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守卫凌厉的一个字蹦出,凌雪漫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忙举双手投降,“我是四王妃!”
“什么?”
两名守卫对看一眼,眼神作了番交流,齐声道:“你果真是王妃?”
“如假包换!”凌雪漫勇敢的一语喊出,又马上堆起了笑脸,“大,大哥,你的剑可不可以移开一点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来找人的,真的,我发誓!”
两名守卫眼神一凛,长剑一收,单膝跪在了地上,拱手恭敬的道:“奴才见过王妃!之前因未曾见过王妃,多有冒犯,请王妃恕罪!”
“我的妈呀!”凌雪漫长舒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不断的拍着胸口,无限感慨,“又捡回了条小命,我,我果真是衰神啊!”
“王妃,请问您找何人?香坛居有规矩,任何人不准入,包括王妃在内,请王妃海涵!”守卫铿锵有力的说道。
“无介!”凌雪漫有气无力的回道:“我是来找无介侍卫的。”
两名守卫一怔,遂一名说道:“请王妃稍候,奴才去请无介侍卫!”
凌雪漫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些力气,灰土麻溜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裙,用帕子按住颈尖米粒大小的伤口,没好气的朝剩下一个守卫瞪眼道:“一出来就挂了彩,要是我死了,做鬼也不饶你们!”
“王妃,奴才去取伤药,请王妃稍候!”
剩下的守卫也匆忙进去了,凌雪漫按着脖颈抽气的同时,四下里仔细的打量着,这座香坛居的院墙都要比其它院子高出三倍,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冷清,似乎站在外面,她一点儿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这里的守卫穿着也都奇怪的很,不像四王府其它的侍卫身着暗红劲装,而是一律墨黑色的劲装长衫,就和那天无介的打扮一样,令人心生胆寒。
而此刻香坛居里,莫祈寒暴怒异常,虽然他只是冷眼看着进来禀报的守卫,却令那两名守卫心中一震,惊骇的原本低着的头,又低进了一分。
“把王妃伤到了?见血了?”简短的几个字,莫祈寒唇边的冷笑又加深了一分。
“奴才该死!奴才未见过王妃,来人又不报姓名,奴才便”守卫头垂到了脚尖,连声音也发颤了。
莫祈寒冷睨一眼,道:“叫无介进来!”
候在门外的无介躬身而入,自觉的垂低了头,“主子,奴才在!”
“王妃找你,出去应付,拿瓶伤药给她,叫她日后不要再来这里,时间不许过久,快速快回!”莫祈寒眸子眯了眯,冷声说道。
“是,奴才遵命!”
“全部下去!”
“是,奴才告退!”
两名守卫跟着无介战战兢兢的退出去了,万幸,主子竟未罚他们,手中有些凉,低头一看,竟出了满手心的冷汗。
香坛居外,凌雪漫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左右正踱着步子,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眼睛一抬,便看到了那天冷酷如冰的救命恩人,一激动,出口喊道:“无介,我在这里!”
无介暗自咬了一下牙,稳着步子走近,有礼的躬身道:“奴才给王妃请安!”
“哎呀不用多礼了,你救我一命,再给我请安的话,不是折我寿吗?嘻嘻,无介,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凌雪漫似嗔似怨的表情,笑咪咪的眨着眼睛,一边说着一边去看她的点心,不禁小脸懊恼的道:“无介,我带了点心给你,可是全洒在地上了!
