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又有什么用?人说七尺男儿顶天立地,便是这么个顶天立地的样子么?你也不必拿自己蠢笨做借口,你和小姑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做什么小姑冰雪聪明,你就蠢笨如牛?天下间也没个这样的道理,全都是你不肯用心罢了。 如今你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难道还不肯有一点长进?若真是这样,别说生意了,怕是将来还不知道有什么祸事临头,我能救你一次,还能救你二次三次?你啊,也该有点担当了。”
一席话说的薛蟠面红过耳无地自容,有心想分辨几句,却也知道金桂的话无一不是金玉良言,竟根本反驳不了的。再想想从自己出狱后,到现在家里也只有那一个厂子,还是金桂辛辛苦苦挣下的,若没了那厂子,只怕这个家也不知道破败成什么样儿了。因一时间便被这愧疚引出了些男儿豪气,抬起头拍着胸脯道:“娘子你放心,你今儿说的这些话,无不是掏心掏肺,我若再听不进去,真真不是个男人了。从前我总想着一切有你,便是学东西,也难免存了耍滑偷懒的心,从明儿起,我再也不会了,定要用心学习。祖宗当日挣下了那么大的家业,我们做儿孙的没有个坐吃山空把家业败光的道理,就如娘子所说,你我夫妻携手,咱们将这家业更做大些,那时候祭告祖宗,定然比得了皇上赐金还要光彩荣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五千字,庆贺上了强推榜,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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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八章
金桂眉毛挑起,暗道佛家有顿悟之说,难道今儿竟应在了这呆子身上?平日里我怎么苦口婆心恩威并立的劝说,也都当耳旁风似的,怎的今日竟能说出这样一番掷地有声的话来?正惊讶间,却见薛蟠在地上踱了个圈子,慢慢道:“既是想做大家业,只靠咱们现在是不行的,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咱们四大家以前便是互为依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才有当日的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只是如今看来,虽然元妃娘娘重获圣眷,但咱们朝中已经没什么过硬的靠山了。姨爹总是要致仕的,宝玉又那般痛恨八股文,纵然聪明怕也无用。更何况,靠人始终不如靠自己。但我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这行里的货,好在还有个兄弟,虽然是叔叔家的,可总比别人亲,况且薛科人聪明,读书又好,又肯上进,叫我说,趁早儿别让他在外面去料理那些注定没前途的产业,赶紧把他叫回来,明年是大比之年,就让他在家安心好好温习几个月功课,秋天时考个举人,明年好参加秋闱试试如何?”
金桂笑道:“我觉着这主意甚好,只是要你去和他说,我之前在家里闹的也有些不像了,所以大概兄弟也躲了出去,如今咱们既然和睦,何苦还让他在外面?就接进来,一是他能安心复习功课,二则宝琴也在贾府,他能和妹妹时常见见,咱们一家骨肉也可以团聚,何乐而不为呢?”
薛蟠喜道:“正是这个主意,我这便去写信叫他回来。”说完刚要起身去书房,却被金桂拉住,听她笑道:“这个先不必着忙,我问你一件事,你看看知不知道?”言罢见薛蟠坐下了,她才继续道:“罗方有一个哥哥,似乎和西洋人的交情很好,又精于研究纺织机器,这事儿你听没听说过?”
薛蟠一愣,接着紧锁眉头道:“从咱们家也做这生意之后,我倒时常听人提起罗家,好像是说罗方有个哥哥,不过那个人和他似乎没有血亲,乃是他后娘改嫁时带过来的,又听说他不务正业,不为罗老爷喜欢,很早便离家自己谋生了,至于和西洋人等有交情,这却是没听说过。娘子问这个做什么?”
