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崔莺儿轻呼一声,有些意外。又有些雀跃,从小摆弄的就是刀枪棍棒。她还真的不曾画过一副画像。所以心里虽有些想拒绝,却又有些跃跃欲试。
秀才点点头,捋须凝神看了红娘子片刻,然后袖子一挽,打开个小坛子,双手握拳蘸了墨,忽而掌缘、忽而拳尖,就在那纸上墨汁淋漓地绘了起来。
崔莺儿心中不觉有些紧张,想装出不屑的神情,可是又怕那穷秀才将自己绘地难看了。眼神一时怔忡迷离起来。这秀才的画类似于现代的素描,只求真实,并没有什么意境,但是老者只凭一双拳头,草稿都不打就绘画起来,功底却绝不一般了。
不一会儿,一副女子全身画像活灵活死地出死在纸面上,红娘子凑近了一看,那画中人眉目宛然,
姿容柔美,与自已平素在镜中所见形象竟毫无二致,红娘子不由又惊又喜,她伸出手去,指尖刚刚触及画纸,又倏地收了回来。
杨凌也扭头着仔细打量一番,初看面有惊讶之色,老者刚刚自得地一笑,杨凌忽地摇头道:“不象,不象,这副画不象”。
穷秀才老脸涨红,难堪地道:“公子,哪里不象,还请指点出来,老夫即作修改”。
杨凌道:“老先生画中之人,身如弱柳、腰如约素,眉黛如画,并无不象之处,不过这神情气质柔媚低婉,楚楚可怜,与这位姑娘决不相似。
这位姑娘豪爽之气凌于妩媚,飒爽英婆不掩温柔。姿容虽美,世上美女犹多,但她那种睥睨天下地气概,世上再也无人能及,你的画少了这种气势,便大大地逊色了”。
红娘子一时听得痴了,那些赞美的话儿并不是每个词她都明白其中含义,可是总的听起来,杨凌对她的赞誊之高,尤其‘世上再也无人能及’一句,可是听得明明白白,我真的那般出众么?她的眼波不由的朦胧了起来。
老秀才瞧了崔莺儿一眼,五官精致,楚楚动人,虽然一身的武士装束,可是眉眼隐带哀婉之气,若说柔媚可人那是不假,哪里有什么豪气干云了?可谁会跟钱过不去呀,读书人再清高,吃饭也得用银子不是?
老夫子道:“是老夫忽略了,且待老夫再画一张来”。说着抖擞精神,泼墨挥拳,一副咬牙切齿模样,不一时又一张美女图出笼,崔莺儿搭眼一瞧,一下子怔住了。
还是那副模样,五官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画中人披风半飘,长发凌空,娇美容颜上一片勃勃英气,那股气势,让人只礁一眼,整个人地形象便扑面而来直入心中,同样的形象,不同地神气,竟然有着天壤之别。
杨凌拿起来看了看,满意地笑笑,撮唇在画上墨迹未干处吹了几下,可是吹者无心,看者有意,他撮吞吹处,正走画中人贲起地酥胸红娘子心头一跳,顿觉胸口也似痒了,忙把画抢了过来。
杨凌奇怪地道:“别弄污了,墨迹还未干呢”。
崔莺儿绽颜一笑,略带些得意地嗔道:“画的是我,于你何事?”
自京师被她掳去那晚见她惊艳一笑,杨凌还再未见她露出如此美态,她虽甚美,但英武之气极浓,平素很少做女子羞笑表情,是故偶尔一笑。直如云彩破开。月光乍现,花枝随之影动一般迷人,杨凌不禁瞧得日光一动。
崔莺儿瞧见他表情,蓦地笑容一凝,面色渐渐沉落,半晌才垂着目光轻轻将画递回,板起脸道:“明日一别。若再有相逢恐怕就是你我刀兵相见之时,我不要你的东西,砍你的时候我才砍的爽快”。老夫子听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看了半晌也没看明白这两个人算
是什么关系。杨凌从怀里掏出锭银子搁在桌上,将两副画都拿了起来,说道:“回头我叫人裱起再拾你,就当从你的诊金中扣吧,你不欠我什么”。
崔莺儿呼了一声,转身便走。杨凌追上去与她并肩而行,沉默片刻。忽道:“你不欠我。我欠你地,若再相逢,你只管来砍我,杨某决不用刀对你”。
崔莺儿怀疑地看着他道:“喔?你真地甘心死在我剑下?”
