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页
目录 | 设置
下一章

第7部分阅读(2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这些在自己看来是个大毛病,段嬷嬷她们却会不以为然。

“这门亲事,姚四奶奶不愿意没什么用。”玉仪整理了一番思路,方道: “我想了想,老爷虽然不管后宅的事,但女儿的婚姻大事,总还是会过问一两句的。太太要做成这门亲,至少得老爷答应,甚至老太太和老太爷那边,也得有个体面的说法。”

方嬷嬷点头道:“正是这个理儿。”

段嬷嬷道:“就是不知道太太有何打算,居然能把这门亲做成了。”

“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说出去并不体面。”玉仪分析道:“能有什么东西打动老爷他们?又或者……”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有什么法子,让我不得不嫁到姚家。”

方嬷嬷脸色一变,“难道太太打算用龌龊的法子?”

“咱们防着一些,平日里也要再谨慎一点。”玉仪心里微微添堵,然后道:“太太到底怎么想,我们是很难猜出来的。眼下能做的就是,怎么样既不损了我的名声,却又能把这门亲给搅和了。”

至于将来,还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将来未必有更好的人选,或许没准儿更差,但是眼前明显是一个坑,自己不甘心就这么跳下去,更不想就这么认命!

只要有时间,就代表还有筹划的机会。

“三小姐。”说话的是玉华的丫头瑞雪,笑道:“大小姐让人做了几样新糕点,叫我来请三小姐尝尝鲜。”

玉仪笑着到了声谢,领着彩鹃出去。

到了正房后院才发现,居然只单单请了自己一个人。

玉仪不动声色,朝着面含微笑的大太太福了福,“大伯母好。”又朝玉华笑道:“难为大姐姐有心,做个糕点都还记着我。”

玉华点点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玉仪正要凑趣几句,便听大太太道:“华姐儿你去后面催催,怎么还没端上来?”

既然请自己来吃糕点,又是特意单请,居然会东西都没准备好?还要让孔大小姐去催?玉仪心里明白,这是大太太想单独跟自己说话。

只是彼此并不熟,不知道有什么体己话可说。

谁知玉华却不肯走,朝瑞雪道:“你去瞧瞧。”一副神色紧张的样子。

玉仪满目诧异,大太太更是脸色尴尬,嗔道:“你这孩子,不过多走两步路的事,也这般疲懒。”见玉华还不挪窝,无奈道:“我还能吃了你妹妹不成?”

玉华这才起身,还道:“五妹妹虽然有些淘气,三妹妹却是极好的。”

“知道了,知道了。”到底是亲生女儿,即便这般不尊敬,大太太的眼里依然藏着一丝宠溺,然后回头笑问:“回家来可还住的习惯?有没有什么难开口的,说与大伯母听也是一样的。”

玉仪不知她有何用意,但是肯定不能说不习惯,或是缺东西,不然就显得阮氏刻薄了自己,因此笑道:“还好,姐妹们都很好相处,大姐姐又最是和善亲近。”

“她是个老实的。”大太太说起女儿,眼神都柔和了不少,不似平日那般清冷,又问:“听说你回来时被蝎子咬了,如今伤口可还疼?”

“早好了,连疤痕都不见了。”

玉仪留心打量着,大太太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惋惜,然后低头喝了口茶,“那些东西最是阴毒,一不留神被咬了,丢了命,却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说着又笑,“到底我们三丫头福大命大,这才逢凶化吉。”

玉仪笑了笑,没做声。

大太太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在暗示什么?----是在暗示蝎子一事乃有人授意,或者更甚者,潜台词便是在说阮氏?

会有这种可能吗?玉仪一时想不清楚,心里有点乱。

大太太将茶碗放在了桌上,动作轻柔无声,透出一种大户人家里女眷的优雅。其实她不拿佛珠,衣服也不穿的那么暗沉的话,人要年轻四、五岁,眼角眉梢更是带出一缕精明,想来从前也是一个神采飞扬的妇人。

玉仪突然想到,大太太从前可是阮氏的当家太太啊。

如果大老爷没有病逝,如今主持中馈的就应该是大太太,掌管着孔府的家务,即便是阮氏,也要从她的手里领每个月的月钱。老太爷老太太百年之后,大太太才是理所当然的孔家主母,孔仲庭和阮氏只是二房的人,最终会被分出去变成孔府旁支。

----可惜大老爷早早去了,这一切全部改变。

玉仪察觉出了一丝微妙的信息,以前却被自己忽视了。

“三丫头。”大太太笑得和蔼亲切,说道:“你在京城住了那么久,猛地一回来免不了怀念,有没有给你外祖母写信?虽说两地相距远了点,但时不时的报个平安,也好让老人家放心。”

“写了,只是还没有那么快回。”玉仪笑了笑,觉得大太太每一句话都有深意,一时想不透的,便暗暗记在心里。

“说起来,公主还真是心疼你这个外孙女儿。”大太太笑道:“你回来之前,就早早的送了信回来交待事宜,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会薄待自己家女孩儿……”

回来之前?公主府有人给孔家送了信?

