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
“黑岛,我好庆幸那个时候救了你。”
芦花敏锐的察觉到拥抱着的身体僵了僵,她刚想抬头就被黑岛不留情的压下。
“芦花,我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嗯……?”
“我们第一次见面,我昏倒的时候……你没有想过丢下我自己走吗?”
“当然没有!”不假思索的回答。
芦花蹭蹭他的胸膛,不由想着这就是我的人啊,我的黑岛啊。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底的甜蜜几乎要满溢出来。
黑岛沉默了一会,低沉魅惑的嗓音轻轻诱惑着芦花。
“那你愿意做我的宠物么。”
这下芦花听清了,吃惊之下猛的抬头以致撞在黑岛下颌处,芦花的铁蛋头到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可怜黑岛捂着下巴显得十分痛苦。
“黑岛,黑岛……”罪魁祸首眼泪汪汪的看着黑岛非常内疚。
“痛死了……你急什么。”黑岛哭笑不得的揉着下巴。
“那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只是为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猫咪。”黑岛留下一个狡黠的微笑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黑岛系衬衫的扣子,芦花才想起来自己如今更是一片狼狈,连忙捡起地上的裤子外套穿上。
不知不觉中那条咖啡色的尾巴已经不见了,看来只有情动时分才会露出来,不知是只有自己如此还是所有兽人都是如此,总之还好只是一根尾巴而已,芦花决定不去管它。
“黑岛,螭已经把敌国部队打出合众国了,估计再过不久就会把视线放在你们身上来了,想好怎么应对了吗?”
芦花不去说和全世界的兽人敌对是多么可怕,她自恃算个有头脑的女人,她不想去阻挠自己心爱的人想做的事业,也不想在心爱的人身后哭哭啼啼,她想成为那个人的助力,她会把自己变为心爱的人的力量,所以尽管黑岛从来没询问过她兽人阵营的变化,但她总是主动的和他探讨交流。
她相信不会让黑岛后悔选择了她。
“当然,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黑岛系好衬衣,重新坐回床上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
“保养的真漂亮。”黑岛握住芦花柔顺光泽的秀发由衷赞叹。
芦花嘿嘿干笑两声,这头发她穿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要说保养也是上一位主人做的事。
“……这么长的头发,执行任务的时候不会妨碍到你么?”
“不会。”芦花摇摇头。“我出行的时候都会扎成马尾。”只有来见你的时候才会散着。后面那句芦花悄悄没说。
“芦花啊,”黑岛吻着芦花的脸颊,似是犹豫又似是在害怕。“你愿意为了我……”
话没说完芦花就坚定的接上了。
“我愿意。”
本来芦花摇摆不定的心如今因为黑岛的存在而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想,徘徊在这个世间也许只是为了寻找一个容纳她的存在而已,如今她找到了愿意收留她的臂弯,她也愿意奉上一切,为他生,为他亡。
我愿意为你背叛世界。
第13章 无路可退
回去本部后硫鹖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从去食堂直到去指挥部,再到回属于自己的小屋,硫鹖都一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跟着芦花来来回回。
“你到底想说什么!”芦花怒了。
身后跟着一个大尾巴虫的滋味不好受,特别是这个大尾巴虫还用一种欲语还休的神情看着你。
“如花。”硫鹖的表情非常正经。
“说。”芦花压下想要一脚给他踹去的冲动。
“你欲求不满吗?”
芦花转身就走。
“草!死猫你什么态度!”硫鹖追在身后。
“谁叫你问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又是谁叫你去繁殖营的!你明知现在繁殖营多危险!”身后的声音立马带着不明情绪提高了。
“你说什么?”芦花捕捉到重点,停下来。
“我问你为什么去繁殖营!”
也许硫鹖自己都没发现,他黝黑清澈的瞳孔里此刻却有隐隐怒火在燃烧。
“谁告诉你我去繁殖营了?”芦花冷静下来反问。
“你身上那么大一股子人类发情的味还想瞒着?!”硫鹖越说越气,仿佛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样子。
芦花反应过来,大概是黑岛之前的味道还没消散,但是她自然不会告诉硫鹖这是谁的味道,让他认为是繁殖营就繁殖营吧。
谁还没去过繁殖营呢?
但是硫鹖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芦花。“你说话!”
“我去不去是我的事,和你无关!”芦花不耐烦的推开他,硫鹖阴沉着脸一把抓住她说:
“你什么意思?不关我事?”
