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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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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院门口,陈茹兰便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她的院子里,仿佛正等着她似的,不禁一怔,还是丫鬟唤了那人一声,方才醒过神来:“嬷嬷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陈夫人身边最得意的嬷嬷,年约四十多岁,姓赵,生的白胖体面,衣着也比一般仆妇要好的多,平日里,就是她这个小姐也要给她三分脸面。

她是陈夫人的陪嫁嬷嬷,早年也有机会放出府去,不过那时正好她家中连出事端,守了几年孝,耽搁了自己。只要她乐意,许个体面的管事做个继室还是可以的,不过这位心气儿也不低,宁可终身不嫁也不愿随便加了。陈夫人不想勉强她,只好任她去了。

虽然还是没出阁的女子,因着年纪长了,底下小丫鬟们便唤她一声嬷嬷。到三十多岁的时候,她便自梳了夫人发式,再没有提过嫁人之事。

也不知道当年那边挑挑拣拣的,她可曾后悔过?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正屋一趟。”赵嬷嬷面容端庄,见到陈茹兰,守礼的请安,待她喊了起,这才仰头笑道。

“母亲找我?”陈茹兰莫名的心头一跳,眼皮子不由眨了起来,问道:“可有什么事情么?”

“奴婢也不清楚,夫人之事吩咐奴婢请小姐过去。”赵嬷嬷笑了笑,又暗示的摇了摇头,示意她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用担心。

陈夫人端坐在屋中抿着茶,边上几个丫鬟正陪着说话。陈茹兰进去便瞧了出来,母亲的心情似乎并不好的样子,不由有些惴惴,还是赵嬷嬷笑着上前道:“夫人,小姐来了。”

陈夫人应了一声,抬起眼皮,瞅了女儿一眼:“这一大早的,上哪去了?”

陈茹兰小心的瞧着她的面色,见她眼底不悦,却不知是为了什么。又想起心底记挂的事情,不由便胡思乱想起来,生怕是母亲知道了那事,兴师问罪来了,忙急急的道:“女儿想着几日没有见着甯儿妹妹了,便上门去看了看她,想请她出门逛逛,不过她身子有些不舒服……”又怕母亲怪罪她与锦甯不亲,特意补充道:“明儿女儿再上门去探望她。”

“不用去了。”这么明显的推脱之词,陈夫人哪里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心道自个女儿倒是个实心眼的,还以为人家真的不舒服。

陈茹兰怔住了,母亲不是让自己跟郡主好好亲近么?这是怎么了?难道母亲真的知道了自己的事情?脸上不禁苍白了两分,身子也有些颤抖起来。

这与男子私相授受,被人发现了,对她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膝盖骨差点儿就软了下来。不过见母亲没有明说,强撑着罢了。

“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陈夫人不晓得自己一句话会让陈茹兰心虚不已,见女儿脸色苍白,心想是不是方才说话的口气不大好,吓着她了?“哪里不舒服么?”

她的丫鬟瞧见自家小姐脸色不好,心中心知肚明,连忙道:“昨夜小姐有些踢被子,怕是着了凉了。”

“女儿无事……只是有些累了。”陈茹兰赶紧接口道。

“多大的人了,睡觉还踢被子。赶紧回去歇着,找个大夫回来给小姐瞧瞧。”这最后一句,却是冲着赵嬷嬷说的。

赵嬷嬷利落的应了声,心中却有些奇怪。先前见着小姐时,还是半点异状也没有的,怎么这突然就脸色不好起来了?只是这话却是不好挑明,人家是亲母女,她再受主母宠信也不过是个外人,只是私底下,却暗暗留心了起来。

陈茹兰捧着噗通噗通狂跳的心脏回了自己的院子,当着赵嬷嬷的面上了床歇了,又说是嫌吵,把一干人等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身旁的心腹丫鬟陪着。赵嬷嬷心中虽然奇怪,却也只好到外头去等大夫来,只是留心着房里的动静。

“静儿,你说,是不是母亲知道了?”赵嬷嬷一出了外头,陈茹兰便抓住了心腹丫鬟的手,有些不安而焦躁的问道。

静儿也是一脸的无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家小姐这副样子给吓到了,手心里都渗出汗水来:“奴婢也不知道,看夫人的样子,似乎并不知情,许是小姐多想了……”

