脸上一派恼羞,刚刚上过蜡的眼睛又黑又亮还反光,璀璨夺目的不得了,你你你你……你找的什么啊都是你?
董皇后眼看着皇帝陛下两眼泛绿,嘴角含春,满心投其所好邀圣宠的得意来不及撤下,就被若修然壶嘴了,挑美人挑得好好的兴奋的兴致好的飞天遁地的皇帝怎么眨眼就又翻脸了?
偌大个晴朗的天被若修然统统甩到了身后,山雨欲来的阴霾架势,“你找的这是真伪哥还是假伪娘啊?你你你你……”
董皇后被问得一呆,她对伪啊还是尾啊还是伟啊压根就有听没有懂,就更别提给自己辩解了,何况皇帝陛下已经气得鼻孔冒烟眼喷火了,这种时候她哪还敢多嘴?兼之壶嘴就在鼻子底下,动一动碰到盛怒的陛下那都是大不敬啊大不敬……
被糊弄的感觉很不好,尤其让若修然窝火的是自己前半场居然还没看出来,居然还兴奋的不能自已的跟着瞎起哄了半晌,居然还将他们……不对,是她们……跟自己那么出色的儿子摆在一起YY了那么久……嗷,这感觉就象把两个精致绝伦的食盒摆在一起把玩良久,结果想吃的时候一打开发现其中一个里面装的是排泄物……
嗷……若修然转头就走,满心的自责让他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连报国也没有招呼,只想快快回去蟠龙殿自己的地方蹲墙角反省去。
卷四 误甄佳境 076
那天若修然转身就走,干脆利落的背影堪称华丽,别说报国被闪的怔了一下,就是祁连日自己,也被噎住了。等到一切事情处理完全,祁连日才回转蟠龙殿。
结果一进殿门,祁连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他那个父皇,那个在风动阁里莫名其妙大发雷霆,让董皇后一干人等瑟瑟发抖,提心吊胆的担心项上人头随时不保的父皇陛下,正蹲在墙角面朝旮旯的写写画画,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可怜了报国,在他身后直挺挺的绷着,一脑门的官司,一脸的悲愤……
“哥,你笑什么呢?”刚刚从早朝下来的祁连月在门外就打发掉了随从,自己抱着满手的奏章晃进来,背身一脚把门关的震天响。
祁连日随手指着他手里的东西,“笑今天又有几个老家伙投诚……”
“得了啊,”祁连月把奏章砸在书案上,抓了兄长的手指郑重其事的放下,“这些家伙表忠心表得都快给你黄袍加身了,我今天坐在上面看,他们那眼神都泛绿,那群狼会让你笑成那样?”
“哦?我笑成什么样?”
“有点……嗯嗯嗯……”他嗯了半天,想找个文雅点的词,到底还是没想出来,只好看着祁连日的眼色续道,“冒傻气的……”说完,赶紧住嘴,确定自家大哥没有生气的迹象,立刻又欢实起来,“哥,你和我说,今天星儿都没在,你说,是不是你心仪的哪家姑娘的老子送上降表……”
“去,你小子也不学好,我笑就只能是想姑娘么,倒是你,老子上了啊,好的不学,学他那个粗鄙干什么?太子殿下——”祁连日佯怒,末了自己先绷不住笑出来。
“太子,太子……太子就不能说老子吗”祁连月抱怨连连,眼珠一转,忽然笑开了,兜头套脸的扒自己身上外袍,“既然太子不能说老子,那我先给你黄袍加身——”
弟弟发了疯,祁连日只好含笑看着,一言不发的由着他闹。这一阵子过去与自己不对盘的朝臣都争先恐后的调转阵营,过去一些掣肘的事,如今都不成问题,难得一个早朝下来小月还能维持个好心情。对着祁连月,就像对着镜子看自己,完完全全,一丝一毫的变异都没有,他现在笑得也很开心,很真的感觉,那,自己,刚刚,也是那样子的笑吗?
可是那个时候……祁连日抿起唇,他明明在想着父皇!
从懂事起就恨着的人,凶狠,暴虐,跋扈,荒滛,疏贤臣,近小人,喜谗言……奢侈糜烂不顾百姓死活,一个昏君身上该有的不该有的毛病他一样不缺,杀死自己的结发妻连眼都不眨,甚至还当成是功绩炫耀不止,可是,为什么想着他的时候就会从心底往外的——想笑?
