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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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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女,从今以后还是各自忘了吧。 ”最后补了一句,“不要再拿我……,当做你反抗世俗束缚的借口。”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应该有些残忍吧。

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再牵扯进无端的是非里。

若是为了彼此着想,还是相忘于江湖更好一些。

徐月岚微微皱眉,缓缓走到丈夫跟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玉仪一眼,“六夫人说完了吗?大道理什么的,还是留着回去跟自家老爷说好了。”

玉仪没有着恼,只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夫妻俩有了共同的“敌人”,应该同仇敌忾了吧?自己彻底伤了表哥的自尊,等他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娇妻,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自然也就不再执拗了。

----这个恶人,真的不介意由自己来做。

了断(下)

李氏打断道:“你闭嘴!我的儿子不用要你来教导!”也不哭了,上前指着玉仪恶狠狠道:“你还有脸来骂顾家的人?!若不是你,我的孙子怎么会没有了。”

此话一出,徐月岚眼里闪过一阵黯然。

玉仪直直的看着她,好笑道:“那个歌伎是我找来的吗?人是我放的吗?表哥要纳妾是我授意的吗?没有看好表嫂是我的责任吗?”顿了顿,“是非的确和我有关,但这样就能算在我的头上?”

李氏冷笑道:“不怨你,还能怨谁?!”

“呵……”玉仪气极反笑,“那么我在孔家所受的那些苦呢?被继母出卖,被伯母算计,被祖父祖母舍弃,几次三番被逼道了险境,甚至我写信向外祖母求援,还被舅母拦了信代回!舅母你说又该怨谁?!”

李氏无法面对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死撑道:“什么信?我不知道!”

“够了!”豫康公主一声断喝,心中恼恨之极。

----一恨孔家的人卑鄙无耻,趁着公主府落难之际,就敢这样算计自己的外孙女;二恨儿媳心眼狭窄,居然在外孙女背后捅刀子!

因见李氏到此刻还在抵赖,不由怒极,“不知道?你再说一遍?!”

李氏当初就被婆婆拆穿教训过,此刻才发现掩饰不住,心慌意乱解释道:“我的确是写了一封信,不过只是让孔家来接人,并没有其他……”

“没有其他?”玉仪觉得李氏简直像小孩子一样可笑,难道做过的事情,死不认账就算没有过了?

冷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在孔家所受的一切苦处,都是因为舅母你的信引起!”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问道:“若是我做了鬼,是不是也可以找舅母偿命呢?!”

李氏气急败坏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还没说完?”罗熙年在外面等不及,不顾公主府下人的阻拦,径直推开人闯了进来,正好听到二人的争执,不由冷笑道:“离谱?要不是当时圣旨去得及时,玉仪可就差点死在孔家!如今你居然又把孔家的人招来,到底还想怎样?!”

“你说什么?!”豫康公主大惊失色,厉声追问,“玉丫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孔家的人究竟做了什么?”

----下一瞬突然明白过来,外孙女这是不愿让顾家起纷争,所以才会忍气吞声,把受过的苦憋在心里。

可惜儿媳妇却不领情,还变本加厉的继续算计,不顾外孙女隐瞒维护之情,再次招来孔家的人!

当天的事情,没有比罗熙年更清楚的人了。

就连此刻唯一在场的外人----方嬷嬷,对当日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因为玉仪严令彩鹃禁口,后来她又留在了公主府,也就没有机会知道这些了。

听着罗熙年一声又一声的怒斥,将当日之事历历搬出,玉仪只觉得连回想一下,都让自己胆颤心惊,----原来往事居然那么惨烈!

同时被震惊得无法言语的,还有顾家的人。

“傻丫头……”豫康公主又气又痛,难受道:“假如孔家的人不上京,你是不是打算瞒着外祖母一辈子?你真是傻啊……,怎么会……”

玉仪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轻声道:“那个时侯,除了死……,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孔家的人要将自己打包卖给桂家,是死是活都不管。

与其被人蹂躏至死,那还不如自己清清白白的了断,再把那一家子的黑心肝拉上垫背,自己死也不算亏了。

罗熙年将妻子护在身旁,对李氏冷声道:“你们顾家的外甥女可以被人欺负,但我罗熙年的妻子不可以!我劝你,千万莫要打错了主意!”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顾绍廉做了一个承诺,然后看向气得脸色苍白的母亲,楚楚可怜的外甥女,因为心虚而目光闪躲的妻子。

---心里的怒火达到了极限!

