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男人不都一样,牛祭司有什么特别?”他恶意地靠近她,伸手拉开她遮在眼睛的手。
“不……不要碰我。”
“少来了,别以为你装出这副模样就能让我心软。瞧,我颈子上的刀痕还渗着血,这件事你给我好好解释。”他凶狠地道。
“我……”她的确有错在先。小兔羞愧的垂下头,“是我误会了,我愿意向你道歉。”
“嘴巴说说就算了吗?也不想想当时有多危险。除了皮r之痛外,你还妨碍到我和美娘的好事,今天不说个明白,休想我放过你!”他恶狠狠地过来。
“我又不是故意!”原本气恼的想抬头瞪他,但想到他赤l的身体,小兔改变主意将脸埋在膝上,不敢动弹。
“你不是故意,是存心捣蛋!这就是你要说的?”
“你不要扭曲我的意思!其实这不全是我的错。”小兔为自己辩白。“你们叫得那么可怕,美娘又说……什么要死、摇死的……我才会误会嘛!”
“你误会?”风强摆明了不相信。“敢情你和那个牛祭司在一块儿时,像哑巴一般安静?”
小兔这回完全听懂他的暗示。
她气得全身颤抖,愤怒激发体内的潜能,超越了羞愧的情绪,她身手利落地跳起,想也不想地一掌挥向他。
风强机敏的接住她手腕,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猛烈的男性体热灼着她,黑色慑人的眸子交错着怒气和某种炽热的情绪,小兔呼吸一窒,急促的心跳在胸腔鼓噪,头昏目眩了起来。
“我说过你再敢打我,我对你不客气!”y沉的低吼声如闷雷敲击着她,引发她遭受误解的悲愤。
“谁教你说我跟牛祭司……我们才没有!”她泪眼盈盈的指控,没被抓住的手曲握成拳,用力捶打他。
风强只得以铁臂锁住她,正待发火时,穿好衣物的美娘施施然走过来。
“好了,你们两个!”她翻了翻白眼,有些不以为然地道。
“美娘,你别管,今天我要好好教训她。”
“教训什么?”在一旁将整个情形听得一清二楚的美娘,似笑非笑地斜睨向他。
“这个女人明明故意捣乱,还不肯承认,现在又打我……”他委屈地告状。
“什么?”风强放开小兔,眯起眼怒视美娘。
“不是吗?”柔软的唇忍不住直往上扬。
回响起刚才的情景,美娘是好气又好笑。这辈子还没遇过这么糗的事,但她没办法对小兔生气,毕竟人家是以为她有性命之忧,才闯进来救她。
“小兔都说不是故意,你还一直找碴!”她摇头叹息。
“她这么说你就信?”风强仍是一肚子火气。“你真当她是没有过男人的小处女呀!”
“她的确是没有过男人。”
“美娘——”他摇头闷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唬了?”
“不是我好唬,是你太蠢了。”美娘嘟起红唇,眼里的表情复杂。
即使明白她和风强不过是露水情人,可心里对他仍不自觉地产生难舍的情意。想到他竟对别的女人认了真,饶是美娘这样豁达的女人,也难掩酸意。
“什么?”他搔着头,表情迷惑。
“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她叹气道,眼光从虚软靠在墙上喘气的小兔转向风强,细长美丽的指头在他光l的胸肌上轻戳。“她如果有过男人,就不会把咱们的事给误会了,甚至拿刀架到你脖子上威胁你。”
“可是她……”
又惊又喜的情绪在风强心头汹涌。他眼光直勾勾地瞅向小兔,黑眸里烧着两簇火花,声音格外干涩。
“你说牛抱过你,是骗我的?”
“我骗你干嘛?”小兔没好气地回答。她靠墙倚立的体躯十分虚弱,头脑乱烘烘的,没有多余力气应酬他。
“那你说他是怎么抱你?”他冲到她面前,摇着她的肩问。
强烈的男性气息呛入她鼻里,剧烈的摇晃更使得她头昏脑胀。
“说!你给我说清楚!”他将她整个人纳入怀抱。
“抱……就是用两只手包起来,还有哪种抱法?”小兔被他烦不过,颤抖地回答。
“两只手包起来?”激动的情绪骤然降下,风强消化完小兔的解释,紧蹙的眉头松开。“你是说牛祭司是这样抱你?”他放开她,重新拥抱住她娇小的身躯。
“牛祭司才没抱这么紧呢?”她喘不过气地抗议。“而且,他不像你……”
“不像我什么?”
