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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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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谁知道去了江家四房的人回来,并没有得到准信儿,没过几天又传出消息,说是江家四房另外订了亲事。

大太太一气之下,便病倒了。

玉华在跟前伺候母亲汤药,劝道:“女儿该嫁什么人,那都是命里头注定的,母亲又何必着急上火?若是连累的母亲不好,岂不是女儿的罪过?三妹妹先嫁就先嫁吧,也没什么大不了。”话虽如此说,心里头到底还是难过的。

“胡说!”大太太更是恼火,斥道:“女儿家出嫁,这可是关系一生的头等大事。你不只要嫁在三丫头前面,还要比她嫁得好!”

玉华实在有些忍不住,涌出眼泪道:“母亲只为了自己的脸面,就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万一嫁错了人,又当如何?既如此着急,早些年又何必那般挑拣。”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太久,今日终于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大太太更加生气,“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玉华眼泪簌簌的流,轻声道:“母亲,我真的不想嫁人了。”说完,也不管大太太如何作想,站起身来,一脸疲倦的走了出去。

大太太那边病了,阮氏这边也不好受。

公公婆婆和丈夫订下来的亲事,不容她不答应,——且玉仪不是她生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反对,不论对错,都会显得她居心不良。

更何况,马家的亲事本来就有问题。

还有江家送来了六十四抬聘礼,从来聘礼和嫁妆都是互相匹配的,那就意味着,玉仪也得陪六十四抬嫁妆过去。

如果想要少花钱办好事,还真的费点脑子。

最最主要的是,阮氏不甘心就这么让玉仪嫁了。

一是自己没得到半分好处,二是将来玉娇很难比过去,三是先前双方已经交恶,——可以想象,嫡女嫁得春风得意以后,肯定不会给继母好脸色。以后见了面,难道自己还要低声下气?一想到这儿,阮氏就仿佛吞了一只滚烫的苍蝇,又疼又恶心。

阮氏想起了自己未出阁时,百般讨好嫡母和嫡姐,结果嫡姐高高兴兴嫁了出去,回头却对自己百般挖苦、讥讽,说自己是只配给人做妾的命。虽然赶上了巧宗,好歹没给富贵人家做妾,但也只是一个继室,到底矮了一等。

倒是玉娇还不识愁滋味,听说玉仪要嫁了,满心高兴道:“等她走了,我就可以搬回锦绣堂正房咯!”

“你懂个屁!”阮氏气不打一处来,骂得女儿不知所以。

玉娇委屈的不行,气道:“我说错什么了?”

因为阮氏自己是庶出,在家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对儿女十分的溺爱,凡事都是尽量满足,生怕吃了一点点苦头。

正所谓过犹不及,阮氏自己却尚不察觉。

玉娇从没被母亲如此骂过,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明明从前说好的,锦绣堂只给她住一段日子,等她嫁了,我还要搬回去……”

“小祖宗!”阮氏急忙过来捂嘴,低声斥道:“你还嫌不够乱啊!乱嚎个什么?”又往外面看了看,“亏得这是在咱自个儿的屋子,外面都是自己人,不然传出什么,你爹还不知道怎么怨我呢!”

玉娇扁嘴道:“我没说错嘛。”

“是是是,你没错。”阮氏安抚了两句,但心中却是恨意难消,——江家的人突然来提亲,还能说是意外,但丈夫听到的那些闲话,到底是谁传的?!叫自己知道,一定要叫那个人好看!

阮氏恼恨的这个人,眼下正在玉仪的屋子里说话。

“照姨娘这么说……”玉仪诧异道:“是大姐姐透露的消息了?”

“是啊。”周姨娘道:“要不是大小姐,我也不知道太太订了那样一门亲。”却对丈夫高看了几分,也对自己的功劳高估了不少,“到底老爷还是明理的,疼爱三小姐,这才许了江家的亲事。”

便宜爹对自己有这么好?江家提亲,真的是便宜爹促使的?

不是玉仪不孝,从便宜爹平日里不闻不问的态度来看,实在想象不出,他内心深处还藏一份浓浓的父爱。

浓浓的?父爱?

