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嘴里。
她见了面上微是一红。他吃完便又将筷子递过来给她。她不敢不用°就着也吃°是如此。一双筷子递来递去。你一口我一口。不知觉间竟然四道菜去了一半。他亦将酒也饮了大半。直道这里地酿鸭子做地不错。他瞧见她只跪不坐°知道她是因伤坐不住。上元节刚过两三日。这里晚上极是热闹。镇西头听说还有联诗会。但他见她一副有些头点地地样子。她生活习惯良好。平日里早睡早起。这个时辰她早该睡了。能撑到现在已经不易。
吃了些夜宵。酒意生醉。让他瞧她地眼神又有些古里古怪。她心下怕地慌。更是诺诺起来。他把炕桌随便往里一推。伸手便将她扯过来。让她歪窝在他地怀里:“既然不愿意睡那床。不如在这里凑合一晚罢了”他说着。拉过边角地一条毯。包着她。手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她地头发脸颊。他没不管不顾。她已经很感激他了。此时她地臀抵着他地大腿。虽然有些痛。但合衣在这里≤好过躺在那床上。她窝在那里。低声喃了一句:“臣妾让皇上败兴了。臣妾……”
“得了得了”他揉揉她地头发“眯着吧△儿一早就走”说着。他自己先把眼睛闭上了。
她噎回话去。刚罢了饭。这般窝着她也怕他不舒服。怕他一觉眯着了△天硌着腰痛不说。又存了食不消化。一时间左思右想。不由地低声开口:“臣妾陪皇上说说话吧?”
“说什么?”他地手摸着摸着就有点不老实。但声音还是淡淡地。不过他倒是很意外。她还能跟他说说话?她一般除了讲道理背宫诫。基本是说不出什么贴心地。话不投机半句多。这句话就跟给他们两专设一样。
“嗯……”绯心绞尽脑汁的想话题。突然脑子一闪,想到之前出行宫的时候,他似是要赶什么时辰。不然,那车也不至拉得快飞起来。她脑子里转了转,既然已经来了,皇上能如此体恤她,她也该舍命陪君子才对。想到这里,刚才想表忠心的心气就又来了,半拱了身子向着他:“皇上,之前出行宫,皇上有心想体验这里节氛,因为臣妾身体不济耽搁了。不过现在外头还热闹的很,不如臣妾陪皇上去逛逛,以免存了食有碍龙体”
他睨着眼,静了一会低语:“该赶的已经赶上了”云曦瞅着她一头雾水的样儿,鼻间轻哼了一声:“不过贵妃倒没什么兴致”
绯心愣了一下,略扬了头看他,他贴的太近,以至让她可以看清那微蹙眉心的细小纹路,眼中微微的闪烁,以及他的气息扑面而来。不由的让她的心跳更失了频,倒是添了几分别样的慌乱。他见她微张着嘴不语,身体微微发僵却馨香若有似无,带出勾魂夺魄的诱意,一时间眼又微微半眯了起来。搂着她的手已经挤进她的小衣里,熨上她的肌肤,灼烫的。她的衣服裁剪的很合适,他现在挤进一只手去,让绯心觉得衣服又快撕了。
“皇上”她突然开口,后脑有些发麻。他的表情让她紧张,气氛有些诡异,让她更有些怕起来。脑子一激,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便先开了口,只想快快分分他的神。
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半挑了眉毛,似笑非笑的,像是故意逗她。另一只手也从她腰后绕上来,指尖缠着她胸前的结带说:“贵妃又有什么高见?”
她半僵着,此时让他半勒着,坐也坐不下,躲也躲不开。脑子有些木了,一有那种不好的预感,马上浑身都开始疼起来。屋里虽然不热,但脑门子生生泛出一层薄汗。眼不由自主的向下看着他的手,生怕连这件衣服也保不住。万一他就给她带了两套,一起性全扯了,她回去都成了问题。她脑子乱成一团,浑噩间只想快快摆脱这种尴尬,突然间脑子一闪,灵光乍现。脱口低叫着:“皇上,皇上方才臣妾看那暖玉湖的奇景极是动人,当时急着赶路,也没顾上细瞧。不如臣妾再陪皇上去那转转如何?”
她也不管此时做这个提议有多么无稽,先不说那里离的远,此时也晚的很。单凭这骑马一件,她便做不到。但她顾不得,摆道理他断是不听的。
他突然顿了手,看着她干笑的表情低语:“看不到了”
“呃?”
