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啊~~~~~~
阿离坐在床上,发出一天之中的第一百零八声感叹。
他已经扭伤两天了,伤势渐渐好转,脚踝上的红肿也已消退,已经能下床走路了。
但东云翔瑞就是担心得不得了,说什么都要让他在床上呆着。阿离天生好动,让他乖乖在床上坐了一天,已经快要了他的小命了。如果再让他那么坐一天的话,他宁愿选择抽刀自刎,都不愿活受这个罪。
喂……阿离闲着实在无聊,既然身子不能动,就只能嘴动,朝守着他的止水喊道,止水大哥,你就放我出去走走吧。犯人都要放风的呀,何况我还是个病人?像这样把我闷在屋里,就算本来没病,也被闷出病了……
不行。止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阿离的要求。
此时,止水正坐在房间正中心的圆桌旁,专心致志地擦拭他的小飞镖。身上还是罩着那件黑色的斗篷,密不透风的,但却能看见他细长的手指灵活地在飞镖上上下移动,既优雅又迅速。
阿离看着看着,不由又是一阵叹服。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让他把斗篷脱下来一次。
突然,阿离灵光一闪,随即嘴角牵扯出一抹坏坏的笑容,计上心来,朝止水道:止水大哥,你不准我出门,我闲着也无聊,不如我们来做个游戏,打发时间怎么样?
游戏?止水微微抬头,朝阿离的方向望来,问道,什么游戏?
嘻嘻,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止水听都没听过。
嗯。阿离点点头,立起两根手指,告诉止水这是剪刀;再捏一个拳头,告诉止水这是石头;最后打开手掌,告诉止水这是布。
止水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阿离继续解释道:剪刀赢布,布赢石头,石头赢剪刀。如果谁输了——就要脱一件衣服!
脱衣服?
嗯。我吃亏一点,你的斗篷也让你算一件衣服,怎么样,玩不玩?阿离兴致勃勃。
谁知止水根本不搭理他了,又低头开始擦飞镖了。
止水大哥……阿离苦苦哀求。
女孩子怎么能玩这个?
怎么能在男人面前玩脱衣服的游戏?
我不是女的……阿离一着急,忍不住就把实话讲了出来。
谁知话音一落,就感到从止水所在位置,传来一股异常的低气压,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阿离本想挽回,但谁知止水却突然站了起来,走到阿离身边,问道:你不是女的?
我……我……阿离一咬牙,决定拼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玩那个游戏啊,脱光了就知道我是男是女了!
如果你是女人的话,就太不知廉耻了。说完这句话,止水扭头就走,但刚走两步,又回头补充一句,即使是男人,也不知廉耻!
你……阿离气得牙痒痒,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骂过不知廉耻。这时又看见止水要走,一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只反s性地向前一扑,双手紧紧拽住了止水的斗篷。
谁知只听嘶——的一声锐响,止水的斗篷竟被阿离扯出一条大大的口子!
死死拽着手中的斗篷,阿离一咬牙,给自己打气道:一不做二不休,我豁出去了!反正你都说我不知廉耻了,我就不知廉耻给你看——脱你衣服!
事情只发生在一瞬间,阿离双手一扬,止水的斗篷已飞到半空!
止水没想到阿离会来这招,见斗篷被揭开,下意识地一转头,却正好迎上阿离的眼睛。
不、不会吧……
目睹止水隐藏在斗篷之下的脸后,阿离惊讶得目瞪口呆。
有没有搞错呀你,居然是双重保险?!……
阿离彻底受打击了,因为斗篷下止水的脸上,居然还罩着一块银色的面罩!
即使被扯去斗篷,也还是只露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下巴。
正在阿离气得抽搐之时,止水清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隐隐还带着一点戏弄的意味,不是双重保险,而是多重保险哦……
边说着,止水自己揭开了那张面罩!
阿离一惊,立即睁大眼睛,本以为这次终于可以一睹庐山真面目,但结果——他看到的却是另一张面罩!
你变态呀你,居然带那么多?阿离拍了拍额头,觉得自己就快昏厥过去了,好了好了,我认输,我发誓,再也不偷看你的长相了,也绝对不会打你面罩的主意……
——从来没见过这种人!真有这么不敢见人么?!