“那你说,难道你没去繁殖营吗?你有什么立场要求我?!”
说出来了,那句一直在心里萦绕的话。
芦花说出口后就后悔了,果不其然硫鹖静默了。
“够了,放开我。”芦花不想再呆下去,挣脱开硫鹖的束缚向前走去。
“……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像人类。”
身后突然传来一句。
芦花一怔,先是立马回想自己哪里露馅了,然后反应过来不可能有人会看出,自己这个兽人身躯是实实在在的,任谁也想不到里面早已偷天换日藏了个人类的灵魂。
“你什么意思。”芦花盯着他。
“我认识你的十三年间,你身上从来没有过雄兽或人类的味道。我一猜测难道你没有需求?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居然在洁身自好——多可笑,作为兽人的你居然在学着人类洁身自好!”
“你一直在观察我?”芦花警惕的后退一步。
显然芦花的动作刺痛了硫鹖,他焦躁的拽住芦花手腕,力度之大,仿佛要把手腕握碎一般。
“芦花——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忘了我们在A区作伴的日子了吗?那个时候你是一个小小的侦察兵,你因为和我熟悉所以被拜托常常来我房间传话,你说后勤有只兔子——”
芦花在他的禁锢中奋力挣扎,甚至用了全身力气对面前这个高大身躯又踢又打。
一脚狠狠踢在硫鹖膝盖,芦花趁他吃痛松手的一瞬间逃了出去。
“滚!”芦花喘着粗气恶狠狠的说。
不远处那个吃痛弯腰的身影渐渐站直,面部表情隐藏在一片阴影中,只听见他充满阴翳的声音低沉传来。
“你爱上了谁?”
“繁殖营里的哪个人类?”
芦花刚想反驳就听见一声冰冷的斥责。
“两个队长在这里做什么?晚上要对雪山进行夜袭,速去准备。”
芦花听到这个声音就感到背脊一阵发凉。
“是!”芦花挺直背脊,大声回答。
螭看了芦花一眼,又对黑着一张脸的硫鹖说:“硫鹖队长,来首席室一趟。”
两人离开后,芦花看了眼天色,夕阳还未下山,还有时间,她立刻马不停蹄的向雪山赶去。
她必须要去给黑岛通风报信。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分外的快,芦花徒步赶到雪山的时候刚过七点,天就已经黑的像染墨了一般。
如果抓紧时间,就能在十点之前赶回本部而不至于引人起疑。
芦花爬上接近山巅洞口时发现黑岛竟然正站在那里。
“黑岛!没时间细说了!快去准备,他们准备夜袭——!”芦花扯着嗓子喊道。
山崖之上的黑岛将目光移向她,缓缓笑道。
“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黑岛身后就出现一群身负铠甲的人类,有的举着机关枪,有的扛着迫击炮,但不约而同都是将目标对准她。
“怎么回事……?”芦花愣住了。
“好了,你已经没用了。”声音从身后传来,是芦花心底最害怕的声音。她怔怔的转身,黑压压的一片兽人正用仇视的眼光瞪着她,队伍末端的是,嘴角含笑目光淡漠的螭,以及,硫鹖。
站在末端的硫鹖神情渐渐由不敢置信变为阴沉。
“有劳你带路了,C组的叛徒队长。”螭那张万年淡漠的脸浮现讥笑的神情。螭刚说完,底下就响起一片众兽愤恨呐喊之声:“叛徒!”
“人类的走狗!”
“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她!”
芦花怔怔的回头看黑岛。
黑岛做了个摊手无可奈何的动作,脸上再无爱意。“芦花,你太蠢了。”
“……你一直在骗我?”芦花颤抖着问。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我是真正爱上了你?一个丑陋的兽人?我们的仇人?”
“你一直都在骗我——?!”芦花反应过来,那些一直被她忽略的细节终于在此刻串联到一起。“从最开始我们重逢的时候,你就没想认我!是看我认出你了,才将计就计承认,所以我和你的事那些人类才会装作没看见,因为他们最开始就知道你在算计我,只有我——只有我还蒙在鼓里!你从一开始就想好了算计我?!”
“是你太傻了,芦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有哪怕一次,说过我爱你吗?”黑岛站在山崖看着芦花的表情居高临下而怜悯。
“……”
没有,一次都没有。
每次都是他用意义相同的我也是,你说呢,糊弄过去,她居然没有发现!
