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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解开上头的红绸带子,一开匣子,便见其中放着一卷画轴,摊开一瞧,果不其然是自己的一副画像。 画中她一袭红裙,扬鞭立马,衣袂随风而起,连鬓发丝丝几乎都画得真切,宛如当时情景重现眼前一般。而在画卷左下处,还有一人骑于马背之上,遥遥望着。

她见了之后,确实不得不承认这画作的极好,可又忍不住轻声嘟囔,“哪有送人礼物,还将自个儿也一并画进去的道理——”

话音未落,她本想将画轴重新卷好,谁知整个拉出之时,里头却又掉出另一样东西来,在烛火下泛出幽幽光芒,精小玲珑。

夕鸢不知那是个什么物件,诶了一声后便弯下腰去,拾起一瞧,却是一颗骰子。

只是这骰子却有又不同于寻常的骰子,夕鸢留意到它上方有一道小小的裂痕,顺着一开,当中赫然摆着一枚小小红豆。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宇文昊声音低低响起,含着清浅笑意,眸中不必说是何等温柔模样,“我这份贺礼,大约不比他们送的贵重新颖,可却绝对独一无二,也算是真真正正的,礼轻情意重了。”

第八十五章 楚离血债,顾府倾覆(高嘲)【手打VIP】

那画卷夕鸢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挂在房中,只是收好搁在了匣子里。而那骰子和虎骨手钏,则一并放在了妆台上。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夕鸢总觉得,若是时常将哪一个人送的东西带在身上,就像是自己对哪一方略有偏颇了似的。

她只愿自己的心从来都如天平一般,毫无倾斜。

生辰之日收了诸多贺礼固然可谓是好事一桩,只是让夕鸢更有些惊喜的是,楚离回京了。

两人这日在王府花园偶遇之时,夕鸢先是一怔,眨了眨眼睛才断定眼前之日便是楚离。因着四下来往之人甚多,不便以师父相称,便含笑敛衽,“楚公子好,许久不见公子了。”

“见过王妃。”

今日他未着青衫,反而是一袭玄色劲装,气韵上比先前仿佛增了些许沉稳,少了几分冷漠。楚离的神情样貌,比起离京之时没有什么改变,然而不知是不是夕鸢的错觉,总觉得他眼中神色,仿佛比从前温和了些。

“楚公子是来见王爷的罢?我便不耽搁公子了,只是近日有些疑惑,一直不得解答,还想请公子帮忙解惑。”

楚离微微颔首,淡淡道,“还同以往一般就是,在下先行告辞。”

待楚离走后,云谨不由低声道,“王妃还要同楚公子去学武么?如今既都已经会了,就别再去了罢。”

夕鸢摇头道,“那怎么成,我还没有同他说过惩治二哥的事呢,也好教他知道一下,我这徒儿没给师父脸上蒙羞啊。”

云谨仍觉不妥,谁知夕鸢却笑吟吟道,“你也莫要忘了,若非他教我功夫,咱们那一日如何能将顾尚鸣一举镇住?总不能因我如今有了防身的法子,便过河拆桥呀。”

她这话将云谨堵的哑口无言,只得轻叹一声,随她去了。

入夜之后,夕鸢轻车熟路的掩好门扉,走近后园时,却听见有幽幽曲声漏夜传来,也不知是何种乐器所奏,夜色中显得格外凄清哀宁,胸口也忍不住有些提了起来。

夕鸢缓步走入园中,向前望去,后园空置的厢房屋檐下站了个玄色身影,手中捏着一片叶子,凑在唇边,原来那演奏的乐器竟是一片叶子。

黑衣青叶,让人见了只觉得落寞中又含清雅,晚风忽的一下平地卷起起,自竹林间沙沙打了过来,掠起他的绿鬓青丝,修长的手指却不为所动,仍是捏着手中的青叶。

夕鸢渐渐走近,却并不言语,只因不愿坏了此刻的静谧。楚离的衣摆被卷的随风摆荡,眼眸微敛,仿若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那片青竹叶上。

又过了须臾,楚离一曲吹罢,方抬手随意向后一抛,那竹叶在风中碎裂数片,飘荡的再不见踪影。

夕鸢对上他的眸子,问道,“这是什么曲子?调子倒是好听,只是有些哀凉。”

楚离负手而立,声音低沉,“这是我娘作的曲子,她精通音律曲谱,是个有名的才女。”

夕鸢见他这副模样,大致也猜到他爹娘应该已经早逝,所以便没有问出诸如“她如今怎样”这种话来,而是含笑赞叹,“你娘真是厉害,是她教你用竹叶吹奏的么?”