阿离气鼓鼓地坐回床上,赌气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只听门外响起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用多想,阿离就已经猜到,一定是东云翔瑞回来了。
今天一大早,东云翔瑞兴致勃勃地跑来给阿离换绷带,阿离告诉他,自己在屋子里闷得发慌。东云翔瑞听了,就自告奋勇地说要给阿离一个惊喜,然后就匆匆出去了,直到现在才回来。
少主。
见东云翔瑞回来了,止水立即给他点头行礼。
东云翔瑞只是略一点头,整副心思都在阿离身上。一推门,就朝床边奔去。
而阿离呢,对东云翔瑞即将带给他的惊喜,多少还是有点期待的。眼中闪动着明亮的光芒,瞅着东云翔瑞的手。
——不、不会吧?居然是那种东西!
阿离的眉毛非常不自然地跳了跳,原来东云翔瑞告诉他的惊喜,就是几本书?!
排了好长的队,终于把全套都买回来了,现在很流行的哟。东云翔瑞兴高采烈,把那五六本崭新的书本塞到阿离怀里说,你不是说呆在屋子里很闷很无聊吗?那就看百~万\小!说,解闷吧?
呜呜……可是我看到书就犯困啊……
阿离只想哭,撇撇嘴,意思意思翻了翻书页,但没看到几个字,就已经睡眼蒙胧。
这到底是什么呀?
阿离一边嘟哝,一边翻到封面一看,只见宫中见闻录五个大字,端端正正地排列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是作者无名氏。
阿离心想,连名字都不留,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书了。
信手把书一翻,竟看见跳出佑天两个字来。
——佑天,佑天,总觉有些熟呀。
急忙问东云翔瑞道:现在是什么朝代?
东云翔瑞道:天佑三年。
天佑……佑天?……
阿离沉思了一下,突然对这书有了些兴趣,随便翻开一页稍微仔细地读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的全是一些宫中趣事。不过就是人名地名稍稍替换了一下,比如说,天佑变成了佑天,荣义郡主变成了芙蓉郡主,纪承渊变成了纪成源。
见认识的几个人都跑到书里去了,阿离的兴趣越来越浓,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什么新帝继位三年,没有纳过一名嫔妃,写书人推测是不是新帝不喜女色。看到这里,阿离哈哈大笑,说那根本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想近都近不了——被荣义郡主管得太严了。
又看到说什么新帝经常躲在文宣阁内数日,和纪成源两人单独相处,闭门不出,关系暧昧。阿离看后也不禁大笑出声,说那不过是莫朝遥躲荣义郡主的小花招罢了,怎么会被写成这样?如果让纪承渊看到,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恐怕会和莫朝遥绝交吧?
难怪东云翔瑞说这书流行,原来什么地方的人都一样,就喜欢看上流社会的花边新闻呀?
第章
见认识的几个人都跑到书里去了,阿离的兴趣越来越浓,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只见上面写什么新帝继位三年,没有纳过一名嫔妃,写书人推测是不是新帝不喜女色。看到这里,阿离哈哈大笑,说那根本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想近都近不了——被荣义郡主管得太严了。
又看到说什么新帝经常躲在文宣阁内数日,和纪成源两人单独相处,闭门不出,关系暧昧。阿离看后也不禁大笑出声,说那不过是莫朝遥躲荣义郡主的小花招罢了,怎么会被写成这样?如果让纪承渊看到,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恐怕会和莫朝遥绝交吧?
难怪东云翔瑞说这书流行,原来什么地方的人都一样,就喜欢看上流社会的花边新闻呀?
有趣吧?其实东云翔瑞也不知道书里究竟写了些什么,不过看阿离笑得那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书,我都能写了!阿离的肚子已经快笑痛了,而且保证写得比他还好看,贴近事实。
这到底是什么书呀?东云翔瑞也来了兴趣,信手一翻,竟看到男宠两个字跳了出来,惊呼道,男宠?怎么能写这个?
咦?什么?我看看,我看看……
边说着,阿离就把头凑了过去,只见书上写着佑天三年初夏,新帝纳宠之事终于败露,惊动芙蓉郡主。芙蓉郡主闯到佑天帝寝宫的时候,男宠还在睡梦之中,被芙蓉郡主一个耳光打醒。但男宠恃宠而骄,差点跟芙蓉郡主动起手来,而佑天帝却不动声色,在一旁静观其变。
——咦?
阿离愣了愣,怎么觉得这书上写的事情,有些似曾相似呀?仔细一想,突然醒悟过来!
——这、这、这!写的明明就是自己嘛!
