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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部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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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先前眼睛不也乱看,这会子才正眼瞧刘妃娘娘,一瞥之下真是惊若天人,刘妃娘娘与王妃有七八分相似,但王妃气质出尘若仙,而刘妃娘娘却是王官更为精致,气质高贵清华,雍容端庄,威严天成,令人不敢视。

看来,刘娘娘与王妃怕是嫡亲姐妹呢。

刘娘娘也在打量着锦娘,早就听说庭儿娶的是孙相家的庶孙女,刘娘娘心里便不是很喜,但想着庭儿的身子,也就不说什么,如今细看锦娘,五官还算请秀,在一众的美人堆里却是逊色不少,但神清大方从容,不见半点庶女身上常见的怯懦畏缩,尤其那双眼睛灵动有神,就是看自己时,也不见露出半分自卑惧怕之色,这倒让刘娘娘微挑了眉,她于宫中经营数十载,早就练就一双慑人的威眼,一般的小宫女见到她,只敢望第一眼后便会吓得不敢再看,而锦娘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能有如此沉着胆心,不得不说,妹妹的眼光还不错。

娶媳娶贤,看来,此女子不会是个任人欺凌的主,比起自家王妃妹妹来,怕还要胜了一筹呢。

“是叫锦娘吧,来,走近些我瞧瞧。”刘妃娘娘难得地微笑道。

锦娘听了便看了王妃一眼,见王妃眼睛亮亮的,对她点着头,便缓步走了上去,低眉顺眼地立在刘妃娘娘跟前。

“模样倒还不错呢,只是太瘦了些,婉清,你得好好帮她调养调养,看看明年会得个好讯出来不。”刘妃娘娘拉了锦娘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

王妃听了便道:“才进府也没多少日子,又总帮我c劳着,这孩子心事又重,自然是没养好了,好在庭儿倒是疼她,有了好的,全紧着她呢。”说着,眼里便含着一丝骄傲,刘妃娘娘听得一怔,转了头问王妃:“她才多大,你就让她掌家了?”

这话声音其实也不大,但却让一边的太子妃和上官枚听了去,上官枚明知刘妃娘娘是误解了王妃的意思,这会子却脸色暗沉,嘴唇微嘟,一副受了委屈却不能吭声的样子。

太子妃一见便皱了眉,c了嘴进来道:“王婶可是春秋正盛,怎么就想着要交权给儿媳呢,她们可还年轻着呢。”

王妃听得一怔,笑着对太子妃道:“太子妃误会了,臣妇只是说她在帮衬着臣妇,并非要让她们持家。”

太子妃听了便看了上官枚一眼,唇角就勾了一抹讥笑,“哦,原来如此,怕是我那妹子平日里太过调皮,正经事没学几个,连持家也不会呢。”

太子妃这话可就在为上官枚不平了,上官枚是简亲王府世子妃,按说王妃要找人帮着理家也得以上官枚为先,不该找锦娘的,这话就是刘妃娘娘听了,也觉得不好反驳,只得拿眼去嗔王妃,什么事不好说,要说这事,正好太子妃也在呢,还不得闹给别人看去?

王妃听了这话就是一怔,这话说得,怕是不解释倒成了自己对庶媳不公了,便轻笑道:“太子妃,原是锦娘发现臣妇院里小厨房有问题,所以,臣妇便让她整理规制了下,她列出的条陈心思巧妙,既省事又省心,还能让下面的奴才们不得不忠心办差,让臣妇每日里省下不少事情,如今我天打算着在全府推用呢,明儿也给枚儿看看,保准能让她院里也清静不少。”

王妃这话跟本就不理太子妃那一茬,听着像在解释,其实还是在套锦娘,不过,倒也说明白了自己并非对两个媳妇不公,只是锦娘对她更为上心,又更加聪慧一些,做长辈的,自然是喜欢既孝顺又肯出力的媳妇了,一番话没有斥责上官枚半句,却让在坐的都听出简亲王府两个儿媳的好赖来。

刘妃娘娘听了这话才赞赏地看了眼王妃,总算是比以前长劲多了,又瞥了眼锦娘,见她脸上不喜不悲,一副小心聆听,真心受教的样子,便点了点头,故意很感兴趣地接了王妃的话道:

“哦,妹子,你倒说说看,她都用了什么法子,你说得那么好,怕是故意夸自家媳妇的吧,在坐的可是个个儿都是能干又精明的主,可不能让你一句话给唬弄了去。”

太子妃听了王妃的话原也不服气,正好接了口道:“可不是么,娘娘,不如咱们让王婶好生说道说道,也让咱们都学学弟妹的本事。”

那边裕亲王妃原在跟另一边的贵妇们说着话,听到这边的声音也过来凑热闹,正好走到上官枚身边,弹了下上官枚的脑门子道:“我可是听说,你堂堂一个世子妃,比起你弟妹来差了不止一点两点呢,定是你平日里太过贪玩偷懒了,不然,又怎么会连你母妃屋里的事都不清楚呢?”

