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好,但是你现在还走得动吗?”游筠瞧着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心里更加急了,蹲下身来一脸从容赴死的模样,道:“宫姑娘,让小生来背你吧。若是能逃出险境,小生绝对不会弃姑娘于不顾照顾姑娘一生。”
“用不着!”
宫千缈没好气地瞪了他两眼,弯下腰来抱着白斩月就往他们下山时候的路原路返回。这个臭书生,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随便背一下就要负责一辈子吗?她可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女人,她不稀罕这一套。
游筠落了个尴尬,也来不及脸红了,很快就跑到她的身边与她同步而行。
当两个人卯足了劲儿地朝着山上跑的时候,白斩月前爪趴着她的肩头往后一看。刚才那个镇子已经完全地被黑色的雾气给遮掩了,在夜色里基本上看不见它的存在。
没有妖气,连刚才的那个老婆婆身上都没有人气,那么隐藏在这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死气!她身上的气味是死气,一种接近于死人的味道!
要是它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
第五卷 第97节:半夜里的迎亲队伍(二)
宫千缈跑得满头大汗,几乎连肺都在抽搐了。要不是她平时见习惯了锻炼,早就累得趴下来了。一边的游筠比她更差,他几乎是跑得快要倒下了。
白斩月心里思量着这样跑下去绝对不是办法,与其那样玩命地奔跑还不如停下来把它们都解决了。打算好了之后,张开嘴朝着她的手上一咬。
“喔,死狐狸,你咬我干什么?”宫千缈手腕上被一咬,痛得她急忙地就甩下了本来被她抱着的白斩月。她已经快没力气了还死死地抱着那只狐狸,就是怕它被妖怪给吃了。它倒好,竟然无缘无故地咬伤她。
白斩月这次没有被痛甩到,小身子很轻盈地落在一边,朝着前面的路一溜烟地就逃了去。
“你……”宫千缈一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它逃跑的方向,双唇颤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半句话来。柳眉倒竖,双眸里的失望甚至超过了现在对危机的害怕。
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没曾想自己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抛弃过它,那只狐狸居然在这个时候咬伤自己独自逃命去了。心酸酸的,酸得她哭笑不得。这次真是丢脸,被自己的宠物给抛弃了。
游筠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扶着一棵树,边喘气边问道:“宫……宫姑娘,你怎么不跑了?”
“跑?我跑不动了。”宫千缈苦笑一声,扶着腰走到树旁背靠着树休息。
那道雪白的影子真是刺伤了她的眼呢,那种毫无留念的快速让她顿感讽刺。
畜生就是畜生,即使再怎么像人终究也是畜生!宫千缈,白痴!
游筠听闻,缓了一会儿说道:“那,那我们休息下,妖怪可能没有那么快找到我们的。”
“好。”张开唇从嘴里说出一个字来,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完了。裸露的双肩被风一吹,冷得她牙齿咯咯直响。这还不是冬天,为什么会怎么冷呢?
“你的狐狸呢?它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缓下来的游筠看着一脸发白的宫千缈,觉得她眼神不对劲儿。仔细一看,平时跟她形影不离的那只白狐狸竟然不在她身边。那只狐狸那么紧张有人对它的主人不利,现在这么危险的时刻怎么不见了踪影?
“你还能走吗?如果能,我们马上上路。”宫千缈自动忽视了把他刚才的话,满脸严肃地盯着游筠。狐狸都懂得要远离危险保全自己的忄生命,她一个大活人要是不知道就太蠢了,那就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可是,你的狐狸……”游筠想说她的狐狸不见了,话还没有完全定说出口。她的脸色就变得阴郁起来,阴森森地看着他看得他全身发毛。他不记得他之前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她那么不开心啊,而且他也很小心地不惹她生气的啊。
宫千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气鼓鼓地吼道:“让你走就走,废话那么多,整个一唐僧!”