金桂淡淡道:“今儿在洋人镇偶遇罗方那个哥哥,我见他拿的那个图纸十分精妙,若真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这个人很了不得。我心里有个想法,只是还需要仔细的琢磨一下,你既然有朋友知道罗凉这人,便替我好好打听打听,仔细点儿,我有大用。”
“是,娘子吩咐,敢不从命?”薛蟠没口子的答应,接着站起身,刚要转身,忽听金桂叫他道:“且先站一站。”他便停□形,憨笑道:“娘子还有什么吩咐……”话音未落,冷不防金桂倏地欺近,如蜻蜓点水般在那英俊面颊上轻轻一吻,温热感觉还未散去,便听金桂咯咯笑道:“好了,去吧。”
“娘子……娘子……”可怜薛蟠二十多的大男人,此时却如同一个得了奖励的小孩子般站在地上,脸孔涨的通红,一双星辰般的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的惊喜,呐呐道:“娘子这是……何……何意?”说完又上前一步,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双目带着渴望,只是直直的盯着金桂。
“还能有什么意思?”金桂却站起身来,将衣服拢了拢,轻声笑道:“看你今晚儿表现的还不错,最起码有了个男人样子,所以便先给点儿奖励。不过也就这么多了,若想要多一些,便好好干吧,什么时候你真能成了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再给你更多……”说到最后,伸手轻轻在薛蟠肩膀上推了一下,微笑道:“好了,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办正事儿吧。”
薛蟠的脸立刻耷拉的如同苦瓜一般,拉住金桂的手央求道:“娘子,不带你这样儿的,把我这火都撩拨上来了,你倒躲一边儿看热闹。如今香菱也没回来,你可叫我怎么办?难道忍心看着你夫君活活憋死?”一边说着,便腆脸凑上前来,嘻嘻笑道:“娘子放心,为夫日后定然不给娘子丢脸,不若今儿……就先把奖励一股脑儿给了吧,这样我日后学习时,也更有干劲儿不是?”
“少来。”金桂一把推开薛蟠那颗越靠越近的大头,冷笑一声道:“你当我不知道你?若是不给你,你有这一股火顶着,这股劲儿憋着,还能削尖了脑袋好好习学。真要给了你,哼,怕便是弃如敝履了,慢说成才,怕是我日后说话也没有分量了呢。你就给我好好灭灭火吧。香菱不在又如何?难道你一晚上不做这档子事,就能死不成?殊不闻孟子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她一番长篇大论背下来,早把薛蟠的火给浇灭的连点儿火星都不剩了。
“真是的,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倒好,这学问比你丈夫我还高呢,刚刚这一大篇,我恍惚记着倒是听过,但要我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究竟是要干什么呢?又是苦又是劳的,累成这样还不让吃饭,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薛蟠一边咕哝着,就出了门,心想可不能再呆下去了,听听刚刚这一串,别说吃老婆,再呆着怕是饭也不让吃觉也不让睡了呢,这到底是哪个混蛋玩意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编出这些东西来?如今却害苦了我。这呆子没法和金桂温存,竟连至圣先师孟子都跟着遭了秧,金桂在屋里听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却是不理会薛蟠的抱怨。
第二日艳阳高照,湛蓝的天空连一丝云彩都没有,春天里难得没有什么风的天气。金桂打扮妥当,便和宝蟾一起出门,走到前院恰好遇见薛蟠,见金桂要外出,不由得一愣,挠头道:“娘子今儿又要去哪里?不是说让我打听好罗方哥哥的事情再和他们谈吗?”
金桂笑道:“我就必得去谈判才能出门么?今儿是要去孙府看迎春妹妹,有日子没去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园子里的姑娘们也都惦念着她呢。你今儿出去,多打听少喝酒,误了事我可不饶你。”
薛蟠连忙点头答应,想了想又问道:“娘子,说到底迎春妹子又不是咱们家人,那府里人惦念她,怎么都不去看?却要娘子跑这一趟,说起来也不是很名正言顺的。”说到此处,不由得有些犹豫,金桂哼了一声,在他小腿上轻轻踹了一脚,冷笑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么吞吞吐吐的,成个什么男人?”
