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中醒来,短暂的焦灼不安和惊慌失措后,他静下心来,搜索她离家时的蛛丝马迹,他发现她离家出走时拿走了去日本的护照、签证,就估计她可能去了日本,而且他通过私人关系,查到首尔机场当天的出入境记录,发现成春香的名字,的的确确出现在首尔飞往东京的第一班飞机上。 于是从那年开始,他常常会到东京去寻访她的消息,可是毕竟完全没有一点头绪或线索,她也不再和韩国的任何一个朋友联系,就像是一滴水,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所以,每年的2月4日,她的生日那天,他都会去东京,登上东京铁塔遥望那个城市,他知道她,一定就在那高楼林立的建筑里,就在那密密麻麻的灯光中,就在他孤单站立的双脚下,虽然他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能和她共同沐浴一次和煦的阳光,共同观看一次皑皑的雪花,或者共同仰望一次月光和星辰,都让他觉得很安慰。
春香,两年多过去了,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等待还不够漫长呢?
“笃笃。”一阵敲门声,打扰了他的思绪。
他收起了那张字条,关上了抽屉,看着门口:“进来。”
“卞社长,抱歉打扰您休息了,”秘书小姐站在门口,“这是您上午等待的传真,您说一收到就马上给您的。”
“哦,行,给我吧。”
秘书走了进来,把传真双手递给了他,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尹小姐,”他突然又叫住了她,“我拜托你给崔女士买的生日礼物,你买了吗?”
“哦社长,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我准备今天下班就去,我记得崔女士的生日还有几天才到,不是吗?”秘书一脸的惶恐。
“行,你明天早晨给我吧。”他想了想,却又变了卦,“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等秘书出了门,他站起了身,拿上外套往外面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有点莫名的烦躁,不知道是因为这灿烂的阳光,还是喝了太多的咖啡,还是其它的原因,他突然很想出去走走。
春香从快餐店出来,怔怔地站在台阶上,出了一会神。
快接近中午的时候,组长安排她去给一位客户送一份紧急需要的资料,等她匆匆赶到了这家公司,完成任务走出大楼,才发现肚子已经饿得咕咕直叫了,于是埋头走进了大楼隔壁的这家快餐店。她吃完东西出来,推开门时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一时有些恍惚,似乎觉得在哪里曾有过这种感觉。她才突然想起两年多以前,那个冬日的午后,她带着他来到这里吃快餐,然后出门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阳光下,她给他系紧松了了鞋带。
哦,不要想了,不要想了,她懊恼地批评着自己,怎么跟着了魔似的,怎么一回到首尔,就总是不停地回想起往事。往事有什么值得怀念的吗?日子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世界日新月异,生活是一条从不回头的河流,无论是时光、青春、还是爱情,都会被滚滚浪花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每一个人都再回不到曾经的世界。
她站在台阶上,左右看了看,判断了一下方位,唔,回去的公交车应该在街对面。于是,她走下了台阶,走到了十字路口的人行横道上,因为这条马路比较宽阔,她刚走到马路中间的安全带,红灯就亮了起来,于是她只得站在原地,无聊的看着街对面。
可是这时,她却看到了卞学道。
其实就在半分钟前,卞学道先看到她。
他在街道的这头看着她,她仍然像以前一样没怎么化妆,仍然苍白精致的脸,长长的卷发使她看上去比以前更加成熟美丽,但整个人却有些心灰意冷般的,忧郁而冷淡。那曾经清澈的眼眸比离开他的时候相比,有些深邃了,嘴唇刚开始有点吃惊般的开启,可是后来大概没有想好它应该要摆的样子,于是弧度没有向上,也没有向下,只是紧紧地抿着。
她在人行横道的中间看着他,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面了,他穿着黑色西服的身影仍然那么好看,只是他脸上的线条比以前更加瘦削了,多了几分沧桑和坚毅的味道,阳光在他的眼睛下面投下了深深的阴影。在等待过人行横道的时候,他又习惯性的背着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似乎有点微微的驼背了。
红灯仍然闪烁着,汽车在眼前滚滚前行,太阳照得人眼花缭乱,可是这个女人就在面前。原来,就这样重逢了,眼神交汇了,就再也挪不走,没有预测,没有占卜,在不经意的地点,在不经意的时间,不经意的出现。千言万语涌堵在胸口,仿佛能看到岁月在彼此心上刻划下的所有痕迹……
红灯仍然闪烁着,周围是茫茫的人流,自己的脚像是被钉上了钉子似的,可是这个男人就在面前。原来,就这样重逢了,静静的,与世界隔离,眼中只有面前这个人。一句话也不曾说,但是心里早已经波澜壮阔一般,伴着电闪雷鸣,电光火石,所有的形容词,都不能形容这一刻的丰富……
绿灯终于亮了,他向着她走过去,越走越快,就像是走慢了她就会消失似的。她看着他向自己飞奔而来,脚却怎么也挪不动,心里一片苍茫,要是能永远保持这样的距离,不要近得可以接触,不要远得看不见,该有多好?!要是能永远像这样凝视他,时间不要向前,也不要向后,该有多好?!