楚离摇头道,“她擅用笛,何况她也不通武学。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才能催动竹叶,发出乐声。”

夕鸢闻言眸子一亮,“那是不是我也可以学?”

楚离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是没有听见我方才说的内力深厚?你这点功夫,和人过过招还凑合,若论内力,远远不足。”

夕鸢闻言顿时不悦,撇了撇嘴道,“我那一日,随手一打就打的我二哥腕子疼了几日,怎么师父你还要贬损我呢。”

“并非是我贬损了你,只是事实如此,你的火候还欠许多,切忌自得自满。”楚离说罢,又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递到夕鸢面前,“这匕首锐利无比,削铁如泥,你没有把趁手的武器,就先拿着这个罢。”

夕鸢接过一瞧,在月色朦胧之下,这匕首鞘便已是盈盈泛光,镂空花样无不精美,握在手中连大小都刚刚合适。

匕首出鞘,折映出隐隐寒光,望之便可知起锐利锋芒,夕鸢不禁发出一声低低赞叹,反复把玩,越看越觉爱不释手,“这匕首,是送给我的?”

楚离蹙眉道,“怎么,我方才所说,你竟没有听懂不成?”

夕鸢唯恐他要将匕首收走,连忙笑道,“懂了懂了,多谢师父,这个我就权当是师父送的生辰贺礼了。”

“随你便是。”

楚离又教了她几式用匕首的手法,一刺一推动作利落流畅,夕鸢跟着学了几下,倒也颇有模有样。

“这匕首乃是天山寒石锻造所制,你贴身收好,若非紧急,不必以此示人。”楚离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些隐隐发亮,便道,“时候不早,你回去罢。”

夕鸢却不觉困倦,笑盈盈道,“明日无事,早起倒可以多躺一会儿,师父离京许久,现在都回来了,能不能问你去了何处啊?”

楚离瞧了她一眼,声音低沉,“你就这么想知道?”

“关心师父的行迹,也是徒儿份内之事嘛,师父不会吝于相告的吧。”

楚离静默片刻,敛下眸子,“我去祭拜父母。”

夕鸢闻言颇有几分尴尬,没想到触及人家这样隐私之事,且还不是什么好事,便忙低低说了一句,“对不起啊,我不是存心问起,你父母……葬在何处?”

“苏州,那是我娘的故居。”

夕鸢含笑道,“苏州好呀,山水环伺,群英碧绿,是个好地方。”

“地方再好,大仇未报,他们在九泉下,始终也难以安息。”楚离仿佛是提起了不快之事,手中随意捻着一颗石子,下一刻便尽数化为灰土。

“大仇?”夕鸢一怔,难道真被自己猜中了,他身上背着血债?

“杀父母双亲之仇,不共戴天。”楚离淡淡望了她一眼,眸子中似全无温度,“此事,与你无干,不必再问。”

他站起身来,向前迈去数步,背影分外的清冷萧瑟,夕鸢也不知该说何才好。直至半晌之后,才听楚离幽幽开口,“我仇深似海,你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天色都要亮了,回去罢。”

楚离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夕鸢固然好奇,却也懂得尊重隐私。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楚离的仇人大约十分厉害,说不定还在京城之中。

古代人,尤其是所谓的江湖人,似乎很喜欢自己去了却恩怨。要是放在现代,这样动辄打杀的,就要变成黑社会了。

夕鸢忍不住想了一下戴着墨镜叼着眼的楚离,形象竟也意外的吻合。再闹补他身上刺龙画虎,扛着砍刀……夕鸢实在绷不住笑意,噗的一声乐了出来。

暑夏的酷热逐渐退去,秋老虎却依旧厉害坐在屋里什么也不干,额头便止不住的向下落汗。 这个时节再用冰就稍嫌寒凉,可不用又热的难受,夕鸢靠在屋里不住的打着扇子,可就是凉快不下来。

“这天气真是让人受罪的很,奴婢让后厨做了些藕花露,清清甜甜的吃着也爽口些。”云谨一边替她打扇一边说道。

夕鸢揉了揉眉心,看着屋外硕大通红的日头,明晃晃刺的人睁不开眼,精神也越发惫懒起来,“今年这气候怪的很,都到了九月里,怎么还热成这样呢?”

