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 11 部分(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具呈生员成飙,为斩继屠宗灭法凌儒事:姑都氏,赘夫成[王圭],无嗣,从幼继飙为子。复有继女一姐,与飙俱若亲生。上年将产分析,飙得其二,姐得其一;姐产归婿收用,飙产父仍执掌,分单可证。祸因游学秀州,倏生异议,冒养他人之子,希图罟产,不容归家。切思自幼继立,理应得产,他姓之儿,奚容吞噬?叩天亲审,泾渭立分,旧情可续。原产可归。上告。

许知府道:“那老子也可有状否?”成[王圭]道:“都飙原是小的内侄,当年寄食在家,盗去本银五百两,复将义男成华拐带,远遁无获,已蒙前任马爷,给赏广捕牌面。昨日已获成华,特送爷台,以求追究,不期正遇此贼,又被毒打。今有原牌并下情各一纸,伏乞爷爷重怜。”知府接牌看毕,又将呈词暗读道:

告状人成[王圭],为恳天追剿事:内侄都飙,盗财拐仆远遁,无获。已蒙前任马爷给牌广捕。今月日获仆成华,言称恶遁张煊家,势横难敌。叩天亲擒追剿,焚顶上告。

许知府看毕,问成[王圭]道:“他既是你侄儿,又经继立,你今无子,有产合应与他;即另继一子,再作次男也罢,如何反做贼情诬他?况他又是生员,岂是做贼的?”成[王圭]道:“呀!爷爷,从那里说起!妻虽无子,妾子今已五岁,那有从幼继立之说?”都飙道:“太宗师在上,生员游学出外,又不十年五载,就是妾生,那得便有五岁?若说生员不曾继立,这分单只问是谁写的?”知府看道:“成[王圭],这纸分单,历历可据,难道不是你写的?”成[王圭]道:“小的有甚么分单?这正是他希图抵搪之物。爷爷只将分单上主分亲友邻里拘来,便知真伪。”知府将分单一看,于上并无与事名姓。知府道:“是了,分单定有主分之人,岂有自主之理?

明系无耻假捏,那盗财一事,眼见得真了。”叫皂隶:“把成华拶起来。”都飙着力争辩,许知府一毫不理。众皂隶就把成华动手。成华叩头道:“爷爷,不须动得刑法,小人只是从直讲来。那年盗银一事,其实是大官人之谋,所盗六七百两,亦俱是大相公经手用度。小人不过倚草附木之流,焉敢生此歹意?其后追索不还,反把家主‘才丁’(才丁组合即“打”字)这虽是讨银的不是,小人也并不曾帮打半下。那日主翁动气,便要经官告理,惟恐大官走了,便着小人随他。谁知又落了他的机彀,把小人拐落秀州,复卖于傅乡宦为奴,不期又被原主所获。只求爷爷原情。”知府道:“既盗许多银子,寄窀在那一家?”成华道:“爷爷,若要大官人将半分三厘把与小人用,果然极是经纪;若说用与他人,且是溜索。假如借裘相公代考,买得一名秀才,就去了一半;与热帮闲同嫖,为青萍妓赎身,毛毛去了三百。刚剩得小人一身,尚且承继与了傅家,那得还有余剩?若要赔偿,只问大官便知端的。”知府道:“都飙,你这番也不必称得生员了。据成华之说,你只合称为庶之徒也。那买秀才一事,却怎么说?”都飙道:“太宗师总莫理他,这是一片胡言,希图嫁祸之意。叨进一事,实是生员亲笔挣来,篇篇文字,句句从肺肝中流出,焉得作假?”成华道:“呀,大官人,这事瞒得他人,瞒不得我。况与我同做的,现有店主人亲手过付,怎白赖得?”知府道:“总也不必分辨。待我出一题目,当堂做得出来,生员也真,盗财也假;若做不出,二罪齐发,莫怪老许手辣。”都飙大叫道:“嗳呀,太宗师大人,别的还可,这断断使不得!生员今日之下,原为夺产而来,不为赴考而来,腹中止带得一副讼师肺肝,并不曾备得作文材料。若要面试,必须另日。”知府笑道:“你今日腹中不带得文字,毕竟要怎么日期才有文字呢?”都飙道:“太宗师若说我廿岁后生不会作文,也须知七旬老汉那能生子。不把他假子辩个明白,生员今世也不做文字。”许刺史道:“这也不难。”叫皂隶:“速唤那成[王圭]的儿子来。”又差一名皂隶道:“可向街坊上,另唤一个少年人生的儿子,与成[王圭]子年齿相等者一名。”又差个皂隶:“到书坊中速取印行《汉史》一册。”不移时,三个皂隶齐到,那孩子便是府侧王豆腐的儿子,与梦熊一齐跪下。许知府问得二子年纪相等。将梦熊瞧着想道:“此子面庞与父无二,可恶狂徒,强为排挤,若不把旧事引证,他也到底不服。”吩咐都飙道:“王家孩儿,壮父所生,成梦熊老父所生,若有不真,必有可辨:把二孩站在阶前,俱去了衣服,此时初冬时候,看那一个畏寒,你只从实报来。”皂隶去了二小衣服,却是梦熊叫冷。都飙报道:“启太宗师,假儿毕竟畏寒。”许知府又教将二子立日中,“看谁无影,你亦报来。”二小儿又立日中,不知怎么,梦熊独没影子。都飙报道:“启太宗师,假儿果然连影子都是没的。”许知府道:“着二子归家。”叫值堂吏:“可将取来《汉史》内,寻名宦中有《丙吉传》,朗声读来。”那吏从头寻着,依本读道:

汉丙吉,为陈留尹。有富翁老年无子,娶邻女,一宿而死。后产一男。至长,其女曰:“吾父娶一宿身亡,此子非父之子”。争财,数年不决。吉云:“尝闻老翁儿无影,不耐寒。”其时秋暮,取同岁儿,共解衣试之。老翁儿独呼寒;日中,果然无影。遂直其事,郡人称神明焉。

许知府道:“辨别真伪,一如前辈之法;无影、呼寒俱出尔曹之口,且众目共睹。成[王圭]之真子无疑,犹不作文,更有何待?”叫书手:“取副纸笔与他,就把‘继绝世,举废国’二句为题。”

都飙听了丙吉一节,已是默然无语,又见题目到来,却似汤泡埏蝤,看看缩拢,道:“生员今日委实不带得文字肚肠,要试,定须另日。腹中绞痛得紧,旧病又发了,过不得!过不得!太宗师要作文小事,即不判还财产,也是小事,这性命是要紧的。”知府道:“不妨,我有疗痛辣汤在此。”叫皂隶:“选头号板子,与我[扌采]下,先打四十,明早上道,再行参处。”都飙道:“呀,生员岂可打得!”知府道:“惟我老许,便破格打个生员,总与打马鞭驴何异?”叫该房:“快做文书,申详学院,将一干人犯,明日就送道爷审究。成[王圭]父子宁家,成华讨保,都飙发本府司狱司收监,明日听候解审。”许公退堂。成[王圭]不胜之喜,将银谢了王豆腐,又请衙门中人役,各有酒食银两,不在话下。归家说与都氏、翠苔,大家欢畅,俱说:“亏了周员外,能用成华之功。”专候来日捷音。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昧心天诛地灭に兜旅遂功成

引首《钗头凤》陆务观作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氵邑绞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却说都飙刚刚将名儿改得在本府学中,思量辉赫邻里,谁知弄出这场口舌,撞着老许作对,申详送道,剥去衣巾,又吃一番拷打,拟成徒罪。裘屹等恐事累己,俱作高飞之策,成[王圭]等宁家,不在话下,都飙本意,只思夺转产业,复有一番富贵,便众帮闲,亦有几时热闹,谁知反剥了衣巾,并吃了刑法。衙门使费,俱是张煊与盛子都发本,只想赢得官司,当做钩鱼之铒,谁知也落了空。盛子都原以此为买笑之意,到也罢了;那张煊不过一味为利,见这光景,那得不作吵闹?更兼三口坐番在家,朝来要饭,晚来要酒,一些也没想头,那里盘缠得过?便发话道:“大官人,我这里所在窄小,终非久留去处;况年荒米贵,大官也要体谅。”都飙道:“张兄,我和你莫逆之交,小弟暂此落薄,便取扰半年三月,也不为过。不日起解,还要仗你周支,难道便要逐我出门?”

