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没有一点办法吗?"
我不想看见清如一醒来就听到自己已经不能再走路,不能再谈琴,甚至连生活都要靠别人,不像看见他落寞忧伤的眼神。
"办法,不是没有,但是几乎不可能。"
"什么办法?"
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有一种药,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生在最北面的连国雪域之巅有一株雪树,十年开花,十年结果,且只有一朵花一个果子,果子只在世间存货一炷香时间,要在一炷香之内取得里面的籽,籽入药,据说能让白骨生肌,因为传说中它是能让人长生不老的灵药,所以连国皇室世世代代派人驻守,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密药,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效果,但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连国吗?"
记得去怡国之前,玄逸有跟我提过,是个同样有国师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师和鹿鸣不同,鹿鸣可以说已经成为怡国的主宰,但这个国师似乎仅仅就是祭天时有点用处,没有实权的。
"就算希望渺茫,我也要去试试,只要能让他好起来。"
"可是,雪域之巅,是个凶险之地,很多人都向往,且不说连国皇室不会允许外人拿到它,但但是要到那里,没有多少人能全身而退的。"
"就算在危险,我也要去,我决定了。"
伸手摸摸清如的脸,我一定会找到的,虽然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但是我曾经遇到过青龙这么古怪的东西,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未知,既然有传说,那么就不会空|岤来风,我一定会找到。
对于我的坚持,白清不再劝说我,只是张张嘴。
"我陪你一起去,起码我在医书中见过有人绘出它的样子,有我在你会省很多麻烦。"
"但是......。"
白清见我犹豫,急得一把抓住我,小脸憋的通红。
"让我去好不好,他们......,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可以为你做这么多,只有我,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让我帮你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白清的脸会和御离的脸重合起来,或许当年就是因为我太过迁就御离,让他觉得我对他的感情没有什么坚定的基础,让他没有安全感,是阿,我想保护身边的人,但是现在我明白了,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有自己的坚持,他们从心底想要我有时候能够依靠他们。
"好,你和我一起去,等清如好一点可以行动了,就动身。"
白清亮晶晶的眸子弯了起来,突然凑过来在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满脸通红的撒丫子跑了,却跟正进门的御离撞在一起,然后脸上红色加深,落荒而逃。
"我......今天要离开一下。"
"好。"
"办完事马上就回来。"
"嗯。"
见我没有多余的语言,御离有些无措,紧张的害我以为他又会马上逃走,却见他依旧说下去。
"小貂还在山庄,小雪和......她,还没有......。"
是阿,我差点就忘了,他原本是要成亲的了。
"怪我吗?因为我连累你的未婚妻。"
御离惊恐的望着我,想说什么又没有再说,沉默良久。
"错的是我,那时是我背叛了你,看着你跳下去,我是真的想跟着你去死,可是樊祭说我是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的,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你,所以我喝‘醉生梦死',因为那样我还可以再看见你,哪怕只是幻觉,我害怕,没有了你,我怕我会忘记的样子,可是没想到却真的什么都忘了?她,我没爱过她,可是却承受不住她对我的一往情深,即使失去记忆,我每晚都会梦见你的影子,我想找到在梦里出现的人,可是每次都是失望,我想我这一生是注定不会幸福了,可是却不忍心让那样一个女子不幸福,所以我答应娶她,翘楚,其实,你什么都知道是不是,把我放在那里,我的一举一动你都知道是不是?我答应娶她让你再一次失望了是不是?所以,就算见了面,你才不愿意认我是不是?我每次都让你失望......。"
起身走到他面前,看见他想退却,却还是坚持站着不动,双手扶上他的肩。
"是很失望,但是最后一次机会,你抓住了,如果那时候你没有从洛祈然手上挣脱,那一箭我可能是会射出去的,因为经历了太多,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洛翘楚了,不再是以前那奢望靠装傻求个安宁日子,只知道赖着你耍赖的人了。过去的已经成为过去,我不想再去想,只是,以后,你不要再让我失望,最后一次机会,你已经用了,再有一次,我们......。"
"不会!"
御离的声音异常坚定,没有了平时的柔和。
"不会了,我已经傻了太久,不会再傻下去。"
"去吧,丧事我已经命人在办了,牌位是以你的名义立的,她是你的妻子,就算没有拜成堂,你也有这个责任。"
"翘楚,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女子,其实我应该负很大一部分责任,但是事已至此,难道我会去和一个死人争,毕竟你和她总是有情份在的......。"
这时听见清如有了动静,赶紧转身快步走到床边,回头看看站着的御离。
"去吧,早点回来。"
对于御离的亲事,我已经不想再纠缠下去,再说下去只会让人不痛快,更何况,这个时候,清如更是占据了我心里的一大部分,装作没看见御离眼里的落寞,只是看着清如。
苍白的脸,冷汗都没停过,微微睁开眼睛,显示着他的疲惫,看见眼前的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可这笑容只是让我越来越为他心疼。
"可是疼得厉害?"