杨凌想了一想,很认真地道:“那不行,我只说不会拿刀砍你,可没说愿意死在你的剑下,我可以用不伤人地武器,比如……鱼网!”
崔莺儿气极,拔腿再走。杨凌边追边苦笑道:“和你开个玩笑逗你开心而已,一世匆匆百岁,若总想着烦恼事,人生何其冤枉?”
崔莺儿不语,玉手揪紧披风,心神悸动不已,杨凌欲言又止,颓然止步:眼前的女人,纵然负她再多,又能如何补偿?唯有一叹。
就在这时,唐一仙揪着正德的耳朵从庙里走了出来,娇嗔道:“你这小子,我说你偷偷摸摸的,好呀你,你写你的祈愿幡,为什么要写上
小黄、一仙?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正德苦着脸道:“姑娘放手,好痛好痛,我写地不是你呀,我写的是小黄一仙,我会算命嘛,别人都称为黄一仙,对不对呀,伍大人?”
唐一仙嗤之以鼻,娇嗔道:“黄一仙?你还黄大仙、黄鼠狼呢”。
花大人、张永、苗逵几个人跟在后边,俱是一脸无奈,四人瞧见杨凌,只见杨凌也走一张苦瓜脸,四人相视,心中各有所思,又是摇头一叹。
唐一仙瞧见表哥,连忙放了手,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可是想想不甘心,趁正德不注意,又狠狠跺了他一脚,这才满脸笑容地向崔莺儿奔了过来。
皇帝的仪仗要回京了,朴县令和县治中一班士绅赶来府前,站在花大人身畔恭送皇上。
皇帝仪仗徐徐驶出,大队仪仗过去,府门前却还停有一辆马车,伍汉超带着十几个侍卫远远候着,杨凌牵马立在车前,对面是崔莺儿,两人相对无语。
过了半晌,杨凌返身从鞍桥上取下一个褡裢,放到车辕上道:“这里边,一半赤全、一半白银,是送给姑娘的诊金”。
他又从袖中取出两卷画轴道:“这两副画已经裱糊过了,画中女子,虽是一样相貌,却是截然两人,还盼姑娘从中才所感悟,能够英姿飒爽,风采依然。昨日
的话,请姑娘记住,杨虎绝无成事的可能,崔家老寨既然在北绿林有偌大影响,我还希望姑娘你能够利用这份影响劝他悬崖勒马!”
崔莺儿自知老父年纪大了,性格极是执拗,恐怕他的热忱不在杨虎之下,要劝他回头谈何容易,可她有苦难言,只好轻叹道:“我自会尽力……”
她弯睫微颤,眸中似有波光流动,轻轻打量杨凌片刻,才柔声道:“你是个好官,祝你大事得成,天下百牲人人富足,到那时……到那时便不会再有我们这样的人想要造反了……”
她的语气轻柔里带着些惆帐。
杨凌回头看看远去地车仗,低声道:“画收下吧,我要上路了”。
崔莺儿缓缓垂眉眼,伸手接画,二人的手指攸地一碰,微微接触,刹那间如闪电交迸,两人在那一刻都似触到了对方心中地一缕苦涩。
崔莺儿偏过了头去,低声道:“从此一别,但愿……从处不见!”她不愿再见,自是不愿与杨凌刀兵相见。
心若有灵犀一点。杨凌头也不回,翻身上马,马鞭挥下,亦急急说道:“但愿今日一别,从此相见无期!”