“是,是,小生马上走。”游筠忍着腿上的酸痛站稳了,朝着她弯腰赔礼。
她哼了一声,迈开腿就往前走。
远处,一阵噔嗌拥睦忠艚羲嬉狗缙然而至。一瞬之间,仿佛又近了许多。
第五卷 第98节:半夜里的迎亲队伍(三)
“慢着!”宫千缈猛然地拽过游筠,她使的力很大让他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游筠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拉着自己领口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难道他又做错事情了?他已经按照她的话去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听,有声音。”宫千缈侧着耳朵,那一种又喜庆又哀伤的曲调已经在风中飘开了。呜咽声声如哭泣的嫠妇,低婉回转恰似歌唱的少女。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游筠诧异道:“我好像只听到了风吹树叶声音,没有其他的声音啊。”
“你没听到?”这次换做她惊讶了,游筠说他没有听到,那她听到的是什么?是她的耳朵异于常人还是游筠的耳朵有毛病?“怎么可能,我明明是听到了有声音的。”
“咚咚锵……咚咚锵……”说话间,眼前的路上忽然地就出现了稀零的火光。敲锣打鼓声在前,激越、嘹亮、高亢、绵长唢呐声尾随而至。游筠再次诧异地看着宫千缈却发现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了。
又被她言中了?两两相视,相对无言。
跑还是不跑,看起来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心中已经被被人掌控了,即使是跑了还会在被抓回来。环视四周,到处黑漆漆的什么都看得不清楚。
“我们来躲一下。”游筠拉起她的手,想要带她到附近的灌木丛里避一避。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眼睛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道:“没时间了,人家已经看到我们了。”
“嗄,来了?”游筠还没有反应过来,唢呐花鼓声已然在耳边响起。
转身站立,从黑暗处走出六个相貌美丽的红衣女子,前四人手中各执一盏莲灯,后两人捞起竹篮中的红色花瓣不断地往空中抛;接着则有八个身强力壮的红色短襟男子抬着一顶浴血红凤的锦缎花轿,轿帘用的是上好的红色纱巾,隐约可见轿中坐着一个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子;后面是九个跟前面四个一样的美貌执灯女子。
半夜里还有迎亲的队伍吗?除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一步,两步,三步……她们踏着一定的节奏,每一步都走得有条不紊。风一吹,漫天红花飞,红色的轿帘掀起,露出轿中伊人姣好的面容。
眸点星光,唇染春色,娇颜天成,幽美端庄。那一霎的惊艳让她这个自诩貌美的女子都被她的美貌所怔住了,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也有她的份儿吧。
手心猛然一痛,游筠拉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狠狠地掐了一下。连接神经的痛感被触发,宫千缈恍若梦醒地看着四周。红轿一过,迎亲的队伍整个都消失在眼帘中,连同方才漫天的落花都无影无踪。
游筠?游筠呢?眼睛的余光一扫,身边居然没有了游筠的影子。
他跟着送亲的队伍一起消失了?
第五卷 第99节:半夜里的迎亲队伍(四)
“游筠!”宫千缈想都不想地朝着黑暗的夜空大吼了一声,响亮的吼解嗌诰糙椎囊估锓滞獾厍逦。神智清明了之后她才发觉一切都太迟了,游筠就在她的眼皮子被妖怪给带走了,可为什么妖怪不把她也一起带走?
她抓狂,被一只狐狸抛弃了就算了,竟然让妖怪这样堂而皇之地抓走游筠。他是一个普通人看不到特俗的东西听不到特别的东西,可是她都能啊。要是早点带着他走,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更或者是,在今天早上知道去碧云山外山也不一定要从这条路走的时候,她就该从安全的角度去考虑,走一条对大家的安全的路。现今,完了,真的晚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这一次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的,因为她知道她身上有宝物。紧咬着牙齿,捏紧了拳头,指甲钳进肉里,划破了手心柔嫩的皮肤,混着汗水咸咸的味道,手心的痛更加明显。
巢|岤在哪里?不就是在山下的镇子里吗?她宫千缈已经两次跟妖怪打交道了,若是此时怯场日后也不会有勇气去面对。沿着下山的路,宫千缈跑得飞快,有的时候基本上是看都不看路就一脚跨飞出了好远的距离。
汗水顺着脖子流到胸口,她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粗粗的喘息和强烈的奔跑带动了小腹的伤痛,胃里一阵痉挛,她觉得又要把血呕出来了。
“不要,游筠的命在我的手里,我一定要去救他……”皱紧了眉,牙齿将嘴唇咬得出血。
痛,痛,好强烈的痛!宫千缈再也受不了,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痛得汗水长流。
夜色正浓,四周却是一片的死寂,只有她疼得抽气的声音。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来,滴湿了她的衣裳。浅浅的紫色在视线模糊的夜里宛如那一朵只会在夜间绽放的昙花,妖娆而魅惑地散发着它的光华。
暗黑的天边,一道银色的光闪过,流星般地急速坠落消失在无边夜色里。
“大半夜的小美人一个人在此意欲何为?”