“王妃,奴才一个下人,救王妃乃是本分,不敢当王妃如此重谢!”无介说着不禁后退了一小步,那如花的笑颜,亲切低柔的嗓音,令他心里紧张起来,更不敢去瞄一眼凌雪漫。
凌雪漫却激动的向前了一步,“无介,你别跟我生分嘛,那天我发冷不舒服,没有时间跟你道谢,真的是多谢你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慌不择路,撞到人
凌雪漫前进了一步,无介便又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平日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他,此刻竟紧张的额头手心皆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原本低垂的头又低了一分,手心一紧,捏到药瓶便有些结巴的道:“王妃,奴,奴才听说王妃被剑尖伤到了,特,特带了伤药给王妃。王妃敷上吧。”
“伤药?哦,那给我吧。”
凌雪漫伸手,无介将药放在她手心,冰凉的手指滑过那白皙柔嫩的小手,如触电了一般立即弹开,身子不觉再次后退,只感觉似有千万双眼睛盯着他一样,这里的一举一动,他身后的主子会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他不禁胆颤心惊起来。
“无介,你一直退什么?”凌雪漫收起了药,疑惑不解的拧起秀眉,“你怎么跟那天不一样了啊?那天我看你胆大的很,都没现在这么紧张啊?”
“是,是吗?”无介一听,稍稍抬起了头,强稳了下心神说道:“奴才还是奴才,王妃多疑了!”
“哦,算了,不说这个了,总之你别当我是王妃啦,你救了我,我特地来看你,春棠秋月说我是主子,不能亲自向下人感谢,可是我没当你是下人啊?呵呵,我们做个好朋友,怎么样?”凌雪漫笑靥如花,真诚的看着无介说道。
无介微抬的头忘记了垂下,有那么一刻失神的看着凌雪漫纯净的不染尘埃的笑容,那眸黑如夜,晶亮澄澈,如拨云散雾般的星子一般,令人呼吸紧窒,心跳不禁加快了。
“无介?”
疑惑的轻唤声入耳,无介心中一震,恍惚的心神回笼,几乎是立刻的,踉跄又退了好几步,且再次跪在了地上,只看着地面惊惧一般的语气说道:“奴才失礼,请王妃恕罪!”
“你怎么又跪下了?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手里连银子都没有,你总跪我干嘛?”凌雪漫失笑又有些生气的玩笑着,干脆往前再次迈了两步后,直接蹲在了地上,扬着笑脸**裸的威胁道:“无介,你要再当我是王妃,动不动就下跪,咱们就蹲着说话吧。”
无介一听,忙站起了身子,说道:“王妃您折煞奴才了,您快起来!”
“呵呵,这般便好,你虽然冷冰冰的像个冰块头,但是你肯奋不顾身的下水救人,便是仁义的侠士呢!”
凌雪漫赞叹的眸光毫不避讳的落入无介眼角的余光里,心中再次一震,细细回味着她的话,一股难言的情绪直击心头,这么多年来的刀光血影,死在他剑下的亡灵不计其数,何以堪称侠士?
好朋友?刚毅的俊容上闪过几抹神往,但仅仅几秒钟,快的令人无法捕捉之时,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恭敬,莫说救她的人不是他,就算是他,他的身份和她天壤悬隔,岂有福份做朋友?
眼神闪烁间,无介语气更加恭敬的低头说道:“王妃,奴才配不上,奴才这双手脏的很,不配称侠士,更不配与王妃做朋友,王妃早些回去让丫环上药吧,那药不能沾水,不出两日伤口便会好,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
“无介,跟你说话真累,你就不能撇开尊卑吗?算了,不用上药了,都已经不流血了,过两日结了痂自然就会好了。”凌雪漫郁闷的摆摆手说着,眼睛禁不住好奇的看向那扇紧闭的黑色大门。
“王妃,药还是要上的,要是留了疤就不好了。”无介轻轻的说道。
似是感觉凌雪漫的不专心,无介稍抬了眸,她越过他的眸子正朝香坛居里面望着,余光相视,无介心里一紧,立刻说道:“王妃,奴才公事在身,不便久留,王妃请回去吧。还有,香坛居乃重要的禁地,奴才不能擅离职守,王妃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若有事情,可差管家来吩咐奴才一声就行。”
“无介啊,嘿嘿,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而已,这香坛居里面到底有什么啊?说是王爷的命格在里面,可是王爷已经那啥了,为什么还要守啊?”凌雪漫眨着美眸,压低了嗓音,毫不在意无介赶她走,反而八卦的连嘴角眼睛里都泛着光芒。
无介手心里再次冰凉的渗出了冷汗,头垂的低的不能再低了,连身子都躬下了一大截,几乎用上了哀求的语气,“王妃,请您回去吧!”