小兔尖声叫嚷,捶打着他。“你没穿衣服,没穿衣服!”
“小兔!”
“够了!”看不过去的美娘过来支援小兔。“你吓坏她了。”
“可是……”
“先把衣服穿上再说。”她拉开他,眼光贪婪地溜向他强壮的男性体魄。
风强脸一红。他只顾着生气,忘了将衣物套上,怪不得小兔蒙着眼不敢看他。他暗暗申吟,诚如美娘说的,如果不是他太蠢,不可能看不出小兔的纯真。
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根本像个不解人事的处子。
“小兔,我先扶你出去。”
看出他的尴尬,善解人意的美娘搀扶小兔饶过风强,回到她原先歇息的房间。
经过这番折腾,小兔在喝过水后便陷入昏睡,直到美娘将她唤醒,要她起来用膳。
鲜美、浓郁的食物香味不断窜进她鼻内,小兔忍不住深深吸着这味道,口水瞬间充满口腔。
“这些都是阿强猎的野味。”美娘笑眯眯地指着她面前的r汤。“这只山j可肥呢,我采了些野菇搭配煮汤,味道挺不错的。”
饥肠辘辘的小兔在美娘鼓励下,很快地尝了一口,那滋味美妙得让她想哭。她边啃着山jr,边以眼角余光偷瞄向风强。那张大胡子脸让人看不出来太多表情,倒是他深沉、灼热的目光,让她畏怯地垂下视线。
室内的气氛显得有些僵凝,好在美娘笑语连连,不断催促吃r喝汤,否则小兔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风强。
美娘的脾气显然比风强好多了,并不为她的莽撞责怪她。虽是这样,小兔仍然觉得困窘,只要视线和美娘或风强不小心对上,那幕男体与女体激烈缠绵的画面总会在她脑子里撞来撞去,让她头焚心痛。
“日落之后,我就带小兔离开。”风强平静地宣布。
“不妥当吧?”美娘担忧地瞄向小兔。“她还很虚弱。”
风强以探询的眼光看向小兔。“你觉得怎样?”
小兔深吸口气,镇定因他的询问引起的惊慌情绪。
即使知道目前的状况不适合长途跋涉,也不想这时候和风强单独相处,但牵涉到牛祭司的安危,她没有其他选择。
“我一个人去,你留在美娘这里怎样?”他建议。
“不。”她轻摇螓首,眼光盯着盘里的食物。“你又不认识牛祭司。”
“我可以打听——”
“太冒险了!”她打断他。“牛祭司不见得肯听信你的话。”
“可是你的身体……”
“我不要紧。”她毅然抬起头,勇敢的迎向他黑眼里的温暖关怀。“躺了许久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
“我确定。”
黄昏微弱的官衔照在小兔脸上,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申请却显得无比坚毅。
风强无法移开视线,只能任炙热的情潮在胸臆间翻腾,初见小兔时产生的温柔情愫再度弥漫心头。
他不是没喜欢过别的女人。
血气方刚的男性体躯总难以拒绝美女的诱惑,风强凭恃独特的男性魅力,及对女性的温柔,吸引过无数美女投怀送抱。
rou体的吸引力他很清楚,但小兔给他的感觉是多了什么。
那种令他内心软折、温柔起来的情愫是什么?风强想要知道。
望进她试图躲闪的眼光,看着她脸庞因他的注视渐渐升起的红晕,男性的本能让他意识到小兔对他并非无动于衷。
不知为什么,这番领悟令他格外开心。
第四章
担心小兔的状况无法负荷长途跋涉的艰辛,风强向美娘借了骡子。
骑在骡子上,看着月光穿透疏淡、摇曳的树影落在风强背上,小兔的心情无疑是复杂的。
风强赤身l体的模样掠过她心头,使她血脉偾张了起来。
他宽阔有力、肌r结实的胸臂,窄小的臀部及强健的腿肌,实在衬托出他勇猛男性的魅力。仿佛再次看见他l露在腿间的亢奋,小兔失控地发出抽气声,轻微的吸息引得走在前头的风强回头探视。
“你没事吧?”充满温暖关怀的低沉雄浑声音,穿透在林间飒飒作响的风声传向她。
小兔只能惊慌的摇着头,生怕被他看出她脸上的红晕。
“不舒服要告诉我。”他不放心地接着道。
“我没事。”她轻声回答。
“什么?”他拉长耳朵想听清楚。
“我说我没事!”她大声重喊了一遍。
“那就好。”他满意地点头。
山径往下,清晰可闻的溪水流动声充满耳朵,风强小心翼翼地拉着骡子,一边对小兔解释:“顺着溪走的小径是通向涿鹿的捷径。”
“你很熟?”带着指控意味的问话一出口,小兔就后悔了。
她搭腔做什么?还用这种酸溜溜的语气说话,风强会怎么想?
