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年感到她要下床,一把搂住她的腰拉回床榻上,叶思蕊又重重给了他一拳:“你离我远点行么?如果不是为了救席子恒你以为我愿意混进妓.院怎的?!”
这句话重重撞击了祁修年的情绪,不为别的,只因这丫头从没想过皇上就在她身边,有何事皇上会给她做主,她不献媚不低头,一门心思拼命查找尸首,似乎从未考虑过依赖皇上的帮助,她究竟是怎样个性的女子,独立得让男人伤自尊:“你忘了我是谁?”
“你会管吗?死几个人你会在乎吗?你就是图好玩才跟来看看热闹,想看我是否能凭借一己之力替席子恒洗刷罪名,我告诉你,我一定可以。”
祁修年虽看不见她此刻的神情,但透过那股坚定的话语也能想象她的表情。她顽强固执得似乎真已超越自己对女人的定义。罢了,祁修年不想跟她解释,也不想为自己辩驳,这丫头是块顽石,毕竟皇上心里想何事也不必得到旁人领悟。
他手指无意间划过她的脸颊,几滴湿漉漉的液体黏在指尖,他不禁将手指停滞在她眼角,初次知晓她是会哭的女子,只是这眼泪并非委屈,而是为席子恒的性命担忧吧?
叶思蕊打掉祁修年的手指,用被子角急忙抹去眼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忽然冒出点酸酸的感觉,也许是心里憋屈的晃,也许觉得命运总是磕磕绊绊。说大话谁都会,但一步步走起来确实难上加难,就是突然抑郁了一下。
一副健硕的胸肌压在她身上,她掌心能摸到他结实的肌肤,不由愣了愣,刚才还阴阳怪气的一通埋汰她,这会儿又来情绪了?
“你这人真没品,非把我弄烦了你才高兴是不?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很可耻的行为知道吗?……唔……”叶思蕊愤恨的话语被一张霸道的嘴唇占据了,她猛然撇开头:“别亲我,我不跟没感情的男人接吻。”
“哎哟,你左一句右一句挤兑朕,朕可是太惯你了?”祁修年并非听不懂叶思蕊嘀嘀咕咕的诽谤声,他有气度充耳不闻罢了。
“你惯我?……你说这话不觉得脸红么?”
“谁又敢与朕这般放肆?”
“话说啊,我还真没把你当成什么高不可攀的人,最多是个权势大点的小破孩。”
“小破孩?想造反啊你……”祁修年咬了叶思蕊嘴唇一下,叶思蕊感到唇边一疼,不甘示弱地回咬了祁修年一口,而且下嘴特狠:“这叫以牙还牙。”
祁修年疼得眯缝起眼,舔了舔嘴唇,俯身盖住她柔软的嘴唇,不让亲偏亲,真以为堂堂九五之尊还治不了你啊?平时那是让着你。
心里这么想没错,可叶思蕊非常不配合,把脑瓜埋在被子里,用脚丫踹祁修年小腿,纱帐内时而传来殴斗的轻喊声,两人那架势不像搞暧昧倒像摔跤的。
祁修年微喘粗气,发出最后通牒:“你再躲朕走了。”
叶思蕊揉了揉发麻的唇瓣,两人“厮打”半天谁都没占上风,嘴唇都弄得一片红红肿肿:“你干嘛啊,一会儿还需要你掩护我去青楼后院调查情况呢,别这么任性行不行?”
祁修年自我感觉良好:“知晓朕任性还不顺着点?”