“说的是啊,往年早都该加衣裳了,今年却还穿着夏衣。”沈氏摇着扇子从门外进来,含笑同夕鸢行了个礼,坐在一旁忙着扇风,“瞧瞧,不过这么一段路,便热的受不住了,哪怕盛夏时节,也不过如此了。”

夕鸢见她身旁侍婢还提了个匣子,便顺口问道,“这样热的天,姐姐还不辞辛劳的赶过来,可是有事?”

沈氏笑道,“王妃真是聪慧,一说就准,今儿个是敦肃侯府那位孙儿的百日,我便择了些贺礼准备出来,想着先拿过来与王妃参详一下。”说着,便命人将那匣子打开,里头包了几样东西,粗粗一看,都是给孩子准备的吉祥物。

夕鸢捡起一套如意锁瞧了瞧,不禁浅笑道:“这玩意虽不算大,做工却仔细的很,样式也新颖,这样的好东西,姐姐倒也真舍得送她,”

“听说敦肃侯设宴,特意请了王爷前去,敦肃侯既然如此示好,咱们要送礼的,实在不好出手太过寒酸。”沈氏说罢,又连忙加了一句,“我可不是看她的面子才备下厚礼,只不过是怕损了王爷的颜面。”

夕鸢一哂,安抚似的拍了拍沈氏的手背道,“姐姐多虑了,我倒没有那样想过,姐姐备下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选个像样的盒子一并送去就是。我不像姐姐那般心细,只让人备了两柄紫玉如意,给那孩子安枕用的。再加上璎珞掐丝项圈两串,还有一套金镶玉平安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随意给孩子玩儿罢。”

沈氏忙笑道:“王妃还说不是好东西,这只听起来,便知样样都是好的。只是……”她瞥了眼四下,颇为小心的问道,“听说王妃的那位妹妹,对王妃似乎有些不恭敬之处,难为王妃如此大度,遇上什么事儿都不曾薄待了她。”

“如你所言,还不都是为了王爷的颜面么?若是为了她,那姐姐可是说到了我的心坎儿上,她哪里值得我那样费心呢。”夕鸢抿唇一笑,有意无意道,“今年这秋天如此反常,总觉得是不是要出什么事情,心里头不大安稳啊。”

“能有什么事情?这前一阵子的风波也平稳了下来,如今那一位被王爷厌弃,地位大大的不比从前,便是想要兴风作浪,也有心无力了啊。”沈氏朝着窗外努了努嘴,唇角勾着几分惬意笑容,“王妃还觉得不安呢,我倒是觉得啊,这段日子可说的上是入府以来,过的最平稳顺遂的一段了。”

正说着话,恰巧宇文昊从门外进来,只同她二人笑道,“外头烈日炎炎,你们倒是会在屋里纳凉躲懒,好不惬意。”

沈氏见了便连忙起身与宇文昊行礼问安,她素来知道宇文昊对夕鸢情意深重,也不愿在这儿留着自讨没趣,便随意寻了个由头先行去了。宇文昊斜靠在塌旁,拿了那如意锁随意把玩道:“都到了这个时辰,你怎么也不吩咐人备午膳,就不觉得饿么?”

“如今这时节酷热,做了也吃不下多少,我一个人用膳,随意吃些也就罢了。”夕鸢斜睨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道,“王爷难不成要在这儿蹭饭么?若是王爷要用膳,那就不能随意敷衍,我即刻吩咐他们去仔细做上一桌。”

“若我不在,你就随意糊弄自个儿么?那怎么成,看来我还非要留下蹭这一顿饭了。”宇文昊微微一哂,半眯着眸子,“今儿个晚上是在西郊的庄子,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来,这一去一回,实在折腾。”

夕鸢点头道:“这敦肃候也真是不怕折腾,在自个儿府中摆上一顿饭不就得了,非要大老远的跑去那种地方才行。好在这是在秋天生的,若是寒冬腊月,难不成要宾客挨着冻过去么?”