顾绍廉心里烧的难受,重声朝外喊道:“来人!”见进来的是木槿,又骂道:“找两个力气大的媳妇进来!”

李氏不断的打量丈夫的脸色,明显怒气不是冲着外甥女,而是自己,心下不由着了慌,急道:“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顾府主持中馈的夫人,我还生了淳哥儿和芝姐儿……”

“不用你来说。”顾绍廉眉头紧锁,对着门口紧张不安的仆妇吩咐道:“你们夫人病了,先送回去好好养病!”

顾明淳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想要开口,最后却又无力沉默了。

“爹爹……”顾明芝虽然觉得母亲做的过分,但亲生的就是亲生的,母女天性难以割舍,下意识的想要阻止父亲的怒气,避免母亲被厌弃。

顾绍廉冷冷道:“谁再多嘴,那就一起带下去!”

玉仪和罗熙年不会多嘴,豫康公主也不会,徐月岚当然也是傻子,在这种时候去挑战公公的权威。

更何况,她此刻心里的震惊实在太大了。

----完全没有想到婆婆那么糊涂,即便自己因为小产着恼孔氏,却也没有打算暗地里做点什么手脚。

倒不是自己完全不在乎,而是那样做不明智。

再说当初自己小产的那件事,真的也很难说清孰是孰非,----其实最让自己感到心凉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

而如今的孔氏,那可不只是顾家的外甥女,更是罗府的六夫人。

即便不交好,那也不能轻易得罪。

今后帮不帮忙的是两说,但是若是惹恼了罗家,难道还会顾及公主府,任凭自家的儿媳被人欺负?旁的人或许不会管,那个罗六可是个最护短的主儿,又不讲道理,惹恼了没准把公主府都给砸了。

徐月岚看着被拉下去的婆婆,又看了看玉仪,再用余光扫了一下罗熙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

----婆婆居然做出那样恶毒的事?!

----孔氏烈性如斯!

----人家的丈夫处处护着妻子,可是自己的呢?这就是命吧。

顾家到底要怎么处置李氏,玉仪已经管不了了。

眼下这个状况,顾家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不管李氏做错了多少,自己亲手把这个脓疮挑破了,被恶心到的,那可是顾家所有的人。

走到门口,玉仪自言自语了一句,“终于说完了。”

----话说完了,自己和顾家的情分也跟着完了。

如今不求别的,只求顾家能够看好李氏,不要再跳出来跟自己过不去,----应付孔家的人和罗家的人,就已经够烦够累的了。

回到罗府,玉仪刚走进六房的院子,就见倚云迎了上来,说道:“夫人,亲家太太等了好一会儿了。”

玉仪这会儿的心情糟透了,但又不好无故撵人,于是对罗熙年道:“你先去书房歇着,应该说不了太久。”

----唐氏虽然名义上自己的继母,可是实际才得二十岁,见了罗熙年,哪里做得出岳母的架子?只有徒增尴尬罢了。

玉仪款步上了台阶,进门朝唐氏笑问:“太太可有要紧事?”

“没什么要紧的。”唐氏在里面听见了说话声,有些不好意思,担心打扰了人家小两口,陪笑道:“我们在府里住了好些日子,前些天东西也搬过去了,我想着,不如今儿人也都过去吧。”

孔家的人住了快十天,这说出去礼节上也差不多了。

玉仪没有假惺惺挽留的意思,颔首笑道:“那我让人去备马车。”又道:“那边有几个新买的丫头、媳妇,等太太过去了,看着怎么分派使唤,若是不好了再换。”

唐氏哪里敢说不好?忙道:“姑奶奶亲自挑的人,自然是好的。”

----亲爹、继母和兄弟姊妹都要走了,自己总得送一送。

玉仪只盼着孔家的人越早走越好,因此连疲倦也不觉得,起身道:“我跟太太过去一趟,说说话。”出了门,又对倚云道:“去跟老爷说一声,亲家太太他们要走了。”

到了西角院,玉娇正在整理着自己的包袱,一脸不满之色。 “怎么不把丫头先叫过来?弄得大家慌里慌张的,都抓不着个人!”