果然,他立刻以充满古怪笑意的眼神回应。“我来往过无数次了。”
“噢。”他应一声就该结束这话题,但嘴巴却像有自己的主张忍不住又说:“你把我们要去涿鹿的事让美娘知道,会不会……”
“你放心!”他回头喊道,乌黑的眼瞳在星月光辉映照下闪闪发亮。“美娘不会出卖我。”
“你就这么相信她?”酸味十足的诘问跟着出口。
风强几乎想朗声大笑,但知道这么做只会破坏两人间的和谐,所以勉强压抑住了。
经过早先那一幕,他不敢奢望小兔给他好脸色看,不过既然她主动提起这事,他当然得把握机会将整个情况解释清楚。
“美娘的为人我信得过。她安身的地方虽是九黎势力范围,向来厌恶战争的她却不偏向任何一方。”
“哼,你当然信任她。处在乱世之中,谁不厌恶战争?这不代表她不会为了想拿到奖赏,将我们出卖给蚩尤。”
“美娘不是那种人。”
他保护美娘的态度让小兔心间涌起一股未成熟枣子的酸涩感觉,她闷闷地生起气来。
“美娘其实是个可怜人。”他继续道。
“可怜?”她才不信!
“她原本是姜姓部落某个族长的小妾。”
“那她怎会……”
“那个族长原先依附于蚩尤,在和黄帝的正义之师相对抗时战死。临死前,要他最心爱的几名小妾殉葬。”
“殉葬?”小兔倒抽口气。
她追随牛祭司闯南荡北,曾耳闻过这种不人道的残忍殉葬模式,清楚明白女性所处的从属和被奴役的地位有多不公平。由此,她更加深刻体会到身为凤族女人的幸运。
在凤族,女人与男人的地位平等,每个人或因经济状况在社会地位上有些微差距,但这种被奴役的悲惨情形从未在凤族发生。
“美娘是被指名的殉葬者之一?”
“没错。”风强的语气越发低沉。
“那她是怎么……”
“她不甘心这么死了,凭恃着女人的本钱诱惑守卫,找到机会逃出去。在逃亡途中,她不小心跌到山谷,幸好被年轻的猎人救了。美娘不想再过以往那种受男人控制的生活,只答应跟猎人回去他所住的村子,并没有嫁给他。她选择不靠男人的独立生活。”
“这样很好呀。”小兔回想起在风强和美娘亲热的工作室里,看到的一些竹席和纺轮之类的。
“她生性热情,只要看对眼,倒不拒绝男人献殷勤。”
“哦?”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所谓的献殷勤,该不是指两人做的那档事吧?小兔不禁羞红了脸。
“有次我往返涿鹿,伤在九黎士兵手中,不幸落水,是美娘救了我。”
所以你就以身相报?小兔只敢在心里咕哝。
“我成了她的情人之一。”
“你是说……”她别扭的将声音挤出喉咙。
风强停下脚步,荧荧发光的眼睛含带笑意地看向她,低沉的嗓音带着魅惑人心的沙哑。“乱世之中,只要彼此看对眼,这种露水姻缘很平常。因为我们谁也不知道明天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何不及时行乐?”
小兔不自在地避开他的凝视,娇躯轻颤。
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最初我问你牛祭司有没有抱过你,你为什么说有?”他突然转移话题,让小兔心跳乱了半拍,眼光转向他。
站在光线微弱的暗影处,风强的姿态有如蛰伏在黑暗角落伺机扑向猎物的豹子,掠夺的延伸y铄地锁着猎物。小兔相信,不管耗时多久,他会一直等到猎物松懈,掌握最好的时机攻击。这个认知使得她颈上的毛发直竖起来。
“为什么呢?小兔。”他轻柔的嗓音不放弃地催促。
“我……那个……”她舔着干涩的嘴唇,视线像被胶着住似的无法移动。
“回答我。”
她懊恼地涨红了脸。承认她的愚蠢对他有那么重要吗?