也是,母亲不还是什么都没说么?且一听见自己说不舒服,便马上让她去歇着,应该是不知道的?陈茹兰稍稍安心,又有些不安的道:“万一母亲知道了……”

“小姐放心,您和……又没什么,不过是做学问罢了,没事儿的。”静儿想了想,即便是那件事到了夫人耳朵里,只要小姐打定了主意不认,也是不要紧的。

陈茹兰心中为难,倒不是怕母亲责罚自己。而是若是母亲知道了她与那项先生的事情,定然是要阻挠的。就算她和项先生两情相悦,母亲也不会让她和他在一起,他们的家世差的太多了……更何况,自己早就定了亲的,这亲事,她当年也是自己愿意的。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恐怕就……

打了个冷颤,裹在身上的被子也无法阻挡住心中的寒气。她原本是想着,郡主和靖王世子两人定然是明白人,打算将项先生引荐给他们,再请他们帮个忙。以他的才华,靖王世子必然能看重的……她的心上人,又岂会一辈子都落魄?如果得世子青眼,项先生能做靖王府上的幕僚,那日后的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她和他的事,也就未必不可能……

只是,蓝锦甯并不肯见她,连带的,她也见不到世子,更别提是让项先生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这该如何是好?

心烦了一怔,听外边赵嬷嬷喊大夫来了,连忙做出一副疲倦的样子来,待那大夫近了屋里,却是一下子傻住了。

这个大夫,好年轻,也好面熟……

正文 184.揭破

陈茹兰站在郡主府的前厅里,宽敞的大堂,容纳两百人足足有余,可是现在,这里却只有三个人:她,蓝锦甯,靖王世子——梁乐祥。

对于那个少年的存在,陈茹兰是非常惊讶且困扰的。在她原先的计划里,郡主应该跟她两个人单独私下谈谈,她也相信自己口中所讲述的东西能够打动到对方——可是靖王世子的在座,却让她有些退缩了。

有些话,一时之间,就无法说出口。

“郡主……你不能帮我吗?”犹豫的望着面前冷静的少女,询问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仿佛从她第一天见到她开始,便是一直维持着这样淡漠的表情。没有什么能让她勃然变色,就连同嘴角上扬的角度,也都和起初一摸一样。

虽然也料想到了她会拒绝的场景,可是并不会是像现在这样,这样平静的场面。

“你真的要这么做么,茹兰姐姐?”锦甯略带可惜的望着面前的少女,这个活泼飞扬的女孩子,也许自己也没想过有一天会这么低声下气的向别人低头。“伯父伯母该怎么办呢?”

陈茹兰一怔,打磨光滑的指甲掐入手心的嫩肉中。她知道爹娘待她向来宠爱,可是他们也断然无法接受她这样的决定……一想到会让父亲暴跳如雷,而母亲失望的样子,她心底就忍不住冒出丝丝酸楚。

可是情窦初开的女孩,真的能看清其中的好坏,权衡出利弊对错么?

“我不知道……”她呐呐的说了一句,忽然仿佛又鼓起了勇气一般,直视着锦甯的眼睛:“可是,我想和他在一起,日后……再慢慢请求爹娘的谅解……”

这大概是每个恋爱中的女孩子最美好的愿望,希望有朝一日家里人能够接受自己的选择。前世的自己,又何曾不是这么傻的相信过,相信过恋人不会背叛,相信家人对自己的爱?

可现实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美丽的幻想。那些人打着爱她的名义,却一次次的伤害着她。

当初那个说永远爱她的少年恋人,拿了父母给他的钱离开她,还似乎一往情深的告诉她“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而她的父母,则像她分析了种种利弊,劝阻她放弃那个少年,最后看她实在冥顽不灵,才将真相在她面前摊开。

她接受了现实,却再也不肯相信任何一个人。

“那你就请回,我帮不了你。”锦甯无可否认她确实因为她和自己曾经相似的选择而起了犹豫之心,但是在阿常警告的眼神中,她还是选择了放下。

过去的终究是过去,她的情况和自己从前并不一致,那个姓项的男子到底是什么心思还没有摸清,她不该掺和进这件事情中去。

陈茹兰的脸上忍不住掠过一抹失望之色,看了梁乐祥一眼,言又止。

“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伯父伯母的,茹兰姐姐放心”锦甯故意曲解了她的意思,温和的笑道,将她肚子里话给噎了回去,只好不甘不愿的告辞离开。