锦娘听这话就觉得刺耳,裕亲王妃听着是在斥责上官枚,其实也是在告诉在坐众人,锦娘是个显能耍技之人,一个进府不到月余的儿媳,竟然管起自家婆婆屋里的事来了,这既不合规矩,又胆大妄为,这屋里京城的亲贵可是来了一大半,大家都是做婆婆和儿媳之人,一听这话便都默了,都拿眼睛看锦娘和王妃,人家心里在想,这简亲王妃要么就太昏溃,要么就太老实,而这新进和儿媳野心怕是蛮大,前面还档着堂堂的世子妃呢,她就呈能地去管起婆婆屋里的事来,到底是个庶出的规矩就是不如正经的嫡女来得正。

锦娘一时被众人围观,看过来的眼神各种各样都有,她例是坦荡得很,王妃不开口,她是决不会抢在头里去分辨的,反正这些人她也不认识几个,王妃和刘妃娘娘一看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一会子定会给她找回场子来的。

果然,王妃听了裕亲王妃的话就沉了脸下来,冷冷地对裕亲王妃道:“原就是我故意要考验我那媳妇的,她也是被我得没法子了,才帮着我规整规整呢,只是没想到,她看着平凡普通,却是内慧得很,不是我说你,清菊,你以后想找个如此贤明的儿媳来,怕还真难呢,我家锦娘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孩子。”

说着骄傲地自袖袋里拿出锦娘先前写给她的条陈,递给刘女峨娘看,眼睛冷冷地巡扫了整个屋里一遍。

说起来,裕亲王虽然亲贵,但要比起简亲王来却是差了一色,因为裕亲王虽是皇上亲手足,却并非铁帽子王,到世子继位后,爵位就要由亲王削为郡王,再以后次弟削爵,所以,屋里大多数人还是很在意简亲王妃的。

王妃这话说得有些嚣张,一屋子的人虽然不再用异样的眼光盯着锦娘看,但也有些不屑,毕竟一个庶出的姑娘,在娘家受到的教育比之嫡出可差了不只一点两点,简亲王妃如此大话,看一会子如何收场,在坐的可没一个是吃素的。

裕亲王妃脸色也不太好看,僵着笑着:“哦,是吗?那倒真要看看,你这媳妇有多贤良能干了。”

一转头,又对一屋子的太太乃乃说道:“今儿大家可是有福了,一会子可都要来观摩观摩婉清这小儿媳的本事了。”

大家一听,全都讥笑着咐和,刘妃娘娘手里拿着锦娘写的条陈,首朱便被那一手簪花小楷给吸引住了,也不看内容便道:“这字倒是不错,隽永飘逸,字体秀美,不失洒脱,嗯……”接着又看内容,却是半晌也没说了话来。

一屋的人眼巴巴地瞅着刘妃娘娘,只希望她嘴里能说出个不好来,但刘妃娘娘看完了,只是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锦娘,良久才道:“这条陈本宫要拿回去进献给皇后娘娘,估计照这法子管理后宫,皇后娘娘也和婉清一样,能省不少心呢,锦娘,得给你记一功哦。”

锦娘听了忙低头恭谨地说着谦虚的话儿,太子妃看着就不乐意,刘妃娘娘是王妃的姐姐,说话自然是向着王妃的,那孙锦娘比起枚儿来差多了,瞧那模样也不过算得上是清秀,举止也不够大气,哪里如自家妹子,长得国色天香不说,性子又讨喜……

一抬眼,伸了手向刘妃娘娘讨:“娘娘,不带您这样的,好东西可不能藏着掖着,给咱们大伙儿都学学吧。”

刘妃娘娘听了笑着将那条陈给了太子妃,太子妃接过手去,看那手字果然漂亮,也就没再多说,再细看内容,越看脸色越惊,看完后,便对锦娘道:“你一会再写一张来吧,本宫也想拿张回去,你这写得太细,我一时半伙也记不住。”

屋里一众人听了这话,便知道刘妃娘娘所言不假,一时也好奇起来,各个都是在家的主母,每日里一应的锁事,府里头的丫环下人间的攻讦倾扎,没得让她们都劳心劳力,真有那好法子治了,谁不愿省些心啊。