唐氏皱了皱眉,好言道:“又不是国公府使唤的丫头,叫那么多过来做什么?等下咱们一去了那边,不就正好可以使唤。”

玉娇撇嘴道:“你少对我指手画脚的!”

“怎么跟太太说话呢?”玉仪的邪火也上来了,斥道:“哪有太太说话,做女儿的顶嘴的道理?眼下到了京城里,你少做这些丢人显眼的事!”

玉娇不料继母还没说话,姐姐先训斥起自己,她在孔家和玉仪抬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个?立时瞪圆了眼睛,大声道:“凶什么凶?你更没有资格管我!”

“我管你做什么?”玉仪冷声一笑,“你还那自己当知府家的千金小姐?也不看看现今是什么光景!”紧接着,便是一句足以诛心的话,“也不拿面镜子照一照自己,不过是一个弃妇女!”

“你……”玉娇从没被人如此羞辱,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说什么?”指着玉仪大喊道:“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是弃-妇-女!”玉仪不仅说了,还特意加重了那几个字,冷冷道:“往后你若是还不识趣,不用父亲和太太吩咐,我先让人送你回四川去!”

“你敢?!”

玉仪懒得跟她斗嘴,淡淡道:“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唐氏怔住了,这还真是一语点醒了梦中人!

自己从前总是顾及自己没有子女,前面几个又都是一个娘生的,怕他们联合一气对付自己,----现今想一想,阮氏可是被休的弃妇啊!

她的儿女们有了这样一个母亲,将来生生比人矮了一等。

----自己还怕什么?

承文几个少爷还好一点,只要家里有吃有穿,再加上老爷又是一个小官,姑奶奶更是国公府的夫人。到时候,即便是好的亲事说不上,但也肯定有爱攀附的人家嫁女,应该不愁没有媳妇。

而玉娇就惨了。

将来人家一提亲询问,生母呢?被休了。

既然被休,那自然是阮氏本身有问题,这样的母亲,又能教导出什么好女儿?谁家娶妇不娶贤?谁要娶一个弃妇女回去遭人笑话?

即便有人娶了,娶回家是个什么光景可就难说了。

唐氏顿时放宽了心,胆气也足了,因此道:“姑奶奶别生气,娇姐儿就是这么个爆碳脾气,回头我自然会好好教导她的。”

玉仪见她态度猛地大转弯,略一思量,倒是猜着了七、八分,也不揭破,只是微笑回道:“那就有劳太太辛苦了。”

唐氏笑道:“看姑奶奶说的,这原本就是我份内的事。”

“太太还年轻。”玉仪突然转了话题,意味深长含笑道:“说一句为人子女不尊重的话,只盼太太早日有了好消息,再添几个小兄弟就好了。”

唐氏先是一愣,继而不由羞红了脸。

“太太只管放心好了。”玉仪接着道:“只要将来有我在的一天,只要有我一口饭吃、一件衣穿,就断然少不了小兄弟的。”

----这边是许诺了。

唐氏喜不自禁,赶忙应承道:“我知道,多谢姑奶奶了。”

玉娇见她们俩自顾自说得欢,完全把自己当做了空气,更在不阴不阳的说些让人着恼的话,不由又要吵闹。

可是一想到玉仪刚才的话,----她原是不太怕的,可是一想到那天父亲的态度,不由有些畏惧起来,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毕竟她也不是傻子,看得出如今家人正仰仗着嫡出的姐姐呢。

玉清站在角落里,一如从前那般做了一块背景墙,----心下却是波动不已,说不出来是什么缘故,总觉得姐姐变了很多,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

第三卷 京城篇·中

序幕(上)

送走了孔家的人,玉仪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顾家算是彻底得罪了,舅母自不用说,舅舅必定正在烦躁着,明淳难过,徐月岚厌恶自己,明芝想来亦回介怀。

即便是外祖母,只怕也会因为这些事头痛吧——

玉仪不明白,事情怎么就一步步闹到这种田地。

娘家是祸害累赘,外家情分疏离,——原本应该感到难受的,不知怎地,玉仪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太松了,同时也太孤单了。

早上甘菊过来请安的时候,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包袱。

本来玉仪没在意,以为是她给自己做什么针线,谁知等到说完了话,还不见甘菊开口,——这便有些不合规矩了。

若是甘菊的东西不给自己,岂有乱拿着东西来请安的?