张煊道:“哎哟,贤弟,这话竟来不得!当今之世,米贵如珠,薪贵如玉,父子不能相顾,夫妻不能相保。俗话道得好:朋友朋友,只朋得个‘有’。你若有时,我也断不如此。你今与我相似,教我也只没法。既要住过半年三月,我自搬去,让了你罢。”次日,张煊果然搬了,都飙拍手无尘,无计度日。可奈鸨母脸上生锋,青萍舌中吐剑,终朝聒絮,彻夜争持。都飙自忖道:“有钱时人人敬仰,何等昂然;到今日,便只没了银子,为何连我自己也不敬自己了?咳,到如今,方知钱财入手非容易,总也悔不迭了。妻子聒絮尤为小可,只我资身无策,如何是好?况且起解在迩,衙门里又要使费,路途中又要盘缠,丈母、妻子靠谁赡养?总那些猪朋狗党,一个也休想扶持了,这却怎好!”眉头一蹙,计上心来,道:“是了,是了,冷一姐家向来未经扰他,在前与我颇相怜惜,不免把些虚情赚他,将妻子寄得在他家下,再作区处。”迤逦来到冷家,与冷祝夫妻相见后,叙了若干相怜言语。看看说到自己身上,道:“咳,贤姐,你可晓得兄弟受下屈气来么?”一姐惊问道:“我却不曾晓得,快说与我听。”都飙假流两泪道:“不是兄弟不要争气,也只是姐姐该少得些产业。”就把自己进学、娶亲、告状、问罪、觅屋等事说上一遍。冷祝原是无能之人,只当得是春风过耳。冷一姐是个支离妇人,向人且是勤说,闻得成家有了儿子,便吃惊道:“有这等事!我们只半年没个工夫探望,便脱出这等事体。他道寻了个甚么杂种回家,终不然家中余钞,竟没我们分了?又难为你吃场大亏,这的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你我一例之人,你输就是我输。不要忙,你既有了岳母、妻子,不须别处寻得房屋,我家颇空,不若搬做一家,慢慢摆布转来。我和你到底还是老姐老妹,终不然被杂种得了若干家产不成!”都飙见中他诡计,不胜之喜,连夜与妻子说明,搬至冷家,三口儿住下。那冷一姐又指望谋夺来,大家有本有利。那日冷祝出外,都飙与一姐道:“姐姐,我想起解在迩,此事不可再迟,想计策不难,只差有了个梦熊,又被许知府当堂验过,要想逐他,再也不能够了,怎么暗算得他,才是妥当?”一姐道:“不难,我正有条妙计,千万不可走漏了消息,只好你知我知,便是布袋也不可使他知风。目下布袋生日,该接两老吃面,今他既有儿子,待我着布袋去接他,只说闻得添位舅舅,你要见他一面,千万要他同来用箸素面。那时若得他来,只须如此如此。岂不落我术中?”都飙道:“贤姐姐,真好计策,正合兄弟之意。”不数日,寿日已至。一姐唤丈夫吩咐一番。冷祝就到成家,将妻子之意一一达上。成[王圭]因冷布袋半年不来探望,心中且是怪他。便发话道:“院君死也不吊,病也不望,今日还有甚么丈人、丈母!”倒是都氏道:“老官,他二人不来,我也正恨着他;今他既已再来,叫做一善能消百恶,恕了他罢。他接我们,本想不去,梦熊当是舅舅,一来也该去拜姐夫的寿,二来也与一姐看看,我有这样聪俊的儿子,免得想我财物,便与他去一遭。”成[王圭]从来那一件不依着妻子说?说那时即便装束梦熊,交与冷祝,一同来见姐姐,不期梦熊从来娇养,不惯行走,到得姐夫家里,身子已走得疲乏,茶也不要,水也不要。一姐与都飙俱来恭敬,把些时新果品、上好嗄饭堆在梦熊嘴边。梦熊蹙着眉头,只是不吃。少顷酒肴完备,众人团团坐起,吃酒吃面,独有冷祝,事在东翁,无暇坐虚,肚中走得空落,半日讨不得一个醉饱。一姐见梦熊诸色不吃,忙到厨下,整治了一盏香喷喷的j汁粉汤,递与梦熊道:“好兄弟,接你来,姐姐不会做人,无物待你,你却一些不动,敢是身子不快?这碗粉汤是好吃的,你先吃了,姐姐另买果子你吃。”梦熊口中锁喉一般,一些也呷不下,正像供佛的,只是摆着。