"想不想喝水?"
"哪里不舒服?"
清如只是看着我笑,手指微微的在我手心动了动,却牵动了伤口,脸色瞬间惨白。
"原来不是梦。"
依旧这么笑着,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应了。
"不是梦,以后都不会让你离开我,不会再让你吃这么多苦了。"
"这里是......。"
"这里还是莲王府。"
清如环视一圈。
"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去哪里都好,只是不想再呆在这里。"
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这里有着他最不堪地记忆吧,已经是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
"来人,备好马车,把里面厚厚的垫了棉被,准备回府。"
用棉被裹了他,轻轻的抱在怀里。
"马上就走,我们回家。"
马车缓慢的行驶,稍微的颠簸都让我十分在意,索性就着抱他的姿势直接把他搂在怀里,以防颠到他。
"我的手脚,是废了吗?"
"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
清如脸上虚弱的笑容更深,笑得出乎我的意料。
"我才不担心,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说过不会不要我的,就算手脚不能动了,你也要养我一辈子。"
于是,我原来准备好的所有的用来安慰的话全部派不上用场......
"会有办法的,我还想听你给我弹琴呢,你不担心我可担心,白清已经想到医治你的办法了,只是缺一味药,等你身子好些,我们就出发去连国寻药,一定能医好的。"
清如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似乎对他自己的情况并不担心,可是却故作落寞的样子。
"不过,手脚不能动了,不能为暗夜做事了,就没薪水了呢。"
我知他只是不想让我在他受伤的事情上太过纠结,明明这么痛,却还想着让我开心。紧贴着他的勃颈,配合着低笑。
"都说了我会养你的,不用担心我会耍赖。"
然后清如一脸的满意。
"这我就放心了,有了你的这句话我终于可以安心,暗夜的主子应该不会耍赖的。 "
新生(补完)
独门独院的小楼,是一早就为清如安排好的,整个院子都被我命人种上了红梅,喜欢这种花,或者说是喜欢这种和清如很像的花,因为伤,清如总是在昏睡,我倒宁愿他就这么睡着,只因为一醒来就会疼得脸色泛青,就算白清用针封住他几个|岤位都不管用,索性开些助眠的药物,减轻他的痛苦。照顾他的事情,我不愿意假手于人,除了白清平时的治疗,清如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在做,前世当了这么久的病人,照顾病人对我来说已经是得心应手了,每次帮他擦试身体,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总是能够让我对洛祈然的愤怒更深一分。
内乱一事,出现的很梦幻,结束的也很梦幻,只是如同平静的水面,底下的暗潮汹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体会,当遇刺的父皇突然精神抖擞的出现在金殿之上,然后突然下旨将宰相季氏一族满门抄斩,宓妃打入冷宫,安王以及莲王在谋反中当场被诛,齐王洛翘楚护驾有功平定叛乱,特封为摄政王,整个庆国上下一片哗然,洛祈然被称已死,父皇应该是顾忌到我的存在,直到我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他,索性做一个顺水人情,可是领不领情在我,只是嗤笑一声,皇家果然无情。如果当初父皇选中的人不是我,是洛祈然,我的下场会不会比他更惨?至于安王,他和父皇之间的事,我也已经没有那个兴趣去了解。
身上穿着绣有四爪蛟龙的朝服出现在暗部地牢的时候,洛祈然一身的落魄缩在角落里,每天用千年人参吊着他的命,我也算是下了血本了,看着我的朝服发愣,发出"嘿嘿"的冷笑声。
"父皇已经下旨昭告天下,莲王洛祈然已经在叛乱中被当场诛杀。你母亲,宓妃,已经被打入冷宫,知道你外公季远现在怎么样了吗?"
洛祈然目光呆滞。
"接下来,是我了吗?"
"来人,带季远来。"
当洛祈然看到季远时,整个人都开始颤抖,的确,是很残忍,中国古代如此多的酷刑,我只用了一种,人彘,可惜我始终没能有当年吕后那么狠,能够把人剁去手脚,割掉鼻子耳朵舌头,眼睛挖出,丢在猪圈里喂养只是将他手脚俱断,每日用人参吊着命,泡在用各种补药调制的药液中,他命人挑断清如的手筋脚筋,我便断他四肢,生不如死,我发过誓,加在他们身上的所有痛苦,我会让他们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害怕吗?这么残酷的刑罚,我从来都没想过会被我亲自用在人的身上,但是,你们真的惹怒我了。他命人挑断清如手脚筋,从此武功全废,连路都可能不会再走了,那么你,就更加该死,那么就的折辱,当你凌虐他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早就提醒过你,敢做就要有那个承受的胆量。"
"你,你不是人!"