“那里只得亥时初刻才有,时辰早过了”
她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他要赶的时辰,并非是为灯会,而是想见那暖玉的奇景。唯有亥时初刻才会显现,原来如此。难怪他会说,该赶的都赶上了。
“臣妾也是头一回得见,真是很美”她喃喃的说着,不敢看他,“臣妾还以为,时时那里都是那样。是臣妾愚钝了”
“贵妃怕是一点也不稀罕。湖景再美,也比不得高阶玉殿来的光彩”他微垂了眼,声音里忽然带了萧索。
她微眼看他,忽然觉得有些内疚。她是一个俗之又俗的人,只懂家声,不问风月。其实有时想想,像她这样的女子,也的确很难讨得君欢。她并非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但也知道在这宫里,迎合圣意是多么的重要。并不是她一味的想摆出个端庄的样子,而是她有自知知明,她如一潭死水,根本不知波澜为何物。**荡漾只会让她惶恐,却难体味个中的妙意。所以她才会觉得内疚,无法宽慰圣心也是她失职
“臣妾不通风雅,无法解慰圣心”绯心默了一会,突然开口。她半垂着头,“如今上元佳节,臣妾败了皇上的游幸,十分惶恐”
他微微不耐,她又开始扯这些官话。刚想打断她的话,忽然听她继续说:“臣妾会弹一点琵琶,技巧粗糙的很【来不敢在圣上面前显拙,不过这小楼凭风,外有游栏,也别有雅意。如果皇上若是不嫌,臣妾给皇上弹奏一曲如何?”
“朕从不知你会琵琶”他微睨了眼看她,很诧异她居然会主动献艺,“又是奉了父母之命,为进宫作准备的?”虽是诧异,但一想她学技的动机就失了意趣。
“臣妾在宫里学的”她低声说,有些难以启齿,自己的脸先红了,“是臣妾自己随意弹来自娱”
“你会哪一曲?”他忽然伸手抚她的脸,手指干燥而温暖,带出她的灼烫。
“只会一支曲”她喃喃道,“清韵叹”
她刚是说完,忽然听云曦扬了声音冲着门外:“庞信,你找掌柜的拿琵琶进来”绯心一听脸都绿了,他的手此时还揣在她怀里,把她箍在怀里▲且根本没半点要动地方的意思,这一会再进来人,她就不要活好了她脑子一激,身子猛的一挺就想下榻去。但她这个动作刚一作,不待她开口,两人都听到“哧~”的一声。绯心的胸前已经裂开了个大口子
云曦也有点傻眼了,瞪着她胸前呼扇扇的破布半天没说出话来。绯心都快哭了,脸红一阵白一阵,半晌哑着嗓说:“皇,皇上,还,还有吗?”这衣裳是汪成杭备的,料子是上好的云帛端彩,这种细织丝帛其实本身是耐扯的。但因为裁的太细致,又缕花结带的,就很是脆弱了。云曦替她把衣襟向上揪了揪,看她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一会去床上捂着被子弹吧,就带了两身。这件可不关朕的事”
绯心真的哭了她竭力低着头,不想让自己的哭相示人。所以她更加看不到云曦那一脸坏蛋的表情,简直就是乐不可支
正文 第027章 自以妾心了君心
旋彩阁碧茵殿
这旋彩阁离皇上所住的辉阳宫极近,虽然隔了园,但中通有廊道相连。处在行宫内廷正中的位置,后面还围了一处上好的泉眼,弄出几个小珍珠池来。因池底所用的石质色彩斑斓各异,旋彩因此而得名▲此宫内的各殿,都是色彩命名。
雪清披着紫貂毛围的大狐氅,由宫人搀着,慢慢往殿后的暖厢里走。小脸微微泛白,半是因为冻的,半是因气的。
上元刚过几日,但节日氛浓。今天天气晴朗,所以罢了晚饭不久,她便想去辉阳宫邀皇上去游园子。她有地利之便,加上又是在行宫,没那么多规矩。结果刚出了旋彩阁,便迎头碰上华美人。这小妮子在宫里的时候就嚣张的很,听说又极是胆大的,勾得皇上魂不守舍。打节刚过,便不时粘在皇上身边。同行出来的几个,就数她窜得高。
雪清是瞅见她就没好脸色,加上雪清也不是绯心,没那种压持得住的心性。如今一见华美人又跑来,更是不快起来。两人毕竟差着阶,华美人当然得行礼让路。但她心里嘀咕,这德妃十一月下因为小产,紧着巴了皇上一个月。 孩子没了还能抖起来升位的,满宫里也就她一个。两人一年进的宫,说起来这林雪清用的伎俩也不怎么光彩,借着皇上去行宫的工夫去勾搭,这会子还装高贵。人人都说她是借贵妃这高梯,当初太后就不怎么待见她。若非是贵妃,德妃也断没今天。现在一朝得了势,就把贵妃挤兑到栖凤阁去了,一副眼里没别人的狂样
华美人腹诽归腹诽,但面上总是堆着和善的。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外殿,没一会子的工夫,便见汪成海由几个太监拥着,抖着拂尘迎了出来。
“奴才给两位娘娘请安了”汪成海一脸的笑,但却不把人往里迎。雪清瞅着里头黑乎乎的,有点诧异,也不忙着落辇。但她对汪成海还是很客气的,轻扬了手:“汪公公,皇上歇了?”