“你居然从一开始就骗我!!”芦花的呐喊从尾音开始变为尖叫。
“你居然骗我!”
“芦花,我给过你机会,你还记得我问你——当初可有一瞬想过抛弃我吗。”黑岛面无表情。“可是你骗了我。”
芦花跌坐在雪地里。
“你以为当时我昏倒了?”
“错,我还有知觉。我知道你立刻抛下我走了,也许你有过挣扎,不过那不重要,你选择了抛下我。在那样的环境中抛下我你应该知道结果,但是你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
“十三年后我给你机会忏悔,你却又骗了我。”
“真是好一对怨侣呀。”螭拍着手掌的冷言冷语传来。“但是是不是该谈谈我们的正事了?”
“你就是首领?”黑岛挑眉不屑的低头眺望过去。
“没听过我的名字是否有些孤陋寡闻?我允许你称呼我为螭,你的大名就不必报了,我已经知道了。”说完还戏谑的看了眼芦花。
“一个畜生而已,还配使用名字?”黑岛针锋相对,火药味更浓。
“以后你会后悔这么说的。”螭不怒反笑。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黑岛也是淡笑连连,在风雪顶端穿着黑色披风的他此刻更是显得魅人心魂,但是这一切再传不到芦花眼中。
第14章 决裂
“你不会以为在个畜生身上装置窃听器就万无一失了吧?”
“开口闭口都是畜生,我倒是心胸开阔,但你的老相好会记恨你的。”螭唯恐天下不乱。
“够了。”沉默许久的硫鹖黑着脸开口。“首席,不要说这个了。”
“你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芦花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月色照在雪地的反光把她照的一张脸毫无血色,苍白异常。“什么时候开始?”
“第一次见面。”螭的脸上毫无一点反思,漠不在意的说。“最开始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没想到后来听到那么有趣的事。”
“……你也知道?从一开始?”她抬头望向黑岛,与她心底最后的希望相反,黑岛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所以说……从一开始,我才是被算计的那个猎物……?”芦花站在空阔雪地里,单薄的仿佛随时要倒下一般。
枉她费尽心思……一直以为自己隐瞒其中两头奔波,为自己的一点小成就沾沾自喜时,毫不自知自己这时已陷入两张巨大交织的网,成为一场对弈的牺牲品。
牺牲品。
所以当她在雪山第一次重逢黑岛回去后,螭会用失望的眼光看她,那个时候她就成了两台戏剧上的丑角。
但是螭装作不知,放任她在雪山香格里拉自由来回,曾经的首席雄狮来演讲时,他也是明知黑岛会去刺杀还故意将他引去雪山,一切只为篡权!
甚至在之后黑岛根据地暴露,她再无理由往来两地,他居然给了她临时代表的身份,现在清醒想想这是多么蹩脚的演出,如果不是螭在背后操控,这个职务怎会这么巧偏落给她?!
但是她太傻,一切只当巧合便心安理得的享受握在手心的幸福。曾经黑岛带她走进地狱,如今这个男人又将她推入地狱。
原来时局早已翻盘,只有她一人不知。
狂风刮起,寂静的山间只有呼啸的风声。
芦花深呼一口气,抽出绑在大腿的短刀,左手一把抓住自己长及腰间的黑亮长发,手起刀落没有一丝犹豫。
“黑岛,我在此发誓,有生之年我们不共戴天。”
黑色的发丝在风雪中醒目的飞舞。
黑岛面无表情的盯着芦花,风雪几乎都要吹进两人冰凉的身躯,沉默的时刻仿佛时间都停止了,黑岛却笑了。
在白色风雪中,他披着黑色披风站在崖尖,狂风吹乱他黑色的发丝,他望着芦花所在的位置低头一笑。
“好,我们有生之年不共戴天。”
“你们让我看了一部不错的戏,但是也差不多该谢幕了。”螭说话了。“来人,去把芦花押回去。”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别搞错了,这里是——人类的地盘!”黑岛一声令下,身后的人类立刻气逾霄汉的喊了起来。
“人类的地盘——!!”
“你们这群肮脏的畜生——!”
在黑岛的示意下,一个人类拉扯着芦花,把她推搡到远处的空地上。
“杀。”螭冷笑一声,作出了最后的指令。
血肉之战开始了。
战争情况几乎是一面倒。
兽人们完全是用肉体抵抗人类的真枪实弹。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