一语恍若石破天惊!

玉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大太太后面说了什么,根本就听不进去。

不,那人绝对不是外祖母!也不可能是明淳、明芝、大舅舅中的任何一个,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

“母亲,松花糕送上来了。”玉华一进门,便见玉仪惨白着一张脸,不由埋怨的看了大太太一眼,“母亲,我都说了三妹妹是极好的人。”因为每次玉娇嘴碎过后,大太太都会数落几句,有时候甚至牵连到玉清和玉薇,故而她只当玉仪也被训斥了。

大太太笑道:“知道啦,只道你喜欢三妹妹。”

“大伯母找我说家常话呢。”玉仪突然抬头一笑,拉了玉华的手,“好姐姐,今儿天热的很,我不想吃甜腻腻的东西了。”站起身来,“改天再来找姐姐说话。”

玉华有点摸不透虚实,点头道:“我送你出去。”

玉仪觉得脚底下轻飘飘的,一晃就回到了住处。

方嬷嬷见她脸色不好,忙问:“大太太为难你了?”

“没有。”玉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微笑道:“路上太阳有些大,晒得人头晕晕的,我想进去躺一会儿。”

刚背过身子躺好,眼泪就忍不住簌簌落了下来。

是舅母!

是她给孔家写了一封信!

当初即便知道李氏不希望自己做儿媳,玉仪也没有什么怨言,毕竟做母亲的,谁又不盼着儿女过得更好?舅母想找一个权贵千金做儿媳,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舅母根本不用做的这么绝。

原本可以坦坦荡荡说出来,告诉婆婆,告诉外甥女儿,不喜欢亲上加亲,而是想找一个更满意的儿媳。那么自己即便不嫁给明淳,外祖母也可以在京里另外挑一个,而不是落到继母手里,落到如此被动无力的境地。

舅母只因不想当面和婆婆争执,不想让自己的贤名受损,就不顾外甥女的死活,硬生生下了这么一步最糟的棋。

如今外祖母不知实情,还一门心思要把自己嫁给明淳,以为孔家会等着公主府提亲,绝对想不到儿媳如此狠心。

----为了儿子的前程,竟然不惜施计将外甥女骗回苏州。

外祖母之所以会放自己回来,都是因为她以为这是暂时的,不过是在孔家暂住几年,不然绝不会就那么轻易同意了。毕竟对于孔家来说,能和公主府再结一次亲,那是一件有利无害的好事,没有理由会不考虑。

难怪阮氏会那么大胆,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玉仪突然想笑,自己就像是一颗小小的棋子,在别人的利益下,被拨来拨去,最后不知道会停在何地。

闹剧(上)

京城,豫康公主府内。

“也不知道玉丫头怎么样了。”豫康公主心里很是挂念,埋怨道:“这丫头,一回去就乐不思蜀,把外祖母都忘了。”

大丫头木槿闻言一笑,“公主,你这不是在冤枉表小姐吗?表小姐打小就养在公主跟前,平日里最是乖巧孝顺的一个人,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公主您啊。”

豫康公主笑道:“我也知道,就是担心玉丫头。”

木槿宽慰道:“先头回来的人不是说了,表小姐已经顺利到家。想是刚回去,被繁琐杂事给绊住了,况且隔得这么远,送封信过来也得十来天呢。”

“就是因为隔得远,我才……”豫康公主语音一顿,朝门口进来的小丫头问道:“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的。”

小丫头欲言又止,神色间十分的慌乱。

木槿立即将屋里的人挥退,然后道:“别慌,有什么话好好说清楚。”

“我姐姐在夫人院子里当差,上午送茶水的时候,听到夫人在在里面和人说话,隐隐约约说到了什么聘礼,还有什么徐家姑娘。”小丫头低头缩着脖子,不敢看豫康公主的脸色,“我姐姐留个了心,等人走了悄悄跟去看了一眼,虽然没瞧太真切,但十有八九就是官媒魏氏。”又补了一句,“从前来给二小姐说过亲的,所以我姐姐认得。”