春香,你好吗?
大叔,你好吗?
终于,他冲到了她面前,他一点也不迟疑地拥抱着她,他想当然地拥抱着她,那么炽热、那么亲密,他仍然把她当作他的恋人,他的未婚妻,仿佛他从不怀疑她的身份,仿佛她只是离开了两分钟而不是两年,仿佛在他的心中时间从来没有往前走过。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一点也想伸出手紧紧的拥抱他,可是残留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如果拥抱了他,她将会再也舍不得放开。于是,她没有伸出手,她不仅没有伸出手,她还使劲推开了他。
她推开了他,看着他:“大叔……”她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再一次看到他,应该叫他什么,或者卞社长,或者卞先生,或者其它什么的,可是她看到他,她下意识地叫出了那句最熟悉的称呼,大叔。
他不管不顾的,又一次紧紧的把她拉进怀里。
而她再一次推开了他,“大叔,别这样好吗?”
他第三次把她拥进怀里,“春香……春香……终于看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她还想再推开他,可是这一次她似乎再也没有力气,再也没有勇气了,但是,她还是举起手中原本准备好的那把利剑,向他捅去:“大叔,请别这样,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男朋友了。”
果然,她好像直接捅到了他的死|岤般,她能感觉到他的手臂一下子松了开来,她只稍微一用力,就离开了他的怀抱。奇怪的是,明明用这把利剑捅向他的心,可是为什么,自己也鲜血淋淋,痛得恨不得死去……
第 43 章上
“刚才对不起,我有点失礼了。”
在他的提议下,他们就近走进了一家咖啡厅,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服务生点了单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没关系,”她有些虚弱,居然不敢直视他,“真的没关系。”说完,她猛咬着自己的牙关,默默的猛吸着腮帮子,只有这样,所有想要流出的眼泪才会化成津液,在口腔里凝结,她才能端起柠檬水混合着吞了下去。这是她在东京时发明的,不想让自己哭泣时的好办法。
“大叔怎么在这条街出现?怎么没开车?”她好不容易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天气不错,突然想走出公司逛逛。”
“大叔的公司,不在这条街上啊?!”
“去年,我在前面那幢大厦又买了几层楼,现在我搬来这边办公了。”
“是吗?”
她垂下了眼帘,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滋味,哦,这些,都是我不曾经历的,不知道的。她看着放在桌面上的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干净整洁的指甲,她曾经熟悉他手上的每一个皱褶和每一道细纹,不对,好像有点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第一节的地方,有些微微犯黄,指甲也有些黄了。
“怎么,大叔学会抽烟了吗?”她抬起眼睛看着他,她仿佛只有在指责他的时候,才敢正眼看他。
“哦,这个。”他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其实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已经不记得了,是她离开的第二天,还是第三天?“有一段时间了吧。”
“抽烟不好,对身体不好。”她说。
“我知道。”他笑了起来,他的牙还是那么雪白整洁,她突然觉得自己仍然坐在两年多以前,那个冬日的下午,在快餐店。
“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是他问她的第一个问题。
“9月中旬。”她突然像想起什么一样,“那个,别责备方志赫,是我不让他告诉你我回来的消息。”
他抿着嘴看着她,淡淡一笑,他的眉间已经有了淡淡的皱纹,她不曾经历的、她不熟悉的皱纹。
“在日本,一切还顺利吗?”
“还好。”
“存折上的钱够用吗?”
“交了两年房租,还有两年学费,再加上生活费,没剩什么了。”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他只问了两句话,她就被打回了原型一般,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学的什么?”
“珠宝设计。”
“挺好,我猜你也会学这个。”
咖啡端了上来,两个人都默默的喝着。他看着喝着咖啡的她,阳光斜散在她的头发上,黑色的头发显得有些黄,发稍有些微卷,像拉丁字母里R或H的字脚。她嘴角有一点残留的泡沫,应该是混合着咖啡、牛奶和肉桂的味道吧,卡布其诺的味道。
“你怎么也在这附近?” 他又主动问她。
“哦,来这边给客户送个东西。”
“工作了?在哪家公司上班呢?”
“美尚珠宝设计公司。”
“不错啊,我知道这家公司,在业内挺有名的,我们最近有一部大投资的电影,里面所用的手饰设计与制作,都准备与他们合作。”
“是吗?”