“……”哎哟喂,他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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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温柔点。
窗外月光绵绵,屋中调情的迷香盈盈弥散,渐渐营造起暧昧的氛围。
祁修年不必取悦女人也有大把姑娘想方设法取悦他。
但是,吱吱在他眼里是特别的。换言之,他们为彼此付出了第一次,虽然有些随便与伧俗,虽然对于拥有千余佳丽的皇上而言有点迟了,但吱吱确实就是那个使他正式步入成|人男子行列的女子。可祁修年才不会说出事情,他可不想在这臭丫头面前显出半分生涩。
他俯身靠近她,叶思蕊则下意识闪躲,都说了没感情还非要亲近,但她似乎了解祁修年的性格——“叛逆儿童”。所以她索性一动不动,渐渐,一股稍加力度的碰触使她不免挣扎了一下。
“你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吗?”叶思蕊反手给了他一肘,被他巧妙地闪躲开了。
他不满地皱眉,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又再加大了少许,他睨眼看着她不安分的拳脚,开口说道:“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像个弱女子么?”怜香惜玉也得看看对象是谁。
叶思蕊自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禁更是怒火中烧了,这死孩子,欺负她也就算了,还得用言语埋汰她。好吧,就算不是弱女子,可您总得把我看成个女子是不?瞧您这副恨不得把我吃掉的饿兽模样,估计此刻我在你眼里连个人都不是了,而是一盘刚出炉的热腾腾的人肉叉烧包!叶思蕊越想越恼火,最后忍不住,一低头,狠狠朝祈修年的胳膊咬了一口。
不料祈修年并没因为她野蛮的举动而改变主意,只轻哼了一声,便把她从地上一把抱起。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淡白的月光,祈修年细细地打量着那张五官精致的脸,在此之前,他一直没来得及好好看清已经恢复女子打扮的吱吱,那双眼睛明亮得仿佛是午夜里天际最璀璨的星辰,每每对上她的视线,他都有一种被电流击穿的感觉,心底灼热灼热的,流淌着不知名的情绪。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眼神变得迷茫起来,有些事,他开始想不通了。
“你又搞什么呀?……”吱吱被他盯得浑身发毛,他的目光里似乎包含着一些她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她害怕这种眼神,那使得她很不安。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压低声音催促他放开自己,两颊似乎被蒸过似的,烫得她几乎要冒汗了。一定是太紧张了,一定是!她挥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最后两腿使劲地蹬了蹬,快要从祈修年怀中滑下来时,又被他一使力抱了起来,这次他用的劲儿更足了。
“朕见不得人怎的?就是要看你何种表情。”祁修年一直对吱吱在房事中的神情感到好奇,倒要看她是不是真能那般“临危不乱”。
叶思蕊心下咯噔一沉,这种趋势发展下去可不得了,这小子越来越变态了,她得赶紧临危自救才行。
她讨好地对着祈修年一脸媚笑:“皇上,您累了吧?要不我给您捶捶背?”
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祈修年挑了挑眉,显然没被她表面的“和谐”给蒙骗到,不过,他倒是想看看她能整出个什么花样来。他不急,陪她玩玩呗。他微微扬起下巴,一脸不可一世的表情:“怎么?想讨好我?献殷勤之前,你得先改改你的称呼。在朕面前,你应该称自己为‘奴婢’,或者‘贱妾’也行。”
叶思蕊看着他那副欠揍的表情,不由得想起综艺节目里小S经常用来埋汰嘉宾的那句话:“你好贱哦!”
她压下想把他那张禽兽脸揍成抽象画的冲动,笑得更是谄媚了:“是的,奴婢遵命!”只要别再糟蹋我,让我喊您老佛爷都行!
叶思蕊戳了戳祈修年的手臂:“那个,您先放我下来行不?”
祈修年这次没为难她了,手一松,任由她自行滑下,既然她想服侍他,他何乐而不为?
叶思蕊得到解脱,脚一落地,立马晃了晃酸麻的手臂,骨头咯咯作响,恢复了气力后,她有种暴打祈修年的冲动。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他的“毒”已解,体力也恢复了,跟这小子正面交锋,无疑是自寻死路,一个不慎还得再次搭上自己!
她殷勤地搬了张小凳子放在祈修年身侧,做了个“请”的姿势:“皇上,您请坐!”
祈修年也不跟她客气,把长袍一撩,大喇喇地坐下来,叶思蕊绕到他身后,趁他没发觉,使劲地挥了挥拳头,张牙舞爪地YY凌虐他的场景。
“你在作何?还不快点?”祈修年见她半天没动静,不由得回过头来,此时叶思蕊已经及时反应过来了,立马换上一副奴才相:“是,老佛爷!”
祈修年嘴角一抽,老佛爷?什么玩意儿?不过,有个“佛”字,应该是好话吧。如此一想,他笑得更灿烂了,也懒得再追究她。
倘若他知道这是史上最恶毒最腐败的后宫女人慈禧的称谓,估计会将叶思蕊抛到客栈外面暴尸吧……
“用力点,不够劲……”
“哎?你打人的时候劲头不是挺大的么?怎么,今天没吃饱?”
“捏上一点,对对,再上一点……”
“后背有点痒,给我抓抓,轻点,给我轻点!揉一揉!”