呃……,真是想想都叫人起鸡皮疙瘩。

不过不管怎么说,便宜爹到底还是有一点良心的,还记得有这么一个女儿,肯为自己出头,——到底还是亲爹啊,至少会盼着女儿过得好一点。

倒是周姨娘这边,玉仪一方面感激,一方面也明白她的心思,于是笑道:“多谢姨娘,这次多亏你帮忙了。”

周姨娘忙道:“不用不用,这原是应该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应该的,除了亲生父母,谁肯掏心掏肺、不记得失的付出?玉仪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郑重道:“姨娘只管放心,今后但凡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忘了四妹妹的。”

“三小姐,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不马虎。”周姨娘得了这个保证,自己也表了一番忠心,然后欢天喜地告辞了。

风起(上)

“太太,就这么答应江家了?”赵荣家的也不甘心,如果阮氏收了银子的话,自己肯定能捞上一点油水,“三小姐嫁到江家,那可是一个亏本买卖啊。”

阮氏冷声道:“还能怎样?”

“太太……”赵荣家的压低了声音,“还记得三小姐回来的时候,不是在船上被那江家七房的救了?听回来的人说,两个人仿佛还见过一面……”

阮氏看了她一眼,明白赵荣家的话里的意思,倒也有一丝心动,继而摇了摇头,“这件事不行,若是毁了那丫头的名声,坏了这门亲事,老太爷那边不会放过我的。”说着冷笑,“老太爷连嫡亲的孙女都舍得,难度还会心疼我一个儿媳妇?”

赵荣家的想了想,叹气道:“也是。”

阮氏道:“江家必定给了老太爷偌大的好处,至少要大过马家才行,——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今年秋末考察之事。”脸上带着怨恨和不甘,“罢了,如果老太爷秋末考察政绩不好,咱们也会跟着孔家失势,那可得不偿失啊。”

“算她命好!”赵荣家的愤愤道:“那如今,也只有在嫁妆上做文章了。”

“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阮氏烦躁道:“倒是马家那边,咱们还得亲自去一回,不然可怎么行。”说着,打起精神收拾利落出门。

与马家做亲之事虽然没有说定,但也谈了有五、六分了。

听闻阮氏的说辞,马夫人顿时恼怒道:“好好好,你们家姑娘是个有本事的,这么快就找到贵婿了。”

阮氏陪笑道:“我原是极想和夫人做亲戚的,不想我们老爷……”

“送客!”马夫人原本就是因为儿子不成器,这才降低标准娶媳,想不到却被人耍了一回,岂能不恼?根本懒得和阮氏啰嗦,直接叫人取了庚帖出来,摔在地上,一甩袖子便进去了。

阮氏闹了好大一个没趣,灰头土脸回到家。

“都是那个丫头闹得!”阮氏对嫡女的恨达到了极点,气了好一阵,自个儿撂下一句狠话,“叫我不痛快,你也休想就这么高高兴兴的嫁人!”

阮氏气得肝疼胃疼,玉仪的心情却好了不少。

上午还追了一封信去京城,说了江家的亲事,又说了自己对这门婚事满意,让外祖母放心云云。因为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也有了笑靥,唤来彩鹃道:“对了,把前儿收到的寿礼拿出来瞧瞧。”

先前一直提心吊胆,哪里顾得上看什么寿礼?

首先是孔家人给的贺礼,除了玉清亲手做了一双鞋子外,其余的都很普通,估摸像玉娇等人,应该都是阮氏一手操办的吧。

玉仪从没想过他们能给自己什么好的,所以谈不上失望。

继而挑出顾家的贺礼,外祖母送了一套老坑玻璃种的翡翠头面,包括两只发钗、一副手镯,一对耳坠,两只指甲盖儿大小戒面的戒指,全都翠绿的叫人爱不释手。

到底是外祖母,打心眼儿里疼爱着自己。

玉仪心中暖暖的,又拣起了舅舅舅母送的一支金步摇,看那华丽丽的样子,应该是京城里大珠宝店里订做的,金子够纯够足,上头的宝石也足够漂亮。

明芝则送了一个小小的荷包,彩鹃见了笑道:“难得表小姐还肯做东西。”

素莺抿嘴一笑,“你这丫头,还敢背着小姐打趣人。”说完立即后悔,如今已经是在孔家过日子,按理说应该管明芝叫做表小姐,一时失口居然叫成了小姐,不免显得身在曹营心在汉。

玉仪听见了只做不知,与彩鹃笑道:“快打开瞧瞧,都送了什么好东西。”

打开荷包,里面装着六颗浑圆无暇的白珍珠,个个都有半截指头大小,堆在一起好不喜人。里面还有一张小小的信纸,明芝在上面说,本来一共是有十二颗的,现在一人一半,留着以后嵌在头面上用。

玉仪看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不免又想起当初在外祖母家的时光,表姐性子大方活泼,表哥敦厚体贴,加上有亲人呵护疼爱,日子过得一派无忧无虑。

“这个是表少爷和……”彩鹃顿了一下,继而觉得自家小姐也订了亲,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于是道:“是表少爷和顾家大奶奶送的。”

既然是夫妻,当然应该合为一体送东西。

玉仪觉得没什么可避讳的,打开看了,不由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是……”彩鹃吃惊道:“哪有人送这么奇怪的东西?”