片刻之后,前厅旁的角门里忽然走出来两个人影来。如果陈茹兰还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们正是她的爹娘,郡守陈德旭和他的夫人。

此时两人面色铁青,都很难看。走出门来,压抑着怒气向蓝锦甯施了一礼,却是什么都没说,就要告辞离去。

锦甯知道,他们是想回去就马上教育一下“忤逆”他们的女儿,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虽说只是小女孩的一时冲动,但若这件事情处理的不好,传扬了出去,他们便会沦为笑柄。往小了说,这女儿失德,也是父母教的不好,他们要受到带累;往大了说,既得罪人,又容易成为政敌手中的把柄,以至于影响陈郡守,甚至是整个家族的仕途……

前几天郡主请人让他们悄悄过府的疑窦尽去,只是还留有几分困惑,为何郡主竟然能算准了自家的“孽女”,会在今儿上门来求她……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把女儿管束起来,决计不能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还要查清楚那个项书生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将茹兰哄得服服帖帖……

自家的女儿是个什么性子,他们心里清楚的很。那绝不是三两句甜言蜜语就能哄了去的天真小女孩,那男子定然也有些本事,才能让女儿对他另眼相看。

“陈伯父、伯母且慢,锦甯有一言,虽然唐突,却也不得不说。”蓝锦甯出言留住二人。

阿常一动不动的坐在原位。

两人停住,疑惑的看向蓝锦甯,不知道她还想说些什么。难道是要劝他们二人成全女儿?那是决计不可能的不管这个书生有多么出众,茹兰的婚事已经定下,便是断然不能更改的否则他们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的小人?

再说,他们为茹兰挑选的亲事,自然不会害了她

“那位项书生,我是见过的。”锦甯淡淡一笑,“陈伯母是否还记得,锦甯头一回到府上做客,与茹兰姐姐一同出门玩耍的事情?”

陈夫人面上一红,迟疑的点了点头。她自然记得,也就是那天开始,蓝锦甯便鲜少到他们府上做客了。后来因为靖王世子的出现,她心里有了自个的小心思,也慢慢开始疏远郡主府。

锦甯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继续侃侃而谈:“甯儿那日和茹兰姐姐一起去了茶楼,请了两名新来的茶博士作陪,其中有一人,便是那位项书生……”

竟然还是茶楼的茶博士陈郡守脸上更是难看,暗地里不知道骂了女儿多少句不知羞

陈夫人却想的更多,联想到女儿很有可能是故意借着郡主的名头出府与那书生见面,心中更是难堪。想必茹兰与他已经见过多次,可他们却一无所知。若非今天郡主将他们叫了来,是不是等到东窗事发那一日,他们才会知晓?

他们的女儿决计不是那么有心计,能瞒过他们眼色的女孩子,那么,定然就是那个姓项的书生教她的

好一个项少白

“以锦甯浅见,这位项先生必然不是什么落魄书生,”她并没有多说,很多话,也不需要说的太清楚明白。“至于他接近陈姐姐有什么目的,锦甯便不得而知了……因而,锦甯希望,伯父伯母回去之后,最好能不动声色,不要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陈德旭睁大了眼睛,郡主的意思,莫不是他想的那样?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番,还是按捺了心思,点头应了。

让姚黄将二人从角门送出去,锦甯望了望不动如山的阿常世子,无奈叫道:“阿常哥哥……”

“你是想让我不要插手这件事情?”阿常一挑眉,对锦甯的心思近乎了如指掌。

“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锦甯点了点头,对他笑颜如花:“项少白来到雁乐城近三年的时间,只是盘下了一间茶楼……以他的本事,若是图财,只怕茶楼早就不是如今的规模。若是图权,他却不愿以真正的身份面对陈茹兰,而是让她知道他是一个和她决计没有可能的落魄书生——如果不是这个项少白所求太大,那便只有一个理由……”

“他想通过陈茹兰接近某个人,达到某些目的?”阿常接着她的话说下去,连口气都一般无二:“只不过,陈茹兰毕竟只是闺中少女,所能接触到的人并不多,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印证这种猜测。”

锦甯不禁有些讪讪的,她的解释好像很多余?却也只能点头:“是啊”