把奏章粗粗扫了一遍,歌功颂德的放在一旁,民生的,边关的,各部协调供给赈灾军需的分门别类的摆起来,祁连日挑其中简单一些的,不需要处理盘根错节的人事关系的推给祁连月去看,自己拿起另一摊,一字一句的看起来,随手还要做个朱批或者在簿子上记个小记。
要户部拨款赈灾的,那奏折上绝对是字字血,声声泪;说边关战事艰苦的,莫不是众口一词的骂军需供应的;至于互相攻矸的,更是言辞犀利,言之凿凿,从祖上贬官挑剔到膝下不肖,总之就是看上梁不正,推下梁不直;说子孙不贤,喻为老不尊!在这些堆砌得如花似玉的文字里找到找出柴火杆那么细微的真相,就是与这些老狐狸们的直接交手,启智长识,而且立威。月常常会被这些关系与这些修饰搞得头大,星就干脆了,压根不看也不猜,遇到这类的文章直接推给他作数。只有他,乐在其中,也享受其中。
然而今天,祁连日却发现自己看不下去了,月搬个凳子就坐在他的对面,咬着笔杆歪着头看奏折的样子很孩子气,和那一天从蟠龙殿的墙角拉起来的父皇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说月做出这样幼稚的表情是因为自己在这,他信任,也依赖自己,那么……那么父皇呢?
屋子里只有自己,还有侍卫报国,他是信谁,还是赖着谁?
“哥,你怎么了?”
祁连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站起来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握得紧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五指,“没事。”
那一脸的紧绷极严肃,祁连月“哦”了一声,不再打探,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但祁连日的心里却开了锅了,越想越不对劲。
“月,去叫人把报国侍卫传过来。”
祁连月诧异的抬头,“这个,单独叫过来吗?有点难吧……报国这阵子和父皇形影不离……”
“住嘴,祁连月,父皇堂堂一国之君,和一个侍卫形影不离,这话能听吗?”
嗄?祁连月一呆,兄长少见的疾言厉色把他吓到了,卡巴了两下眼睛才反应过来,登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可父皇不爱男风……过去有人送进宫一个娈童,比女子还柔媚的脸蛋,还妩媚的身段,都被他丢出去了,还贬了那个错拍了马腿的自以为是的家伙啊!
“叫连七留心,找个机会把人给我弄过来,越快越好,别惊动父皇!”
看着兄长泛霜的脸,听着透寒的音,祁连月很没种的咽了口唾液,点了点头。
………………
对了,连城的留评改版了,现在留评比以前简单了,也基本上不会再出吃评的糗事了,所以请筒子们热情地,轻快点——拍吧!
另78437525,儿皇后宫扩招啊扩招!
卷四 误甄佳境 077
饱汉子不知饿汉饥!祁连日把命令下得疾风骤雨,祁连月把旨意转达的雷厉风行,可落到权利链的绳头上,连七愣是日夜盯防盯了三天才找到机会“锁拿人犯”。
其实一国之君有个男宠不算什么事,祁连日开解自己,如果有了这个男宠能让父皇转了性子从此爱美人不爱江山,那更是一件好事,天大的好事!想想父皇自从醒来以后,虽然三不五时的过来上书房晃荡一趟,却实实在在的没有在政事,政见上拆过一句嘴,倒是在生活上时不时摆出一副慈爱长者的模样,嘘寒问暖,洗手做饭……呃……虽然不了了之了,可毕竟动手了……那么一顿!如果这些改变,都是因为报国在他身边的话,那……其实是值得庆幸并且拍手的事,不是吗?
可是……理智分析的种种好处,在套上那双宛如新生婴孩的纯净,湿漉的眸子的时候,那种小动物一样怯怯的,闪闪的眸子里,信任的,依赖的倒映出另一个男人的面孔的时候,祁连日全部的理智都被炸飞了!
那是一双和自己多么相似的眸子,祁连日恨恨的想着,咬着牙任由它在脑海中里载沉载扬,渐次清晰,那么像,丹凤眼,微微上吊的眼梢,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一条线,细细长长的,所以……所以他怎么可以?在你用高官厚禄,民脂民膏与苛政历法寻驯养了一群认主的刁狐的胃口之后;在我,日复一日的与那些成了精的老狐狸劳心斗力,泣血纠缠,恩威并施,却只为了收回本该属于百姓的权利和我的权威的时候,将我与生俱来的眸底的纯粹逐分逐寸的藏到连弟弟们都再也难以摸到的地方,在我的眸子与你过去的阴森,锐利,狠毒,冷漠,绝情……越来越相似的时候,祁连日用一只手指,顺着镜子里眼尾的轮廓慢慢划过来,又划过去,你——怎么可以摇身一变就回归纯正人之初?
“殿下,人带来了。”连七敲了门,等了一会没人应,径自推开门进来。他从六岁上起,就跟在祁连日左右,一主一仆之间有旁人难以想象的默契。
祁连日抬起头,“怎么样?”
很没头没脑的一句,但连七显然领会得精髓,眼角眉梢一丝异动也没有,“有点诧异,但……没有惶恐!”
祁连日微微挑了下眉梢,扫了一眼房门,报国,现在应该是跪在门外的吧?