“为什么不能说啊?无介你悄悄告诉我好了,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凌雪漫疑惑的双手环胸,甚至踮起脚尖去看,也只能看到那扇黑漆漆的大门,不死心的她,向上跳了几跳,这一跳,落下时,不幸踩到了及地的罗裙,面朝着无介直直的趴了下去!
“啊!”
“王妃!”
两人同时惊呼,无介本能的伸手一带,稳住了凌雪漫下趴的身子,凌雪漫双手则抓在了无介的肩膀上,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妈呀,好险好险啊,我差点儿又挂了!”
近在咫尺的温香软玉入怀,清晰可闻的淡淡的体香入鼻,无介双手一抖,惊骇的立刻扶正凌雪漫的身子,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面红耳斥的说道:“王妃,奴才告退!”然后逃也似的脚下一纵,飞入了大门,不见了踪影。
“哎!无介——”
凌雪漫手伸到了半空,怏怏的收回,不禁生气的跺跺脚,“搞什么飞机嘛?我又没吃了你!真是的,用得着逃跑吗?”
“王妃——”
“王妃——”
远远的传来春棠秋月隐隐约约焦急的呼唤声,凌雪漫抽一口气,忙转身朝回跑去,一路上跟做了贼似的,见人就避,挑了一条捷径向掬水园急奔,结果穿过假山后面的桃林时,因为心里着急,跑得速度又快,未来得及看清甬道边闪出的人,便一头撞进了对方怀里,巨大的冲力令来人措手不及间,本能的双手扣住了凌雪漫的腰身,这才稳住了身子使得两人幸免于难!
“该死的王八蛋,谁挡我的路?”凌雪漫气晕的张口便骂,然后反推一把,退后了两步,一抬头,待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后,惊的小脸一抽,嘴巴张成了鸡蛋,“怎么是你?”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看似咫尺,却远在天涯!
莫祈衍同样在看清与他相撞的女人后,一张俊容写满了错愕,温润雅致的面庞黑了黑,垂下了眸子,一眼盯着凌雪漫,轻声道:“为什么不能是我?怎么开口骂人呢?”
“不是,我,我是太惊讶了,呃你知道的,我容易口不择言。”凌雪漫讪讪的说着,下意识的移开了眸子,不去看面前的男人,隔了几天再次见到他,心里既有惊喜,也有紧张和无措,一想到那yin贼可能正在暗处看着他们,便有些胆寒了,步子也不禁轻退了一步。
这细微的表情动作变化落入莫祈衍的眼里,心下倏的一紧,低语道:“雪漫,那日是我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凌雪漫心中一震,又移回了目光,怔楞的看着莫祈衍,讷讷的道:“二王爷,我”几日不见,却似隔了几年未见一般,话哽在喉咙里,却吐不出一个字。
莫祈衍淡雅而笑,双手是负在身后的,身子却向前微倾了倾,看着她关切的问道:““刚才跑什么?看你慌慌张张的。”
温润如玉的嗓音,怜爱的眼神,四目相对,凌雪漫轻咬了下唇,莫名的眼底有些涩,呆呆的看着他,大脑里空白一片。
从天牢那一夜之后,他和她便没有再单独在一起过,离开那间牢房,他称她为四王妃,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单纯的兄长弟媳,然而那却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雪漫”莫祈衍薄唇轻启。
“哦,我没事,和丫环闹着玩儿,没想到会撞到你。”凌雪漫强扯出一抹笑,故作轻松的说道。
“是吗?”莫祈衍淡淡的抿唇,眸光直射到凌雪漫颈间血红色的痕迹,倏的蹙眉,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急切,“雪漫,你颈间怎么了?谁伤了你?”