大叔,你还好吗?她其实很想问他这句话,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又害怕听到他的任何答案。他的生活,他的工作,他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节,她曾经那么熟悉的一切,她居然有些生疏了,居然有那么多改变都是她不曾经历的,她所不知道的,一想到这个,她就觉得无法忍受,她只得埋头喝着咖啡,像一只假装把头埋进沙子就以为看不到真像的驼鸟。
他看着她,看着她的若无其事,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她能问一句,哪怕只是问一句,这两年还好吗?可是,她问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在知道她已经有了男朋友的情况下,马上直截了当告诉她他这几年经常去日本寻找她,他的心仍然在原地等着她,她的房间仍然保持着原样等待她回家?关于她的男朋友,他甚至一度怀疑,那是她编出来的,为了不让自己再靠近她的可笑理由。但是马上,他又清醒地戳穿了自己的臆想。
“伯父伯母,他们还好吗?”终于,东拉西扯了一会儿,她新又找到了合适的话题。
“都还不错,身体不错,诊所的生意也挺好。”
“贤太哥他们呢,要孩子了吗?我记得伯母经常唠叨他俩。”
“还没有,她这两年唠叨得烦了,也不唠叨了。”
“志燮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大学快毕业了吧?”
“嗯,已经毕业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没有见过他吧?”
“对,只见过照片,一直说哪天他放假回家聚一聚的,可还是……”她顿了顿,她不知道应该说“没机会”,还是“没时间”,于是便什么也没有说。
“还有机会,他已经从加拿大留学回来了,现在搬回家里住了。”他说话的口气,好像她仍然是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大叔,你难道不知道,现在见不见他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吗?她看着他,心里说。
于是一咬牙,她突然抬手看了看表,站起了身来,仿佛十万火急的样子。“呀,快到两点了,我该赶快回公司上班了,下午还有一个会。”
“我的车在公司地下停车场。”他也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回去。”她居然还是那样,一说谎话就穿帮,如果真着急的话,专车送她不是比坐公交车快捷么。
“那好吧,”他像以前一样,并不戳穿她,“我的手机号还是以前那个,一直没有变。”
“好的。”她本来想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可是一转念,他只要愿意,总会知道一切的。“那大叔,我先走了。”
“好,你先走,我等服务生结账。”
最后,他又对她笑了。
沐浴在他的笑容和阳光中,她慌里慌张的转过了身,出门时差一点撞到了巨大的玻璃落地门上。
春香快步走出了咖啡厅,不,她觉得自己更像是逃离了那里,可是一转过街角,她确定他不会再看到自己后,却裹紧了风衣,放慢了脚步。理智牵引着自己向着公司的方向走去,可是心已经不知道飞到了哪里,挥之不去,挥之不去啊,那个刚刚才离开的,现在却又跳进心里的身影。
阳光灿烂,这是一个多么可爱的秋日下午,街上的人们每一个看上去都欢欣鼓舞,而在那拥挤的人群之中,又有谁会注意,她突然阴暗的面容,有谁能知道,她心中刹那的疼痛,有谁能告诉她,今日的歉疚和忧伤,距离那么多日日夜夜,仍然清晰明亮。
you're beautiful so silently你是如此的美丽沉默it lies beneath a shade of blue 在一片蓝色的树荫下it struck me so violently那么强烈地触击了我when I looked at you 当我看着你but others pass, the never pause 时光匆匆,to feel that magic in your hand 但是你的手给予我的神奇感觉从未停止to me you're like a wild rose 对于我你就像荒野的玫瑰they never understand why他们从不理解为什么卞学道并没有等服务生,而是扔下了足够多的钱,迅速冲出了咖啡厅,招了辆出租车,他让出租车司机开得慢一点,跟着刚刚拐过街角的那个穿着浅米色风衣的姑娘。
阳光灿烂,他趴在车窗边,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她走路的姿势一点也不好看,可他仍然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背影。两年多没有看见她,刚才只看了她不到两个小时,这怎么够呢?哦,终于又看到她了,其实她有没有男朋友,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她又回到自己可以触碰的范围。一阵微风轻抚过他的脸,让他觉得十分安慰。
I cried for you 我为你哭泣when the sky cried for you 当天空为你哭泣and when you went 当你离去I became a hopeless drifter 我成为了一个绝望的流浪汉but this life was not for you 但生活不是为你而存在though I learned from you 这是我从你那里学会的that beauty need only be a whisper 有些美丽只需要耳语I'll cross the sea for a different world 我要穿越海洋去寻找不同的世界with your treasure, a secret for me to hold 你就是我的珍宝,这是我唯一的秘密in manyyears they may forget 这些年来,他们可能已经忘记this love of ours or that we met 我们的爱或我们重逢they may not know 他们可能不知道how much you meant to me 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回公司,她知道自己现在回到公司,其实头脑一片空白什么也做不了。于是,她干脆走进了街边的一个小公园,下午这个时候,公园里人很少,她觉得很满意,她并不希望有人看到她的脆弱和悲伤。
坐在一排银杏树下的小石登上,看着头顶的一片明黄|色,天好蓝,把温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可是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撮腮帮子,怎样仰头,怎样眨巴眼睛,眼泪还是抑制不住地流了出来。这真的很奇怪,她记得到东京两年多,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过,即使考大学前熬了三个通宵,三天只吃了七桶方便面她没有哭过;即使饿着肚子在餐厅里洗盘子洗得晕了过去她也没有哭过;即使因为想念家乡,想念父母朋友,孤单得想要发疯她也没哭过;即使因为朴素简陋的衣着被班上时尚的女生嘲笑、孤立,她也没有哭过。可就在刚才,他并没有责怪她,也没有伤害她,他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但是为什么,难道他面前坐了一个小时又三十七分钟之后,心就重新变得脆弱了?