“哪里奇怪了。”玉仪将那一对小金猪拿了出来,圆嘟嘟的十分可爱,想来是因为自己属相是猪,所以才会打了这么一对吧。

掂了掂,分量可是不轻呐。

“送就送吧,还故意打成一对儿。”彩鹃忿忿不平,嘟哝道:“什么意思?!”

玉仪倒是笑了笑,觉得这位表嫂挺有趣的,——以明淳对自己的心意来看,没个一年半载应该难以忘怀,且他的性格比较正统,不会弄什么新奇稀罕的玩意儿,想来这应该是出自表嫂的手笔了。

送一对,是在暗示祝福自己早结良缘吗?

“挺好的呀。”玉仪笑道:“收起来,回头还能换成银子花花呢。”

素莺因为方才说错了话,一直不自在,见状忙道:“我去收起来吧。”见玉仪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搂着盒子匆匆进去。

彩鹃怕玉仪心里不痛快,忙道:“我看江公子比表少爷好多了。”

“你又知道。”玉仪觉得好笑,趣她道:“当心方嬷嬷听见了不依。”

自己心里却是有些茫然,就这么把终生大事定下来了?比起盲婚哑嫁,好歹还见过江廷白几次,虽然中间有一次不愉快,但后来他还是帮了自己。

不能算最好,但也不算太差了吧。

“这对翡翠镯子真是漂亮。”彩鹃小心翼翼拿起来,看了又看,朝玉仪道:“小姐你瞧着颜色、水头,只怕全苏州也难找出几对来。”

玉仪知道她这是故意打岔,怕自己因为表哥伤心,于是顺手套在了手腕上,对着阳光比了比,笑道:“是挺好的,还是先收起来吧。”手头有不少贵重的首饰,回苏州后就没再戴过,不想碍了别人的眼,免得平白给自己招来是非。

“公主好生大方。”彩鹃笑道:“这一整套的头面,没有六、七百两银子绝对拿不下来,都够寻常人家嫁好几回闺女了。”

外祖母对自己一向舍得,玉仪笑道:“你急什么,将来我也会好好的把你嫁了。”

彩鹃啐道:“呸,小姐说的都是什么话。”

玉仪笑了笑,心下却在奇怪。

原本还以为自己离得远了,外祖母淡忘自己了,现在看来是在不像啊。可为什么自己去了好几封信,外祖母都浑然不理,还是依旧说着平常的问询话,都是嘱咐自己保重之类。

因为徐月岚新进了门,再加上李氏性子比较懒散,所以便慢慢的将家务事放手,改由儿媳妇来主持中馈。

这日上午,外面的小厮送来一封苏州的信。

徐月岚一看便猜到,应该是那位表小姐寄过来的,因为是指名交给公主亲阅,所以并没有多琢磨,立即拿了信去了上房。

毕竟作为孙媳妇,紧着祖母的事也是应该的。

豫康公主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虽说更加中意外孙女儿,也不太喜欢徐家,但是对这个孙媳妇还是满意的。见她特意过来送信,便笑道:“让个丫头送过来就是,那用的着你亲自跑一趟。”

徐月岚笑道:“刚忙完家里的事,正好闲着,就想过来陪公主说说话。”

“你不嫌我年老啰嗦就行。”豫康公主笑了一句,拆开了信来看,谁知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半晌才抬起头,淡笑道:“你去忙吧。”又朝丫头们吩咐了一句,“去,叫夫人过来说话。”

徐月岚亦是官宦大家的女儿,一见便知道出了什么事,且自己不方便在场,赶忙笑着应了,领着丫头匆匆出了房门。

李氏尚不知情,一如平常般闲闲的往上房过来。

刚一进门,豫康公主就吩咐道:“所有的人都出去,关上门!”声音虽然不大,脸色却是十分的难看,好似凝结了一层冰霜。

“娘……”李氏有些害怕,换了亲近一点的称呼,“出什么事了?”