薛蟠这才道:“娘子许是不知道,现在满都中的人都说你是……是……是……”他说不出口,金桂却满不在乎的接口道:“说我是什么?无非悍妇,母老虎,河东狮罢了,这有什么?我早知道了,莫非你觉着丢人了?”一语未完,就见薛蟠连忙举起一只手,郑重道:“我要是有这个心思,叫我立刻让雷劈了。”说完又陪笑道:“我这不是替娘子不平吗?她们一个个躲在屋里当大家子的奶奶姑娘,却让娘子去受这份累,还于声名有碍,外边都说娘子当日把那孙二愣子给打了个不能动弹,听听听听,这简直就是诛心之言,所谓人言可畏,那造谣污蔑若兴起来,是不由人的。”
金桂微笑道:“哟,这么说还是为我着想了?”见薛蟠不住的点头,她才又冷冷一笑道:“这些我都知道,不过实话告诉了你,我……不……在……乎……”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才又冷笑道:“都说舌头能杀人,我就偏不信了,哼,说我是悍妇,河东狮,母老虎,夜叉,就让她们去说吧,我只要不往心里去,看她们还能说出什么来?我倒还真希望那起小人多出点花样儿呢,翻来覆去就是这几个词,都腻味了。”
话音落,见自家丈夫都快成化石了,金桂心中快意,又勾了勾纤长食指,见薛蟠醒过神来凑上身子,她便在对方耳边悄声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当日那孙绍祖的确是被我打了个不能动弹,这并非是京城百姓们造谣污蔑。 ”说完也不管薛蟠化成了院里的一座人形雕像,她十分得意的哈哈一笑,便和宝蟾一起出了院门。
直到自家的老婆大人都走得没了影子,薛蟠才眨了眨眼,活动了活动脖子。脸上似乎有些发痒,伸手去一抹,才发现全是汗水,他呆呆看着被汗湿了的手掌,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道:“天老爷佛祖菩萨哎,她……她竟然真把那孙二愣子给揍了个不能动弹,想那孙二愣子好歹还会几招花拳绣腿,可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这……这要是日后我不顺了她的意,就用那拳头来招呼我……”自语到这里,忍不住全身都颤抖了一下,才哭丧着脸继续咕哝道:“妈呀,这日子可没法过了,我……我可得小心点儿,不然被揍了也是白揍啊,老天爷你咋就这么厚待我,让我摊上这么个厉害的婆娘呢?”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编编说要上强推,梅子兴奋了好几天,握着拳头嚎叫要每天更文五千字,可是结果呢?抽的点击,评论,订阅就没有一个是涨了的,收藏一天二三十个,比我上分频八仙红字的时候还不如,原本一天积分近百万,爬榜爬的嗖嗖的,现在每天不到三十万,评论还全都给我删了,我今天早上看到被删掉的十七条评论,眼泪都快下来了,这种情况下,真是没什么心思更文写文了。55555555555555
[37]第三十九章
不说薛蟠在这里后怕,只说金桂和宝蟾,两人登上车子,不一会儿到了孙家,主仆两个下了车,还不等走到门边让家丁去通报,就见那门口或蹲着或坐着的几个男人都一起站起来,瞪大眼睛往这边看了看,还有两人揉了揉眼睛,接着就听一声大叫:“妈呀,薛家大奶奶来了,快快快去通报主子,我的个老天,这才消停几天啊,就又上门了。”
金桂站在那里,用现代的说法那就是:额头上的黑线都够下面条了。偏偏旁边的宝蟾还忍不住笑,在那里假意奉承道:“奶奶看看,这可真是威风八面,有句老话怎么说的?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瞅瞅,这人还没上眼前儿呢,就把那些家伙都吓成这样儿了。”