马蹄声疾,十几个侍卫纵马扬鞭,亦随杨凌而去,崔莺儿遥望片刻,眉尖一扬,忽地重现了几分久违地豪气:“无论如何,我总要回老寨一试,不能让爹爹中了杨虎的J计!”
马车,亦离开花府,向远处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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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信口雌黄
皇帝的车仗到了京师近郊,魏彬、邱聚率宫中仪仗前来迎驾,为皇帝换装。
正德此次大同之行,与朵颜三卫和女真各部成功结盟,在他们的配合和牵制下,辽东将牢牢控制在大明手中。同时白登山下力退伯颜、挑起鞑靼内部纷争,大有不战而屈人兵之效,远胜数十万大军耗费无数钱粮出兵讨伐。
这份功绩令刚刚承继大统的小皇帝踌躇满志,自忖一回京就要受到文武百官的赞美颂扬,所以尽管一向讨厌繁文缛节,正德皇帝沾沾自喜、耐性十足地配合着太监、宫女着衣。
皇帝袍服里三层、外三层的,白纱中单外,冠、衣、裳、蔽膝等一一穿戴停当,罩上大红的十二团衮冕袍服,穿上高双底的靴子,小校尉立即变成了英气勃勃颇具威严的少年天子。
杨凌已先一步将唐一仙送进京去,自在龙辇外等候皇帝着衣。一切准备停当,车驾起程。远远的就见城门下彩棚高搭,李东阳、焦芳、杨廷和率领文武百官,备着羊羔美酒站在彩棚外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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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副銮驾,整队行来,一对对龙旌凤旗,一排排黄钺白旌,中官太监、宫娥彩女、大汉将军过后,黄罗宝盖出现在眼前,正德竟未坐轿,而是骑着一匹红鬃骏马。
文武百官伏地叩头、山呼万岁,正德皇帝心情甚好,笑吟吟地下了马,向百官点头示意,徐徐步入彩幄中搭的临时宝座。
趁这机会,焦芳轻轻扯了扯杨凌衣襟,急急说了句:“杨大人小心些,门下探知文武百官对皇上微服出宫、大同遇险颇为不满,你没见百官未着梁冠么?若有诘难还请谨慎应付”。
他是内阁三公之一。不能在人后久待,一语话毕,赶紧越众而出,赶到百官前面率众朝谒皇帝。
杨凌听了焦芳提醒,不由一怔,他早就预料朝中官员对于皇帝私访大同极为不满,光看当初三公气急败坏追出百里的情形就知道。只是此次大同大获全胜、战果非凡,难道百官对皇帝此行的成能视而不见。会在迎接皇上凯旋时予以诘难?
他看看文武百官。今日在得胜门前迎候的都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清一色朱红的官袍,官帽也没有丝毫异样,焦务说的梁冠是什么意思?
杨凌疑惑地向伍汉超招招手,待他走到面前低声问道:“本官对官场褥节最是不耐烦,你知道梁冠是怎么会事吗?”