木槿塞了一把铜钱给她,低声道:“别声张,回头再打赏你姐姐。”

“哐当!”一只精致的茶碗摔碎在地,弄得四分五裂。

外头的丫头闻声进来,木槿连忙道:“没事,我失手砸了个碗,都出去吧。”能在公主身边服侍的,都不会是笨人,立时识趣的退了出去。

“好、好、好!”豫康公主气极反笑,“她倒是长本事了啊!”看向木槿,“今儿你们老爷休沐,把老爷和夫人一块请过来。”

玉仪的舅舅顾绍廉,在翰林院任了一个清闲的小职务。因为吴太后的关系,要紧的事也轮不着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抄抄写写,聊以打发时间,反倒练出一手好字来。

平日里最爱的便是诗赋书画,今儿这一副远山青松图才画了一半,便被母亲叫到了上房。刚一进门发现妻子也在,不由笑道:“母亲今儿得闲,还叫了我们……”忽然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不由把话停住。

“我问你。”豫康公主看向儿子,脸色冰冷,“咱们家跟徐参政家联姻一事,你知不知晓?”

顾绍廉露出吃惊的表情,转头看向李氏。

豫康公主心下了然,淡声道:“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你自作主张了。”她说话不疾不徐,脸上也没有特别的厉色,却能让人不寒而栗。

李氏最怕婆婆这个样子,垂下眼帘,心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豁出去一把了。为了儿子的锦绣前程,被婆婆埋怨又算什么?于是硬着头皮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老爷又不问这些琐事,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要多操心。再说了,那徐家二小姐是嫡出,样貌好、人品不错,家世也配得上我们明淳。”一口气说完,心下“咚咚”乱跳。

豫康公主微微失望,说道:“你一向不是伶牙俐齿的人,今儿却说得这么溜,想必早就背过许多次了吧。”

顾绍廉皱眉道:“母亲问你话,好好答。”

李氏在婆婆和丈夫的双重威压下,不由吓出了眼泪,心中亦是委屈万分,“我只是想给明淳找一门好亲事。”顿了顿,“我知道,公主和老爷喜欢玉丫头,可是……我这些年并没有薄待她,临走之时,我把小半积蓄都给了她。”

“你觉得你没有错,是吗?”豫康公主问道。

李氏沉默不语,态度就是最好的回答。

“你……”顾绍廉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当面教子背地教妻,实在不想让妻子太过难堪,因此忍了忍,只问:“与徐家的亲事说到哪一步了?”

“已经合过八字,该预备聘礼……”

“就是说,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豫康公主气得胸口疼,指着她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儿子的婚事不问婆婆也罢了,居然连丈夫也瞒着!我当初真是看走了眼,还只当你是一个贞静贤淑的,没想到……”

李氏咬了咬唇,“儿媳做错了什么,公主只管教导便是。”

顾绍廉一声断喝,“休得放肆!”

豫康公主合上眼帘,叹道:“我们这样的人家,既然已经订了亲,就断然没有反悔之理,况且无缘无故退亲,只会平白得罪了徐家。”睁眼看向李氏,“只怕你早就揣摩透了这一层,所以才趁着端午节我去了宫里,就把儿子的终生大事定了。”

顾绍廉愧道:“是儿子管教内宅不严。”

“罢了,木已成舟。”豫康公主摆了摆手,叹道:“玉丫头的婚事,我回头自会慢慢再给她择一门。”

李氏有些心虚,不知道苏州那边是何景况,----自己明确拒绝了联姻,孔家会不会已经另外订人了?可是这份担心,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出来,只是低着头,不敢去看公主的眼睛。

豫康公主还以为她是愧疚,也没多想,“你只知道我心疼玉丫头,却忘了,明淳才是我嫡亲的孙子,难道我就不心疼他?难道我为他挑的婚事,不为他着想?”脸上带着倦色,眼里却隐藏着一丝伤心,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失望。

顾绍廉低头道:“都是儿子的错,惹得母亲难过了。”

“你的媳妇,你自己回去教导。”豫康公主挥了挥手,让儿子儿媳全都出去。

顾绍廉沉着一张脸,领着李氏回了房,关上门,劈头盖脸骂道:“蠢妇!当真是个蠢妇!从前只觉得你嘴笨了点,没想到却这么蠢!”