裕亲王府第一个就拿了去自己看了起来,一旁的上官枚很是不服气,自己也歪了头凑在一边看着,如此这般,大家看了个遍,倒真没个人能说出个不字来。

当下再无人会小看锦娘,不过,也不就是个治有的小法子,不能算就是如何如何的将别人都比下去,自然也还有那不服气的乃乃们,见不得锦娘一人出尽风头,

第一个不服的便是上官枚,她是早就听说锦娘会诗词,但对画不精通,这点她倒不用非了她去,显得自己小气,但却从未见她弹琴跳舞过,便道:“今儿可是老太妃的寿辰呢,咱们小辈儿自然是要给老人家凑兴的,难得大家都到得这么齐,不如一人出一个节目,给大家伙看着乐呵乐呵吧。”

此言一出,众女齐皆附合,王妃倒是不担心这个,第一次见锦娘时,便听她说会琴棋,只是嫁时门后,一直没看她摆弄过那些东西,不过锦娘向来是个谨慎的,她不会的,一定不会装懂,因此下也并不介意,任小辈们闹腾着。

刘太妃年岁大了,自然喜欢热闹,更喜欢看小丫头们聚一起玩乐,忙指使着裕亲王妃好生备琴,好在花厅大得很,地上又是铺了丝绒毯子的,这些乃乃们想歌便歌,想跳便跳,琴也抬了两张出来。

第一次要表现的自然是上官枚,她从容地出来,优雅地坐于瑶琴前,一曲《凤临》弹得婉转悠扬,无论是从指法技巧还是乐律音准,全都无可挑剔,琴音未落,便引来那边男客们也过来聆听欣赏,自然是掌声雷动,赞不绝口的。

见来了各家的少爷世子,屋里的一众乃乃小姐们便如打了j血般更加兴奋,平日里都是大家闺秀,锁在深宅里也难得出一次门子,更是难得一见除丈夫父兄以外的男子,这会子一下来了那么些俊俏男子,自然私心里都想在男子心里留个好形儿。

一时间,你方唱罢我登场,以歌为器,以舞为兵,以琴为战,整个场面撕杀激烈,也热闹非凡,锦娘一直含笑静静地立在王妃身边,别人唱得好,她自是鼓掌庆贺,人家弹得动听她也跟着赞美几声,一副不急不燥,也不卑不亢的模样,倒让刘妃娘娘看了更是欢喜。

庭儿被人所害,身子变残,这一直是刘妃娘娘的心病,当年皇上提出要废了庭儿世子之位时,刘妃娘娘没少在皇上跟前唠叨闲话,耐何皇家体面摆在那,她也没有法子,妹妹又是个脑子木的,以后没个好儿子傍着,日手怕也不太好过,这会子见锦娘大方沉稳,秀外慧中,自然是欣慰得很。

在刘妃娘娘看来,会持家掌局,比之琴棋书画那些技艺有用得多,不过,今儿京里的贵族到得也多,若锦娘能在这场比试里真能出类拔苹,她自然更是面上有光。

只是……原也听说过孙相家里一些事情的,那嫡母张氏最是跋扈,听说对庶女打压虐待得厉害,所以,孙大将军才会向皇上提出升了锦娘之母为平妻,也不知道锦娘有机会学琴么?

一众的世子妃,少乃乃,大姑娘们都表演完了,锦娘还笃定地站在一旁,一点也没有下场的意思,王妃就急了,刚要去提醒锦娘,那边一直静默着的二太太倒是先说了:

“侄媳,到你了,快快下场表演吧,人家可都看着你呢。”

锦娘一抬眸,便看到上官枚挑衅的眼光,虽然一众的女子们都表演过了,但大家全都公认还是简亲王世子妃的琴技最是高超。

她在治家上输了锦娘一程,总要在别的方面找回场子来,这会子见锦娘仍没动静,便道:“弟妹今儿可像个闷葫芦,不似平日里的活泼,不会被刘妃娘娘夸得找不着北了吧。”

锦娘淡然一笑,从容地走了出来,对刘妃娘娘和一众的长辈们行了一礼道:“锦娘技拙,怕众位长辈姐妹们笑话,不过,既是姐妹们都来给老太太凑趣,锦娘自是不能落下了,只是一会子锦娘弹得不好,请大家千万不要笑话锦娘才是。”

说着!缓缓走到瑶琴前,手指轻抚琴弦,大家都屏了气息去,却见她半点音符也没弹出,不由便都掩了嘴笑,上官枚眼里便露出一丝得意来。

锦娘不过是觉得这方古琴妙得很,虽说比不得著名的焦尾琴,但古色古香,音色也圆润清凌,不由多看了两眼,没想到就引得别人异样的眼光,她也不慌,指尖轻扬,红唇微张,琤琮的琴声响起的同时,锦娘清越的歌喉也伴着琴声起扬。

