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逃,也逃不出这个皇宫”他手臂抬起,将几团火球扔向各个宫门,向来坚固的宫门在火焰下轰然倒塌,连同大块大块的宫墙一起,形成了一堵不容人跨越的废墟。
那些逃到宫门附近的人们,见此情形已经近似崩溃,宫门消失不见,他们完全被封锁在其中。回头向半空中看去,那个妖娆绝美的男子正冷眼将他们看着,惊为天人的五官冷澈到极点。
四处都是滚滚的浓烟以及熊熊的烈火,整个皇宫温度陡然上升。似乎是看到了逃生再无希望,这些人忽然向着花寻所在的方向齐刷刷地跪下,哭求着让他放自己一条生路。而那个被叩拜的男人,正一一扫过众人,寻找着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此时的理智被怒火生生磨掉,剩下的唯有“毁灭”这一个念想,对他们的求救自然充耳不闻。烈火跃过宫墙,竟然在护城河上漫过,不仅没有被熄灭,反而越烧越旺。整个皇城很快便淹没在这种无法扑灭的火中,那些先前还在路边哭得凄凄楚楚的百姓们,此时都返回家中,提了水桶来灭火。
然而无论怎样倒水,火势都没有减小,这些人意识到这点之后,近乎绝望地四散奔逃。他们携带着一家老小直冲向城门,那些跑得慢的人有的被撞到,更有些被人群踩在脚下。孩子的哭叫声,老人们的呻.吟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听得人胆战心惊。
而那个半空中悬浮的男子,并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他只想毁灭这个世界,想让所有人为她陪葬。
而就在这种毁灭性的时刻,一声低喝穿透了层层烟雾与烈火,直传入花寻的耳畔,
“焰你疯了吗”
花寻听到这声音轻轻一颤,随后转头向声音传出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身穿白衣的老者从远处飘来,很快便到了他眼前。那老人长眉雪白,面容温和慈祥,只是此时眼中皆是痛惜与焦急,
“还不赶快收手再晚就犯下大错了”
花寻静静地站在半空中,身上明亮的火光减弱,却散发出一阵阵妖冶的紫。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熟悉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多少年前,他不过是一个闲散的小仙,只拥有一点毫不起眼的控火能力,整日无所事事。那时的他偶然遇到了月罂,但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他觉得她有趣,便整日围着她转,后来日久生情。
直到有一日,当时的焰神得知一直想要得到的女人与一个无名的小仙整日混在一起,怒从心生。他得知二人正在仙界一处无人知晓的竹林间,迅速赶了过去,却见他们二人已经在竹林间盖了间竹屋,像是悠闲自在的过了许久,气得顿时烧了整片竹林。
那场火是仙界几万年来最大的一场,不仅烧毁了竹林,连同附近的仙殿也一并引燃。花寻当时能力虽然不高,但为了保护月罂,竟然硬是将仙力提升了一个等级,突破了极限。他与那焰神打了一天一夜,几乎毁了仙界的一角。
天帝震怒,派天兵将他们二人抓了起来,但由于那焰神地位极高,在仙界中也是根深蒂固,只能罚他留在仙府中闭门思过,而花寻却被处以天雷之刑。不料几十道天雷斩下,却将他体内控火的能力尽数开启,他冲破锁链,直接冲到了焰神府邸,又将那里夷为平地。
那时的他,第一次见到师父,他也是这般慈眉善目,话语温和。他当时虽然失手将焰神打死,但由于仙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天帝虽恼他嚣张跋扈,但碍于他的能力与他的师父,却也奈何他不得。最终让他亲自修葺被毁坏的仙界各处,这事才不了了之。
如今面前站着的,不仅是他的恩师,更是他的恩人。他当时神力刚刚开启,自己还无法控制,若没有师父引导,他早就被这股神火反噬。从那以后,他一心跟着师父修行,直到他私自下凡,也是师父助他瞒天过海,这才让他能在世间寻了千年。
花寻看着许久不见的慈善老者,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喃喃说道,
“师父……她死了……”
老者闻言默了下去,他本就掌管着人世间的生死轮回,又岂能不知道这些?明知道这是月罂这辈子必经的劫数,此时却不能点破,只是轻点了点头。
“我寻了她千年,找了她几世,独独这最后一世遇见了她,却偏偏是这样的结果师父,我不甘心”说完,妖艳的紫色瞬间爆发,诡异得使人心颤。通红的双目中闪过一抹幽暗的紫,将那张俊美得如同天人的面庞衬得更为邪魅。
“焰你冷静些”老者惊慌地睁大眼睛,试图上前将他拉住。他完全没想到他心魔如此强大,更猜不到他竟然采取这种极端的做法打算与整个世间一同毁灭。
然他终是慢了一步,一股股暗紫色的液体从花寻体内喷出,遇到空气瞬间燃烧,比先前的火更猛烈几分。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迅速将整个空间占满。花寻迅速地冲向天穹,一瞬间便没了踪影。