李氏从未受过如此重话,忍不住哭道:“我怎么蠢了?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你一个深宅妇人懂什么?”顾绍廉斥道:“你只知道参政贵为从三品,却不知徐参政是个墙头草,一会儿支持郑王,一会儿又巴结赵王,自个儿早就不得势了。况且咱们家是个什么景况,难道你不知道?还敢搅和到这种稀泥里面去!”

李氏喃喃道:“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就敢胡乱做主?”顾绍廉往桌上拍了一巴掌,问道:“你也不想想,咱们家的风光早就不如从前,人家三品官嫡出的女儿,凭什么嫁给你儿子?还不是为了将来多一条退路。”顿了顿,又道:“别人恭维几句,就连天高地厚都不知道了!什么少年才子、满腹经纶,你当京城里这种人还少啊。”

李氏强自辩道:“如今徐家好好的,他们大小姐又嫁了广宁郡王,能有什么事?或许是老爷过于担心了呢。”

“好好好,我不跟你说这些。”顾绍廉连连摆手,又道:“我只问你,如今玉丫头已经回了苏州,明淳定了别人,你叫她今后怎么办?”

“公主方才不说,回头再给玉丫头找一门好的。”

“那是母亲没办法说的话!”顾绍廉看着没有主见的妻子,越发觉得恼火,“但凡寻一门好亲,谁不是提前三、五年就开始打听?如今与玉丫头一般大的,好一点的早让人挑得差不多了。”

李氏怯声道:“玉丫头上面还有父母,应该……”

“我妹妹早就不在了!”顾绍廉一声冷笑,说道:“且不说那孔二太太待玉丫头有几分真心,即便她是个贤良大度的,在苏州又能找到什么好亲事?”正要再说几句,突然听见门外一阵脚步声,不由喝道:“谁在外头?!”

只听小丫头在外喊道:“大少爷!你慢着些,别被门槛绊到了。”

李氏急忙出去看儿子,推开门却早就不见了人影。

“老爷,夫人。”正在此时,木槿从院门口赶了进来,急道:“公主方才突然晕过去了,老爷夫人快去瞧瞧吧。”

顾绍廉急得连连跺脚,回头骂道:“你看你办的好事!”

十天后,苏州江家七房的后花园内。

江廷白捻起一颗棋子,朝对面的人笑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又问:“你晚上请我去飘香楼吃一顿,如何?答应的话,我就让你一步。”

“不请!”罗熙年一口回绝,懒洋洋道:“输就输,难道爷还输不起?”忽然瞥见门口一个小厮鬼鬼祟祟的,仔细一看,是自己的贴身小厮扫药,不由骂道:“爷叫你进来了吗?滚出去!”

江廷白知道他心里憋了一口气,只是笑笑也不去劝。

扫药却吓得低了头,又不敢走,“六爷,京城里送来了急信。”从怀里摸了出来,陪笑着递给了江廷白,自个儿猫腰缩到了凉亭角落,等候主人示下。

“回头再收拾你!”罗熙年瞪了一眼,到底还是不敢耽误正事,赶忙拆了信,谁知看着看着,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江廷白问道:“什么好事?”

“好事,好事。”罗熙年笑着摆手,一脸乐不可支,“还跟你未来娘子有关呢。”又朝扫药看了一眼,“还不快滚!”

江廷白失笑道:“我哪有什么未来娘子?”

“就是那个孔三小姐啊。”罗熙年将信展开了些,指着上面道:“你看啊,上面说豫康公主的长孙,也就是你未来娘子的表哥。嗯……家里给他订了一门亲事,还是参政大人家的嫡次女,原本挺好一门的亲事,现在准新郎却不见了。”

“有这种事?”江廷白没有他玩笑的兴致,第一感觉是事态有些严重,----这信不会无缘无故寄到苏州,既然那人是孔三小姐的表哥,很可能两人有旧,才弄出一场逃婚的闹剧。

若是那位冲动的表哥真来了苏州,那肯定是来找孔三小姐的,甚至有可能……这对孔三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事。

罗熙年乐得不行,抚掌道:“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你呀。”江廷白摇头一笑,“这种事儿也能乐得起来。”

“你不知道。”罗熙年索性把信递给了他,说道:“那位顾公子是个书呆子,平日最擅长的就是做几首酸诗。有次去我们家做客,老爷子见了好一通夸奖,说得跟国之栋梁一般,还叫我跟他多学学。嘿嘿……”说着一笑,“这未来的国之栋梁,居然想带着心上人私奔,难道还不可笑吗?真是书都读到狗

船说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