“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歌声婉转,琴声悠扬,最是那曲子,如歌似泣,悲切缠绵,竟似在讲述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时,整个厅里人声静默,人们都被带入歌声中,听得如痴如醉,锦娘音歇了半晌,才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想不到,世嫂琴技如此高超,歌声也有如天簌,真让青煜大开眼界啊。”旁人还未说话,冷青煜潇洒地走入堂中,对锦娘深深一揖道。

锦娘浅笑着回了一礼,道:“世子廖赞了。”便从容地回到了王妃身边。

冷青煜先前是被这里热闹的琴声吸引过来的,不过是少年心性过来凑个热闹,进门第一眼还真没见着锦娘,屋里莺莺燕燕太多,漂亮娇美得让他看花了眼,锦娘太过普通,他哪里注意得到,只在最后,别人都表演完了时,他才看到王妃身边的锦娘。

上回在城东铺子里他可是吃过她的亏的,老早就相中的人才被她抢了个先,后来又被她设计陪了三老爷那老混球一个下午,心里正是郁闷着呢,如今再一看到锦娘,就巴不得她能出了丑就好,没想到……那一曲琴歌让他听得迷失了心魂,音落之时,才被掌声惊醒,带着欣赏的目光,他便第一个过来道贺。

见锦娘不过匆匆看了他一眼,便又离开了,冷青煜心里又有些不豫,正好自己娘亲裕亲王妃就坐在简亲王妃身边,他促狭地笑笑,走了过去,也不说行礼,歪扒着自己娘亲的肩膀,斜眼看着锦娘道:“呀,娘亲,你若给儿子找媳妇,就找世嫂这样的女子吧,儿子心中实是欢喜得紧。”

第八十六章

这话太过无礼大胆,锦娘听了不由心火直冒,瞟眼看冷青煜,却见他眼里一簇促狭的笑意,不由立即醒悟,这厮是故意让她难堪的。

才那一曲琴歌已经惹得不少人生妒,若是再当着众人的面与这厮理论,怕是让人拿作把柄来攻讦自己,有王妃和刘妃娘娘在呢,不如装傻保持沉默,作个乖巧听话的媳妇就好,自会有人替自己出头。

冷青煜本是翩翩佳少年,身材修长笔挺,相貌俊秀飘逸,又是皇亲贵胄,更兼还未定亲,正是厅里不少太太夫人眼里最佳的女婿人选,更是不少姑娘小姐心里的如意郎君,他此言一出,顿时如炸开的锅一般,原本就因锦娘的琴歌而嫉妒的女子们这会子是更加妒恨锦娘了。

最受不了的自然是裕亲王妃,她嗔了自家宝贝儿子一眼,骂道:“你又说什么混帐话来,侄媳可是你王婶心里的宝贝,由得你胡说八道的么?再说了,这厅里才貌双全的好女子多了去了,自有你喜欢的讨给你做老婆呢。”

言下之意,厅里随便挑一个也比锦娘好,儿子眼光也太差了些。

王妃听了便冷笑了起来,正要说话,刘妃娘娘倒是先说了,“菊清,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试问大锦朝里又有几个能有锦娘之才?且不说那治家之方如何的精妙,就方才那一曲琴歌,你我又何曾听见过,新鲜得很呢,怕是她自己所作吧,厅内女子,能弹能歌者不在少数,又有谁对如她一般,自词自曲自弹自唱?你想要找这样的好媳妇还真是难,怪不得小煜年纪不小了还没定亲,这孩子眼光不错呢。”

刘妃娘娘位份尊贵,在宫里也是四妃之首,又得皇上荣宠数十年不衰,自然也是个有手段的人物,此话说得裕亲王妃哑口无言,虽心有不甘,却也不好反驳,只好斜了眼去瞪冷青煜。

冷青煜很无辜地耸耸肩,正要说话,自那边厢走出一个女子来,身材阿娜,袅袅亭亭如柳随风,最是一双剪水双瞳,如烟雾蒙胧,含情脉脉地看着冷青煜,“青煜哥哥哥,好久不见!”声音如深谷黄莺,清婉动听。

冷青煜一见却像碰到了鬼一样,身子一闪,躲到了裕亲王妃身后。

那女子见了,美丽的大眼里立即升起一沉水雾,盈盈欲滴。

裕亲王妃一把将冷青煜扯了出来,高兴地对那女子道:“含烟啊,你青煜哥哥好久没见你,有些不好意思呢。”说着两指一错,在冷青煜腰上一拧。

冷青煜疼得嘶了一口气,只好绷着脸对那名含烟的女子说道:“是啊,是啊,好久不见。”一抬眼,便看到锦娘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正看好戏般地看着他,心里不由一火,走近含烟一步道:“含烟妹妹,你会刚才世嫂所弹之曲么?哥哥我可是听得如痴如醉啊。”