老者暗道了声不好,身形一晃,沿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没想到他要毁灭的不仅是凡尘,而是整个仙界
所有人都在疯狂地逃命,多数人都没看到半空中发生的情形。而就在皇城外的一座矮山上,一个戴着半截赤金面具的年轻男子将整个过程看了个完全。从花寻容貌的改变,到他神力恢复,到火烧皇城,直至后来那老者出现,无一不落。
男子眼眸纯黑剔透,看似温柔无害,探进深处却能发现一抹不同寻常的色泽。他凝视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眉心轻蹙。火势并没有因花寻的离去而减弱,反而比先前更盛,昔日繁华到极致的南月国皇城,此时成了一个人间炼狱。
男子脚尖轻点,从山上翩然而下,极快地跃到城门最高处,眼眸微凛。一股股冰凉的水柱直接浇在那些火焰上,火势顿减。那些从火中逃出的人们不可置信地望着那条条水柱,全部呆愣愣地停下了脚步。
(最近几章很难写啊...纠结..》_《)
第359章密室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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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密室之谜
静,很静,仿佛能听到心脏缓缓跳动的声音。
月罂安静地躺在那里,四肢几乎麻木,针扎般的疼,脸上更是火辣辣一片。她也不知在这里躺了多久,一个时辰?一天?抑或是更久?总之,她就那么维持着掉下来的样子,不肯动一动。
回想着转世来到这里的每一天,一一细数过往,她忽然觉得自己竟是这么可悲。前世的她,虽然也经历过坎坷,遭遇过各种磨难,但如何能有此时痛苦。无非是为了一个皇位罢了,还是自己不想争的,那个一直当做亲人般看待的母亲却这般害她;而那些真正对自己好的人,不是为自己挡下无数乱箭,就是因自己而困在火中,香消玉殒。
她从刚刚醒来开始,眼泪就不停的滑落,脸被浸湿了一片。可此时,泪仿佛已经干了,即便心痛得千疮百孔,却无从表达。在这样一个乱世,有权利有手段便拥有了一切,却丧失了最起码的信任与亲情。自己刻意留在南月国,无非是想与亲人相聚,却连累了那么多人为她受伤与死亡。
若有能力还好,可面对险情,自己竟然没有半点能力反抗,只能看着一个个拼死护着自己,想来更觉得悲哀。心底的恨一点点窜了出来,她无法忘记无情拼尽全力守在宫门前的情景,也无法忘记婉儿将她用力推进密道时坚定的眼神,即便是自己的亲娘,她也绝不会让她如此逍遥。
喉咙干涩一片,像是仍被火烤着一般,月罂蹙了蹙眉,猛然间想到自己消失了这么久,会不会有人在找自己?这念头刚一产生,她心脏顿时抽紧,竟觉得这般恐慌。费力地撑起身子,可浑身上下像散了架子一样,没有丝毫力气。
月罂抬眼看去,密道的墙壁上点着长明灯,灯光幽暗清冷。这条密道看起来很长,一眼望不到尽头,刚刚自己掉落的地方有一条很陡的楼梯,只是她当时心慌了这才从上面直接滚下来。
月罂深吸了口气,强撑着起身,那么多人拼了性命才让自己活下来,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她扶着墙壁走了几步,又回眸看了眼掉落的地方,咬了咬干涩的唇,毅然地转身离开。
这条密道很长很长,她也不知走了多久,累了就停下来歇歇,有时候身上实在疼得厉害,便蜷缩在一处角落,以为自己真会死在这里。但浑浑噩噩中,她仍坚定地决心从这里出去,因为还有活着的人在为她担忧,更何况,她还有念儿。
没有阳光的地方,人们总会被时间捉弄,月罂此时就是这样。她以为自己没在这条密道多久,实际上却足足过了两天。但她却知道自己已经近似枯竭了,这么久一直不吃不喝,即便意志再坚定,也仍抵不过身体的虚弱。
就在她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密道陡然变宽,与先前的狭窄不同。月罂眼底闪过一抹光亮,环顾四周,密道的尽头竟然是一间屋子。这屋子修建得极其简单,四壁皆是大块的石头砌成。石头间有些潮湿,她走近一瞧才看清,原来是一小股细流,像是从屋子顶端渗进来的一样。
她几日来连水都不曾喝过,此时口干舌燥,连话都说不出来,见到这股水流,仿佛见到了重生的希望一般。用手接了一些水尽数喝去,才稍稍缓解了嗓子的干涩。
月罂这几日一直想着,这密道怕是当年雨舟去了之后,她亲自让工匠们修建的,自己竟然没有半点记忆。而当时的她,怎么会想着在寝殿挖一条密道?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除了来时的那条密道,这密室的墙壁上还有一道石门。月罂试着推了推石门,却温丝未动,心想着这密道不会是一条死路吧?若真是如此,让她再返回来时的地方,她绝对会死在半路上。