……
叶思蕊满头大汗地捶着祈修年的后背,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腹诽这个浑小子了。见过变态的,就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怎么?累了?”祈修年感觉到吱吱的力道越来越弱了,他本来只想稍稍捉弄一下她,不料她按摩的技术太好,他渐渐享受起来,忘了她只是个弱质女子。见她被自己折腾得有气无力了,他有点内疚了,按住她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将她拉到跟前,柔声道:“累了就上床歇歇吧。”
叶思蕊看着他暧昧的神色,顿时打了个激灵,开玩笑!她累得跟头牛似的,还不是为了逃避“上床歇歇”吗?她猛地摇着头:“不,奴婢一点儿也不累!皇上,您是不是闷了?奴婢给您讲个故事好吧?”
她可是看完了整本《一千零一夜》的!估计这故事讲到天亮都没问题!如果不够,那,还有《安徒生童话》!其实,《格林童话》她也看完了……
见他没做声,她便自顾自讲起她所看过的故事来:“从前,有个小女孩,很穷很穷,穷到只能卖火柴……”
“火柴是什么来的?”祈修年打断了她。
叶思蕊无言地看着他,算了,换一个:“从前,有个男人,很穷很穷,穷到只能去打渔,有一天他捡了一只田螺回家……”她顿了顿,好像忘了,是这样没错吧?见祈修年还在目光熠熠地盯着自己,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讲下去,“结果第二天,男人打渔回来后,看到屋子里都做好了很丰盛的饭菜,但是却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然后呢?”
然后……她忘了。
“咳咳,这个,换一个吧!从前,有个男人,很穷很穷,穷到只能去偷油,他叫阿里巴巴……”
……
祈修年看着趴在自己大腿上熟睡的吱吱,心头涌上一股暖流,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脸,光滑而冰凉,这些天她为了席子恒的案子天天在外奔波,原本就不大的脸颊更显清瘦了。沉睡中的她眉头轻皱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她是在担心席子恒么?祈修年蹙眉看着她,不悦的情绪弥漫开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吱吱抱回床榻,掖好被子后,拉下幔帐,做完这一切,不由得自嘲起来:我在做什么?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会照顾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来。更荒唐的是,他做这一切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的自然,甚至,心里有丝说不出的满足感。
思索了良久,一股倦意袭来,他除去外衣和长靴,掀开幔帐,躺在吱吱身侧。
不料他的动作却引得正在睡梦中的吱吱惊醒过来,吱吱一个挺身坐了起来:“你在干嘛?”
她这副浑身戒备的模样令祈修年感到很不舒服,原本只是打算安静地陪她睡一晚的主意顿即变了,他不甚温柔地将吱吱拉到床板上,翻身便压住了她……
窗外,月色恬淡,偶尔有细微的风声掠过。
……
“……其实你亮出免罪金牌就无人敢阻拦你行动。”
叶思蕊眸中一惊,她居然忘了脖子上还有一块碍眼却权利颇大的破牌子,何况凭她的拳脚功夫早就乱闯进青楼后院了。她狠狠一拳打在祁修年肩头:“对啊,我装疯卖傻走进青楼不就得了,你干嘛不早提醒我?!”
祁修年在昏暗中发出幸灾乐祸的笑意:“咦?……朕哪知晓你打算如何做呀。”
叶思蕊气得直攥拳头:“你是故意的祁修年,占完便宜才提醒我,我真想宰了你!”
祁修年自鸣得意地笑眯眯:“啧啧,这话得说清楚,朕想做何事,你能拦得住吗?你以为你那三脚猫的功夫真能把朕制服怎的?”他抄起叶思蕊的腰,一翻身将她放入床榻里侧,调侃道:“在朕面前故作矜持实属大不敬之举。”
真是不可理喻!虽然身体不是她的,但感受可是真切体会到了……“我跟你说不通,你认为全天下的女人都该顺从你,但这其中不包括我。”不等祁修年开口,她又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其实你知道我不愿意。”
“啊?……朕不知。”祁修年边漫不经心地回应,边用手指在她手臂滑动,一点觉悟都没有。
“……”她现在满脑中想着尸首的位置,猜想多半就在青楼后院之中,因为根据破案经验判断,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藏匿之地,何况那女人死得太蹊跷,但是他们用什么方法掩盖尸首的腐臭味呢?……
“不知这里有无酒窖。”祁修年没头没尾开口。
叶思蕊怔了怔,酒窖深埋地下,封闭严密,再加上浓郁的酒气确实掩人耳目,而她身为现代人会先向冰库之类的地方猜想,她不由心中大喜:“行啊祁修年,居然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不懂。”祁修年故作疑惑。
叶思蕊兴奋地跳下床,却被双腿间传来的酸楚疼痛拉扯在地:“嘶……”
祁修年听见纱帐外的动静,起身将她抱起,放坐在自己腿上,见她一双手压在大腿根上,一副很痛苦的表情:“真有这么疼?”