颤抖的声音,是极度的恐惧。
"知道有一种死法,叫做剥皮,将人埋在土里只剩下头在外面,划开你头顶上的头皮,灌入水银,水银很重,会顺着你的皮肤慢慢渗下去,慢慢的将你的皮肤和肌肉隔离开,然后是全身无法忍受的痛苦,痛到你一刻都忍受不下去,然后想方设法的从土里跳出来,然后剩下你的皮留在土里,只剩下肉身,活蹦乱跳的肉身。"
"不要说了。"
洛祈然低头撑着身子开始呕吐。
"觉得后悔了?你当初那么对待清如的时候,一刀一刀划向他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会后悔?"
"我要见父皇!本王是大庆的莲王,他不过是妓馆的一个下贱小倌,父皇不会允许的,频什么会让你因为一个小倌就这么对待我,我是莲王!"
"莲王已经死了,皇上昭告天下,莲王谋反未遂,被诛于万千将士面前,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在我眼里连个你所谓的下贱小倌都算不上,你说我要怎么对你,会有人有异议吗?"
"不......,不!"
"当初你一刀一刀划向清如的时候,我看到清如的伤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你的下场,来人。"
有几个人跟着墨玉走了进来。
"主子。"
"我记得我教过你们什么是凌迟吧,一千刀,一个月的时间,要是他身上少一刀,少一刻钟毙命,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残忍吗?是很残忍,以至于我走出那阴暗的地牢时都忍不住扶住墙根开始剧烈的呕吐,几乎将五脏六腑都全部吐出来,只有在墨玉温润的身躯包裹住我时,才让我安定下来。墨玉的气息,永远都能让我觉得安心,让我觉得自己是有依靠的,在他面前,我从来都不需要假装坚强。
"翘楚,过去了,没事了。"
"玉,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那么残忍的办法,可是我好恨啊,我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可是看到清如那个样子,我真的好恨。"
墨玉什么话都没有,只是拥着我,一遍一遍的告诉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是啊,都过去了,他们失败了,重要的是,我们还活着,我爱的人都在我身边,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还要继续好好的活下去。
陪着清如养伤,不想再去想那深深印在脑海中的血腥画面,就这么等待清如慢慢的好起来,突然传来消息,太子妃临产。碧瑶,那个被我遗忘了很久的女子,如今太子入狱,虽然我们谁都明白,这一次他是被冤枉的,但是父皇和我都心照不宣,整个朝廷甚至没有为他有过不平,什么叫人走茶凉,世间炎凉。整个皇室,如今能有能力继承皇位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又被封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于是不少人都来我府里打探风声,讨厌见到那些谄媚的嘴脸,所以一直只是上完朝就回府,来访的一律被挡在府外。太子妃临产,那个曾经被我利用过的可怜女人,如今的命运已经很是凄惨,想来日子不会好过,所以当有人来报时,我还是决定走一趟,曾经答应会保住她的孩子,现在也是该兑现的时候了。
赶到昔日的太子府,太子妃临产这么大的事,这里却无比凄凉,只在她的贴身丫环出来时撞见我,才终于在这个府里找到一丝人气,那丫头一见我,保住我的腿不住的哀求。
"王爷,求您,救救娘娘吧,是难产,可是没有太医愿意来,稳婆也没有办法了......。"
古代的女子就是这么可怜,生孩子便相当于到鬼门关走了一圈。
"去叫太医院最好的御医来,就说是摄政王有请。"
没有多久便有御医匆匆赶来,见到我却先给我行礼,被我冷眼一扫,压低身子不敢妄动。
"还不快给我滚进去救人!"
一股怒气喷薄而出,如果如今我没有这样的权势,那么我身边的人是不是也会受到如此的待遇,性命攸关时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胡思乱想之间,御医出来了。
"回王爷,这......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王爷......,您看?"
这么老套的桥段,只是为什么就连这样的事情,一个生命的生存还是毁灭都要被交到我手上?
"太子妃怎么说?"
这时,那个丫环冲出来。
"王爷,娘娘请您进去。"
走进屋子,碧瑶脸色苍白,稳婆一脸慌张的站在一边,手上满是鲜血。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你答应我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到。"
"只能保一个,你自己做决定。"
"你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会帮我保住这个孩子,现在我还是这个要求,帮我......。"
面对这样的选择,是个人总是会不忍心,何况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