“甯儿,看陈茹兰的模样,只怕你来雁乐城的时候,她和项少白已然相熟。他沉寂了三年,偏偏选了这个时候收饵,未必是冲你而来的……你仔细想想,是不是遗漏掉了什么,又或者,你郡主的身份,可以对他有什么好处?”阿常提醒道。

遗漏掉了什么……

蓝锦甯皱起眉头,忽然想起自己是在法华寺第一次遇见的项少白——她到城中的那一日,正是无戒和尚归来的时候而项少白在第二天,就特意赶去了法华寺求见他,甚至行色匆匆的,连身份的遮掩都没有注意

否则,她也不可能才见一次,就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那时候项少白并未看到自己,也许在他的印象之中,在茶楼的那一次才是两人的正式会面。而她因为对此人心有芥蒂,因而反倒对那个秦书生印象更好一些……如果他接近陈茹兰是有所图谋,那么她郡主的身份,只怕更方便他下手?

他虽然没有再出现过,可是陈茹兰的种种表现,显然是想把她拉入其中。

“好可恶的人”白长了那么一张儒雅的脸庞,竟然算计十几岁的小女孩,真是不要脸。

“也许我们该好好查查那个无戒和尚的底细,只怕真相未必如他所知道的那般简单……”阿常看着她懊恼的样子笑了起来,虽然对无戒和尚起了怀疑,却并没有断然断定他也是犯人之一,话语中多有转圜:“项这个姓氏,大梁可是少有的……”

“你还是想凑热闹”锦甯气鼓鼓的瞪他。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开就能躲得开的。”阿常拉了她的手,温和的看着她的眸子,眼中却是一片幽深的微光,“这是你的使命,蓝锦甯。”

命中注定了必然是不平坦的路途,虽然给予了光明的未来,可是踏上的那一条路途,却曲折遥远,充满荆棘。

即使,那些所谓的荆棘和曲折,是旁人求了几辈子都求不到的东西……

正文 185.斗棋

“女施主?”无戒和尚落下一枚黑子,温和平静的看着面前一脸烦恼的少女,见她闻声抬头疑惑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好笑,提醒道:“该你下子了。”

这三天来,这位郡主每日都必定上山与他下棋,每次都是执白子,每一盘棋,都会落败。

她的棋力分明不止如此,下棋需要心静,可显然,她心中不平,无以为静。

“哦。”锦甯点了点头,随意的捡了一处放下,又开始皱眉发怔。

无戒和尚叹了一声,不再继续,反而让小和尚明智撤去棋盘,上了滚烫的热茶。

姚黄言又止的看着那冒着热气的茶盏,不及出声提醒,魏紫拉了她的手臂对她摇摇头。

锦甯仿佛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接了茶盏便喝,一下子烫的她猛的喷了出去,将对面的和尚津了一头一脸。蓝锦甯吐着舌头哈着气,尴尬的望着接过布巾擦脸的无戒和尚,那面无表情的样子着实有些骇人,不禁讪讪的道:“对不住,大师……”

“知道对不住你还喷,”明智小和尚有些不满的嘀嘀咕咕:“这都是第七次了……”

谁让端上来的都是滚烫的茶水?这大夏天的,喝点清凉去火的绿豆汤不是正合适?不过念在他年纪小,蓝锦甯决定不和他计较,只是委婉的“茶水太烫了。”

明智小和尚吐了吐舌头,倒不是他故意要整蓝锦甯,可他家师叔祖就是那么吩咐的啊还说一定要滚烫的茶水才行,不然他哪敢如此不过他心中也暗暗腹诽,师叔祖该不会是被喷茶水上瘾,所以才次次都提出这种诡异的要求?

这位郡主也是个怪人,连吃了六次亏,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上当。茶水可是刚刚烧开的,他自己都不敢试一试,换做常人,只怕早就被烫的满嘴泡,暴跳如雷了?可她偏偏纹丝不动,丝毫没有生气发怒的迹象,脾气好的都跟方丈有的一拼了。

“大师,你真的相信有因果么?”锦甯放下茶盏,顿了顿,忽然问道。

无戒和尚莞尔一笑:“前世因,后世果。芸芸众生皆不同,要看施主怎么看待了。”

“何谓前因?何谓后果?”

“有了前因,便有后果。施主若是不在意后果,也没必要询问前因。”无戒和尚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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