“废话,你以为我装的呢?”叶思蕊越想越气:“我不喊不叫不代表我在享受,你就不能有点节制,记得第一次不,我几乎是爬回贺贵妃寝宫的。”说着,她又愤恨地捶了祁修年一拳:“自己高兴了对别人就是不管不顾的,话说哪个不是人生父母养,怎么在你眼里都成了应该应分的事啊?”
祁修年这一会儿就吃了她好几记拳,要说她拳头还真够硬的,他不躲就是在宠她,吱吱却不懂其中的含义。哦,也许是这丫头疯癫太久了,不理解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跟皇上谈人权更是无稽之谈,不过……“别气了,朕日后对你好点。”
“别,我可受不起,你离我远点就行了。”叶思蕊感到疼痛有所缓解,刚欲起身又被祁修年拉住,她蹙眉瞪着祁修年:“我跟你真没感情,搂搂抱抱更不习惯。”
祁修年这次并未反驳,他说不好那种感觉,也许是初次见女子把他当瘟疫似的嫌弃着,不适应,又极为不解。
“行,案子先不查了,一道圣旨把你压上花轿,朕倒看你如何抗旨不遵。”
“你还能再缺德点吗?”
“能,娶进门后即刻打入冷宫。”
“你还能再阴险点吗?”
“能,给你封个疯妃,任天下皆耻笑。”
“……”叶思蕊真是败给他了,见过混蛋的可没见过混成这样的。
祁修年很满意她此刻默不作声的妥协状态,而且吧,他确实干得出这混事。不过,闹够了该办正事,他拍了叶思蕊屁股一下:“还赖着不起,时间紧迫呀。”
叶思蕊沉了沉气,瞧给她窝囊的,祁修年就是变着方法憋死自己,讲理没用,出手更没用,行!你狠,你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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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应外合,有默契
叶思蕊与祁修年穿戴整齐,趁夜黑人少之时,手牵手故作谈情说爱走进青楼后院,后院里内基本都是出双入对的“一夜夫妻”,互相视而不见,腻腻歪歪各耍各的。
祁修年听到树干后发出阵阵娇嗔的嘤咛声,不禁探头看了看,青楼果然是男人为所欲为的好地方:“真大胆。”
叶思蕊充耳不闻,扯了扯他手腕向最深处的酒窖走去,青楼伙计见自家姑娘走动也未在意,只是提醒了一句别走太深,小院里乃堆砌杂物的杂物房。
她左顾右盼谨慎行事,祁修年忽然将她拽进怀里压在墙边:“别动,知府过来了。”
叶思蕊回搂住祁修年脖颈,做出一副亲昵的姿态。她的唇摩挲在祁修年耳际,目光紧盯着一袭便装打扮的胖知府。知府与老鸨子一同从后院走来,老鸨子见财大气粗的贵公子与叶思蕊正在卿卿我我,心中甚为满意,她掩唇一笑悄然路过,而胖知县却是踌躇不语,步伐仓促似乎急于离开。
祁修年一年前曾召见过荣德镇知府,对此人八面玲珑的表现印象颇深,不过知府即便认出他是皇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球罢了,何况知府直径走过。
“呃……”祁修年的耳垂被叶思蕊厮磨得隐隐作痒,思绪也被带了回来。他环拢双手,托起她的腰肢抵在墙边,压住她的唇,他微舒了口气,红颜祸水,这话一点都不假。
叶思蕊顺从地回应着,视线一刻不放过老鸨子与知府的身影……由此看来知府定是买通了老鸨子,所以尸首就是翻案的唯一证据。她此刻怀疑死者翠红是老鸨子杀的,之后栽赃于席子恒身上,但时间差与杀人手法把握得很精准,所以导致席子恒误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