凌雪漫忙低了头,用手按住脖颈,轻摇下头,“没怎么,不过是蹭破点皮,不碍事的。”
“不对!”莫祈衍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如炬,“无缘无故怎么会受伤?你跑的这么急,是有人在追你吗?”
“呃,我”凌雪漫语塞了,不安的看着莫祈衍,低不可闻的道:“我去香坛居找人,那里的守卫不认识我,然后就不小心用剑伤到了我。我是偷溜着去的,你,你别告诉管家,不然春棠秋月会有麻烦的。”
“哦?是这样?让我看看,严不严重?”莫祈衍淡然的俊脸上,浮起一抹生气,“你去找谁啊,怎么总是不会照顾自己,让自己陷入危险呢?”
语毕,近前了一步,便欲伸手拨开凌雪漫的衣领,然,手伸出去,看到凌雪漫惊愕的眼神,又恍然记起这是在四王府,便僵在了半空中,然后慢慢收了回去,轻叹气道:“呆会儿让丫环们给你上药吧,我自然不会说出去的,那香坛居是四弟的命脉,父皇下过旨的,连我们兄弟几个都不能擅入的,你怎么就胆大的去了呢?亏得守卫没对你杀无赦,不然不然谁也保不了你。”
“哦。我去找,找下水救我的侍卫。”凌雪漫楞楞的点头,凤眸轻抬,轻声道:“你,你是来看望离轩的吗?这个时辰他应该在练剑。”
“嗯。”莫祈衍微微颔首,看着凌雪漫停顿了几秒钟,又轻言道:“也是来看你的,听轩儿说你前儿个掉湖里了,我有些放心不下你。”
“呃我很悲催的,今年是倒霉年,事事不顺,小命随时都有可能不保。”凌雪漫扯了扯唇,囧的小脸微微发热了。
“倒霉年?”莫祈衍楞了楞,旋即有些好气又好笑,“你这丫头,还有心情开玩笑?身子怎么样?没落下病吧?”
“没,我挺好,就是很郁闷,好像喝口水都能塞牙缝。”凌雪漫崩溃的耷拉下了脑袋。
莫祈衍无奈的笑笑,柔声安抚道:“别伤心,改天我去白云寺帮你求个平安符,可好?”
“白云寺?在哪儿啊?”凌雪漫疑惑道。
“你不知道?在南城外啊,整个京城百姓谁不知道那寺里上香灵验啊?”莫祈衍微皱了眉头,说道。
“咳咳我,我一直呆在府里,很少出门的。”凌雪漫僵硬的解释着,不禁暗骂自己多嘴一问,差点儿圆不了话了。
所幸莫祈衍也未深究,而是轻叹了一口气,淡淡的道:“雪漫,我现在无法将你带到我身边,四弟才刚走,父皇不会允许的,至少也得等你三年守孝之后,若父皇开恩,或许可以让你再嫁,若心意坚定,恐怕”
凌雪漫怔忡的看着莫祈衍,大脑在嗡嗡作响。
“雪漫,未来这天下谁人作主,还未可知,我亦无法许你一个承诺,若让你空等,你,会不会怨我?”莫祈衍定定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平生第一次,心中涌上不安。
凌雪漫心中迷惘纷乱,不知所措的退了一步,喃喃的道:“二王爷,你你想带我到你身边,是,是什么意思?”
“你该明白的。”莫祈衍轻道。
恍惚间,yin贼的话突然响起在耳旁,他说五年之内要名正言顺的娶她做夫人,他说若她和莫祈衍暧昧不清,一定会毁了莫祈衍,他还说要她日后给他生儿子,他们的儿子将会是人中龙凤
而这些,莫祈衍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寡妃,是个心里仰慕他的女子,而她的心,早已凌乱,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她莫名的在意那yin贼是否真心喜欢她,他对她稍微有些许的柔情蜜意,她便心中雀跃
而对莫祈衍,她更加的理不清了
静静的沉默着,她不说话,他在等她回答,定定的看着她,捕捉着她眼底的每一分变化,良久,轻言,“雪漫,你在想什么?”