“本来就有嘛!”恼怒使得她的声音理直气壮起来。顾不了风强的眼光变得y沉,她接着道:“打从我有记忆以来,牛祭司是最常抱我的男人。族长还跟我说,是牛祭司接生我的;他是族里除了大祭司外,最精通医理药草的人。”
“他亲自接生你?”听起来有点奇怪,风强狐疑地眯起眼。“我以为这种事多半由女人来做。”
“因为我母亲生产时很危险,事实上……”小兔的声音哽咽了起来,眼眸里雾气缭绕。“她生下我没多久便死了。”
“小兔……”
她凄迷的眼光在微弱的星月光辉下,显得楚楚动人。摇曳的泪光里有着过往的伤痛,令风强为之心疼。
“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她不好意思地挥去眼眶里的湿润,眼睑不安地垂下,避开他灼热专注的眸光。
风强耸耸肩。“那你父亲呢?是不是就是牛祭司?”
“牛祭司?你为什么这么想?”
“不是吗?”他狐疑地道。“从你的语气里,我感觉到你们的感情不寻常。牛祭司显然十分疼你。”
“他是这样没错。”
“这不就对了。”
“你不明白。”小兔的语气里有着苦涩。
她多希望牛祭司是她的父亲,但他不是。
“我父亲不是凤族人。我母亲是随侍族长到外地时怀我的。”
“是吗?”风强浓密的眉毛困惑地蹙起。“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莫非牛祭司是那种很喜欢小孩的男人?他一向对小孩都这么好吗?”
小兔怔了一下,风强的话令她陷入短暂的沉思。
小时候不懂,只是很自然地接受牛祭司的慈祥关爱,从没问过牛祭司为何对她如此特别。
是因为他是他亲手接生的孩子?
然而,他对自己的亲生子女,和有血缘关系的兄姊骨r,都没这么疼爱。
她记得初月还曾以嫉妒的语气道:“舅舅最疼小兔了。”
“小兔?”等不到她的回应,风强着急地旋身探询。
“我没事。”她很快出声安抚他,眼复杂地凝视前方。“只是在想你的问题。牛祭司很少待在族里,但每当回到凤族,一定会去拜访族长。他总会从外地带回稀奇玩意儿给我,还成天逗着我玩。他对我的好,连当时还是少族长的初月都感到嫉妒。”
“你是说他对其他孩子并不像对你这么疼爱?这就怪了。就算他同情你自幼没了父母,人的情感还是有亲疏之别,凤族长是他的外甥女,他不可能对个外人比对外甥女好。牛祭司可有妻儿?”
小兔闻言干涩地一笑。“凤族没有婚姻制度。”
“什么?”风强呆住。敢情凤族人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像动物一般的交配,不需任何承诺及义务?
“许久许久以前,凤族曾差点遭遇灭族。”小兔沉痛地说。“男丁几乎死伤殆尽。带领凤族逃过一劫的女族长及大祭司,为了繁衍种族,将所有的男人都收编进神殿成为祭司,将战斗和劳动交由妇女负责。当少女成年,大祭司会安排与祭司交配,繁衍后代。”
“噢。”风强还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不禁觉得大开耳闻。“那些妇女晓得孩子的父亲是谁吗?祭司知道自己的小孩吗?”
“这方面大祭司有做记录。妇女通常会知道自己怀的孩子是谁的,至于祭司,或许也知道吧。”
“牛祭司有孩子吗?”
“恩。尽管他长年在外,待在族里时会遵从大祭司安排,让有意与他结合的妇女受孕。我曾听初月提起,牛祭司有四子一女。在男丁稀少的凤族,牛祭司是许多妇女想交配的人选。”
“为什么?”风强越听越糊涂。
“不晓得什么原因,凤族妇女生下的胎儿,十胎中只有一、两胎是男婴,其余都是女婴。故而产下男婴在凤族是件大事,将得到许多礼物和祝福。孩子大到可以进祭司岛后,做母亲的还有资格到祭司岛的殿里接受大祭司的祈福。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进神殿,像我就只在殿外的广场接受过牛祭司的降福,所以这是很大的荣耀。牛祭司有许多儿子,故而不少妇女都想跟牛祭司生孩子。”
原来生儿子的意义在于此,风强不得不承认凤族的习俗十分古怪。
“牛祭司有自己的孩子,还这么疼爱你,你都不曾为这点感到奇怪吗?他挑选你当随从,显然对你关怀备至,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是想过,但想不出来,所以应该没什么原因。”小兔迷惑地回答。
“你没问过牛祭司?”
“怎么问呢?难道要我问他为何对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