最后,她不再压抑自己,她开始哭了起来,她越哭越大声,哭得心都要撕裂开来,和这美好的天气,和这静谧的公园,一点也不相衬。
I cried for you 我为你哭泣and the sky cried for you 天空也为你哭泣and when you went 当你离去I became a hopeless drifter 我成为了一个绝望的流浪汉but this life was not for you 但生活不是为你而存在though I learned from you 这是我从你那里学会的that beauty need only be a whisper 有些美丽只需要耳语without you now I see 没有你现在我看到how fragile the world can be 一个多么脆弱的世界and I know you've gone away我知道你已经离开了but in my heart you'll always stay但在我心中你将永远停留他远远的靠在一棵银杏树下,慢条斯里地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她。他看着她仰着头想把眼泪逼回眼眶,他看着她抽泣,流泪,到最后用力的耸动着肩膀。大概又忘记带手帕了,她用手背抹着自己满是眼泪的脸,她的脸又该花了吧。
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冲上去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虽然他一直都想这样做。两年多了,这个固执的丫头还是那个习惯,他如果现在走到她面前,她受伤的自尊心会再一次把他赶到千里之外。
傻瓜,你这眼泪,都是为我流的吧,所以让别人去给你幸福吗,不管是以前的李梦龙还是你现在的男朋友,我怎么能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们?我一定要亲手给你幸福,一定要亲手给你才可以。所以记住,以后要哭的话,就到我怀里哭吧……
I cried for you 我为你哭泣and the sky cried for you 和天空为你哭泣and when you went 当你离去I became a hopeless drifter 我成为了一个绝望的流浪汉but this life was not for you 但生活不是为你而存在though I learned from you 这是我从你那里学会的that beauty need only be a whisper 有些美丽只需要耳语that beauty need only be a whisper 有些美丽只需要耳语……
第 44 章上
“民浩哥?”
“春香!怎么,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不能给民浩哥打电话吗?”
“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春香很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有点惊讶。”
“你,那个项目,什么时候能够完啊?”
“那个啊,还得有一段时间吧。”
“还需要多久呢?”
“怎么,有事吗?”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春香?”
“嗯?”
“是想我了吗?对吧,春香,你一定是想我了。”
“民浩哥……”
“我争取早一点回去,嗯?我会尽最大努力早一点完成项目,早一点回首尔。”
“好吧,我想,这样最好。”
“你新租的房子还满意吗?”
“嗯,不错,比东京那个要大一点,周围的环境也好一点。”
“那就好,记得写邮件的时候,把详细地址发一个给我。”
“好的。”
“春香,就这样吧,我还在上班呢,晚上给你写邮件,嗯?”
“哦,好吧,再见。”
“方志赫吗?我是卞学道。”
“哦,是社长,请问您有什么事?”
“你知道成春香的新男朋友,叫什么名字,知道他的职业吗?”
“那个,那个,社长,您已经知道了?”
“对,今天下午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对不起社长,我……”
“没事,我知道是她不让你告诉我的。我只是想问问,你知道她男朋的详细情况吗?”
“名字应该是叫郑民浩,好像是名计算机软件工程师,他现在还在东京,没有回国。”
“哦,还在东京?是在哪家公司呢?”
“我不太清楚……那个,要不我再问问丹姬吧,社长?”
“好,我希望得到更详细的消息。”
“我明白了,社长。”
“哦,对了,还有成春香在首尔的新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