“你!你疯了吗?”豫康公主气得不行,将信狠狠的甩在李氏的脸上,“你说,是不是你扣了玉丫头的信?还有前几个月苏州的来信,是不是你叫人伪造的?!”

李氏脸色一白,“这……,这是从何说起?”

“你自己看!”豫康公主指着地上的信,怒道:“玉丫头说,上次说的马家已经退了亲!上次?上封信里我怎么没有看到!”

“我……”李氏眼见掩盖不了,吓得跪在地上,哭道:“我只是想着明淳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成了亲,怕玉丫头说什么……,再惹出乱子来。”又忙道:“那几封信我都没有打开,这就叫人拿过来。”

李氏顾不得叫小丫头,自己慌慌张张取了苏州的旧信过来。

看着外孙女一次又一次求援,自己却丝毫不知,还以为外孙女过得平平安安,豫康公主真是又气又伤心,“你自己瞧瞧,玉丫头这受得都是什么罪?几次三番,都险些被那阮氏算计了!你……”指着李氏,“你这是害死她啊!”

李氏也吓住了,分辨道:“我……,我没有……”

“前江阁老家继室之孙,无父无母,且没有一官半职,就是这样……”豫康公主看得连连冷笑,“就连这样的人,玉丫头都觉得已经很好了!好好好,你还真是一个有良心的好舅母!哄得我毫不知情,还在这里慢慢的给玉丫头挑亲事,等我挑好了,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李氏知道此事闹得大了,低头一言不发。

“要不是看在你生下了淳哥儿,我这就叫绍廉休妻!”豫康公主目光锐利,直直的盯着李氏说道:“从今天起,你就回自己的屋子好好反省反省,不准出屋子半步,也不准再插手家里的任何事!下去吧。”

李氏早吓得六神无主、脚下虚浮,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不敢再看公主一眼,逃也似的出门而去。

木槿从外面进来,捡起地上的信问道:“公主,出什么事了?”

豫康公主先没有回答,只是道:“立即派人去苏州,好好的给我查一查那阮氏,是人都不可能不出错,查到什么统统回报与我。”然后才把事情大致说了,“让去人仔细打听一下,看看男方人品有没有问题。”

木槿问道:“公主打算让表小姐出嫁?”

豫康公主道:“既然已经订了亲,无故退亲只会损了玉丫头的名声,只要男方人品好,家世、钱财那些都是次要的。”叹了口气,“再说江家的门风和家世,也还算说得过去。”说到底,还是这世道做女子的不易啊。

顾绍廉晌午了才回府,一进门便被告知上房让过去说话。

“母亲,我也有事要说。”顾绍廉来不及问公主有何事,先道:“今儿朝堂上有人上了一道折子,弹劾苏州知府贪墨受贿!”

“有这事?”豫康公主抬起眼皮,心中快速的分析着,“是什么人?可看得出又何来头,或是为了什么缘故?”

“是密折。”顾绍廉摇了摇头,“这件事有点棘手,主要是最近朝堂十分动荡,只怕拔出萝卜带出泥,没准儿还会牵连出其他的事。”

豫康公主沉思了一阵,叹气道:“孔家都是些没良心的人,我才懒得管,只是还有玉丫头……”把信推给了儿子,“你看看吧,你媳妇干的好事!”

“这……”顾绍廉越看越吃惊,气道:“这个蠢货!”

豫康公主冷笑道:“如今看来不用我拨弄孔家,他们就已经自顾不暇了。”又摆了摆手,“别管你媳妇了,先琢磨琢磨孔家这件事吧。”

鲁国公府某处凉亭内,微风习习。

“你知不知道姑娘家的生辰,送什么东西好?”

“我怎么会知道?”罗熙年睨了好友容珮一眼,嗤笑道:“你几时见我给姑娘送过东西?还问到我这儿来了。”

容珮抬手直抓头皮,泄气道:“女人家的心思真难猜!送金银说你俗气,送字画又说你挑的没品味,送首饰又说你不合规矩……”

“哪儿那么多废话!”罗熙年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罗里啰嗦个没完?要是喜欢,直接娶回去不就完事了。”

“嗐……”容珮傻笑道:“你不懂,你不懂。”

“我才懒得懂。”罗熙年嘲笑他道:“你可真是个一根筋!从小就喜欢那丫头,长大了眼里还是只有她,不是傻子是什么?”

容珮不服气道:“行行行,我是傻子!哼,将来有你做傻子的时候!”

罗熙年理都不理他,自顾自悠闲的喝着小酒。

“你那么多的女人,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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