一姐不曾把头回得一回,只见冷祝从外进来,道:“肚里正饥,那个却好剩碗粉汤在此?”掇起就呷。一姐连翻夺下,已是吃了半碗,都飙、一姐面面相觑。冷祝竟不晓得,但觉一时腹痛难忍,一姐慌了手脚,忙叫延医救治,都飙未及出门,冷况乱颠乱跳,七窃流红,仆倒在地,忽然死了。有诗为证:莫道机关刻且深,天公端不被人斟;鸩藏未卜何人死,鹿失知为谁所擒。稳教燃釜煎箕豆,奚料凭栏泣藁砧;拭泪谩嗟妾薄命,朱弦从此离瑶琴。

原来这是冷一姐与都飙造下蛊毒之计,原不曾与布袋关会,且喜梦熊不该绝命,反算计了自己丈夫。成茂来接梦熊,看见冷祝尸首,大吃一惊,并也不知为甚死得恁速,竟抱梦熊回家。

一姐哭中含怨,自悔莫追,把丈夫殡葬,不在话下。只那一片害人之心,愈加转切。家中没了丈夫,凡事挣持不来,兼之人口又多,一时摆布不散,免不得也清淡了。

都飙游手好闲,资身无策,亏了新相与的一个朋友,每日倒有几分进益。

那人是谁?却是临安府中一个有名的窃盗,唤做“我来也”。这我来也飞得檐,走得壁,穿得房,入得户,盗中之魁,贼中之顶。每每出行掏摸,再不怕人捉捕,也不扳害他人。每入人家卧内,物件到手,必于壁上题着“我来也”三字,以是捕曹都称他为神贼。都飙只因张煊一脉赌博,结下这个好友。目下窘迫之际,一发大为获利。那晚对一姐道:“姐姐,我想老猪狗家,千方难以算计。我恰寻得一个好友,善为穿窬,不若倩他神术,夤夜前去偷他一手,岂不为美?”一姐道:“偷一手,不过没他几多钱钞。既能进得内室,何不再带青锋一柄,把那小杂种或是老畜生将来杀了,怕那钱钞那里去!”都飙道:“好姐姐,毕竟是有见识!趁着今晚黑暗之夜,待我邀了“我来也”,同走一遭。你只在家整备接取物件,耳听佳音。”二人计议已了,看看傍晚,一姐做饭与都飙二人吃了,带了杀人家伙,一程来到成[王圭]家里。我来也道:“小弟每欲算计一家,必要三五日前,看其出入门路,以是百无一错,今此来是大兄见招,急促里不曾看得门路,须要大兄前导才好。”都飙道:“这不难。他家是我出身去处,门路极熟。前边栅门牢固,且有猛犬,难于撬掘;后边墙内厨房,厨房内又有重重墙壁,也难穿挖;只有左边空园,园中就是花圃,只须挖得一重墙d,进了花圃,入内就易。你只跟我进到内房,自然你熟溜了。”我来也依言,把火草照着,一如所说,果然直达内房。挖撬房门,乃是我来也的熟技,不须都飙费心,都飙只举钢刀,整备杀人手段。谁知成[王圭]命中不该受伤。那夜偏偏的翻来覆去睡卧不着,耳边猛可里听得撬门之声,连忙披衣道:“不好了!有贼!有贼!快拿灯来。”都氏、翠苔、梦熊俱是一房睡着,各各惊醒。正待开门观看,梦熊将父亲一把拽住道:“爷娘不可出去!此时半夜三更,我劳彼逸,设有不虞,如何是好?