那一刹银白凭空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清朗的声音略带着温润的磁忄生声线响起,一只瓷白的手已经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手指划过的之后,脸上的汗渍泪渍通通不见。银白色的长发有几缕飘落在胸前,连同他的衣裳一起让人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宫千缈如临大敌地一下子弹起来,一个旋风腿,右手顺势就朝他的脸上甩了过去。抬头凝眸之间,眼眸里只看见那一袭夺人眼球的银色身影。惊诧,困惑,警惕,随之而来的羞恼让她更加愤慨。
也就在那一瞬间,那只瓷白的手轻轻地动了咚,反手将她的手腕扣住。右脚一勾,她的身子就失去重心软软地倒向他。
第五卷 第100节:认流氓看动作
头不偏不倚地靠在他的肩上,身子软软地贴紧了他。
他猿臂半弯,脸庞低低地垂着,银色的发丝把整个脸都遮完了。同色的袍子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似乎很像是龙涎香的气味。
“妖孽,居然敢惹老娘,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宫千缈暴怒,也顾不得还在疼痛的肚子张嘴就骂了起来。他娘的,刚才为了游筠的事跑得快要死了,现在居然还跑出来一个妖孽来调戏她。真当她是水做的豆腐捏的,那么好欺负?
“唔,我可不是妖孽,我是神仙!”几分认真几分调侃,一手紧紧地箍住她,俯下身来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银色的发丝垂下,他的整个头几乎都埋在她胸上了。
“死妖孽,你放开我!”宫千缈气得全身颤抖,谁能告诉她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抱着她的死妖孽是不是有变态倾向,专门喜欢玩弄年轻的女子?身子不停地扭来扭去,就是不想让他再继续放肆下去。
她身上的味道他不止闻了一次两次,每次都会觉得越来越喜欢。不过她这样不乖的扭动倒让他为难了,害他好想修理一下她又怕她身上的伤更加地痛。
“别动,我帮你治伤。”他轻声地在她耳畔低喃了一句,指尖弹出一道银白的小光射向她。放松对她的禁锢,坐在地上将她抱在怀里。一手轻轻地按在她的小腹上,手中溢出的银白色的光源源不断地往她的身体里钻。
“你……”身子突然地就动不了了,她一下子就想到一定是那个妖孽下的手。恨恨地瞪着他,却只看见他满头银白的长发,脸上似乎还挂着一张银色的面纱,连他长什么样子都看不清楚。很想破口大骂这个妖孽无耻,可他的手放在她肚子上之后她就美那么痛了。
或许,他真是在为自己疗伤呢。宫千缈按捺住内心的不快,努力地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每一个医生在为病人看病的时候都需要病人的配合,不论他是出于何种原因来帮自己治伤的,只要到最后自己能够活蹦乱跳就好。
“这下子终于乖了。”伸回手收住指尖冒出的银光,轻轻地朝着她的肩膀一点。食指朝着她的锁骨一按,指间的里蔓延出一股清凉从上往下一直流淌。
宫千缈猛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说道:“还没见过你这么无耻下流的神仙,或许你只是神仙末流,那就不能让别人把你当成神一样地膜拜。”
“无耻下流?”他低笑了一声,清朗的声线如在耳畔低语一般。“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无耻下流了?”
“哼,认流氓看动作,你刚才的举动难道没有轻薄之意?所谓神仙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瞪着他的脸,说得咬牙切齿。
第六卷 第101节:不入流的神仙
“轻薄,我只是抱抱自己的娘子,这也算是轻薄?”