“带进来。”
连七束首领命,不大功夫,门板开了又合,软底靴落在地毯上的噗噗声轻微,然而从容。
“见过太子殿下!”声音平顺,不卑不亢。
但祁连日的龙鳞依然被炸到一片,单手横胸,分明是武将甲胄在身时的简礼,而现在,报国一身轻便,可分分明明就是宫中侍卫的日常执勤装束!
“大胆,见了本殿下居然不跪!”
有那么一瞬间,祁连日觉得自己看到了,但太快了,就那么一晃,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只是烛光被风吹得晃动得厉害,于是报国的脸色也变得或明或暗的朦胧,朦胧的拧眉或者是……朦胧的展眉?
“回殿下,陛下有旨,除非天地祖父母,除非诞祭感节庆,舍此以外,报国不得向任何人随意双膝落地……”报国很无奈,在硬着头皮复述这条任性的陛下下达的任性的圣旨的时候。其实他实在是很想阳奉阴违一下的,但性格中与生俱来的耿直没法妥协,即使知道这样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祁连日被噎的一梗,心里因为那一错神的闪念而纠结的一点朦胧东西再次被撞飞于无形,这太过份了,这算什么?把一个男宠和皇储放在一个平台上?平起平坐?还明目张胆?还亲口谕旨有依有据!
忍……这不是风闻奏事就可以莫须有定罪的事,这见不得光的东西背后还扯着一国之君这么个大头呢!
祁连日咬牙再咬牙,深呼吸,1,2,3……嗯,不够,再来一次!
“报国,”祁连日控制好情绪,忽略他那个现在不知道真迷还是假疯的父皇下达的白痴君令,“你是辅国侯的嫡子吧。”
这是个陈诉,虽然那个尾词听上去很亲切,报国脑袋里嗡的一下,不自觉的挺直腰背,背负双手,“殿下,报国并非长子,没有资格世袭爵位,本朝规矩,长子为尊,嫡子之名,报国承担不起!”脊梁骨寒沁沁的,在太子殿下看不到的位置,报国扯了一下背襟,然而还是不够,冷汗一波一波的。
卷四 误甄佳境 078
祁连日把那个小动作尽收眼底,却装作没看到,从几案上抽出一本折子,扬手丢过去,风声呼啸,报国心里有事,也不知道该不该接,稍一犹豫,已经扎在身上,顺着落地。
“报效今儿上了折子,和我说他治家无方,让你混进宫,还在宫中混成了父皇手下的红人,他向我请罪,也顺便希望能将你贬回家中令行管教……”祁连日娓娓述说,好像在谈论天气的一样的平静,一边却不动声色的看着报国的脸色一层一层的白下去,只觉得刚刚梗在胸口的闷气一点一点的都随着不咸不淡的话散发出去。
虽说这种事情不捉J在床就没有证据,可真捉到了,丢的也是皇家的脸面,连七花了三天才找到报国把人带过来,祁连日最初也不是不生闷气的,只是在当初一时的悸动平复以后,倒给了他从长计议的时间。而现在,祁连日很满意自己的处心积虑,看,报国已经撑不住了,下一步,该去找父皇出头了吧?会用什么理由?会以什么身份?祁连日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两手一摊,“报国,你看这事,该怎么办啊?”
其实,能怎么办呢?报国悲愤的想着。在家里,报效是长,而他报国是幼,即使他只大了自己半个月,但那也是大。母亲明知道他是侧室想尽办法早产下来的不足月儿,可是因为父亲的袒护,也已经是既成事实了。所以辅国侯的世袭爵位,报国从没想过去争取。不过到底是正宫夫人的孩子,娘家的势力还是很有一些的,所以报国就这么辗转的进宫做个侍卫,不算为官,虽说是明目张胆的钻了本朝世袭侯府长子以外不得为官的空子,但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只要没人去揪着不放。毕竟宫里当值的侍卫中,像他这样的正房出身的尴尬次子不是就他一个。可就这样,报效还是不放过他,费尽心机将他摆布进当时病重的陛下立身的蟠龙殿,打得什么主意报国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母亲当初为了将他弄出那个家已经是费尽心思了,为了不想增加母亲的担心,报国也就忍了,毕竟陛下活得一天,自己也就苟延一天,可没想到,报效竟然还是不死心啊……
报国苦笑,“那就请殿下秉公决断吧!”不管怎么说,陛下醒来这些日子,虽然阴阳怪气了点,莫名其妙了点,到底,也是对他不错,拿他当个人看的,所以就这么离开吧,反正母亲已经过世了,孑然一身的回了那个家,死活,听天由命吧。
呃?就这么简单的认了?祁连日一阵错愕,虽然他目的就是这个,可是……这报国,也太好打发了吧,你……就不去问问父皇舍不舍得你离开?他很想冲口问出这么一句来,不过到底还有点理智。“那好,我这就派人送你连夜出宫。”报效的折子是他授意从吏部转上来的,为的就是闹个满城风雨不给父皇留下一点退路,如今报国极干脆利索的自己就将这路掘了,祁连日自己都觉得有点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