金桂回头看着自己的心腹丫鬟,咬牙道:“你个小蹄子,觉着自己这是夸奖我吗?”说完把脖子一梗,冷笑道:“他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只要二姑娘不受欺负,就是视我如洪水猛兽,谁理他呢?”说完抬起裙裾上了台阶,还不等走到门前,便见角门处抬出来一顶轿子,几个小厮陪笑道:“奶奶请上轿,我们奶奶在后院花厅里等着您呢。”
金桂答应了一声,便坐进轿子里,心想迎春大概平安无事,不然那孙家人哪肯这么痛快就让她去看人。因想想也觉好笑,暗道看来做悍妇的好处就是多,不然的话,哪里能降服住孙绍祖这种王八蛋。
一路穿花绕树,终于来到了后院,金桂一下轿,便见迎春和绣橘司棋都在门口等候,见她从轿子里出来,忙都赶上前来,另有一些华装丽服的姬妾也都围上来给金桂问好,神态之间极是亲密欣喜。
金桂一一寒暄过了,才拉着迎春的手进了花厅,先端详了端详她的气色,才笑道:“我有些日子没来了,怕你又受欺负,如今看来气色倒还好,如此我也可以放心些。”说话功夫,绣橘司棋早亲自捧上茶水点心,迎春又非要她坐在首位上,因此无奈何只得坐下,迎春对面而坐,那些姬妾们则在下首相陪。
金桂心里有些疑惑,暗道孙绍祖不见人影,却弄来这么多姬妾做什么?难道指望这些女人给我个下马威?还是说这些都是他搜罗来的泼妇,正经要和我打擂台来的?一边想着,心里便凝神戒备。
却听迎春笑道:“多劳嫂子挂怀,若没有嫂子,我这会儿不知身在何处呢,兴许连胎都投了也说不定。自从嫂子殷勤探看几番后,夫君便没有往日那般张扬了,不但是我受益,阖府上下没有不称颂嫂子的,你看看今儿来了这许多人,我本来是不让她们来,可一个个非说要当面谢了嫂子,且也都对嫂子有些好奇,便都挤过来了。”一面说着,脸上竟露出笑容。
金桂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心想好嘛,我成动物园里大猩猩了,一边就拿眼睛环视了一圈,只见几个姬妾的面上的确都露出感激神色,她不由深以为异,先把那口水吞了,才在桌上轻轻敲着手指笑道:“可是老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听你今日这样说,难道姑爷竟改了性子不成?”
迎春笑道:“自然不是一下子就能改过来的,只是现在比起从前,却不知要好了多少,不但我心里轻松,便是她们,也都是天天嘴里念着佛的。”说完便看向那些姬妾道:“好了,成日家只说要见我嫂子,如今人也见了,你们便散了吧,也让我们自在说话儿。”
那些姬妾这才纷纷告退,一边往外走着,金桂还能听见她们小声议论什么“真漂亮,看不出性子那么泼辣啊”或是“谁说是泼妇来着,瞧瞧坐在那里,分明就是一个端庄的当家奶奶”之类的话,让她十分无语,只好低头喝茶,只装作没听到。
等到人都散去了,迎春便笑道:“嫂子别介意她们的话,平日里大家说起你,都是极佩服的。”说完却听金桂笑道:“我介意什么?我若是介意的话,早就该拿了绳子吊死或者触柱而亡了,如此才遂了那起小人的心。只是我凭的什么?哼,如今我不理不睬,才叫那帮子假道学卫道士恨得寝食不安呢,所以我一早就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头上不知顶了几盆子污水,可我也不去在乎,我若在乎,也行不下这许多的事。”说完又仔细看着迎春道:“那孙绍祖当真好了么?既如此,上一次元妃娘娘收养了二殿下,怎不见你回去贺喜?连史大妹妹都来了,我想着你若不是不能见人,怎也不该不露面啊。”
迎春笑道:“嫂子别多心,那次可是我真的病了。不信你问绣橘司棋,她们都知道的,也不知吃了什么东西,拉肚子拉到连床都下不来,大夫说是吃的那几块奶酪的事儿,也是我自己贪吃,看着那东西好吃,就多吃了几块,不然怎么可能不过去?贺礼都准备好了。原本夫君也说和我一起回去,只是我这一病了,他心里有些怵你,就不敢过去,只让人把东西送过去了。”