他扬起头来,银色的面纱罩住下半部脸来,银红色的眼眸徐徐地对上她怨怒的双眸。眼中流露出来的似乎带着很多的不理解和欲知答案的冲动,两道眉毛蹙着,像是遇到了一个极难应对的问题而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隔着单薄的面纱,她几乎都快看见他唇边那抹孩子般似若无意勾起的纯真笑意来。
微风吹来,银色的发丝如月华的倾泻。银红的瞳仁深如漩涡,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去再也爬不起来了。他忽然埋下头,隔着面纱在她的唇上落下薄雾蝉翼的一个亲吻。
她看得都有点呆了,这场景既熟悉又陌生。怎么隐约记得,她快要死的那一个晚上,就有一个这样的男人抱着她说些她也记不得的话。
“怎么,把我忘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还是你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男人了?”他捧起她的脸,银红的眼眸在她迷茫的脸上寻找他要的答案。
“谁……谁是你娘子?”眼睛一闭,有些零碎的记忆在脑海里怎么都拼凑不整齐,好像那些不见了的都被人给抽走了。
“娘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他凝视着她的眼睛,那双动情的眼眸里都快要流出晶莹的泪珠来了。喉中呜咽的语气悲中带酸,就像是被自己最亲近的爱人背叛了一样地凄楚可怜。
她摇了摇头,很努力地去回想。除了那些零碎的记忆,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如果自己真是他的娘子把他给遗忘了,但为什么听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么说,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故意装的!
宫千缈猛然地回过神来,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当我知道你一定是吃饱了没事儿干的那种人。拜托,不要找我消遣,我很忙的!”
她一张俏脸都黑了,莫名其妙地被吃了豆腐,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多出来一个相公。真以为她是那种见了美丽皮相就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那也未免太小看她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个游戏已经没逾嗌偻嫦氯サ囊庖辶恕;褂校请你放开我,古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别告诉我你一个神仙连一些个作古的人都比不上,那就干脆别当神仙了,去找个学堂好好让老师教教你什么是礼义廉耻。”
“呼,真没意思,这样就被你看穿了,我以为我演的很好呢。”他很失望地摇着头,朝着她的肩上再一点。随忄生地转换掉自己刚才悲伤的情绪,很不解地说道:“我好歹也是个美貌得倾国倾城的神仙,你就一点都不为所动?”
宫千缈感觉到自己可以动了,快速地从他的怀里脱离出来。双眼看着那边满腹疑惑的他,鄙夷地说道:“再美的皮相总会有年老色衰的那一天,更何况我品味可没那么差,你这样不入流的神仙根本不如我的眼。”
第六卷 第102节:发贱的自恋
“我有这么差?”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差点就跳起来了,她也把他形容得太差劲儿了吧!就算他演技如不了她的眼,也不能说他本身的条件不好吧。低头瞅瞅身上的打扮,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什么地方不好了?他就纳闷了,换是别的女子早已经看着他捂嘴尖叫了,她就那样地不屑一顾?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样发贱的自恋!”
宫千缈不理他的诧异,转身飞快地跑向山下的小镇。才跑出三步都不到,眼前一个银白色的影子一晃,立即被人拦住了去路。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了,她脸色很不好地斜睨他一眼,冷淡地说道:“我还有事要做,如果你没事就不要挡我的道。”
“喂,你别走,我哪里不美了?”他一手趁着旁边的一棵树,另一只手挡住她的去路。“你非要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就不让你走。”
宫千缈又好气又好笑地叉着腰,双眼盯着他看了半天就是没说一句话。左看看右看看,上瞅瞅下瞅瞅。歪着脑袋打量着他的衣裳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有对他的佩饰产生兴趣低头看了半天。他喉咙一动,是在搞不清楚她想干什么,张开嘴想说些什么。
下一秒,她忽然地扬起手一把扯掉了他面上的面纱,侧身看着那块面纱笑道:“你又不是女人学人家犹抱琵琶半遮面干嘛。既然你那么想引起女人的注意,撕下面纱露出你的真容无疑是最好的办法。我猜,你若是去坐台,一定每晚客人满堂,男女皆有……呵呵呵……”
敢玩她就该知道有一天会被她玩回来的!嘴上哼了哼,心里头好不得意,终于扳回了一局!
“坐台?”某男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两圈之后将目光定格在一边欣赏他面纱的宫千缈身上,他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看她笑得那么开心就一定不是什么好词。他嘴角一弯,双手扳过她的肩,银红的眼瞳怔怔地看着她。
呵,宫千缈张开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一个字也叫不出来。她之前猜想那个自恋的男人应该是个美男子的,但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妖孽。
银红丹凤眼,琼鼻玉雪肌,嫣然红唇艳而不俗……
妖孽啊妖孽,怎么有这样的妖孽神仙?到底是她在做梦还是老天偏爱,把那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