那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出书了?看来真不能小看潜伏在宫中的狗仔队们,他们传播小道消息的速度实在快得难以想像。
阿离正想着,突然瞥见一段文字,竟是描写那小男宠的外貌。看得阿离一阵恶寒,什么眼形似桃花,长睫毛,翘眼梢。眼神似醉非醉,朦胧而又奇妙,回眸一笑百媚生,直叫人心神荡漾。樱桃口,勾魂腰,皮肤白嫩水灵,吹弹可破……
看得阿离全身都生出j皮疙瘩,表情僵硬。不过这些都还好,最让阿离受不了的是,书中赫然写着年龄不过十一二岁。
看到这里时,阿离已经气得摔书了,怒道:什么十一二岁,我都已经十七了!可恶,究竟是谁写的!就算他很有想像力,但把我写成这样,我照样告他诽谤!
阿离已经气得摔书了,但东云翔瑞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小声喊了一声:阿离?……
还没来得及细问,只见阿离已经噌的一下,已从床上跳了下来!
阿离,小心!东云翔瑞生怕他会摔倒,急忙上前去扶住。
我要去找那个写书的!阿离拽着东云翔瑞的衣服,气冲冲地吼着。
本来扭伤还没有痊愈,但是愤怒却赐予阿离痊愈的力量。扭伤什么的,全都顾不上了,现在的阿离,一心只想去找那写书的人算账,砸了他的书铺!
第章
阿离执意要揪出写书人,东云翔瑞怎么劝都劝不住,无奈之下,只得扶着阿离去了卖书的地方,花了好多两银子,总算打听到写书人住的地方。
不一会儿,阿离、东云翔瑞、止水三人根据书铺老板提供的线索,穿过弯弯曲曲好多条巷子,总算来到那个传说中的地方——飞香舍。
刚听到飞香舍这个名字时,阿离还以为是个鲜花盛开,非常漂亮的地方。谁知不过是一间破破烂烂的茅草屋。并且远离尘嚣,四下一片荒芜。院子里野花没有几朵,倒是杂草,长了不少。写有飞香舍这三个字的牌子,挂在篾条编成的外门上,风吹日晒的,也褪了颜色。
——这种地方,真能住人么?
阿离皱了皱眉,心想住鬼还差不多。
突然,阿离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冷哼一声,挽起衣袖,把栅栏一踢,冲进院子,朝屋里喊去:谁住在里面,给我滚出来,我有话要问!
阿离,阿离,你不要冲动!
东云翔瑞急忙跑过去,把正想撞门直冲进屋的阿离抱住。
放开我,放开我!
正在阿离挣扎之时,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什么人?不要在此处喧哗……
什么!你居然还嫌我吵!
阿离被他一句话气得火冒三丈,挣脱东云翔瑞,一脚踢到那早已朽了一半木板门。随即只听哐的一声巨响,整扇门板都塌了下去!
一进屋,阿离就发现屋里坐了个人。那人坐在y影之中,衣衫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头发胡须都很浓密,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到脸。这哪像一个靠笔墨吃饭的人,根本就是一个叫花子。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他外形的时候!
想到这里,阿离径自朝那个人冲去,嚷道:你你你,我要问你,你那个什么什么见闻录是怎么写出来的?!看你的样子,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吧,宫中的事情,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呵呵……那叫花子竟苦笑几声,答道,因为我修炼千里眼顺风耳,神功盖世,本领高强。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哼,少骗人了!阿离才不信,如果你真有那么大的本事,怎么会如此落魄!
阿离这句话好像正戳到那人的痛处,只见那人捂头大叫一声,惨笑道:是啊,我自小熟读各门秘籍,本以为神功通天,可以出人头地。谁知道老天不长眼,让我知道一个可怕的秘密。害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四处被人追杀,逃无可逃,终于隐姓埋名,躲在这里靠卖文糊口……可惜我全身本领,竟无处施展……
他喋喋不休说了半天,神情动作都很疯癫,想必神经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阿离皱皱眉,听得不怎么明白,只隐隐觉得此人实在自恋得可以,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神功盖世的?于是起了个坏心,打击他道:哼,如果你真有本事,何必害怕那些追杀你的人?
小兄弟,你涉世不深,不知道江湖险恶。在下忠告你一句话:如果不想死,就快点离开这里。那些追杀我的人,已经抵达十里之外的风波亭,正向这里赶来!
哼,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这么一句话就想把我哄走?