四周都是文武官员,杨凌实权虽大,但品秩只是三品,在这一大堆的四品以上级高官中不算显山露水。原本应该居于后边,但他穿着隆重地四爪蟒袍,这是皇帝特赐,可不只是一件袍子而已,这样有特殊恩遇的臣子是可以与三公并列行礼的,所以也站在前列。
伍汉超见身后百官云集,他一个小小侍卫不敢在官列中久站。忙低声答道:”大人,文武百官庆祝皇帝大功时,按礼皆应去乌纱,头戴梁冠,此冠式样相同,依公、候、伯。一到九品,以梁线的多寡来区分,今日……百官戴的只是寻常上朝晋见时的乌纱而已”。
“啊!”杨凌想起正德继位、大婚和新年百官贺岁时所戴的式样相同的帽子,忽地醒悟过来,这三次要事,皇帝继位时他任宫中侍卫统领、皇帝大婚时他是天子副使、新年贺岁时他是直入内宫以皇帝近臣地身份见驾,始终不曾在金銮殿上与百官同礼,所以竟忽略了此事。
杨凌听了心中一沉,暗暗提着小心,开始细细打量百官神态。皇帝亲自带兵取得大胜。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武将在朝中取得地胜利,其效果类似于今日一些冲突可以让军方趁此机会名正言顺地取得原本不得通过的军事预算一样,后续好处多多,这些粗心眼的将军们至少这个帐还算的明白,是以武将们一个个甲胄鲜明、趾高气昂。
而朝中文官,尤其是瀚林院
、御使台的官员们虽然衣着鲜明,却个个面沉似水,毫无喜色,显然今日来迎只不过是尽臣子本份,根本无意恭礼皇上的文治武功。至于内阁三公和六部九卿这些高级官员城府深厚,脸上一副不喜不愠的神色,也看不出态度如何。
杨凌心中稍安,正德的脾气他最是了解,率性而为、喜怒形于色,是个毫无城府的性情中人,只要没有不识相地臣子当众扫了他面子,今日庆功迎驾宴过了,那么他们上百十道奏折也没关系了。
李东和捧着青铜觞爵,斟满美酒,正德喜孜孜地接过来一饮而尽,焦芳又进奉果榼,正德双手接了放过一旁,最后杨廷和擎献金花,为皇帝佩于胸前,然后三公退后几步,率领百官伏地高呼道:“臣等恭喜皇上凯旋回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德眉开眼笑,想想一句恭喜凯旋,实在难以尽述此次大同之行的精彩,不禁起身道:“褚位爱卿平身,朕暗巡大同,京中多劳诸位爱卿辛苦啦,呵呵,诸位爱卿可知道么?朕在白登山上,但见万矢横空、大军如潮,始知要做一个文治武功的圣君是何等不易。
危急之中幸赖杨卿沉着应对、边关将士誓死效命,伯颜终在朕的脚下狼狈而逃,哈哈!爽快之极!众爱卿,此次重挫伯颜、结盟兀良哈不过牛刀小试耳,来日朕必效法洪武、永乐大帝,亲率大军,立不世之功!”
焦芳立即伏地大呼道:“皇上英明,巨等愿辅认程下,开疆拓土,让大明江山海靖河清、江山一统,万古不移!”
下边武官齐声应和,但文官群中应者寥寥,正德先走一怔,脸上笑容渐渐敛去,颊上慢慢浮起两团晕红。也不知是方才那一杯烈酒酒气上涌,还是由于愤怒。
杨凌注意到正德扶案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立刻扬声到:“皇上一路车马劳顿,还请早些还宫休息”。
正德抬头瞧了他一眼,只见杨凌向他微微摇头,他也知道此时不宜动怒,压了压心头火气,正要下旨会宫。翰林学士中忽有人道:“臣等欣喜不胜。恭迎皇上平安回宫,非为天子亲临险地,乃为大明江山社稷因此得安矣。皇上微服出宫,以天子之身临与险地,以大明天朝之威折节下交于区区兀良哈,许以重利,实无可炫耀。试问伯颜可汗以区区六万之众突破长城,兵围白登山,而后从容离去,以我大明坚城利炮、十二万大军,歼敌不过百余。何来鞑靼狼狈逃窜之说?”
“什么?”不独正德,便是杨凌等随驾回朝的张永、苗逵等都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歼敌不过百?这数字是怎么统计出来的?”
正德地小脸都气白了,他指着那人,手指哆嗦,都快气晕了过去,半晌才迸出一句道:“你……你信口雌黄。朕的边军歼敌过万,何来杀敌不过百之说?”