只须唤成茂等起来,看其动静,然后出去,庶免无失。”成[王圭]依言,忙声叫唤。都飙与我来也回身不迭,望外正寻花园旧路,谁知成华、成茂正在园侧安宿,二人听得呼唤,连忙拿把钢叉到来。我来也终是老作家手段,见有人来,就闪过一边,已从墙x内钻出。都飙却是新出后辈,那里会得躲闪?早被成茂拦头一下,打倒一地,一把头发揪住道:“拿着贼了,快拿灯来!”众人齐来看,道:“呀,原来就是都大官!为何做这勾当?手中还有白雪雪一把大刀!”成[王圭]道:“有这等事?放不得了,寻索来缚去送官。”都氏道:“不肖狗才,做这丧心之事!黑夜持刀,敢待杀谁?快与我一顿打死,也当除了一害。”夫妻二人一齐动手。梦熊向前,把都飙和身搂住,道:“爹妈若打哥哥,宁可打了孩儿。”成[王圭]颇爱儿子,便住手道:“他是你甚么哥哥,你要这等遮护?”梦熊跪禀道:“爹妈有所不知,哥哥此来,纵非合礼,爹爹须看母亲面上;母亲亦宜想舅舅一脉。今彼不过为利而来,求之不得,反又受了鞭笞,岂不复深其怨?手中白刃,不过自卫之物。岂不闻孔子曰:‘以德报怨。’依孩儿之见,望爹爹赠他银子,慰其来意,纵有毒心,亦当瓦解。”都飙只是磕头,总也不敢做声。都氏那里肯依?成[王圭]道:“孩儿说的,倒也有理。老娘,譬如被他偷去,便依孩儿说罢。”成茂解去了绑。成[王圭]即将十两银子递与都飙道:“今日依你兄弟解劝,免你送官究治,又与你十两银子,已后务要学好,断断不可如此。成茂开了后门,放他去罢。”都飙抱头鼠窜,正走间,只听得耳边厢大喝一声道:“狗贼,那里走!”都飙惊得魂飞魄丧,连忙双膝跪下。抬头一看,原来就是我来也,都飙道:“吓死我也!怎生这等恶取笑!”我来也道:“正待收你为徒,原来如此胆小,怎生干得事?我这行脉中,第一要的是胆,假如我喝一声,你也覆我一声;我若叫你是贼,你便道我屈冤平民为盗,反要扭我到官,这才是贼做大。为何慌忙跪下?这不明明认是贼了!”都飙道:“只被一吓,胆已几碎,那得有此宛转?另日把《梁上君传》细细讲究,全要仗你开示哩。”我来也道:“怎生脱身出来?”都飙道:“莫说起,羞死我也!向来要杀梦熊,今日若非他,怎得这条性命?反又与我十两银子。这样看来,岂不羞杀!”我来也道:“侥幸,侥幸,还只亏贼星兴旺。快去罢。”不欺这席话,却被成茂尾在身后,细细听知,飞风回家,说与两老。夫妻二人倒惊做目瞪口呆,道:“真亏了我孩儿也!若还造次出房,岂不受其荼毒!”后人叹梦熊少年老成,智鉴卓异,有诗赞曰:少小儿童识鉴超,全亲布德辨獍枭;灵心慧眼从天假,八十老翁徒寿高。

话分两头。再说那青萍姐向与盛子都有j,自从搬至冷家,因有一姐碍眼,都飙又日日在家,故此一路竟动不得。虽子都时常往来,只好做衙门首的石狮子,两个眼睛厮看,再也走不拢来。这日因都飙有此一举,青萍便暗约盛子都道:“今夜那天杀的出外勾当,亲哥千万来快活一宵。”子都等不到晚,早来到冷家,躲在青萍房里。冷一姐

船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