“回娘娘的话”汪成海哈着腰,“皇上今天心情好,晚上多用了些,这会子去园子里逛去了让奴才跟着,奴才这厢还打算出去寻寻”
雪清一听,心里头就有点不自在。这汪成海一向是跟皇上形影不离的,这会让皇上自己出去,指不定皇上又找哪只狐狸混去了。但嘴上还是板着理说:“汪公公也该省事些,这大晚上的道儿黑,皇上身边没人哪成?若是跌着又是事情”
汪成海心里明白,德妃就是随口找个台阶下。但边上的华美人乐了,她的性子比林雪清更锐,嘴巴也快,脱口就说:“德妃娘娘也太小心了,行宫便就这么大。再说了,随行的姐妹也不少,自是能照应的齐全”那言外之意就是,皇上身边不缺人,纵是没有你我,照样快活,你也太托大。以为非得你自己在那伺候才行
华美人的话就让雪清觉得刺耳,一时间便堵得慌。所以离了辉阳宫,便往栖凤阁来。想找绯心说说话,解解心里的郁气。但没想到,到了栖凤阁,同样也是黑灯瞎火一片。迎出来的小赣也不知道是不是跟汪成海商量好的,居然说一样的话。
“回娘娘。我家主子逛园子去了让奴才跟着。绣灵正打发人找呢”小赣点头哈腰。一脸狗腿。但这话却把雪清给堵得不行。皇上自己逛去也罢了。这贵妃可最是不爱逛地▲且她娇惯地很。鲜少有不带人自己出去地时候。就算有。也是白天。晚上从不这样。
雪清是怎么也想不到。贵妃如今也跟那些女人一样№面上装地不问世事。实际上同样要争要夺。其实皇上跟谁出去。她管不着。就算贵妃拉开架势也来争。她也不会这样堵心。
她堵地是自己把贵妃引为知己。什么事都跟贵妃讲。但贵妃却不是这般想。心思算计她是半点不知。半点不防。现在满宫都知道。她林雪清有今天是贵妃地功劳。如今来了行宫。贵妃主动让出旋彩阁。怕是连皇上也觉得。贵妃是一个有量能容。气度非凡地人。她越想越是憋屈。一扭头领着人就回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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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心现在是觉得。入宫这四年。真真是把她以往所受教育颠覆个彻底。其实她进宫之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红粉战场比地不仅是光艳明媚。更多地心思算计。她是带着乐正家地希望来地。如何也不能倒下。所以这几年。不可不谓苦心筹谋。她筹谋其实只是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不但要生存。还要处在一个相对好地位置生存。只有这样。乐正一家才能因她而荣耀。不为财权。只为名声。她不介意被人利用。有人利用就证明你还有价值。
她最怕地不过就是意外。但近这一年来。意外频发℃子也损个**。之前皇上要对付阮氏。在她这呆了好些天。白让她担个专宠地恶名。紧着雪清小产。她又落个操持不力地恶名。后来除夕宴上摔了一身酒菜。险没让众人笑掉大牙。如今可好。包着个毯子弹琵琶
是她活该啊,好死不死的说自己会弹琵琶。她披头散发的坐在床上,围了个毯子。是她张罗要弹的,衣裳扯破了也得弹。毯子她可以不包,但不包衣不蔽体更难看。她快把槽牙都咬碎了,勉强把清韵叹给弹全乎了。觉得皇上真是把什么仇都报了,当初她管皇上讨身后名,现在再没脸讨任何恩典。
她低着头,一身一头的汗。突然两只手撑在床边,她一噤,不知何时他起身过来了“这是清韵叹吗?”他的声音里带了压抑不住的愉悦。
她不语,说实在的,她弹的是什么自己都搞不清楚了。云曦伸手拨开她的发,看她微湿的碎发。她一向如此,强撑着努着做,就算再不愿意,也只知道受着:“朕觉得调子像,但拐得太多了些。更像转调清韵叹”
他戏谑的话让她更不知怎么回,抱着琵琶也不开口。他扶了她的腰,自她怀里把琵琶拿走:“身上还疼吗?”