御史台众官中立即冒起一人,昂然道:“皇上无论行于何处,当有随侍官员来记录一切言行,皇上若大军征伐,当有书记官随行,记录一切战果,自来边军冒功领赏者众,如今没有起居官随行、没有兵部书记官随行,歼敌过万。证据何在?皇上莫要受了边军蒙蔽”。
正德年纪小受不得激,一时血贯瞳仁,他怒不可遏正要将那人喝骂下去,又一个官员起身道:“鞑靼人出入大明,如入无人之境,臣闻是内有J佞配合,军中溃烂一至于斯,应当严惩不怠!”
“皇上,臣闻伯颜返回大漠,正与朵颜三卫议亲结盟,彼此往来频繁,兀良哈向来首鼠两端、不可信任,以诚示之、以恩惠之,不如坚壁清野、不予互市以严惩,使之知我大明天威,献策结盟者丧权辱国,陷皇上于不义、辱天朝之国威,应当严惩!”
“皇上,臣于邸报中得知,瓦剌亦向鞑靼赠粮,可见血浓与水,蒙古各部同气连枝,虽然内部不和,但一遇外力必然团结……”。
“皇上此次远离京师,闹得天下人心性惶惶,谣言四起,大同遇险更是可虑,常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臣闻皇上还欲再次起兵,亲自挂帅,实不可取,‘土木堡’之变前车之辙,不可不防……”。
“皇上既知做一个文治武功的圣君不易,就该体恤民情,朝中筑山陵、修长城已捉襟见肘、入不敷出,鞑靼蛮人不过是疥癣之疾,沿边征掳所图不过些许财物,动用大军征伐所费何止十倍于鞑靼所造成的损失?圣人曰垂拱而治,皇上应该……”。
“皇上,臣听说皇上一路行来,惊动地方、夜宿民宅、仪仗之中多有美貌女子出入,实在有损圣德,民间谣言四起,皆谓天子巡幸大同,是为征求美色,走故民怨沸腾……”。
眼见下边此起彼尽是大放厥词地臣子,正德气地怒发冲寇,头发几乎要一根根地竖了起来,就算进谏的话有理,也休想他听得进一句了。
李东阳早知朝中文官对皇上轻率出宫十分不满,但是刘健、谢迁请辞后,唯有他留在朝中,一些激进的官员对他大为不满,认为他恋栈不去走贪恋权贵,李东阳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实不宜对清流过于打压,是以虽见皇上脸色越来越差,却不便出言压制百官,所以悄悄向杨廷和递了个眼色。
杨廷和心中也认为皇帝就应该在京师号令天下,此次皇上轻率出京,他们三大学士承受着来自后宫、外廷的褚般压力,
还要应对民间谣言、平复民心,戒备各地藩王动静,可谓忙的焦头烂额。
再者他与两位大学士一路追赶皇上,杨凌使人断了他的马腿,大同之行再次被杨凌阻回,杨廷和到底比李东阳年轻些,胸襟气度及不上他,心中多少有些耿介。
他也听出那些执拗地官员所说地事情大多是强词夺理、牵强附会。但是以那些人的学问,又何尝不明白皇上此行的确大有斩获?
只不过在他们心中皇帝离开京城巡弋于边疆,害处远甚功绩,而且文官心中还担心小皇帝年轻气盛,从处穷兵牍武、武将把持大权不可控制,故此竭力打压,这也暗合杨廷和的意见,因处虽见他极是尊敬地李大学士示惫。杨廷和故作未见。
武将中一些将领对这些引经据典的文官不满起来。开始据理力争,只是那些文人一张嘴就滔滔不绝,满口都是之乎者也,这些武将大多听得瞠目结舌,造声势上当然难以压倒他们。
杨凌见文官武官彼此对骂,正德小皇上已经快抓狂了,忍不住向皇上走去。他悄悄走到正德身边,轻声道:“皇上,你还记的在大同时臣向你禀报的那些愚民谣言么?”
正德怒发冲冠。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但是杨凌提的事和现在地场面全然关系,一下子勾起了正德的好奇心,他硬着嗓音道:“记得,怎么了?”
杨凌听出正德产音哽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