金桂忍不住莞尔笑道:“是么?他竟怕我到这个地步?呸,真是个不中用的,不过是挨了一顿揍罢了。”说完却听迎春笑道:“这哪里是挨揍那么简单,关键是丢不起那个人,嫂子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倒用功了些,每日里勤练武艺,倒让府里人少遭了许多罪,有什么脾气都朝那些石头木人发泄去了。”
这下连金桂也惊讶了,忍不住笑道:“竟还有这种事情?将来孙姑爷功夫精进升官发财的时候可别忘了我,若没有我那顿揍,怕还没有今天呢。”说完又听迎春笑道:“可不是,前儿回来和我说,有个上官巡视军营,看见他和几个人比试,原本是比不过那几个人的,就因为功夫精进了些,竟把几个人都撂倒了,那上官十分赞叹,说回去要推荐他,若真准了,大概这几天便有信儿了。”
金桂点头道:“他怎么样我不管,只要不欺负你,我也当他是贾家姑爷。”说完站起身道:“我还有事,看见你平安,我就放心了,回去也好和姑娘们说,让她们也不必惦念。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儿的,若是真有什么劫难当头,别管那些什么狗屁规矩,让司棋跑出去告诉我,你放心,便是姨太太老祖宗她们碍着书香世家的名声不敢来搭救你,还有我这个母老虎河东狮呢。”
迎春忙站起来,眼圈儿就泛了红,拉着金桂的手道:“何至于这样急?吃了饭再走也不耽误什么。就是夫君在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金桂冷笑道:“我怕他说什么吗?只是你大概也知道,现在我那生意不单单是自己的了,还关系着宫里呢,到现在厂子还没扩建,机器又没有着落,这么多事儿都指着你那大哥哥,办一辈子也未必利索。你不必留我,将来若得空儿了,我自然留在你这儿吃饭。若是你平日无事,也多回贾府看看,前儿姑娘们还说史大妹妹要来长住,她们又商量着要起那个什么诗社,从我这儿闹了一百两银子去呢。”
迎春听见说起姐妹们的旧事,面上忍不住也泛起温柔笑容,点头道:“她们惯是这样的,况宝姐姐和林妹妹都是才高之人,如今又有了琴妹妹史大妹妹。只是她们上次从凤姐姐那里要了五十两,如今却和你要一百两,可见是拿你当和凤姐姐一样的亲人。”
金桂笑道:“这倒是,不过这亲人也不是白当的,转眼功夫,一百两就没了。难怪二奶奶把她们推给我呢。”说的迎春也笑了,就和绣橘司棋两个送她出门,刚出了仪门,便看见孙绍祖迎头走过来,见了金桂,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不甘不愿的做了个揖,呐呐道:“不知道嫂子过来,有失远迎,恕罪则个。”
金桂上下看了孙绍祖两眼,不由得笑道:“可见是真进益了,如今竟还会说话了。”一句话说的孙绍祖脸都有些红,只好杵在那里干笑了几声。
金桂便笑道:“我看孙姑爷神采飞扬的,这精气神比起以前可好得多了,刚刚二妹妹和我说你最近大概要走运,怎么?莫非是升了官儿?”一句话便将孙绍祖的笑容说了下来,连忙又鞠了一个躬,满面春风道:“都是托嫂子的福,今儿才去兵部领了印信。以前虽然也是个从六品的指挥,却是手里没权的,不过平日去军营里点个卯罢了。如今这官职没升,却调到了正经位子上,从此后,就不是只领世袭俸禄的闲人了。”
金桂面上也浮现出了一丝讶异之色,慢慢道:“的确是时来运转,既如此,姑爷当好好上进报效朝廷,也好求个光宗耀祖。只是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升上什么位子,若是敢欺负我们姑娘,我却是不饶的。二妹妹说你最近武功进益了,你若仗着这个便有恃无恐,哼,我倒也不介意再教教你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