“谢皇上,臣妾好多了”她终是应着,伴着吁了一口气。讨他高兴自己就得出丑,想想就觉得疲累又难持的要命。但听他语调温和,气息凝定,没了方才的浮荡火烫,倒也让她安静了下来。好在没人瞧见,反正她里子早糟的不是一星半点。
“家里的买卖还做吗?”他慢慢倚过来,连人带毯把她抱住。夜早浓深,他却没半点棱,倒是生出了闲聊的兴致。
“父亲入仕以后,生意交给三叔经营”绯心实话实说,没敢上来就来一句‘回皇上的话’让他着恼。其实为官之后不该再从商,除非受官办经营。但族内经营并非不允,有些大家族,有人入仕有人从商,在锦泰并不少见。父亲捐官之后,便按制将手边生意渐渐转给叔父。若真是全停了,一个是祖上买卖不能如此,第二便是父亲这一路用钱的地方极多。若是没有生意支持,怕是不等为她谋得秀女之位已经撑不住了。
“朕给你叔父个差事如何?”云曦淡淡的说着,“他既是贩茶的,听说淮南亦出好茶。让他支了内务银子替皇家买茶,岂不便宜?”
绯心一听,眼睛一亮。想来出这个丑还是值得的,忙着起身便想磕头谢恩,但他摁着,她动不得,只得颤着声音说:“臣妾谢皇上恩典”替皇家购物,这绝对是肥差,领了官家的银子,就算不贪,也能从中得不少好处▲且这样,三叔就有机会常出入京师,这才是最重要的,绯心也总算有个依傍。所以她心里特别激动,差点又要说出些表忠心的话。
“那贵妃拿什么谢朕?”他绝对是一个施恩望报的人,绯心早知道没那么便宜,只是一时太激动,有些忘了形。这话又把她说愣了,不待她开口说什么万死不辞之类的。他已经接着说:“贵妃一向把朕的话当耳边风,却把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姐姐妹妹放在心上”这话说得绯心有些云山雾绕,她可是把他的话奉若神旨,那遵旨的话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哪次没屁颠颠的去遵?但她不敢辩,只是喃喃的:“臣妾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朕说过,贵妃若身居高位,何愁没有身后之名。贵妃听到哪里去了?”他说着,手顺着毯隙又钻进她的衣襟里去,那里破了一大块,此时更是方便了。
激得她浑身一紧,更因他的话说的白,让她的声音越发的颤:“臣妾无出,不敢觊觎”她索性也白着说了,当时皇上于朝上宣诏,无子不入中宫。她没资格争,更没能耐争。
“你也知道无出?既然无出,本月初三你又干什么呢?”云曦声音有些挟着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非逼得他把话说白了,让他折了脸面。还是因为,他真觉得她是个不听话的主儿。
绯心想了下,总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初二那天,他们下棋难得融洽。当晚他便欲留宿掬慧宫,但德妃声称自己不舒服,把他给拽走了。到了初三,本是该她侍寝的日子,德妃又先一步跑到启元殿截了她的和,这样一来,她等于连续三个月都没侍寝一次,有孕的机会更是渺茫难怪他说把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姐姐妹妹放在心上。
其实德妃这样做,绯心是明白的。德妃并不是一个笨蛋,经历过小产的事,她也对权谋更上了心。但她不如绯心理智,因她心里,皇上的宠爱是第一位,远远高过有名无实的身份。当她这样想的时候,自然在争宠的事情上就格外的上心,而且往往失了理智。哪怕对象是对她有恩的绯心,她也不能容忍,这就是妒。其实平日里,她还是很注意与绯心之间的关系,但是一涉及到圣宠,她就有些失控。
皇上之所以对德妃容忍,并非是皇上觉得有愧于她▲是皇上要用林家,因为要用林家,就得先稳着后宫这位。但皇上显然不打算让德妃称后,因为他不打算再培养一个阮氏一族出来。也正是因此,皇上不能说的话,得借她绯心的嘴说,皇上不能做的事,得借她的手做。他并不是真心想让她当皇后,他只是需要借她的手挟制德妃。同样的,挟制一些他想用,想稳住,又不想让其坐大的宫妃们。但她太过顾着自持,根本没体会到他的意思。哪里算得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