月罂倚靠着石门,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没有出口,那这条密道也不会修这么长,只是自己此时心慌意乱暂时没有找到罢了。她视线落到石室角落的一个箱子,疑惑地走了过去,轻拂过箱子盖上的灰尘,箱子并没有锁,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香囊、玉佩、竹扇之类的小物件。
她拾起来瞧了瞧,这些东西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将那个缝制得小巧精致的香囊翻转过来,她却愣住了。只见上面用金线绣着两个名字:清兰、宸枫。这个宸枫应该是爹爹,可这个清兰是谁?而让她更疑惑的是,这些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间密室里?她当年派人挖密道的时候,爹爹早就去世,那这东西又是谁放进来的?
月罂凝神想了想,却仍想不出个头绪。她垂眸看着香囊上的两个字,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如今看到这种女儿家的东西,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难道是爹爹在外面找的女人?还是说有其他隐情?总之,这些东西绝对是用来互诉衷情的,连那素雅的竹扇上,上面都刻着娟秀的小字,是一首清丽的小诗。
这些东西无一不精致美妙,月罂似乎能看到这个叫清兰的女子对爹爹的一往情深。她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却没什么太大的抵触,试想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女人三夫四侍不是很正常么,想必这也是爹爹年轻时的一笔情债吧……
月罂刚想合上箱盖,忽然看到箱子一角放着一个纸卷,好奇心作祟,她将那纸卷取出,见纸张微微泛黄,像是放了许久。展开一瞧,纸上画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二十岁左右。眉目如黛,温婉如玉,眼角眉梢秀雅典雅,如同天宫仙子。
然就是这样一个可人的女子,却让月罂蹙了蹙眉。画上人正是她的母亲,南宫熙兰,虽然年纪相差很多,但五官却与现在没太大区别。她本想将画卷合上,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容貌的确很像,可画中人透出的那种高贵却与此时的熙兰极为不同。
月罂深吸了口气,有一种想将画撕掉的冲动,却终是忍了下来。也许这东西真是爹爹留下的,自己不能在他离开之后毁了他视为宝贝的东西。扫了眼画中女子,这才匆匆卷起,放回箱子里。
她又走回石门前,一点点看过石门以及四周的墙壁,希望能得到什么蛛丝马迹。整个石门是用一块平整的石头打磨而成,上面没有任何痕迹。她只能一点点摸过门与墙壁的缝隙,从上到下无一落下。
当摸到门底时,手指忽然探进了一个小孔中,这发现让她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仔细看了看那个小孔,正处于门底与地面之间,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又摸了摸其他地方,并没有出现这样的小孔,便猜到这东西一定与出去的通道有很大联系。
月罂坐在门前,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把这石门打开,不免有些丧气。偏头看了眼墙角的箱子,暗暗念道:爹爹啊爹爹,你真来过这里么?若真来过,也应该知道出去的方法,为什么不给我留下点线索……
她刚说完这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几乎要忘了的事,钥匙想到这迅速从脖子上摘下那个生了锈的钥匙,手指竟然有一丝颤抖。这钥匙是爹爹临死前留给自己的,她几乎将整个金竹园翻了过来,也没找到能被这钥匙打开的东西,难不成能打开这道门……
她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了进去,不大不小,严丝合缝,只是因为钥匙有些生锈,探入其中时发出一丝异样的声响。钥匙推到最里面,无需旋转便触到了里面的机关,只听门上咔嚓响了一声,石门竟然缓缓上移
月罂握着钥匙怔怔地看着石门开启,一瞬间,那种死而复生的欢喜竟然让她险些落泪。石门后是一条向上的楼梯,与来时的那条很像,都很陡。她想也没想地爬了上去,刚走了几步,身后石门又轰然落下,仿佛从未开启过一样。
爬了大概百十余层的楼梯,光线开始明亮,与先前的密道极为不同。月罂有些适应不了,揉了揉眼睛,才又向上爬去,没过多久,便爬到了尽头。
阳光一瞬间倾泻下来,晃得她泪流满面,自己竟然逃出来了……
连日来水米未进,又累又乏,身上的伤口又没及时处理,她在爬到外面的时候便跪了下来。精神忽然放松,才觉得连站着的力气都消失了,她抬头看了看四周,有些茫然,这里是哪儿?