“其实,敦肃候说了也可携眷千万,只不过……”

宇文昊话音未落,夕鸢便连忙摆手,“多谢他一番美意了,我可不去,就请王爷去好好吃上一顿,起码将咱们送去贺礼的一半本钱吃回来罢。”

宇文昊抚掌笑道,“你可真是个财迷的,事事都忘不了算上一笔账目,话说回来,你和你那位四妹不睦已久,我还以为你会寻些随意东西打发了她,没想到你倒是舍得。”

“这事儿,方才沈姐姐还与我说来着,并非是为了她,只不过是为了王府的脸面名声罢了。”夕鸢提起夕莺,唇角笑意便不禁有些泛冷,“她自有人千疼万宠着,哪里需要我去操心,彼此台面上都下得去就得了。”

“你这话说的,怎么让我听出了几分自伤之意?”宇文昊眼眸中闪过几分调侃之意,笑意盈然,“爱妃是觉得,为夫对你的呵护尤显不足么?若真是如此,那可就是为夫之过,让爱妃心生自苦。”

夕鸢苦笑讨饶,“王爷可快别说这笑话了,我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宇文昊仰首大笑,笑意畅快肆意,这笑声仿若将外面的日头也带了进来,烤的人身上脸上,都隐隐有些发热。

半晌之后他才敛了笑意,却换上另一副神情,望着夕鸢的眸子道,“有一件事,我近日总是想问问你,却又总是不得空闲,如今又想了起来。”

夕鸢不知他的意思,便轻轻点头道:“你问就是了。”

“你从前,总说不信我待你的心意,我那会儿也说过,我会尊重你的意愿,让你明白我的用心。”宇文昊微笑注目于她,声音神情无不温柔恳切,“如今,我的用心你明白了几分,又信了几分?”

夕鸢先是一怔,而后侧过脸去,只作打量着一旁的螭纹香炉,“王爷这话问的,是想听到怎样的答复呢?”

宇文昊轻声一叹,似有隐隐哀愁,“我并不想要什么答复,只是想你明白,我待你的心意,当真是一片真心。”

夕鸢垂下眼睑,半晌不语,屋中静默无声,不知过了多久的功夫,才听她低声道,“王爷今日感慨了,王爷待我的心……只要王爷觉得是一片真心,那便是一片真心。”

宇文昊闻言不禁苦笑,“若是只有我懂,你却迟迟不懂,那可该如何是好?”他顿了一顿,又道,“我身在此位,有许多事情都做得心不甘情不愿,实在是情非得已。只是,我是当真希望你能够懂我的心意,不求你能以同样心意待我,只需懂得即可。”

她只觉得耳根子有些微微的发热,心想这气候真是越发没治了,在屋里呆着竟也快要冒出汗来。

香炉里点的百合香在两人鼻尖前幽幽拂过,衬着屋中愈发静谧,夕鸢只是垂首不语,宇文昊等了半晌,只得低声一叹,而后又轻笑道,“罢了,你既如今还不愿与我去谈这些,我还是那句话,不会逼你。只是坐了半天,倒觉得有些饿了,告诉厨房不必麻烦了,随意做上两个家常菜色,你我二人吃上几口便得了。”

夕鸢闻言只觉得如获大释,连忙点了点头,喊了云谨进来,吩咐她让厨房即刻做几道可口的吃食送来。再回屋时,方才那凝重局促之感,也随之消散的一干二净。

宇文昊果真守诺,纵是方才没得到想要的答复,却也没有丝毫情绪表露于形,待夕鸢也一如既往。夕鸢本来觉得无甚胃口,也不知是否因为这几道小菜做的精致可口,竟吃了大半碗饭下去,菜也都几乎见了底。

“你方才还说没什么胃口,我瞧着倒也用了不少,难不成是因为没有我陪你用膳,所以才无甚胃口么?”宇文昊打趣道,“若是这样,看来我要日日过来陪你用膳才行了,否则你顿顿脾胃不调,可如何是好呢?”

夕鸢一下脸色微红,辩驳道,“哪里是因为这个,是今天这道杏仁豆腐做的格外好吃,还有那个烧三丝,弄得也极下饭,所以才吃多了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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