那含烟见他肯与自己说话,又亲近了稍许,心中乍喜,却立即被他这句话给浇了个透心凉,不由狠狠瞪了锦娘一眼,不屑地嘟了嘴说道:“她有什么好的,相貌平平,又是个庶出之女,还早已嫁作人妇,青煜哥哥,你不要被她一首歌曲给蒙骗了,听说孙家夫人最是讨厌她,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会弹如此好曲,谁知道是在哪里偷学了来招摇的。”

王妃自听了冷青煜之言时就很是不豫,如今再听含烟如此污蔑锦娘,便更是上火,对那含烟道:“平阳郡主,你怎么知道锦娘的曲子是偷学来的,可是你曾在何处听到过同样的曲子?”

含烟嘴一撇,不屑地说道:“如此艳词艳曲,本郡主哪里听过,没得污了本郡主的耳朵,想王婶那儿媳早已嫁作人妇,却作缠绵诽恻之词,不知她与何人离愁别绪,如此凄切难舍,莫非……原是有私情的么?”

王妃一听大怒,含烟这话太过尖锐,厅中女子方才歌舞之时,大多唱闺中小曲,自然都是描写小女儿情态之词,锦娘此词也并不为过,但含烟如此细究,便是事非,正要回击,刘妃娘娘将她一拉,站起身来对含烟道:“你自说锦娘的是艳词艳曲,你才唱一首《木兰花》中:有多情不似无情苦,只有相思无尽处。试问平阳,那你又是在与谁相思,你的词曲不艳么?”

平阳似乎有些畏惧刘妃娘娘,尤其当刘妃娘娘起身后,高她半个头,昂首视她时,她更是心虚害怕,此时,对刘妃娘娘的话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低头不语,只是拿眼斜睨着锦娘。

首祸者冷青煜却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见含烟老实不再说话,他又对裕亲王妃道:“娘,您以后可要小心着些给我找媳妇,没有世嫂那才情的,我可不要啊,不然,就是娶进门了,我也不喜欢。”说着,对锦娘挑了挑眉,那神情暖昧得很,看在一众大家闺秀眼里便似他与锦娘真有何瓜曷一般。

含烟见了怒气一下又冲了上来,拉着冷青煜的衣袖道:“青煜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你竟然与她……光天化日之下,她可是有夫之妇,你们……”

锦娘快就气炸,想着自己若再不吱声,这一群人怕是以为自己在默认,或是心虚,她强压怒火,冷静地对冷青煜说道:“谢世子抬爱,锦娘不胜感激,不过,锦娘很庆幸早已嫁作人妇,不然,若是遇上世子此等人物,锦娘岂不要一生尽毁?”

冷青煜听得眉头直跳,他没想到锦娘真会与他理论,依他平日经验,被人如此戏说过的女子不是羞得无地自容,便是愤怒得哭泣寻死,哪像锦娘,仍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话语中枪捧齐来,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那言外之意,竟然他便是一个混帐无赖,任谁嫁与他,都会自毁一生。

他原就是在花楼戏坊里游戏惯了的,如何与女子调笑自是信手拈来,但此处长辈贵亲们都在,他又不好过份浪言浪语,屋里的女子都在看着他,他俊脸微郝,却仍是笑意吟吟,手中折扇一甩,动作潇洒风流,踱着步子走到含烟面前,笑道:“含烟妹妹,世嫂说若是遇到我这等人,一辈子都会毁了,妹妹,哥哥有那么混么?”

含烟见他走近,心早扑扑直跳起来,听他如此一说,更是芳心雷动,羞郝着抬了头对他道:“她不过嫁了个……身体有漾之人,哪里比得上青煜哥哥你,青煜哥哥,一个不相干的人,咱们何必总是说她,含烟来时绣了两个香囊,送与哥哥吧。”说着自袖袋中拿出两个精美的荷包来,冷青煜见了便笑着接了,却只是拿在手上,随手甩着,那样子似乎随时都会将那香囊丢掉似的。

原想着含烟会又找锦娘闹几句的,结果这丫头只要看见他就两眼发绿,连妒嫉都省了,还是快些走开的是好,别一会子又缠上了不得脱身。

裕亲王妃也知道自己家儿子混帐惯了的,所以锦娘说那话时,她也不是很生气,如此也好,免得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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