正在她疑惑间,远处忽然传来男孩的说话声,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声音仍有些稚嫩。
“不就是颗珠子嘛,丢了也就丢了,干嘛要我找?”
脚步声越来越近,月罂听出是一个人,联系他说的那句话便猜到是那孩子在自言自语。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费力地撑起身子,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那里果然走出一个小男孩,垂着头有些闷闷不乐。
月罂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哑声,想必是几日未开口说话的缘故。似乎是听到了这面的响声,那孩子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可一看见月罂的模样,小脸立刻吓得煞白,惊恐地叫道,
“鬼啊”说完哭喊着转身,拔腿就跑。
(这几天很忙,更新不太准时,抱歉..》_《)
第360章林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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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0章林家兄弟
月罂不明白那孩子为什么吓跑了,经过这么长时间,她身体中仅存的力气也化得干干净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鼻息间满是药味,脸上身上火辣辣的疼,她显然是被疼醒的。朦朦胧胧地看见眼前有个男子正往自己脸上擦着什么,面貌看不真切。月罂似乎觉得对方对自己没什么敌意,这才又放心地沉沉睡下,这些日子,她实在太累了,不仅身体疲乏到了极致,心也累得接近停止。
她做了很多梦,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梦见了许多。各种人各种事交杂在一起,乱得一塌糊涂,甚至还有一些穿着奇怪的仙人,在自己面前荡来荡去。在所有极近杂乱的梦结束之后,她梦到了婉儿。
那天,她带着园子里的一群丫鬟在千月湖上溜冰,你追我赶的好不热闹。她团起雪球用力向婉儿投来,可一个身影却挡在她面前,月罂看清来人之后气氛地叫嚣,
“潼儿你再护着她,我就告诉管事去,让他扣你一年的工钱”
可是,梦中的少年并没有像往日一般温和可亲的笑着,反而沉了脸,居高临下地对她说,
“那你要我如何?要我看着她被欺负?要我看着她死吗?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就死在你那个蛇蝎心肠的母亲手里我将她留在你身旁,你却连累她为你而死,你们南宫家的女人全都该死”说完,那少年面容开始扭曲,蓦地抽出腰间长剑,直刺向月罂的胸膛。
月罂吓得连连后退,眼泪忽然掉了下来,连声说着对不起。她起初还躲来躲去,可后来就停了下来,为什么要躲着呢,婉儿就是被自己害死的,难道自己不该偿命吗
冰冷的长剑刺入胸膛,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痛苦,缓缓地闭上眼睛,眼泪却止不住地淌下来:婉儿,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姑娘,你醒醒姑娘”敦厚急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月罂从梦中拉了回来。
月罂缓缓地张开眼睛,又见到了前次醒来时看见的那个男子。
男子见她像是清醒了,这才舒了口气,随后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极为灿烂,
“做恶梦了吗?”
她动了动嘴唇,嗓子却哑的厉害,不答反问道,
“你是谁?”
“我叫林远,前些天见你昏倒了,就把你背了回来。要喝水吗?”林远也不等她回答,径自走到了桌边,取了一个小瓷碗,又倒了碗白开水,转身返回床边。
月罂撑着身子坐了起来,觉得有了些力气,看来身子已经见好。接过水咕噜噜地喝了几口,随后才开口又说,
“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罢了,若不是我那个弟弟说见到了……咳……”林远险些脱口说出那个字,猛然间止住,咳了一声之后才又说,
“我跟着他过去一瞧,才看到你已经昏倒在那里了。”
月罂点了点头,又道了几声谢,虽说这么表面道谢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但她此时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方式感谢人家。
“请问这里是什?br />
船说