“二王爷!”
凌雪漫轻咬了唇瓣,抬眸,直视着他,“天涯咫尺,相隔一线,看似咫尺,却远在天涯!雪漫一微不足道的弱女子,命运由不得自己摆弄,未来不想亦不盼,过得一天算一天,我要的男人定要全心待我,终老不负,王府后院的争风吃醋不是我要的,不知二王爷可会为我而改变?”
第一百二十七章 离开,留下谁的悲伤
“雪漫”
“你是要我为你抛弃所有妻妾吗?”
“雪漫”
“你的想法,未免太不现实”
轻喃出声,断断续续,停顿了好几次,莫祈衍温润的脸上,淡漠的眸中,此刻,是震惊与不解,还有点点的骄傲。
凌雪漫轻溢而笑,眸光里闪动着晶莹的水珠,心,微凉。
“仗剑天涯,逍遥半生,我不要功名利禄,前程锦位,只仅此而已。高宅大户,做你众多妻妾中的一个,我,宁愿一生守寡!”
“为何?”
“雪漫,你为何这么绝决?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的妻妾有不少皆为我生有子嗣,我如何能抛弃她们?你要我做一个绝情寡义,负心薄”之人吗?何况,若四弟活着,他也至少已经一妻两妾了,未来他还会有更多的女人,你不也一样得去面对吗?”
“雪漫”
“做一个世俗女子,可好?”
他怔怔的看着她,期待着她说一个“好”字。
凌雪漫唇边的笑意渐渐扩大,看着他墨色瞳孔中的自己,嗓音空洞幽远,“你,会不会为我而改变?”
莫祈衍身子一震,“你还是这句话?”
“会不会?”她又问,浅笑怡然,眸中泪光点点。
他侧转了身子,望着那片凋谢的桃林,久久,轻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雪漫,你好好想想清楚。”
她不置可否,坚持问他,“会不会?”
他微闭了眸子,隐忍着心底无休止的痛,淡然而语,“不会,我不会为任何人而改变。”
久久的,身后没有了声音。
他以为,她离开了,睁眼侧望,她正凝视着他,在等他回头,而后嫣然一笑,泪珠滚落,红唇轻启,只一个字,“好!”
然后轻移莲步,绕过他的身侧,向前而行,再不回头
空旷的桃林,是谁的悲伤化成种子,落入泥土,生根发芽,徒留多年后,半生的回忆与悔恨
香坛居。
无介在地上足足跪了有两刻钟了,莫祈寒依然斜倚在梨花镂空躺椅上闭目不言。
无极迈了进来,同情的看一眼无介,而后低头禀道:“主子,二王爷来府里了!”
莫祈寒交握在腹部的十指紧了一下,没有睁眼,只淡淡的道:“来干什么?王妃呢?”
“回主子,二王爷来探视小王爷,现在前厅说话,司空在一旁侍候着,王妃回去掬水园了。”无极说道。
“王妃和二王爷见面了吗?”莫祈寒轻问。
“春棠刚刚来过了,说她看到王妃和二王爷在桃林里说话,说了什么听不清楚,后来王妃独自一人回掬水园了,看起来像是哭过的样子。”
无介始终低着头,不敢言语一声,只是听到此处,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这么纯真善良的女子,怎么能忍心让她哭呢?
莫祈寒没了声响,眸子依旧闭着,冷淡的面容,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无极没有得到命令,僵硬的站着。
不知过了多久,无痕进来,看看这诡异的气氛,暗吞了下口水,轻声说道:“主子,莲子羹送来了。”
“不喝,拿下去!”
“是!”
“无极,你也下去,无介滚去外面继续跪一个时辰!”
“是,奴才遵命!”
灰白的天空,渐渐被夜的黑幕遮盖,繁星点点,虽是满月,却被大片的乌云所挡,只留微弱的光芒?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