但是除了阿离,剩下的东云翔瑞和止水两个人,好像有些半信半疑,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止水便走出屋去。只见他把一只匕首状的东西往土里一c,耳朵贴在上面,凝神细听。东云翔瑞也跟着走了出去,注视着止水的一举一动。
突然,止水脸色大变,起身禀告东云翔瑞道:十里之外,的确有马蹄声响起,而且数量不少,大概有五十骑。并且马队正以极快的速度,朝这个方向赶来!那老头说的是真的!
——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东云翔瑞愣了愣,转头回望屋里。
光线昏暗的房间中,阿离一点也不明白现在的处境,还在一个劲儿地跟那叫花子较劲,说如果他再敢在里写皇帝养男宠的事情,他就把这个飞香舍拆了当柴烧。
阿离。东云翔瑞走过去,拽了拽阿离的袖子,压低声音道,我们走。
走什么走!怕他了不成?阿离甩开东云翔瑞的手,指着叫花子的鼻子,继续吵道,别以为我是开玩笑的!如果你……如果你……咦咦?东云翔瑞,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阿离话未说完,整个人都被东云翔瑞抗在肩上,硬抱出去。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阿离双脚乱蹬,拳打脚踢,但还是挣脱不了,眼看就要被抗出屋了,阿离一着急,指着那叫花子的鼻子嚷道:这次我先放过你!如果你不听话,我随时都会再来!你给我记住……记住了!……
不一会儿,阿离的嚷嚷声,已经听不见了。
屋里,那叫花子模样的人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
第章
哼,你刚才抱我出来干什么?我正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人呢。
虽然已经离开飞香舍很远了,但阿离还是没有放过东云翔瑞,一路上都在抱怨他硬把自己抱走的事情。
东云翔瑞不说什么,倒是一旁的止水有点看不下去了,冷笑一声,回了一句:你教训他?你有那个本事教训他的话……太阳都能从西边升起来……
嗯?阿离愣了愣,听你话里的意思,难道……你认识他?
止水道:目观千里、耳听八方,是只有修炼过《九重经》的人,才能达到的境界。而那本经书早已从江湖上消失,很多人花了大力气寻找,但都一无所获。大概二十多年前,有江湖传闻说,有一人得到经书,并且修炼成功。
那他真能目观千里、耳听八方?阿离不信。
止水也没有立即回答,像是也有些不敢确信,只模模糊糊地答道:江湖虽然传言不可尽信,但依然有不少人坚信,《九重经》能让人达到千里眼顺风耳的境界。
但刚刚那个人……怎么看也不像武林高手呀?
阿离觉得自己只用一根手指,就能把他推倒。
止水摇头道:你不要小看刚才那人。他吐纳有致、呼吸均匀,看得出是内力极为深厚之人,应该是名藏而不露的高手……而且,听他刚才所讲,倒让我又想起一些事情……
什么?阿离急忙追问,他就喜欢听故事。
他说他从小熟读各门神功秘籍,但后来家破人亡……
那又怎么了?
他的这番经历,倒很像当年传闻中那名修炼过《九重经》的人,前朝御前侍卫都统——聂元贞。
聂元贞?!
止水点点头,续道:聂元贞从小熟读各门神功秘籍,被誉为神童,入朝为官以后,也很受赏识,升迁很快。但就在二十多年前,聂家突遭横祸,聂家上下近百条人命,全都死在一夜之间,后来清理尸体的时候,发现唯独少了聂元贞一具。随着聂家破亡,《九重经》的下落再次成谜。如果刚才那个人,真如他自己所说,拥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功力,那么他极有可能就是当年的——聂元贞。
听完以后,阿离惊呼:真是看不出来!
——果然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刚才竟然和那么一名传奇人物近距离接触!
阿离越想越后悔,人家英雄末路,不得不靠出卖八卦为生,浑身本领无处施展,真是太可怜了……自己居然还不体谅,出言讽刺?!……
我要去向他道歉!
说罢,阿离丢下东云翔瑞和止水,调头朝回跑去。
但刚跑出两步,就被东云翔瑞给拽了回来。
阿离姑娘,你就不要去添乱了吧……刚才你也听聂前辈说了,不想死的话就快点离开,正有不少人马朝这边过来……恐怕,都是为了二十多年前的恩怨吧?……
没人知道二十多年前聂家灭门的真相,也没人知道聂家二十多年前,究竟招惹了什么人。但却可以想像,那一定是个很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