未免有些不尊重主母。

即便玉仪心里不太在乎这些,但是也忍不住奇怪,甘菊一向都是循规蹈矩的,断不是那等张狂的人,今儿这是怎么了?

段嬷嬷在旁边瞧了一早上,亦是微微皱眉。

“夫人,婢妾先回去了。”甘菊嘴里这么说着,眼神却像是粘在了正屋一样,颇有点一步三回头的感觉。

玉仪瞧着有些意思,只在椅子里含笑打量着她,并不主动开口。

甘菊见主母不搭理自己,眼看就要走出门口了,——再往外走,手里的东西送不出去不说,还会被主母平白怀疑。

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咬牙鼓起了勇气,顿住脚步,又一路低头走了回去。

“怎么了?”玉仪知道她一定是有事要说,并没有刁难,“有什么事便说吧。”

“婢妾……”甘菊一脸小心翼翼,将手里的包袱往前递了递,“婢妾给老爷做了一双靴子,手艺不好,留着让老爷在家里穿吧。”

玉仪顿时笑了——

甘菊的手艺嘛……,上次能给自己做月华裙,难道还做不成一双靴子?更何况她又是自幼服侍罗熙年的,别的不说,大小舒适程度上肯定不会错。

最好笑的是,谁会在家穿得一本正经的?在家闲着的时候,不论男女,大都是随便套一双步屣,方才自在又舒服。

玉仪打量着甘菊,她做靴子的心思很好理解,无非是想让罗熙年穿在脚上,想起是谁的针线来,念及旧情再想起她的好处——

只是奇怪,听她说话总觉得像是多长了几个心眼儿。

“你放下吧。”玉仪含笑点头,见甘菊还一脸不放心的模样,心下好笑,看来还信不过自己,怕把她的心血给隐瞒了。

段嬷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心里有点恼火。

区区一个通房丫头升上来的姨娘,竟然怀疑夫人的人品?难道还要夫人做个承诺不成?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更不想一想这个姨娘是怎么得来的!夫人上次没有追究她的责任,难道就以为自己毫无错处了?

段嬷嬷冷淡道:“甘姨娘,若是没事就下去吧。”

甘菊诺诺应了一声,赶忙躬身出了门。

“夫人实在是太面软心善了。”段嬷嬷回头说道:“回头有机会了,就该好好让甘姨娘立一立规矩,免得成日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跟夫人较劲了。”

玉仪淡淡笑道:“何苦去生那个闲气?”——

整天弄得鸡飞狗跳让人看笑话,闹出事来又给人添了把柄,而且也增加了甘菊的曝光率,还不如忽略了的好。

至于鞋子,自己也不会特意瞒下不说。

罗熙年若是心里有旧情,又岂会差这一双鞋子提醒?若是本来分量就不重,多做一双鞋子,还是少做一双鞋子,效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玉仪略作收拾,去了上房给小汤氏请安——

古代媳妇就是这点麻烦,只要婆婆在一日,就得天天过去晨昏定省,别说周末双休日,一年到头也没有一天的假期。

这还是小汤氏不是正经婆婆,又对六房不算苛刻。

若真是赶上了那种整天对媳妇挑刺,横看竖看都不顺眼的,那才有得气受呢!玉仪想想都觉得头皮一紧,觉得对每天去请安也那么难熬了。

“每天都是你来的最早。”小汤氏迎面笑道。

玉仪上前笑着请了安,落了座,从丫头手里接了一碗热热的茶,却只是端着暖手并没有喝,——其实彩鹃拿了手炉,一般路上用用,反正每次几房的人都没话说,坐不了多会儿就散了。

小汤氏嘴里说着家常闲话,打量了小儿媳几眼。

一身茜红色的撒花金线窄袖小袄,头上雪貂毛的卧兔儿,越发衬得脸庞娇小、白里透红,——到底年纪轻,怎么看都是一掐一把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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